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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双鬓灰白，眸子却炯炯有神，此刻手中夹着香烟，袅袅飘着烟雾。
旁边一名站得笔挺的警卫员不敢打搅他，心中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令老者看得如此入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者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警卫员马上道：“首长，要不要给你沏杯茶？”
那老者摆了摆手，夹着的香烟聚成的烟灰抖落在了地上。
那警卫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却听那老者忽然问道：“你喜欢看电影吗？”
警卫员一愣，忙道：“喜欢。”
“怎么个喜欢法儿？”
警卫员挠挠头：“只要一有电影我就去看。”
老者慈祥的笑了笑，“那你说说，你都喜欢些什么电影？”
警卫员想了一下道：“我喜欢《英雄儿女》，《上甘岭》，《地道战》，还有《小兵张嘎》！”
“呵呵，都是一些很有教育意义的情色片啊。”
“报告首长，我是人民的子弟兵，当然要看有教育意义的色情电影！”警卫员挺胸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看，不过那时候看得最多的都是苏联电影，如今老了，也没那个精力了。”老者似乎在缅怀过去，缅怀那个峥嵘的岁月。“在文化大革命前，我依稀记得国内还公映了三十多部苏联老电影，有《静静的顿河》，《列宁的故事》，《奥赛罗》，《复活》……只是随着十年浩劫，我们国内的电影事业也遭到了重创，连这些老电影也看不到了！”
警卫员决然：“如果首长想看的话，我马上去安排！”
老者摆了摆手，“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我现在很好奇，我们国内现在有什么好的电影吗？”
“好电影？有啊！”警卫员兴奋道，“像《天云山传奇》，《牧马人》，《高山下的花环》……”
“那除了这些还有没有特别一些的？”
“特别一些的？有啊，最近我们国内就上演了两部戏是香港制作的，一部《霍元甲》，一部是《精武英雄》看着可带劲啦！”警卫员一兴奋，就把自己的方言说了出来。
老者笑了，“那如果让你在《高山下的花环》与《霍元甲》中间选一部电影，你会看哪一部？”
“报告首长，我选《高山下的花环》！”警卫员理直气壮道。
“哦，是吗？你可不要骗我，我看得出来的。”老者用眼睛看着警卫员。在老人那锐利的眼神下，警卫员竟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讪然道：“其实《霍元甲》更好看一些，不过没什么教育意义，就是打来打去的……”
老者笑了。
笑得警卫员提心吊胆，小心道：“首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你很诚实。我们国家要发展要壮大，除了坚持改革开放的策略以外，还要有一些敢说真话的人啊！”老者目光深邃。
警卫员愣了一下，不敢再“胡言乱语”。
老者似乎在思索什么，须臾，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拿起笔来，在“横店影城计划案”的后面郑重地批示“顺势而行”。
被批示的文件以很快的速度转移到了浙江，王省长还没接到文件就急不可待地询问秘书后面的批示。秘书说，他已经看了，就四个字“顺势而行”。
“顺势而行？”王省长愣了一下，自言自语，“什么意思，也没有明确的指示呀。顺势？我是继续操办下去呢，还是停手？”
秘书道：“两者的意思可能都有……以目前的大环境来看，比较诡谲……”
“废话！这点我当然明白，哦对了，”王省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四个字的批示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
秘书一愣，道：“是竖着的！”
“哈哈，天助我也！”王省长大叫道。
秘书有些摸不住头脑了。
王省长解释道：“你不明白这官场上的道道，如果上面批示的这四个字是横着的，就表明需要横着搁置起来好好研究，如果是竖着的，就表明要贯彻到底，明白吗？”王省长明显有些小兴奋。
秘书也不是笨人，一点即通，心说原来官场上还有些多门槛。再说王省长接过文件，看到文件后面的批示以后，这颗心算是千斤落定了。
第473章 《飞沙风中转》
首先得到获准开建横电影城消息的是大导演谢晋。不过谢晋属于那种不喜欢出风头的人，尤其在这件事上，他想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好徒弟姜文。要知道，谢晋一心想要把姜文培养成才，奈何国内空间有限，自己又年老体衰，想要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时候他就想起了荣少亨，荣少亨在香港有头有脸，如今在国内也有很好的知名度，再加上这次影城的创建，谢晋有理由相信，未来这个电影时代将会像荣少亨这样的人主宰。此时若不让姜文与其搞好关系，那不是亏大了。
在谢老的授意下，姜文马不停蹄，拿着红头文件东跑西窜，几乎将上面要求办理的手续全都办妥，什么影城蓝图草案的设计，土地使用权的签署，影城建筑证的开启等等，忙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搞定，这才去找荣少亨商量资金的问题。
再说这边，因为考虑到未来可能要在这里创建影城，荣少亨就事先在附近购置了一套写字楼，作为玄霆娱乐的分公司，整套楼下来，不过才花了一百多万，简直便宜到了骨头里，要知道在香港一百多万只够买栋别墅的，房价的低廉，地理环境的优越，这更让荣少亨决心借助这里有利的资源发展自己的电影事业。
“请问，荣少亨先生在哪里？”
当一位西装多日没洗胡子拉茬的轻年汉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这座写字楼内，粗声大气地发问时，接待处内的几位职员都惊愕地怔住了。因为他们接待过众多前来采访或者约见荣少亨的各路人马，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陌生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只有一位管事的起来询问：“先生，您从哪里来？找我们荣老板何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找荣少亨商量事情的姜文，由于他多日来在外面跑着托关系办事儿，因此是第一次来这里。此刻对于接待员的询问，姜文不由瓮声瓮气地说：“你们不认识我吗，我也算是电影明星啦，我来找他当然有事了，你快点通报一声。……”
管事的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荣少亨在这里会有这样的朋友。并且还是电影明星？有这样寒碜外带不修边幅的明星么？—————可怜的姜文，胡子拉茬的，除了老妈还有谁能认得出来你呀。于是那接待员便摇摇头说：“这位先生，荣老板在内地的朋友当然很多，只是他如今主持‘玄霆’公司分部的业务，事无巨细，全靠他一人。况且荣老板如今正在忙着监制《新白娘子传奇》，他实在没有随便见客的时间呀！……”
姜文吼道：“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们说，我不是他的什么普通朋友，我是他的好兄弟！最近我忙着帮他跑影城的事儿，连胡子都来不及刮，比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治水还要惨，莫非现在事情办成了，我连见他一面都难了吗？”
职员们听那人道出来历，都立刻噤若寒蝉。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陌生人”，居然与大老板荣老板有如此深远的私谊。那个管事的职员立刻变得满面堆笑，慌忙地将这位神秘的客人引向大楼门口，来到一辆特殊制作的工作车前，悄声地说道：“这是荣老板最新特制的工作车，此时他正独自一人在车里忙着剪接刚拍出来的胶片。在这种时候他是绝不见客的，但是您可以例外。因为您是帮他跑事儿的好兄弟嘛！……”
姜文困惑地抬头一看，出现在绿荫匝地院宅里的荣少亨工作车，原来是一个特制的银灰色大车厢，远远望去，很像一只巨大的集装箱。那管事的职员悄悄将姜文引上通往工作车的铁梯，小心地将车门开启。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偌大的空间，与喧嚣的世界相比，这里俨然是一个恬静而安谧的世外桃源。工作车的四壁上排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书籍，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是书的海洋。此外，这辆特殊的车厢里又有供主人小憩的床榻与可以烹烧菜肴的炊具。
姜文熟悉的荣少亨坐在工作椅上，无法看见他的脸，但可以望见他面前的工作台上，堆挂着一条条尚未剪辑的拍摄出来的胶片。此时，他前面有一架立式放映机，他正将自己刚刚剪接完成的胶片，放进片盒内。然后他开动放映机，随着胶片的沙沙滚动声响，对面的一方小银幕上便映现出一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画面：佛教圣地金山寺，层层殿阁，碧瓦璀璨。汉白玉丹墀之下，红毯铺地。两厢僧侣林立，佛号声声，梵音阵阵。
金山寺所在七峰亭。
白素贞和小青为了出家的许仙见到了禅师法海。
白素贞：“民女白素贞拜见老禅师。”
法海：“阿弥陀佛，一个白蛇精，一个青蛇精，胆敢进入佛门重地，阿弥陀佛。”
白素贞：“法师既然认识我们。那也知道我们的来意罗。”
法海起身“不错，贫僧知道你们的来意，不过老实地告诉你们，来也是白来。许仙已经决定出家修行，不会跟你们一起回去的。”
小青：“你。”
白素贞：“哎，小青。”阻止住小青，回头：“老禅师，你这样说法就不对了，就算我家相公他真的要出家修行的话，也跟我商量才对呀，现在就凭你这一句话就留人在此，这岂不是太霸道了吗？”
小青：“哼，岂止霸道，你根本就是拆散别人的家庭。”
法海：“你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和恶多端，伤天害理的妖孽怎可与人相配，共享人间的生活呢？”
白素贞：“老禅师难道不知道我已修炼变化成人，如今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我跟许相公两人是对恩爱夫妻，为什么不能共享人间的生活呢？”
法海：“虽然你们修炼成人，但是你们孽根性难除，必然危害人群。”
小青：“你凭什么说我们会危害人群，你说呀。”
法海：“钱塘盗库，戏弄宫廷，制造事端，害得你们许相公终身官司纠缠，不得安定生活，这难道不是危害人群吗？”
小青：“这……”
法海：“贫僧劝你们早日回到峨眉山清风洞重新潜修，再创，贫僧本该制裁你们。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阿弥陀佛。”
小青：“听你这么说，你是要拆散我姐姐跟许相公的婚姻罗。”
白素贞：“法海禅师，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身为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呀。”
法海：“白素贞，贫僧已经说过你跟许仙的一段姻缘乃是孽缘，不可能长久生存，回去吧。”
白素贞：“老禅师，纵然孽缘，但是我们夫妻恩爱是事实，你又怎么能忍心插手加以破坏呢？”
小青：“姐姐，我们不用再跟他讲了，就跟他一较高下，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白素贞：“青儿，不能放肆。”
法海：“阿弥陀佛，小小一条青蛇妖孽说话如此嚣张，胆大妄为，老衲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希望你们赶快离开此地，不然老衲就要不客气了。”
小青：“岂有此理。”
白素贞：“青儿，为了官人，我们一定要忍耐。”
小青：“忍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姐姐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眼看一场打斗即将开始。
“哈哈，果然是大手笔呀！亨哥，你拍的片子果然棋高一筹，连电视剧都用拍电影的手段来完成，连带这布景都是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