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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林海旋主动宣称手里有一张可以动摇苏瑾年根基的“王牌”,他们才将她纳为真正的合伙人,把一部分计划方案透露给了她。
可以说,在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合作很顺利,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要求,林海旋都能十分配合地完成,但她唯独不肯透露,那张所谓的“王牌”到底是什么?
“要不要我去探探她的口风?”
“不用了,她的嘴巴紧得很,要不然苏家本宅出了那么多的事,一旦她露了马脚有了什么风吹草动,老爷子怎么可能对她放任自流?”
苏司铭目光一烁:“呵,说到这个,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什么事?”
“爸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走到一边的柜子前,苏司铭拿起案台上的全家福来回看了几遍,眉峰的神情晦暗莫名,“好端端的,奶奶突然就被送出国疗养,甚至连过年都没有接回来,这肯定是老爷子的意思,可是奶奶一向不过问家事……你说,奶奶会不会跟林海旋所说的那个什么‘王牌’有关?”
苏文鸿是苏老爷子跟前妻所生的孩子,跟苏文皓并不是同一个生母,所以对老太太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对她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
现下经苏司铭这样一分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找不到任何的头绪,侧头想了一阵,便就作罢。
“老爷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为妙,跟他撕破脸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目标是把苏瑾年那个臭丫头从董事会除名,只要方式妥当,老爷子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嗯,那林海旋那边的事……”
“不管她了……她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在没有解决苏瑾年之前,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如耐心地多等几天,时机一到,她自然会把那张所谓的‘王牌’亮出来!”
苏司铭微微颔首,把全家福放回了案台上,看着照片正中间那个众星拱月的小女孩阴测测地扬起了嘴角:“呵呵,还真是期待啊……”
自从苏瑾年在梅里迪亚的标王之争中一鸣冲天之后,几乎全国的新闻媒体都在疯狂的传送着同一个名词——“国缘宴酒”!反复地吟诵着同一个名字——“苏瑾年”!
今天的5月18日,终将成为asc集团的发展史上重彩浓墨的一笔!
正式因为新任董事长大刀阔斧的狂妄之举,才把asc集团这个偏居一隅的公司展现在全国人的面前,才把国缘宴酒这位藏在深闺的美人儿推上传媒的巅峰,成就一个时代的传奇!
可以说,苏瑾年在梅里迪亚的标王一战,是一场非常成功的造势。
不仅完美的扩大了国缘宴酒的知名度,打响了企业的品牌,同时还利用国缘宴酒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个asc集团公司,有效地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更加坚实地奠定了asc集团在a市无可动摇的王者之位!
对于这种突然而至的巨大成功,甚至连陆宗睿都有些意外,不可否认,他先前确实低估了媒体的连锁效应。
不仅是他,连九龙集团雷厉风行年轻有为的白董事长,都忍不住对苏家那个只知道跟男人鬼混调情,毫无节操可言的大小姐刮目相看!
这一场标王之战,她打得很漂亮,出其不意,剑走偏锋,如果能就此立功,那么她在asc集团的地位几乎是一夜飙升,从此坐稳坐牢,再没有任何风言风语可以诋毁她光辉而伟大的形象——
霸气!很霸气!有魄力!真有魄力!
甚至比当初他在九龙集团董事会上做出的“出格”的举动,更甚一筹!
然而,伴随着巨大的利益,总会有不可避免的高风险。
5月18日的梅里迪亚,那个令所有企业家眼红的地方,白述冉不是没打过主意,但那个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也不是说去就可以去的。因为那个妖诡的地域,不止是企业家的天堂,很有可能也会成为焚毁一切的地狱!
媒体是把锋利的双刃剑,用得顺手,它可以帮你造势得名,倘若不小心脱了手,它很有可能会反过来给你刺上致命的一剑,彻底践踏你的名声。
所以睿智的企业家,往往都不会靠它太近,不会太依赖它所带来的昙花一现的光彩。
苏瑾年这一举措,往好的方面说,是大胆,果敢,敢闯敢做,往不好的方面说,那就是冲动,盲目,好大喜功。
为了一举夺冠,她报出的那个标底,实在是太高了!甚至比第二名整整多了七千多万!
将近五个亿的广告费,几乎是国缘宴酒去年总利润的两倍!
如果把这些钱换成是国缘宴酒,几乎可以把整个豪华宽阔的梅里迪亚中心淹至半腰!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苏瑾年的这场标王之战,在建功立业之外,其实是在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巨大的枷锁,除非国缘宴酒就此一炮打响,并跻身国家名酒之列,在一年内将利税上翻至少十倍,否则,她这个高调的抉择就是失败的。
更甚者,一旦国缘宴酒出了什么问题,产生负面影响,连带效应将会毁掉整个asc集团!
这些后果,苏瑾年当然都考虑过。
不仅她一一考虑周全,董事会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的家伙,也逐一排查商讨,试图找到可以折中的方法,在保全asc集团的前提下,毁掉苏瑾年依靠造势成名的国缘宴酒这一分支产业。
苏瑾年虽然笃定那群老家伙唯利是图,不会把国缘宴酒乃至asc集团的名声搞臭,但保险起见,整个国缘宴酒的管控她都死死掌握在了手里,极力做到无懈可击——
在自己看来,无懈可击;在别人看来,则是漏洞百出。
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在她头上打主意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很完美地撕破那群老狐狸的伪装,一条一条地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从离开梅里迪亚的那一刻开始,苏瑾年几乎就能看到那群自视甚高的老家伙们,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用卑劣的手段破坏国缘宴酒的整个产业链了,她当然不可能让他们阴谋得逞,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个赌约要完成。
先前跟慕君泽约定的时间在标王争夺战之后,并非真的是因为忙于准备竞标,而是因为苏瑾年另有打算。
慕君泽,那个没节操的变态男人,竟敢把触手伸到她的头上?真是光想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明着她不能拿他怎么样,也不可能真刀实枪地跟一个黑道教父对着干,但要是不让他付出一点儿代价,苏瑾年又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这一个“闷亏”,她一定要亲手塞进他的嘴里!
“大小姐,祝贺你成为今年最耀眼的标王。”
苏瑾年刚下飞机,千重樱就微笑着迎了上去,只不过他现在的笑脸完全没有以往俊美优雅的气质,反而透露着几分滑稽与可怖,当即就吓哭了边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呃……”
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声音,苏瑾年险些认不出他来。
抬眸在他“划”了一长条恐怖伤疤的脸上来回扫了两眼,苏瑾年才忍不住挑眉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帮你化妆的师傅?”
千重樱浅浅一叹:“你也看出来了啊……”
“怎么回事?”
“咳,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那个人说这种东西不能在脸上留太久,不然对皮肤不好。”
“最多能留多长时间?”
“半个月。”
“嗯,”苏瑾年点点头,“足够了。”
其实这种伤疤,只要是技术过硬的化妆师都能弄出来,但慕君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男人,如果不把伤疤做得逼真一点,一旦露了什么马脚,很有可能会惹恼他。
现在asc集团正值多事之秋,苏瑾年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无谓的麻烦。
慕君泽毕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苏瑾年也没心思跟他磨蹭太久,所以竞标一结束,苏瑾年就立马从京城赶了回来,在第三天傍晚,便带着千重樱踏上了慕氏专用的私人游艇。
看到门口标枪似的站得笔挺的守卫,苏瑾年不由抬眸跟千重樱对了一眼。
这个慕君泽,不会是打算在赌输了之后耍赖用强的吧?
“大小姐,要不要招人接应一下?看这个架势,只怕那个男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心有灵犀,千重樱的看法跟苏瑾年完全一致。
“不用,这事儿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你只要确保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独自脱身,不扯我后腿就行了。”
千重樱浅浅一笑:“大小姐放心,只要大小姐可以顺利脱险,我绝对不会成为大小姐的累赘。”
“嗯。”
苏瑾年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她只带了他一个人的原因,千重樱的身手,绝不比这艘船上任何一个人差。
“不过,”千重樱又加了一句,口吻中似乎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感伤,“我想即便我受了伤被扣了下来,大小姐恐怕也不会为了我而委曲求全吧?”
苏瑾年淡然轻哂。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向我求证?”
千重樱垂眸,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可胸口的位置,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
见他倏然黯淡的神情,苏瑾年又是一笑,抬起手在他光滑依稀的下颚上轻轻戳了戳:“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委曲求取,但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人。”
对上苏瑾年烁亮的眼眸,千重樱再度展颜。
这个女人看似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傲娇得可以,想让她说几句动人的情话,那跟航空飞船登上火星差不多困难。
是以她刚才那么说,是不是代表他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苏小姐还真是准时,不早不晚,刚好是五点整。”
慕君泽的声音陡然在船舱内响起,紧跟着走出来一个雪白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惯了他穿花衬衫的样子,眼前这一身米色的外套和长裤,套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微微蹙起眉峰,苏瑾年愈发不待见这个男人了。
虽然坦白来说,慕君泽长得并不赖,尤其那双迷人至极的眼睛,像钻石一样点缀在那张邪恶的脸上,闪烁着隐隐的幽光。
在苏瑾年见过的那么多穿银色西装的男人当中,慕君泽可以说是最不伦不类的,不能说不好看,只是因为气质不符,而显得愈加的乖张,叫人难以琢磨。
“跟教父大人的约会,我怎么敢迟到?”
苏瑾年笑着对上慕君泽投来的视线,下颚微抬,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大概是很少遇到像她这样敢跟自己对视的女人,慕君泽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才又邪笑着走到苏瑾年的面前,忽然间劈手钳住她优美的颈项,自上而下鄙视着她,阴鸷的眸子里迸发而出森寒的气息,端的是喜怒无常。
“女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怕我?”
苏瑾年还是笑,对他过分的举动无动于衷。
“一开始当然很怕,只是后来怕过头了,就没感觉了。”
“哈!”对于这样的回答,慕君泽不免觉得新鲜,转而松了手,退开了两步,“苏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在黑道打滚了二十多年,慕君泽看人的眼光早就练得十分毒辣,刚才在苏瑾年的眼睛里,他并没有看到哪怕是半分的害怕,恐惧,甚至是担忧,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有的只是淡漠和从容,还有两分遑不相让的针锋相对!
这样的眼睛,绝不是一般的女人该有的,也不是普通的豪门大小姐所能拥有的。
不过,慕君泽并不在乎苏瑾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要的只是她这个人,这张面皮,乃至这个身子。
感受到慕君泽投来的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