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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这座奥索普大屋,查尔斯都觉得受罪。这儿有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角落,幽深的走廊中挂满仙逝已久的祖先画像,他们傲慢冰冷的目光无所不在地紧跟在他身后。
奥索普子爵对这幢大屋中的每一幅画像、每一件家具的历史都了如指掌,大家又叫他“馆长子爵”。他常常手执拂尘,随客人们一起遍游大屋。有一次,在大屋图书馆,查尔斯王子由于困乏老是打哈欠,于是就抽了一根雪茄。他竟很不给女婿面子地一把夺下查尔斯叼着的雪茄。他才不管你是谁呢,在这块领地上,他的地位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正是因为这样,查尔斯很是不喜欢参观这个大屋。当奥索普子爵一提起来,他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忍受着那种难以名状的啰嗦,荣少亨好不容易等到奥索普子爵将自己家族的光荣历史说了一个遍,此时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可能意识到自己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奥索普子爵很是抱歉道:“不好意思,亲爱的荣,一时兴起说得太多,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我们是就此用餐呢,还是继续参观下去!”
上帝才会继续参观呢!荣少亨忙道:“我看我们还是用餐吧,通过您的诉说,我对阁下家族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英吉利海峡一发泛滥不可收拾!”
试问人世间有几人能够抵挡住如此夸赞,小玄子不能,鳌拜不能,这个鬼佬奥索普就更不必说了。
原本古板,不苟言笑的奥索普脸上荡漾着笑意,好像吃了伟哥精神焕发老马回力一般,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亲爱的荣,你可真是一个知心人呀!”片刻间,就把荣少亨与自己的距离拉近了一倍。“好啦,我们还是去品尝丰盛的晚餐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次盛宴!”
出了奥索普大屋,两人绕过前院那几近人工湖泊般的泳池。随即走进一座犹如中世纪大教堂的城堡中,在身制服的管家那殷情引领下。踏入了一间宽阔餐厅,查尔斯王子,还有奥索普子爵家族中的几位成员正等候在里面。
大家陆陆续续地在长长的餐桌前坐定。虽然开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但在长餐桌上面除了芬芳的鲜花以外,还点燃着长长的白色蜡烛,点蜡烛围着长桌吃饭,这是贵族社交礼仪中不能缺少的一个元素———就是招待客人要有,长桌,蜡烛,鲜花三者缺一不可。精致的餐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黑木长桌之上。黑木长桌制作地十分别致,桌面上刻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图案,其中以玫瑰为主。英国贵族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这种长有利刺的美丽花朵,代表着高贵纯洁,还有那种令人高攀不起,不能轻易触碰的风采。
长桌旁边排放着两张椅子,分别是一对一地放着。
长桌长向的一头是奥索普子爵的座位,另一头则是贵宾荣少亨的。
此时,奥索普子爵的心腹菲利普和几位仆人已经毕恭毕敬地站在餐桌前。
一名女佣正在摆放餐具,据说这是一百年前从神秘的东方运过来的特制陶瓷餐具。白色的底色上面印制着奥索普家族的族徽————一只蓝色的知更鸟,可以说这套餐具有极大的历史价值和历史意义,只有遇到贵宾的时候才拿出来使用。
眼看一切就绪,作为晚餐主人的奥索普子爵这才郑重举杯道:“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大家共同举杯敬我亲爱的朋友————来自香港地荣少亨先生!希望他在英国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在一片祝酒声中,荣少亨很是风度翩翩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其举杯的姿势,尝酒的举止,引得众人发出一阵掌声。
查尔斯很是看不惯荣少亨那冒充绅士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这红酒的确是很好喝,不过对于那些野蛮的粗俗的人来说,喝这样名贵的红酒根本就是暴殄天物!你说是吗,亲爱的荣少亨先生?”
荣少亨没想到这个苦瓜脸的王子殿下会公然讽刺自己,心道,红酒,只不过是故作高雅的男女用来炫耀自己品位地一种工具罢了,真正的男人,谁需要这种连蚂蚁也放不翻的东西?嘴上却道:“不错,野蛮人和粗俗的人是不配饮用如此美酒的,不过我不认为王子殿下您是那样的人!”
一句话气得查尔斯差点吐血,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呀,这个该死的中国人竟然这样猖狂,太不像话啦!
荣少亨敏锐地察觉到了查尔斯神色的不爽,嘴角一翘,就打了一个响指,像这里的主人一样叫过了一旁的菲利普:“你看看,我们亲爱的查尔斯王子难受的表情,他似乎不怎么喜欢饮用红酒。请给他换一种酒。”
菲利普心说,不会吧,平时这个查尔斯王子殿在外面鬼混用的可都是红酒啊,听说他还为此做过赞美诗呢!
查尔斯对于荣少亨咄咄逼人的表现很是反感,抬手阻止:“不用了,本殿下什么酒都能喝,只是不喜欢和别人喝得那样假惺惺,不学无术冒充斯文!”
砰砰砰!宴席上众人的酒杯都放了下来,眼睛全都瞄向了查尔斯————试问,大家喝红酒有哪一个不是抬高身份冒充斯文的?!
查尔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忙解释道:“哦,我不是在说你们,我是说……”
“够了,查尔斯,我看你今天是有些头脑发烧,不是吗?”作为查尔斯岳父大人的奥索普子爵脸色愠怒道,“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啦!”
查尔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喃喃道:“不是的岳父大人,我……我刚才只是有些失态而已!”
“失态?请不要忘了你高贵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亲爱的荣究竟有何瓜葛或者误会,但是作为半个主人家,你要有宽阔的胸襟来对待对方!我们英国式礼仪之邦,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看起来奥索普子爵是真的动怒了。
面对自己岳父大人的胳膊肘往外拐。查尔斯王子心中很不是味道,拿起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道:“对不起,我已经吃好了,请你们大家慢慢用餐!”然后朝着奥索普子爵鞠躬致意,转身离去。
对于查尔斯王子失礼的离席,奥索普子爵并未动怒,只是再次举杯对荣少亨说道:“亲爱的朋友,刚才很是对不起,那不是我们英国人的待客之道!现在我以此水酒向你赔罪!”
“您太客气啦!”荣少亨没想到子爵大人如此绅士,急忙举杯与其共饮。心中难免猜测对方是真的胸襟广阔容不得沙子。还是另有所图……没办法,自己身在异地,必须要想多一点,免得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奥索普子爵饮完酒后,瞄了一眼正在端着红酒饶有兴趣望着自己的荣少亨,说道:“其实查尔斯是个聪慧的年轻人,为人也相当的直爽……这样的人作为英国皇室中的一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需要真性情,而不需要假虚伪!尤其在政治上面,虚伪总是会带来莫大的灾难!”
奥索普一番话既为查尔斯王子做了辩解,赞他属于那种直脾气的人,又点名了他的政治观点,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荣少亨拿餐巾沾了沾嘴角,说道:“也许您说得很对,查尔斯属于那种真性情的性情中人!”话锋突然又一转:“不过像他这种性情中人,是很难在政坛上面生存下去的;毕竟,生存是一门高尚的艺术,不是靠祖宗的庇佑或者弄一些奖章,弄一些头衔就能顺风顺水的!”
见荣少亨说的很直接也很透彻,奥索普子爵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查尔斯这孩子优秀是够优秀的,可还真就掩饰不了自己的真性情————太过高傲,高傲的人总是容易吃亏!如果他能够再雍容大度一些,胸襟开阔一些,那样就能继承大英帝国皇室家族的事业!甚至是我们奥索普家族的事业!”
看见荣少亨正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奥索普子爵颇有些炫耀地说道:“相信您并不一定知道,英国伦敦一小半的公司企业都有我们奥索普家族的一点股份,近年来经济状况良好,替我们小赚了一笔,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募捐了一些活动,所以这名气嘛,就不由自主地响了起来。”奥索普子爵笑了一笑:“亲爱的荣,你现在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子爵而已,还是一个脚踏实地地实业家!”
荣少亨目光和煦,表情温文尔雅:“哦,上帝呀。你真让我吃惊,亲爱的子爵大人,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啦,你可真是英国人的骄傲,来,为实业家干杯!祝您的事业步步高升!”
“好的,很感谢你的祝福!”奥索普子爵举杯和荣少亨等人一起干杯。
饮完酒后,荣少亨雍容地用餐巾擦拭双手,礼貌地和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后离开了餐厅,准备去洗手间,刚刚转过门角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实业家?还不是在沽名钓誉!至于你说出这些话来,无疑是想利用我的关系有所图谋,毕竟利益才是唯一的动力!
他径直传过前厅,走到洗手间门口却和一名女子撞了一个满怀,直觉幽香扑鼻,怀中女子柔软滑腻。
“啊!”一声惊叫。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咦,怎么是你?”
“啊,是你?”
两人都愣住了,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荣少亨一直都念念不忘的————戴安娜王妃!
“荣少亨?你怎么在这儿?”爱安娜惊奇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荣少亨反笑道。
“可是这里是……我家!”戴安娜满脸的奇异。
荣少亨耸耸肩:“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所以专门从香港坐飞机,飞到这里来与你幽会,你相信吗?”
如此轻薄的话,令得高贵典雅不可亵渎的王妃殿下双颊飘红,轻啐一口道:“胡说八道!你怎么会这样呢?”
“我怎样了?你说给我听呀!”荣少亨凑近戴安娜的身边,猛力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芳香。
戴安娜有些神情不安地向后退去,直到推到了墙壁上,“你你,你不要再走近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荣少亨双手撑住墙壁,将戴安娜环顾其中,一脸邪笑地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耳朵麻酥酥的,除了丈夫查尔斯王子外,从未和任何男人如此亲近过的戴安娜王妃只觉得浑身发软,两腿想要迈动却使不出力,面对眼前这个邪魅的东方男子,不知为何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吸引力,对方那深邃的眼睛,澎湃的气息,不羁的口吻,还有那足以让女人迷醉的笑意,这一切都对她产生了莫大的杀伤力。
“说呀,如果我再走近的话,你会怎样?”荣少亨不依不饶地直接将自己的嘴唇快要贴到戴安娜的脸颊上了。
戴安娜抖动着,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轻微的眨动,可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激烈。
“你不要……逼我!”好不容易戴安娜才说出了一句话来。
看着原本高贵不可侵犯的王妃殿下变成如此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模样,荣少亨邪笑了一下,松开对她的围堵,道:“好,我不逼你————我正经一点,我之所以回来这里,是因为我是你们家的客人!”
“客人?”戴安娜张开眼睛,略带狐疑地望着变得一本正经的荣少亨。
荣少亨很潇洒地耸耸肩,说道:“是的,客人!如果没错的话,你亲爱的父亲大人奥索普子爵是卫奕信港督的好友,而我又是卫奕信港督的至交!好友遇到至交,当然要共饮一杯增进友谊喽!”
戴安娜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联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