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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字和冬字的丫鬟全打乱,三个分成一班,轮流她跟前侍候,到了夜里,守夜的由来旺负责安排,这样朱归院各处容昐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晚膳时,容昐让给吴氏和何淑香一一送了一碗粥去。
来回来报:“二夫她们一看见粥脸都绿了,不肯吃。奴婢还没出来,就听到碗筷噼里啪啦的砸地的声音。”
容昐冷冷一笑,还没完呢。
待吃安胎药时,庞晋川叫送来了信。
信中已知午后的事,容昐猜想估计是来旺去报了信。
庞晋川的笔迹锐利锋芒,潦草之间似透着股怒气。
他让她按兵不动,等他回来处理,又派了几个有些臂力的婢女过来侍候。
容昐阖上信,递给秋香。
迟了。
“太太,大夫来看您了。”屋外通传的小丫头进来报。
容昐连忙放下药碗迎接出去,才刚起身,大夫已经跨进来,笑着摆手:“坐下。”眼睛亮晶晶的对她肚子瞧。
大夫笑眯眯问:“可是有孕了?”
容昐扶着她坐主位上:“本来还想三月后胎像稳了再告诉您,不曾想您竟知晓了。”
“午后这边闹得这么大,哪里能瞒得住,是父亲叫过来看的。”大夫拍拍她的手,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心下忽又觉得心疼,将她耳边的散下的青丝别耳后,道:“委屈了。”
容昐抬头看她,眼眶有些红。
张氏道:“容昐啊,这么大的家业和产业总归是的,旁就算想夺也夺不走,但此刻是多事之秋,即便知道是她做的,也得咬牙忍下,现雍王那边还没动静,所以咱们庞府也不能撕破了脸皮。”
她都知道,容昐低头一笑:“母亲都知晓?”
张氏阖眼点头:“嗯。”她话锋忽的一转,摸向她小腹,轻快道:“昨夜里做了一个梦,心道正奇怪呢,原来是应了这胎。”
容昐眨眼看她。
张氏笑道:“这个梦着实奇怪,所以记得极牢。”她缓缓道来:“也不知为何一个走到了河边,河里游着许多的锦鲤,大的有手臂那样粗,正看的入迷,这时河中间忽然缓缓飘起一朵极大的莲花。”
容昐含笑听她说。
张氏目光有些迷离:“那莲花金光闪闪,耀眼的很。正要将那莲花取回,它却飘到半空,忽的一闪天上忽的布满了彩霞,从远处一路蔓延到天边,美极了。”
“莲花呢?”容昐问。
张氏笑眯眯道:“那莲花越变越小,慢慢飘到脚下。如此吉祥的胎梦,可见这孩子是有福的。”
正说着,外头忽然火光簇拥,容昐站起打开窗户望去。
秋意急走进来道:“太太,二夫刚才园中撞到影了。”
容昐眼中冷漠:“撞着什么了?”
秋意道:“说是起先看到一个白影模模糊糊的,后走进了才发现竟是宋姨娘两眼都是血泪,张开嘴里头鲜血直流!”
大夫看向容昐,心下已心知肚明。
秋意继续道:“她出来时只带了四五个婆子,那些婆子又素来迷信,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只留下二夫一呆站原地。”
“后来呢?”
她正问着,门外忽传来一声脚步声,庞晋川撩开帘子进来:“吓得昏了过去,去看时,说话断断续续,看样子是口吃了。”
他看见张氏,作揖行礼:“母亲。”依旧穿着早上那套朝袍,眼底下是青黑的,显得有些疲惫。
张氏见他有话和容昐说,也不多留。
容昐和庞晋川送她出了院门,两一起回来时,庞晋川无奈看她,容昐问:“怎么回来了?”
“不放心。”他道:“今天午后,是她做过分了。”
容昐踢着小石子:“她一向不喜欢,趁着外头,毒死不正好?”
庞晋川叹了一口气:“会处理好这件事,别再想这些烦心事。”
容昐没点头:“若是今天下午死了,会不会再娶?”她问的很认真。
庞晋川幽幽的看了她许久:“想听什么?”
容昐停下脚步,拽住他的手,紧紧的:“若是死她手下,有七八层是因为您,就单单为了这点,您也不许再娶了。”
她难得的主动,看得出午后受的惊吓不小,知道她一直撑着,庞晋川忽冷不住抱她怀中,问:“为何?”
寒风吹得紧,刮得两貂皮呼呼的响,四周的婢女纷纷地头,或者望向别处。
容昐却已说到:“若是娶了其他,长沣和长汀怎么办?没有拿命去拼却有其他女坐位置上享福的道理!”今天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容昐张开嘴巴,紧紧咬住他的肩膀,咬的牙齿都酸了,才恶狠狠道:“不做这样吃亏的事!”
庞晋川挑眉,想跟她说别咬了,衣服穿得多怎么咬都不疼。
他嘴角紧抿,这让他的侧脸的线条显得刚硬,他问:“那想如何?”
“知道。”容昐他怀里挣扎了下,要出来和他仔细说。
庞晋川却搂着她:“容昐,得好好活着。”
正文 步步为营
庞晋川并未能待多久;他递给容昐一个木匣。
容昐接过手;只觉得沉甸甸;庞晋川按住她打开木匣的手;目光深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来旺会教。”说着;外头有高喊:“大,该走了。”
庞晋川最后看了一眼:“好好替守住这里。”语罢,行色匆匆伴着夜色离去。
直至他的身影她眼前消失,容昐才拉开木匣——一把火枪。
“太太;这是什么?”秋香问。
来旺上前觑了一眼:“是洋的火枪;杀用的。”说着又不放心:“太太,这东西最易走火;您交给小的吧。”容昐却不理他,小心翼翼的将火枪从匣子中取出。
这是一款扳机击发式火绳枪,枪身目测大概四十厘米左右长度,前膛装药,银白,手柄处是木制的还裹着一层棕色的粗糙布料,用于增大摩擦力。
容昐跨腿站立,双手托枪举起至与眼睛等高,她气定神闲闭上右眼,火枪焦距已经调好,只是枪身略重,打靶时可能因为火力冲劲的缘故不稳导致偏差。
稍微反复举起放下,试了几次,还好,对她还能用。
她这才转头又望向匣内,里头还有一个小匣子,再拉开整整齐齐码着五六十枚的子弹,子弹约莫半截食指长度,银白色,灯光下泛着耀眼的银光。
众还是第一次见着火枪,对她这一连串的举动摸不着头脑,来旺却问:“太太用过火枪?”来旺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太太了,明明这样一个世族大家的女子怎会接触到这些奇淫巧计?更何况这火枪不但数量稀少,且多用于军事之中,她是如何能接触的到?
容昐摇头,并未想去解释什么。
她平生就摸过几次,一次是大学军训时。那是她第一次打枪,打了有几次,环数不高只五六环之间,剩下的几次都是气枪,难度不大。
但是现代手枪射击精度高,质量相对较轻,安全性能高,而她手上这把火枪,肯定是比不上了。
匣内一共有两把,容昐将其中一把取出交给来旺,另一把则重新放置好,亲自拿回屋里,放床头的钧窑瓶内,装着子弹的匣子则放枕下。
晚上临睡前她特地检查了一遍,摸了许久才放回瓶中去。
秋香捧着安胎药进来,笑问:“太太如何心神不宁?”
容昐抬起头,回道:“只是希望没有能用到它的机会。”庞晋川给她这个东西,想来是为了保险起见,朝廷上的局势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只是庞府内气氛凝重又紧张,此刻靠山山崩,靠水水流,谁都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别想了太太,您可千万想着腹中的小公子才是。”秋香担心的却是她肚里的这块肉。
可是心心念念了许多年,才盼来了这一胎,若是出个好歹,且不论太太如何,就单单她们十几个侍候的,也定是要一起去鬼门关侍候小主子了。
容昐接过药碗,安胎药热气腾腾,遇到冰冷的空气冒出阵阵白雾。
容昐用调羹缓缓搅拌着,对秋香道:“倒希望是个女儿。”
“为何?”秋香只觉得奇怪,旁家就怕儿子生的不够多,哪里有嫌弃的道理?
容昐目光缓缓看向窗外,枯槁的树木形影单只,弯弯的月亮挂于枝头欲坠不坠,她抿了抿唇道:“若是个女儿,也不会像长沣和小儿那般累。”
秋香一怔,不曾想太太竟是这层意思,正想出言安慰,却听她自己排解开了:“这儿女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又不是想什么就什么的,还是先把眼下的路给走顺了再说。”
容昐说完,昂头一口一口细细喝下苦涩的药汁。
浓浓的药香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屋子。
冬卉和秋意撩了帘子进来,端了洗脸洗脚的热水,待她吃完药赶忙上前服侍。
劳累了一整天,坐马车坐的腰都酸懒了,容昐换好松软的寝衣躺床上望着墨绿色的床幔。
床边的被铺是冷的,另一床还高高的叠上头。
容昐一遍又一遍摸着庞晋川以前躺着的位置,神色无喜无悲。她和庞晋川走到这一步,是情理之中,却是意料之外,他们两个的路曾经纠葛过,又分开过,如今纠纠缠缠连了一起。
她想,这件事过后,等政局稳定了,她又该选择怎样的方式来面对他?
他们之间有过宋芸儿,乔月娥,姚梅娘,还有一个死去的孩子。
回不去了,她早已知道。
这个深宅大院内,过多的斗争消耗了她太多的感情,她可以爱着长沣,长汀,喜欢着身边所有和她朝夕相处过的,可对于庞晋川,她只是心有不甘。
她不甘心以后的半辈子都耗一个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男身上,那她该怎么办呢?
容昐迷迷糊糊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
窗外月色如勾已至中天,无一点的星辰也无一点的的云层,银灰色的清辉撒进窗台,落木质的地板上,厚重的地毯上,夜色之中一切都进入了宁静的梦乡。
正厅之外,一阵钟声敲响,她挣扎了几下,猛地睁开眼,醒来。
容昐支起身爬起,似梦似幻,好像自己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
回过神,她扯下斗篷披身上,借着清辉走到圆桌上,打开火折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屋内顿时弥漫进着暖洋洋的烛光。
外间也有了动静,今晚是秋香守夜。
她随意的披了一件鸦青缎子袄儿进来,揉着眼儿,嘶哑着声儿问:“太太怎么醒了?”
容昐举起蜡烛,抱歉一笑:“吵醒了?”
秋香连连摇头,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灯座。容昐出了门,往西苑走去。
朱归院的西苑建了几个小阁楼,以前这里还很小,只是老太爷常听戏的地儿,后到大老爷这里,才慢慢建了楼阁,分给她住。
其中一个小阁楼有一间地下室,是朱归院的库房。
容昐的嫁妆,平日的进项以及她庄上,铺子里得的东西都放置这里,以前都交由林嬷嬷打理,容昐一月才来清算一次。
秋香前头打灯,容昐紧跟其后,拾级而下。
秋香点了壁上的灯,容昐才走进来。
一箱箱的箱笼整齐码好,容昐一个个打开,都是名书字画,古董宝贝,各庄上的地契。
她又一箱箱盖上,继续往里走,直到一个专门存放她首饰的一角,容昐才停住脚,从架上搬了一个小箱子下来,打开,珍珠项链金银首饰,堪堪一数这样的小箱子有十来箱。
容昐对秋香道:“咱们把它们都搬上去。”
秋香不解,太太半夜不睡就是为了搬这些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需要全部搬回屋里去才是。
太太怎么突然成想起这出了?
“嗯。”容昐肯定的点头,自己手上已经搬了一箱,放手上掂量了掂量,还挺沉的。
她这一搬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