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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杀气太重,罪孽太深。不如放下屠刀。”老和尚丝毫没有避讳陈启礼眼镜后面夺目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陈启礼眼中精光闪过。冷冷笑了一下,放下佛珠道:“放下屠刀不适合我,我天生就是拿屠刀的人!”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施主!”老和尚出言制止了陈启礼。
“还有什么事?”
“送施主一句话!”
“什么话?”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有,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启礼头也不回,“出来混,总有一条要还的!”
老和尚摇了摇头,随手拿起那串佛珠,佛珠却散落一地。
台北,基隆。
夜,依然宁静。喧嚣的城市中总是有些地方是给不该去的人去的,而在哪里做的事情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基隆市的一个角落,某个不起眼的酒吧包房。
包房中的两个中年男子推杯换盏地喝着,从满桌子的酒瓶可以看出,二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特别是那肥胖的男人,已经快握不住杯子了。而旁边那瘦男子虽然也喝得脸色紫红,但是眉目之间,狭小的眼睛依然是那么有神。
瘦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胖子点了一根雪茄,同时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那胖子显然已经有点喝得多了。就连握住雪茄的手都在不断颤抖着。
“朱警司,这一次的会费能不能少一点?我手下还有很多兄弟要跟着我吃饭,不得不多省一些!”瘦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手中雪茄的烟头呼明呼暗,仿佛一个人不断跳动的心脏一般。
那胖子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原来请我喝酒是为这事儿啊,不行,一分都不能少!你还以为还是以前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竹联帮做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要不是由我罩着你。你早跟你大哥陈启礼一样进监狱吃牢饭了,还能这样逍遥自在?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想要搞死你都易如反掌!只有老老实实听话,按时缴纳会费,你才能坐稳堂主的位子!”
“朱警司,你应该体谅一下,我这个老大做得很窝囊呀,兄弟们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什么世道,一个字乱呀,要不是我还有几分面子,你以为就凭你那屁大的能耐,就能在高雄立足吗?狗屁!”那朱警司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是狗屁,刚才的话全当我没说……以后还希望朱警司能够多多照顾一二!”瘦男子赔笑道。
“这才像话嘛,你放心,你是我的人,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搞定!”朱警司很牛叉地说道。
“既然朱警司你说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什么事情?”朱警司丝毫没有注意瘦男子嘴角诡异的笑。
“三年前那件‘江南案’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什么?”本来正得意的朱警司突然瞪大了双眼,直立起身板,说道“好端端,提什么江南案?”
显然这位朱警司对旁边瘦男子的这个提问不是很满意,因为江南案实在是很多人心中的噩梦。
“朱警司!我的一个朋友托我问的,如果您知道的话,麻烦您告诉我!”瘦男子的语气渐厉,但是酒醉中的马姓老板似乎并没有听出其中的意味。
“江南案是政府下令督办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朱警司脸色很难看。
“确实不知道?”瘦男子反问道。
尽管朱警司有点酒醉但是依然保持着三分清醒,嘴硬地回答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哈哈,是么?”瘦男子发出一阵尖笑,房内缭绕得烟雾更加衬托出几分诡异。“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说的话,今天这只雪茄将会你在这个世界吸的最后一根。”说完,瘦男子一脸精光地望着旁边的朱警司。
“你想干什么?”朱警司大骇道。
“我说如果你今天不说的话。你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的话难道你还不明白么?”瘦男子渐渐地去掉了一身颓废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内而外的戾气,这股戾气让朱警司有如第一次认知他一样地看着他。
朱警司刷地起身站了起来,大声地喝道“操你妈,你知道你此时在和谁说话么?”
瘦男子淡淡地笑了笑,顺便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现在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没等朱警司反应过来,瘦男子右手突然扳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胖大的身体委顿在了沙发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瘦男子板看了看沙发椅上的死人,伸手把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道:“我们陈帮主顺便让我问候你一声:背后搞鬼,迟早玩完!”
台南,高雄。
黑猫酒吧坐落在高雄市距离高雄警察局不到200米的地方,早年由台湾一商人投资建立,但是八十年代早期台湾黑帮横行,使得作为黑帮重要聚集点的场所酒吧深受其害。经常有不明的黑道小混混在酒吧里闹事,尽管这个酒吧距离警察局很近,但是对于这种黑道骚扰娱乐场所的事情在台湾实在是太普遍了,警察们都是见怪不怪了,每次只是象征性地出警例行询问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措施,而实际上也没有办法去遏制黑帮的这种行径。
久而久之,黑猫酒吧经营状况每况愈下,直到无法为继的地步。这一商人已经被这个酒吧折磨的疲惫不堪,所以就生出了出兑之心。
碰巧当时身为竹联帮帮主的陈启礼需要一个地方与警方联络感情,解到了这一点,二人一拍即合,这一商人就把黑猫酒吧低价兑给了陈启礼。于是就这样黑猫酒吧就在竹联帮的庇护下一点一点发展起来,成为竹联帮与警方交流的重要场所。可是随着陈启礼“江南案”事发,竹联帮遭受大创,这个代表着竹联帮与白道互通消息的要地,则被老对手四海帮吞并,改头换面,成了四海帮的情报要所。
昏暗的灯光,暴强的摇滚,舞场中间舞动的人群,酒台的调酒声,所以一切构成了高雄夜生活的主旋律,而这一切在黑猫酒吧似乎更为放肆。由于在黑猫酒吧闹事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里的人气更为旺盛,自然而然释放的激情就更为热烈。
吧女阿雅是黑猫的一位职业调酒员,说是职业不如说是在没有其他选择下比较“意外”地选择了在酒吧调酒这个职业。
今天晚上像以往一样,阿雅来到黑猫上班,例行公事地和酒吧的侍者打着招呼,换了衣服,一身慵懒地站在了吧台里面。
这一阵子光顾酒吧的客人很少,并不是因为经营的因素,是因为黑猫幕后的四海帮不知收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宣布停业一段时间,营业时间只对一些老顾客开放,其他人等不许进入。
这一决定顿时让阿雅的工资锐减,因为她的大部分薪资是与自己销售的水酒挂钩的,所以这一阵子阿雅都很郁闷,工作也一直打不起精神来。
趴在吧台上的阿雅用自己认为比较懒散的眼神看了一下酒吧东北角那一伙黑衣人,他们都是四海帮的帮众,最近外面事态紧张,他们负责把守这里,免得被竹联帮的人钻了空当。
就在这帮人来黑猫之前,阿雅也曾经耳闻竹联帮与四海将要火拼之类的字眼,但是出于自己职业的单纯,阿雅并没有去深打听。这些黑帮的打打杀杀是与自己无关的,黑猫只要按时给自己发薪金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阿雅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安守本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事情不要问,才能在黑猫酒吧这么复杂的场所生存下去,阿雅明白这个道理。
“怎么停电了?”……
一阵阵吵闹声打断了正在酒吧柜台上走神阿雅,她直了直身子,才发现由于突然停电致使眼前漆黑一片。
“不好意思!各位,可能是酒吧电路出了问题,我们正在检修,今天所有人都免单,请大家明天再光顾吧!”酒吧里自有领班去处理这个事情,站在柜台里面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知道虽然今天晚上可以早点下班,但是却意味着今天的收入又要减少了。
站在柜台里面的阿雅在黑暗中听见顾客开始陆续地朝大门外走去,不一会,整个酒吧除了侍者的说话声,再无其他。
就在所有人渐渐地适应了酒吧内光线的时候,酒吧内的灯光突然亮起。虽然是突然亮起,但是由于酒吧内的灯光本来就是昏暗的,是以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诧异。但是就在酒吧内灯光亮起那一瞬间,酒吧内突然寂静无声,静得连挂在墙壁上的时针分针的滴答声都能听见……
正猫腰在酒吧柜台下面找寻衣物的阿雅突然间发现酒吧里变得静悄悄的了,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几个服务生都没有了动静。
阿雅猛地抬起头望着酒吧中央,立时也被酒吧中央的场景给震撼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映入小桐眼帘的是在场中在沙发上跷腿而坐的刀疤脸,此时刀疤脸正在悠闲地擦拭着一把匕首,仿佛他是光临黑猫酒吧的一位客人一样。在他身后站立的是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这些男子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全都肃容站立,犹如九道定天梁柱一般。
哗啦,东北角那帮四海帮的人围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言语。那刀疤脸只是把玩着匕首,简单地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随即,酒吧内一阵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当光线重新明亮起来的时候,那伙四海帮的人已近全都躺在了地上。
随后,那刀疤脸微微欠身,站了起来。手中依旧把玩着匕首,好像拿匕首就是他的情人,舍不得片刻的分离。
阿雅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的乱跳,因为她看到那刀疤脸正在朝自己走来。
“小姑娘,你应该是这里调酒的吧,可以为我调一杯酒么?”刀疤脸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哦!好的!”说完,阿雅压下惊慌,熟练地操起各种酒以及各种形状的盛酒的器皿,随着调酒声的响起,在酒吧那个属于她的舞台天地上,显示出了她过人的天分。
“您的酒调好了!”阿雅把一杯调好的美酒盛在一个玻璃杯中放在刀疤脸的前面。
刀疤脸没有去喝,而是端起来嗅了一下,陶醉道:“三年了,黑猫酒吧的味道丝毫没变!”嘭地一声,刀疤脸突然将匕首插在了吧台上。
“啊!”阿雅发出一声惊叫。
刀疤脸笑笑,“不用怕,以后这里就又是竹联帮的地盘了,我罩着你!”
那夜,很多地方像黑猫酒吧一样变了天,不过还好,像阿雅一样,很多人没有失业,只是换了老板而已。
数日后,台湾所有的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王者归来——————竹联帮帮主陈启礼出狱;江湖谁属?还看今朝!
第513章“电影大侠”王羽
就在台湾黑白两道乱纷纷的时候。一架飞机却从香港抵达高雄。
中午,高雄某咖啡屋。
悠扬的歌声,洁净的桌布,还有充满异国情调的壁画,一切的古色古香让整个咖啡屋内的气氛是那么的轻松和谐。在咖啡屋内的一个角落,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报纸,桌面上的爱尔兰咖啡与桌子上淡绿色的百合遥相呼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报纸的男子嘴角不时地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笑容却让这名男子充满了男性至钢的魅力,聚手头足间桀骜之气不时地闪现,只是在这个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