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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怎么，你是雨雨的师父，我摆一场谢师宴还不行吗？”
“好吧。”
朱九戒点点头。
付雨笑道：“师父，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四人来到了牡丹大酒店。
酒菜上来，付院长拿起酒瓶，亲自为朱九戒斟满杯，说：“朱医师，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朱九戒只好点点头，其实，他内心里是不喜欢付院长这个人的。
“刚才我听雨雨说，今天她在运动会上得了一个冠军，一个亚军，好啊，她的体育项目一直不是强项，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你成功地改变了雨雨，来，这个酒算是我谢你的。”
朱九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朱医师，刚才郑院长叫你去了？”
“嗯。”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啊……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说。”
“也没什么，他想和我一起搞义诊活动。”
“义诊？他要搞义诊。”
“嗯。”
“郑院长想搞什么名堂，我曾问过他的意见，他以前也是反对义诊的，说义诊并不可以给医院带来利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这事，付院长的电话响了。付院长看看号码，说：“是沙三。”说完，付院长接听。
“沙主任，有事吗……文件，你说是卫生局的文件，好，你过来吧，我在牡丹大酒店。”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沙三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付院长接过文件，让沙三坐下。他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突然说：“我明白了，明白了。”
沙三问：“付主任，你明白什么了？”
付院长突然警惕地说：“沙主任，是不是郑院长让你把文件拿给我的？”
“不，不是的，卫生局的文件刚才，我便拿到这里来了，付院长，您是第一个看过文件的人。”
“哦，沙主任，看来你对我还像以前一样忠心耿耿，这很好嘛，儿不嫌母丑，狗不嫌主贫，做人就要忠诚，沙主任，你觉得郑院长会不会动心？”
“我看一定会的。”
“嗯，看来他早就听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
“废话，就是局里要选拔医院专业人才进入局班子的文件啊，选拔条件不但看专业技术，还要看管理水平和社会声誉，我想……”说到这，付院长看看朱九戒：“我想郑院长要搞义诊，肯定是想借活动拉动人脉，为的是12月中旬的领导干部大选。”
朱九戒说：“怪不得，好个姓郑的，你想利用我啊，哼，没门。”
“哈哈。”付院长笑了：“朱医师何必动怒，以前你老是觉得付某是个小人，你没想到吧，其实郑院长比我都小人，我当了十年院长，一些医护人员可能有了审美疲劳，觉得我身上有不少缺点，其实谁没有缺点呢，郑院长上了台，未必比我在任时成绩好。”
“付院长说的是，姓郑的的确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过，这一次，他休想利用我。”
“不，朱医师，我觉得你不能放弃和他的合作。”
“付院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不管怎么说，义诊总是件好事，我们怎能不去做呢。”
“嗯，你说的对，义诊如期进行。”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对义诊工作的支持，我也来做一份工作，义诊需要做条幅吧，条幅的事就交给我了。”
“多谢付院长。”
朱九戒觉得付院长好像改变了许多。当然，这是他乐于见到的，因为付院长毕竟是付雨的父亲，他希望付院长能够变好，这样以后就减少了冲突的机会。
周六，义诊开始。
郑院长一早就到了广场上，他坐在桌子后面，望着来往的市民，见有人走近，就站起来说：“喂，请等一下，一会儿神医朱九戒要为大家义诊，不花钱的。”
有好奇的就留了下来，也有不相信的，就走开了。
过了一阵，朱九戒来了。
郑院长说：“朱医师，没有制作条幅吗？这样太不显眼了，还要向市民介绍，有条幅多明显。”
“做了，应该快到了吧。”
朱九戒朝四下里看看，没有看到付院长的到来。
郑院长看看表：“朱医师，我看也不用等人多了，现在就开始吧。”
朱九戒点点头，义诊开始。
一个小伙子走了上来，嘻嘻笑道：“你就是朱神医吧，请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
朱九戒看看他的舌头，又切了切他的脉搏，说：“你身体挺好的，脏腑没什么疾病。”
“朱神医，你就给好好看看嘛。”
郑院长插嘴说：“走吧走吧，哪有没病让医生找出病来的。”
小伙子下去了。
又上来一个，是个女子。
姑娘说：“听说您是妇科医师，你给看妇科病吗？”
朱九戒点点头。
“那不需要……解衣检查吧？”
“这个……要看你是哪类的病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也说不上，只是爱生气，手心尝尝冒汗。”
朱九戒为她切了切脉，说：“这不是妇科病，你的肝脾不好。”
“朱神医，你说的太对了，我看过中医，中医也说我的肝脾不好，才爱生气，到底是因为生气引起的肝脾不好，还是肝脾不好引起的爱生气呢？”
“看你的情形，很难判断，你如果不介意，能说一下家庭情况吗？”
女子说：“我家里出了老公儿子外，还有个老母亲。”
“是你亲生的母亲，还是你婆婆？”
“是婆婆。”
“哦，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关系一开始倒还可以，因为老婆婆年岁大了，有些脑痴呆，你知道的，脑痴呆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比方她经常把大便抹在墙上、窗户上、被褥上，我一见了就生气，有时甚至忍不住打她一巴掌，因为这，我和老公的关系有些僵。”
“嗯，你的事我听明白了，这就是你的病因，因为你经常生婆婆的气，所以肝气有些郁结，脾胃也有些不和，肝脾功能弱后，就更加容易生气了。”
“朱神医，你说我该吃点什么中成药，中药我吃不下，一吃就恶心，还是中成药吧。”
“按说，你的情况用中药调理才对，既然你吃不下中药，那就先吃点逍遥丸吧，可以顺气，再加一些人参归脾丸也行。”
女子下去了。
这时，付院长来了，身后还跟着沙三，沙三的手中抱着条幅。
来到朱九戒和郑院长身后，付院长见郑院长坐在朱九戒左边，自己就坐在朱九戒的右边。
“付院长来了？”朱九戒问。
“嗯，我听说你要再这里义诊，所以就来了，义诊可是件利民的事，我自然要出一份力。”
义诊继续开始，沙三已经将条幅悬挂了起来。
条幅上写着：“医院党委书记老付与妇科医师朱九戒为市民现场义诊”一行字。
付院长站了起来，朝四下里抱抱手：“各位，我是医院的老付，原院长，现党委书记，我非常支持朱神医的义诊活动，愿为活动尽一份力，大家尽管上前，请自觉排队……”
朱九戒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了条幅上的字，心中雪亮：好啊，姓付的，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呢，原来，你也想积攒社会声誉啊。
202章、墙上草，随风倒
朱九戒义诊，付院长和郑院长却在那里勾心斗角。
郑院长想借义诊捞点声誉，付院长呢，又何尝不是。朱九戒猜出二人的心思，心中不悦。
正在寻思如何戏弄一下他们，却在这时，电视台的记者出现了。
记者的出现让两位院领导差点在义诊现火并起来。
郑院长顺着记者的镜头朝后一瞥眼，顿时脸色大变。
“姓付的，你什么意思？”
郑院长平日里总是以“付院长”三字称呼对方，而今天，居然叫起“姓付的”来，可见，他已不再尊重付院长，也不再把他放在眼里。
“沙三，条幅是怎么回事？”
郑院长知道条幅是沙三挂的，所以沉着脸望着他。
“郑院长，这是付院长的意思？”
“付院长？沙三，现在医院谁是院长？”
“当然……当然是郑院长您……”
“看来你还不瞎，把条幅撤了。”
“这……”
“撤了！”
郑院长大喝。
沙三赶紧去解条幅的绳子。
付院长叫道：“沙主任，你想干什么？”
“郑院长让我把条幅解下来。”
“他让你解你就解吗？你是我叫来的，条幅是我让你挂上的，你不听我的话了？回来。”
“我……”
沙三左右为难，两只脚站在当地，不知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沙三，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了吗？”郑院长淡淡地说。
“郑院长，是付院长做的条幅。”
“我知道是付院长做的，我让你解下来。”
“可是……”
“可是什么？医院现在谁做主，你应该非常清楚，你是不是不想混下去了。”
沙三身子一震。
郑院长这句话平淡的很，却如巨雷一般在沙三的头顶响起。沙三想起了自己的目标，想起了自己的前途。
他一直抱着付院长的大腿，是付院长忠实不二的下属，是因为他想把付院长当成上房的梯子，爬山的台阶。但是现在，付院长卸任了，虽然他还是领导班子成员，而且是党委书记，可是，在医院这样的部门，是以行政为主的，院长才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党委书记只抓一些党务工作，业务上没什么权利。
想到这，沙三两条腿动了，他慢慢地朝条幅走去。
在义诊桌的背后有一个标志，如同雄鹰展翅一般。条幅就挂在雄鹰的两只翅膀上。沙三来到标志下，忍不住回头看看付院长。
付院长脸色发绿，正瞪着他。
付院长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是，沙三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
沙三微一犹豫。
郑院长的声音再度传来，仍是那么平淡：“要站好队，跟对人，别当傻子。”
沙三一呆。
“要站好队，跟对人，别当傻子……要站好队，跟对人，别当傻子……”
郑院长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起，沙三就要往标志上爬。
这时，付院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沙主任，不要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沙三又是一呆。
是啊，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医师，成为身兼数职的办公室副主任，付院长不止一次地向自己表态，等自己再混几年，根基扎牢了，他就提拔自己进入领导班子。
一步登天啊。
这是沙三做梦也想要的。
沙三的腿本来已经搭在标志上，又放了下来。
“沙三，孙悟空再厉害，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你要知道，我现在才是你的领导，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打回原形。”
沙三心中一震。
孙悟空，如来佛……谁是孙悟空，自己呗，那么谁是如来佛？自然是郑院长。是啊，付院长已经下来了，医院现在的“一把手”是郑院长，郑院长一句话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既可以让自己上，也可以让自己下，难道自己费尽心思混到现在的份上，就因为付院长，被打回原形吗？
打回原形，意味着一切要重新开始。而且，得罪了郑院长，以后再想在医院混下去，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沙三决定了，他要重新站队。
沙三不再犹豫，任付院长怎么说都不犹豫了。只见他快步攀上标志，将条幅摘了下来。
付院长喊得嗓子都哑了，见条幅落了下来，仿佛眼前一道彩虹突然消失，顿时一脸的失望和绝望之色。
付院长摸了摸心口，感觉里面好痛。
“墙上草，随风倒。”付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