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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这只大狼还在挣扎,它的下腭被我紧紧捏住,惊慌之中,两只前爪向我胸前抓来,“嗤”的一声就把我的迷彩军装给抓烂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慌张,随手把刀尖往后一倒,割断了一只狼爪,借势右手按住狼脑袋,左右手一使劲,“喀啦”一声脆响,那头狼的下腭被我硬生生撕裂,左手再使劲一拽,整条狼下腭连着舌头和气管都被扯了出来。
我松开手,那头狼直直地向树下坠落,临断气前,爪子还条件反射地抓了我几下,把我的右胳膊上抓出了两条血痕。
我喘了口气,问格桑:刚才怎么不用枪托子砸?发什么呆?
可能我杀完狼后的一脸凶相和满头满脸的血刺激了格桑,令他觉得有些恐怖,他好像有点怕我一样,打了个哆嗦,说:阿哥真厉害,我,我刚才一吓,再一急,忘了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了。
其实,刚才我自己心里也紧张得要死,又有谁不怕死呢?再有能耐的人也会怕,只是他们能在害怕的同时做出更机警的反应,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面前的恐惧,而格桑,还不行,明显还不能适应这种情况。
我努力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扯了一把树叶子,抹干净自己的脸,笑着安慰他:傻小子,有什么好怕的?这么胆小慌张,将来怎么去当兵?还说要当特种兵呢!像你现在这样子,那可不行,连门都进不去。
一听我说连门都进不去,格桑的气势就被我激励起来了,他挺直了腰,抱紧了枪,向我保证:阿哥,你放心吧,我不怕死,我要向你学习!
我笑了起来,说:光不怕死还不行,还要有足够的胆量和技术,你要知道在不同的时机不同的地方,去找准敌人的薄弱点,然后再下手,用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保障,明白吗?
格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一指树下,说:瞧,狼又要扑上来了!
果然如格桑所说,头狼在牺牲了三个同伴之后,被激怒了,它再次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准备再次向树上的目标发动攻击,方法还是搭狼梯,但是却由两队变成了四队,组数增加了一倍。
我知道要自己一个人同时应对四只凶残的狼,有些不太实际,现在,格桑必须承担一部分的责任和风险,否则的话,稍有不慎,我和格桑都要玩完。
我提醒格桑,这次可不能再发呆了,不然的话,不是我被拉下去,就是你被拉下去,总有一个要被狼撕成碎片,要是实在没把握的话,你就开枪。
我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格桑也明白局势的危急,可能也是被我刚才杀狼的凶狠所震撼,他也摆出了一脸的凶恶神态,牢牢地抓紧了手里的枪,枪托子对外。
四头狼从四个方向扑上来了,因为占据了居高临下的有利地位,再加上第一次的经验,我的这次反击就更显得轻松自如,我先是迅速地一刀割断了一头狼的咽喉,然后左手卡住另一头狼的脖子,随后再补上一刀。
短短几秒钟时间,虽然胳膊上又被抓出了几条血道子,但却消灭了两只狼。
格桑没有开枪,他用枪托子砸中了一只狼的脑门,那只狼跌了下去,但另一只狼却抓住了他的裤腿,狼身子向下坠,把格桑也扯了下去。
来不及了,格桑的身子已经向下坠去,我急忙一反身,一把抓住了格桑的头发,这小子,没有像多吉大叔那样剪一头短发,长年以来就一直留着一把小辫子,现在,就是这把小辫子救了他的命。
我一揪住了格桑的小辫子,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脖领子,但那只狼也不肯松开爪子,用自身的重量把格桑往下坠,格桑被坠得头皮发痛,一着急,双手使劲地往上伸,我抓住了格桑的手,但那枝枪却掉了下去。
狼,还不肯松开爪子,我把格桑使劲地往上拉,狼就在下面一个劲地扑腾,把格桑往下坠,我的两条大腿被树杈子磨得生疼,树下的狼都向格桑围了过去。
格桑也着急了,他急中生智,用力吸紧肚皮,也是因为一下午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空了,这一吸肚皮,腰围就缩减了不少,下面的狼一使劲,把格桑的裤子给扯脱了。
格桑光着两条腿,终于被我拉上了树杈。
一场惊险过后,我和格桑都有点脱力,而且,枪还掉了下去,连远程攻击的武器也没有了,现在只剩一把尖刀和四只肉掌。
狼,死了五只,有一只是被头狼咬死的,四只是我杀的,但树下还有二十对绿莹莹的眼睛在闪着饥饿的光芒,怎么办?
格桑的裤子被狼扯掉了,幸好他外面还穿着藏族的长袍,很长,可以把腿部都遮盖起来,这样在深夜里也就不会太冷,但寒气还是从他的屁股下面往上钻,格桑就抱着树杈子打哆嗦。
我一边安慰格桑,一边警惕着树下的狼群,狼群在损兵折将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而是散落在树下周围,静候时机。
格桑再也不敢打瞌睡,我更加不敢睡,但又熬不过这漫漫黑夜,就一边盯着树下的狼,一边给格桑讲故事,讲我曾经在部队里的故事,这样,时间也许会过得稍快一点。
第五十一章、攻击
其实,草原上的白天远长过黑夜,夜其实很短,我和格桑再坚持一阵子,天就差不多快亮了,那个时候,相信多吉大叔也就会找到这里,就算大叔找不到,但大黑的鼻子很灵,也一定会在很远的地方就嗅出我们的气味。
坚持了许久之后,天色快亮了,狼群也有些不安,头狼有些焦躁的情绪,在树下来回地走动,突然叼起那支枪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那只头狼想干什么,过了一会,它又跑了回来,这次是空着嘴巴,枪却已经不见了,我这才明白,头狼是转移走我们的武器,它似乎准备发起黎明前的最后一次攻击。
我提醒格桑,打起精神来,狼群又要发动攻击了!
格桑左右瞧了一瞧,枪掉下去了,他想找点什么防身的东西,我扭断了一根较粗些的树枝,用尖刀把树枝前端削得尖锐无比。
我把尖刀递给格桑,留着他防身,把树枝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
格桑有些担心地问我:阿哥,那树枝管用吗?要不,刀还是给你,你厉害,刀给你比给我要管用。
我来不及和他解释太多,头也不回地盯着树下的狼群,我说:别婆婆妈妈的,拿紧刀子,盯住狼群,我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就算是根树枝,也比你手里的刀子厉害。
格桑不出声了,他为自己丢掉了那枝枪而感到歉疚,如果这个时候枪还在手里,那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我可以一枪打死头狼,虽然狼群不会因为头狼的死而离去,但至少在它们重新确定新的首领前,我们又可以争取到一部分宝贵的时间。
但现在,枪没了,只有硬扛,狼群又开始在树下扑击,并且有几只狼开始刨挖树根下的泥土。
我现在真有点彻底的佩服这些狼了,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的鬼点子,人们都说狐狸狡猾,在我看来,狼一点也不比狐狸差,甚至比狐狸还要更狡猾更多疑。
一只狼刨挖泥土的速度也许会很慢,但好几只狼一起刨,就像个小型挖土机一样,就看见泥土哗哗哗地飞出去,不一会,树下就被刨出了一个大坑。
狼群集体向树杆上猛扑,我知道树根扎得很深,大树不会因为狼的扑击而倾倒,但树杆子却有点摇晃了,我抓紧格桑的衣领子,怕他会掉下去。
在部队搞演习或者是接到任务整装出发的时候,也从来没体会过现在这样紧张的心情,我的心情在焦急中煎熬,天色一点一点地放亮,但狼群并没有放弃我和格桑这两块难啃的硬骨头,仍然在向树上扑击。
突然,格桑惊喜地叫起来:阿哥,我听到大黑的叫声了!还有另一家的獒!
我一直在关注着树下的狼群,没有注意到别的声音,这时格桑的一句提醒,令我顿时震奋了不少。
我侧耳细听,远远地,空气中似乎隐约传来大黑那雄壮而气韵悠长的吼叫,刚猛浑厚的叫声令人情绪亢奋,想不到大黑快要做妈妈了,竟然还是这样威猛,气势一点不减当初。
如果这个时候,我的手里还有枪,我就会开枪向天示警,告诉大黑和多吉大叔,我们所在的方位,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靠大黑灵敏的嗅觉了,找不找得到这里,可能还是个未知数。
我的心情又暗淡了下来,但我相信大黑,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那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想起来,草原上的人们习惯了在辽阔的山坡上放歌,嗓门子都是特别的宏亮,和我那宏厚的嗓音比起来,更多了几分悠长和尖锐,我问格桑:会唱歌吗?
格桑点点头,说:当然会,放羊的时候没事干,就经常扯着嗓子嚎,对天嚎,对羊嚎,对着大黑嚎,我的嗓子就是跟大黑练出来的。
我笑着说:那,你唱首歌吧,大黑听见了,就会来找我们。
格桑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放声大唱起来,他是扯直了嗓子唱,带着一点干嚎,但声音却又尖又锐,可以传到很远。
我借着格桑的兴致,也跟着一起吼叫起来,树下的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吓了一跳,全体向后撤退了几步,但又迅速地再次围拢上来。
大黑听到我们的声音,她可能是在快速地向我们这边跑过来,一边放声大吼,钢烈的声音震得狼群集体会头,侧耳凝视。
獒,来了两只,除了大黑,还有另一家的那只公獒,长得也是很凶猛的样子,看起来像头狮子。
狼群有些动摇了,准备撤退,但是,头狼却更狡猾一些,它准备还是留下来,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现在它手下还有二十个弟兄,而獒,只来了两只。
大黑很生气,她可能一整天都在担心我们为什么不早些回去,现在看到这群狼,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就发泄了出来。
头狼在犹豫要不要撤退,但大黑却没有给头狼更多的犹豫时间,她远远地冲进树林子,不等头狼做出什么表示,就放声狂吼,挟着一股劲风,向头狼猛冲过去。
大黑此时的样子很凶猛,奔跑起来像飞在半空一样,全身的黑毛都飘动起来,她张着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吼声震得树林子不住地抖动。
头狼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面前的这个对手不是个平常的家伙,个头大而且强壮不说,气势也异常的凶猛,那锋利的尖齿可以一下子插穿自己的骨头,吼声像狮子一样,令整个狼群都感到恐惧。
但这是一支大狼群,就目前来看,还保留着二十个生力军的队伍,比起两只獒来说,数量上占足了大大的优势。
看样子,头狼准备拼一下,当大黑向它猛冲过去的时候,头狼仰头嚎叫起来,所有的狼像接到了命令一样,突然一同跃起,扑向大黑。
所有的狼伸长了利爪,张开了锋利的大嘴,向大黑抓咬过去。
对于狼群的反抗,大黑愤怒的表情异常激烈,她那一对小眼睛里暴露出野性的凶光,皱起鼻子,竖起尖齿,整个身子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在半空中扑腾、翻转、跳跃,四只强壮有力的爪子所到之处,狼立即被扫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解救
狼多势众,大黑有些忙于应对,另一只獒也冲了过来,加入对狼群的厮杀,獒和狼是大草原上天生的死对头,一旦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亡。
两只獒在狼群中并肩做战,狼凶,獒就会比狼更凶,我看到下面是一片残酷的战场,黎明前的树林子在微弱的曙光中瑟瑟发抖。
大黑一口咬住一头狼的后脑壳,狼使劲往前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