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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头做事有自己的规矩,帮人家打理船归打理船,船舱是不会随便进入的,只知道周易前几天搬了一卷卷的纸进船舱;这画舫虽说是仿古设计的,却也不用窗纸的,那玩意儿水一打就透了,就是专用的油纸也撑不了几天,古人那是没办法,现代仿古学古,唐宝还要‘捉古’,那是对传统的怀念,可不等于因循守旧,生搬硬套。
“今天我用下船,可能要很长时间了,吕伯就不用等了,回头我把它驾回来就是。”周易笑道。
“那成,就是湖上风凉,小心别被吹着。嗨,我这也是瞎操心了,周先生是神医,哪还会轻易得病呢。”吕老头儿咽了口吐沫,终于压不住好奇心了:“我能多问一句不?周先生前些天弄了好多纸到船上,又是天天出湖的,这是要做什么啊?嗨,我又多问了。”
“说不上多问,吕伯更不用客气,周先生周先生的,我年级轻轻可担当不起……”周易微笑道:“其实就是最近心静了些,忽然想在船上练习绘画而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当得起、当得起,你是不清楚,附近十里八寸的乡亲,都把你看成保佑一方风水灵脉的大贵人呢,知道政府不支持这个,乡亲们都偷偷早晚为你祈福,还有立了像的,反倒是我当不起吕伯的称呼,周先生不要折煞老头子了……”连连摆着手,吕老头儿很认真,在他们看来,周易如今就好像保佑一方水土的妈祖,是人,也是人神;就是有些奇怪,画画儿要用这么多的纸么?果然是贵人行奇事,咱是想不明白啊。
对吕老头儿的反应,周易只是笑笑;点龙成穴后,地龙灵脉渐渐成形,从百泉谷开始,脚下这一方灵地越来越与他息息相通,伴随着四处延伸的‘龙气’,云水乡亲们信仰崇拜产生的愿力,也被他清楚感知,明明没想着要掠夺吸收,也会伴随那股无时无刻与他精神力量纠缠不清的地脉龙气,主动进入他的精神识海。
尊崇自然之道,凡事自不强求,却也不有心拒绝,无为就是有为,空色色空,这些道理周易已经不是仅仅知道,而是有了证悟,渐渐生出大智慧,对于乡亲们这种崇拜信仰而生的愿力,不会再像当日在五里河体育场时惊喜万分,却也不会当做一种负担、压力,自然而然,心性恬淡。
只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乡亲们因为崇拜感谢而产生的愿力,多少还是有利益纠葛;就如善男信女参佛礼道,一柱香烧下去,那是要祷告求灵显的,也不是白白送给佛菩萨香火功德,乡亲们都是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这也是看到了周易带来的好处,才有崇拜愿力,比起西域谜教信众、五里河体育场的那些球迷,也算不得单纯,还需要进一步净化,才能渐渐收为己用。
而且随着龙脉影响渐形扩大,如今剑马湖畔的‘外来户’是越来越多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远处就不说了,剑马湖畔的几个村子,与云水村是砸断骨头还要连着筋,有了好处自然要利益均沾,而且这些村子的村民哪个有没有些远亲近朋的?就是认不得周易,七请八托找到李元芳,讨块还没开垦的无主之地,也不算多大难事。如今剑马湖向西、百泉谷以东的上千平方厘土地,倒有一半有了主人;因为还在云水村等村子的‘集体所有’范围内,国土资源局目前还没插手,至于以后影响日深,会否引来更多部门的关注,那就不得而知了。
几个村的村干部也知道周易喜静恶闹,因此都严守着一个底线,距离百泉谷十里左右的土地,那是谁都不会给的,这就是大家默认属于‘小周先生’的一块自留地。
周易享受的这种特殊待遇更加引发了神乎其神的传说,山民的愚昧性是不可忽视的,云水等几个村子的老人还好,很多听了传说的外来户,干脆把‘小周先生’当成了现世佛爷活神仙,什么移屋修坟、妇女不育、求财不遂、家畜失落,无一例外都要诚心求祷,希望小周先生大发神通、灵显报应,这得多乱?
点穴成龙本是好事,不想这条地龙经脉倒是很快适应一方水土,拿着云水山当家、指着周易当亲人、当主人;五里河体育场的一幕,足见地气人脉相应相吸,有了这条不断茁壮的地龙灵脉,周易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垃圾桶,什么样的愿力它都往里吸啊。
周易幸福并苦逼着。
自古书画最能洗炼人性,心境修为到了,自然钟爱有加,自古多少文人雅士,都离不开琴棋书画四样雅玩,周易也是一样。加上前有当日巧补《冬景香居图》为引、后有张三丰一幅《滚滚长江东逝水》影响至深,值此春起水初暖、老鸭碧波浮的好时节,自然就动了习画的念头,刚开始时还只是兴致高昂,几天下来,已经有些痴迷此道,只觉落笔纸上,胸臆中便觉快意无比,似乎就连最后一丝浮躁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有些后悔为何早日没有感悟书画之道的妙处,大好时光却是被浪费了。
经过改造后的画舫如今用的是‘活帆’,只要不是遇到大风大浪,就能自行调节角度,借风力前行;剑马湖浩浩荡荡,现在又是初春寒时,还是个清晨,并没有多少渔家泛舟。周易固定了船舵,就自行向湖心处驶去,湖心处正是当日陈英宁门下弟子围攻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的小岛,岛上野生的树木花草已经发了嫩芽,触摸都是春色生机,而且每到日起日落的时候,隔着小岛观看日生日落,别有一番风光。
这些天周易来这里‘写生’的时候,如今变得越来越懒的鱼龙小黄总要探出头来,对主人摇头摆尾一番,而后才会再次潜入水中,不知在享受什么。今天却是奇怪了,画舫到了岛边,都收帆下锚了,这货却不知道缩在了哪里,居然没来欢迎主人。
“没听说过鱼也会春乏呀?”
周易暗暗奇怪,他的畜牧副职业其实涉猎极广,猪马牛羊、虫道鱼经,那是无所不包,可是将系统给予的知识技能在脑袋里过了一下,也没找到鲤鱼也会发懒的依据。也懒得去管鱼龙小黄在搞些什么,撑起船舱,撒落一舱嫩白的晨光,铺开了画桌。
长七尺、高一米三的画桌、景德镇细瓷烧制的画缸,镇尺、画度子,用具都是全的;还得说黄管事心细如发,见微知著,比着这艘画舫的调调儿添置了这些物件,甚至还有上好的湖笔徽墨,本来不指着能派上用场,没想到却是方便了周易。
桌边的画缸里,竖放着一卷卷画作,都是周易这些天画出来的。他也不着急新作,一幅幅打开来铺在桌上,仔细品味自己这些天的作品,认真的态度倒像是个新学者。谁又知这里随便一幅画拿出去,恐怕都能引起当今国画界的不小震动,不说力压古来多少画中圣手,也会让多少国画大师、鉴赏家目瞪口呆。
“一湖烟雨任生平,最在朝升落暮时……可惜天不助我,不是大晴天就是风雨阴沉,变化不够、景物难奇,巧妇也难为无米炊啊?”
周易侧过头,透过撑开的船窗望出去,微微有些期待,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有太阳雨,还有难得的三级东南风,这次应该准了吧?
写生写生,也得有景有物,画道圣手也不能脱离生活啊?
在剑马湖上流连了多日,等的就是这一刻。修为到了周易这一步,已经隐隐能够把握到入道的借力门槛儿,这种感觉玄妙的紧,倒是不好解释清楚。
第715章 主职业再次升级04
过午时分,天边果然飘来一片乌云,初见时还只有巴掌大小,转眼间就覆盖了大半个天空,压得很低。周易抬头看去,能够见到乌云如奔马般移动,像是块过路的雨云,在春天里算是很少见的。
阳光并没有被完全遮挡,从雨云的缝隙间射落下来,形成了一条条的光柱,映在湖面上十分好看。
‘果然是太阳雨’么?周易的念头刚起,如柱暴雨便当头倾泻下来,打得船舱啪啪作响,密如炒豆。
春雨连绵,倒是很少有如此凶猛的;尤其是湖上观雨,更是壮观,只见湖面上冒起无数水花,还没翻展开,就被落雨击破,化成了片片水雾,偏偏这时东南风起,搅弄得整个湖面烟雨蒙蒙,一时让人分不清何者为天、何者为湖,触目所及,都是水色浪涛,其中又有无数道日光射落,映起一道道彩虹悬湖,恍惚间如同离开人界,到了天上仙阕。
“是时候了。眼前的景物又何尝不似人生?有风浪、有急雨连珠,如烟蒙雾锁,可是其中又不缺乏绚丽的彩虹,穿透风雨、照亮前程、带来希望……一生烟雨任生平,最在朝升落暮时……这片过路的雨云就好像人生的挫折阻碍,又好像修者途中所遇的层层迷障,可终究还是会有云破日出的时刻,无限风光不远了。”
周易铺开一张宽高足有一米五、长半米左右的竖幅徽宣、饱蘸狼毫,笔落龙蛇,不多时,这张画纸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已经是灰蒙蒙一片,只是中间位置约有半尺宽的一段,却被他留白出来,不知道要有何用处。
用的还是宋徽宗那位才子皇帝创造的‘墨笔返照’技法。这是国画中唯一能够只凭借水墨的应用,就能体现出光影效果的手段了。在画卷的上下部分,灰蒙蒙的烟雨和巧妙留白表现出的日光、彩虹有机地交汇在一处,充满了艺术家的想象力,可是毕竟只有灰白两色,无法像油彩搭配精细微妙、绘物真实的西洋油画那样做到‘所见即所画’、绚丽超过照片的程度。
这是东西方画家的共同认知,似乎是一个无法推翻的定理、事实。
周易却似乎很满意,暂时搁笔狼牙架,坐在画桌边的小茶案旁,为自己泡了一壶功夫茶。自古茶酒就与书画不分家,一者让人心定神闲、一者让人狷狂挥洒、才思敏捷;周易不是李白,倒是愿意做个嗜茶如命的陆羽,这东西既高雅又不失亲民性,哪怕是到了他这种境界,做画时品上一壶,也是大有助益的。
一壶茶喝过半壶,就见舱外天光忽然一亮,周易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定定地向船舱外望去;此刻这块过路雨云将离未离,雨已经小了很多,湖上烟雨渐淡,太阳显露出来部分,被雨云半遮半掩,似在挣脱,在阳光照射下,远处云彩仍是灰黑厚重,近处却是金红一片,远近相接之处,却又是光怪陆离,浓光淡彩总相宜。
这幅景像,像极了日出,也像极了日落,朝升暮落,竟是在同一时刻完成了。
周易拿起饱蘸了墨汁的狼毫笔,悬腕三寸,在画卷的上面位置轻轻一点,落笔之处,却是灰蒙蒙一片天空中的留白之处,只是不像中间位置的大量留白,不是他一笔点过去,很难让人留意。
第一笔落下,周易的落笔便越来越快,好像金鸡乱点头,没过多久,一轮太阳便出现在这个留白的位置处,而且还是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
原本在水墨画中,就算运用‘墨笔反照’技法,也只能稍微表现出光线明暗,先天不足,那是万万比不上西画的。可在周易这种大家手中,却是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突破国画的先天限制。
这轮同样用‘墨笔反照’技法构出的太阳,虽然是墨色,却是由无数个点笔构成,每一笔着墨的深浅都不一样,墨色的纯熟运用,恰到好处的留白,让这轮青黑色的太阳看上去竟是‘金光闪闪’,活灵活现。
而且这轮太阳一出现,就如点睛之笔,一条条‘光线’立即出现在整幅画卷上,硬是凭借孤单的黑白二色,呈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