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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踩着前头人落下的脚印,鹿皮靴坚硬的阻扰雪水的进入,他道:“别以为你能管束住我。”来福沉默,看着他小小背影走于雪地间,他落后五六步才跟上。
北风呼啸着,作弄着厚重的冬衣啪啪啪直响。
小儿单独行走于其上,抓紧手套,用着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
知道,我不是你能够管束的住的!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庞长汀也决不会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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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昐病了,宋芸儿也病了。
如雯的两颊还留着一些红痕,因为姨娘说长满和她被二太太责打的事情绝对不许被父亲知道,所以她已经在房里窝了两天没有外出。
她现在有些怨,为何姨娘不给她报仇了!
那个二太太,有什么厉害?不过是个二房,还是父亲袭公府的爵位。
如雯绣了一个上午的花了,烦躁让她变得心浮气躁,在修错两个针脚,拆了两次线后,如雯气的将绣架摔地。
宋氏恍然惊觉,回过神,眼中带着不耐烦,尖声问:“你又怎么了?”
如雯不甘示弱瞪去:“姨娘自从那天回来就怪怪的!”
宋芸儿心跳漏了一拍。
这几天,和太太有关的事儿,二太太都没交代她做,只叫她和二老爷的杏姨娘打好关系。
那个杏姨娘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从二夫人的一个洗脚丫头一路爬上来,如今独占二老爷的恩宠。
听说出了初一和十五,二老爷会去太太屋里略坐坐,其余时间都在这新姨娘那边。
宋芸儿想,二太太叫她和杏姨娘打好关系,很有可能是因为二夫人快要坐不住了?
“姨娘!”如雯气的大叫。
宋芸儿吓了一跳,反手给了她一嘴巴:“叫什么!”打完了,见如雯捂着脸,双眼怨毒的看着自己,宋芸儿连忙上前搂住她:“我,哪里疼了?给姨娘看看。”
如雯不让她碰,挣脱了,坐到炕上,哭问:“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对我凶?”
“我是你娘!”宋芸儿怒极,口不择言。
如雯冷笑,星眸大眼瞪着她,讽刺问:“能被我叫母亲的只有太太一人,你又是谁?”
宋芸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又张,竟没有一句话回她。
如雯被她骄纵惯了,继续问:“谁叫你当初要做了人家的妾,如今连我和长满都叫人看不起!呜……”抹掉眼泪,将案上的香炉扫在地:“你还叫我说,太太无女,老爷定也是喜欢我的,害的我那日被那个贱妇嘲笑,我若投生在太太肚里也不会这般了!”
“我,我!”宋芸儿气的上前,五指刚昂起,如雯昂头看她,亮晶晶的双眼迸发出异样的仇视。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下辈子,我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再为你的的女儿!”如雯尖叫。
一道风扑来,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再起,宋芸儿哆哆嗦嗦的指着她:“你这个贱骨头!那你滚出去为奴为婢啊!”
厚重的帘子扑通一声被大开,如雯捂着脸冲出院子。宋芸儿看着远去的女儿,忍不住痛哭出声。
“哭什么?”腊梅走进来,冷笑着问。
宋氏泪眼朦胧,急忙擦干眼泪,对方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炕上,抓过瓜子一边磕一边道:“你与那个杏姨娘结交的如何了?”
宋氏嘶哑着声儿:“还好,杏姨娘收了我一个鹦鹉摘桃鞋面的高底鞋了。不知今日姑娘来,可是二太太又何吩咐?”
腊梅是何淑香跟前的一等丫鬟,她拍拍瓜子皮儿,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红色药包,推给她:“我家太太说,大夫人快回来了,但太太如今病着,看样子是无法主持年底的祭祀了。”
宋氏心领神会,红药纸藏入袖中:“告诉太太,我知晓了。”
腊梅凉凉看她一眼,粗黑的皮肤带着轻佻,当着宋芸儿的面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吐的,走出了房门。
正文 真相大白
容昐连着两天昏沉,醒来后是一个午后。阳光照入窗台,外头天气很好的样子。
“嬷嬷。”容昐嘶哑着声音喊道。
林嬷嬷听到声响,连忙凑近,将她扶起,一个丫鬟替她整了整靠垫。容昐按住额头,披上一件大褂,秋菊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药:“太太醒啦?正好,药刚熬好呢。”
容昐嘴巴里一阵的苦涩,挥退侍候的丫鬟,要了一杯水。
林嬷嬷一边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边道:“这次太太感染风寒,也太过厉害了。连着睡了两天两夜。”
容昐嘴唇离开茶杯,愣住问:“几天?”
“两天呀,太太。”秋菊担心的摸上她的头,还烫的很,不会烧糊涂了吧。
“两天?”容昐喃喃重复着,眼中波澜起伏,林嬷嬷微微一惊,似察觉到了什么,屏住呼吸等着她开口。
“嬷嬷。”容昐道:“这两天太医来把脉,可说是什么症状?”
林嬷嬷细细回想着,道:“刚开始只道是小感风寒,无什么大碍,两三天吃了药便好了,但昨儿个晚上您突然又烧起来,太医连夜赶来把脉说烧的厉害,气的小公子闹得不成,若不是爷在,估计当场就能掀那太医的胡子了。”
“不对!”容昐坚决摇头:“这症状不是。”若只是发烧,最多高烧一天,吃了药,休息便好。可这次,她昏昏沉沉之间甚至已经都没有了意识,跟别提昨晚小儿来她屋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的事。
“太太的意思是?”林嬷嬷用词都谨慎了许多。
“我这几日都用过什么?”容昐问。
秋菊板着手数:“都是白粥和药,还有水。”林嬷嬷补充:“白粥是我熬的,水都是喂的,药是小厨房里熬的。”
水和粥没问题的话,那就是药有问题了!
容昐招手叫林嬷嬷过来,在她耳朵边细细交代了几句话。
“知道了,太太。”她神色严肃,飞快出去,秋菊不解,容昐眯着眼,淡淡道:“有人给我下药了。”
府中,与她有利害冲突的有谁呢?
容昐细细排查,何淑香,吴氏,宋芸儿,乔月娥……每一个都有可能!
晚间,容昐没吃药,只吃了粥,灌了一肚子的水。
庞晋川回来,看她精神好了很多,眼中也多了丝温暖。丫鬟服侍着他沐浴后,庞晋川爬上床将她搂在怀中。
容昐小猫儿似的,任由他抱着,两天里人瘦的锁骨特别的明显。庞晋川叹道:“这次病了许久,快临近年底了,母亲不日就要回来,你可不能再生病。”
容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点点头,望向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庞晋川摩挲着她的手指:“大约后日就要到。”稍顿,补充道:“这几日你病着,有一事我没告诉你。”
容昐等着他的回答,娇嫩的小脸还有些苍白,却越发惹人喜爱,庞晋川不由的低下头,将她红唇含入口中,用¨wén rén shū wū¨舌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临摹勾勒,容昐被吻得气喘吁吁,不曾想竟无意被他撬开的贝齿,凶猛闯入她口中。
“今晚怎么这么乖?”庞晋川心满意足,抚摸着她的背部。
容昐淡淡一笑:“我不好吗?”
庞晋川但笑不语,却将她搂得更紧:“病好后,庞国公府就交由你了,二弟他,二叔替他谋了个外省的差事。”
“爷。”容昐没有接话,笑道:“是该管了,特别是咱们院子里,如雯和长满都这么大了,怎么可以再放在宋氏身边呢?”
庞晋川静静看她,看的容昐心底开始发凉了,庞晋川才叹道:“你是主母,这些事便由你安排。”
容昐点了点头,继续窝在他怀中打圈圈。
容昐习惯性的动作,轻易的就勾起了庞晋川的欲~望,他咬牙切齿哼道:“你在玩火烧身。”
容昐干脆就趴在他身上,杭绢制的寝衣微微撩开一角,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地下一抹若隐若显的银红色肚兜。
庞晋川穿着粗气,将她撩开的衣服重新绑好,按捺住极度想要她的冲动,在她耳边哑声呢喃道:“等你好后,我再给你,先养病。”
容昐似没听见,他穿他的,她脱她的,很快庞晋川的上衣已经被他解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她低下头,狠狠咬上她的胸脯,昂起头,灿烂笑问:“疼吗?”
庞晋川摇着头,大掌一挥将她拉上来,束缚在她怀中:“想要了?”
容昐点头:“晋川,晋川,我,我下面热热的。”庞晋川倒吸一口气,眼中已泛着猩红……
这是一场极致的盛宴,容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喂饱庞晋川这头饿狼。
为什么这么做?容昐觉得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可今晚她就是想这么做。
庞晋川已经睡熟,容昐从床上爬下来,随意披了他的紫黑色貂皮斗篷,穿着小绣鞋,打开门。
寒风呼啸而过,冷风如刀。
朱归院中,今晚的梅花有点恹,不知庞晋川发觉了没。
容昐戴上绒帽,冒着风,拐弯进了一个月亮洞,再往里是荒废的院落。
秋菊等在外头,见她来,连忙迎上去:“太太怎么这么迟?”
容昐刚欢爱场中下来,身上还带着庞晋川的味道。
“事情多,耽搁了。”她推开门。
大红并蹄莲绣鞋踏入灰尘的地。
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边脸已经布满血迹,半边脸泛着青紫,她虚弱的抓住她的脚,艰难的喘息着:“太,太太。”
林嬷嬷制止:“太太,来金家的嘴巴硬的很。”
“是吗?”容昐面无表情蹲下,猛地拉起她的下巴,使力往下一拉,只听的嘎吱声伴随着尖叫声,来金家的下巴脱臼了。
“你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人吗?”容昐看着她疼得满地打滚:“我最恨人欺骗。这七年了,我把你当成心腹,分到厨房里,掌管我的饮食,你就这样报答我吗!”说着接过林嬷嬷手中的打嘴板子,啪啪啪打了三下。
来金家的疼得嗷嗷乱叫。
两个仆妇连忙按住她,将她提溜起来,容昐点了个头,其中一个微微用劲,将来金家的下巴重新接回。
容昐喘着粗气靠在椅子上,苍白的双手紧捏住两边扶手。
“我给你一个机会,来金家的,你给我听着。”容昐一字一句从嘴中蹦出。
林嬷嬷拿了一块丝帕擦净她嘴角的血,容昐道:“听着,有人已经看见你这几日与宋氏有来往,我只告诉你,这是我房里的争斗,我是妻,她是妾,而你只是一个奴才,你若是想参与其间,我保证让你粉身碎骨,你好好仔细掂量掂量。”
来金家的渐渐停止了挣扎,却人就未语,容昐真是好奇了,宋氏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般死心塌地。
容昐等着,冷眼看她,没关系,现在离天亮还很早。
“太,太太。”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叫了声儿。
容昐点头她示意,来金家的眼中忽流出浑浊的泪水:“我无能,七年前服侍太太之前,我便是她的人。如今我人已在你手中,无言语对,只一条,您若能答允,我便告诉你。”
“你说。”
来金家的哭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是做杂役的,求太太开恩放她出府吧。”
“好,我会给她两百两,让她出府。”容昐稍顿:“你还有什么要求?”
来金家的使劲摇头:“太太是个慈善人,奴婢一直都知晓。宋姨娘是我旧主,她求我,我跟她说这是最后一次。”
容昐眼神微眯,心中颤颤。
来金家的擦了泪,道:“她说只要把太太的病拖到年底就可以了。她答应,答应放我女儿出府。”
容昐怒极:“你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