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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研究仍毫无收获的重黎拿起释儿的衣服,递到药瓮边,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把衣服穿上……这是什么?你拿这么多绢纸做甚?”
“给我!”释儿不顾浑身湿透,从药瓮里跳出来,夺过绢纸裹在外衣里,叫道:“不用你管。”
“这些是你偷来的?”重黎毕竟是成年男子,长臂一伸就拦住了他:“这可是七映紫斋里的物件,专做修习所用,你拿这些做什么?”
“……”
重黎夺过绢纸,拿着它们在释儿眼前晃荡:“不说,可就不给你了。”
“给我娘的!”面对威胁,释儿老实交代道:“给我娘做绢花的!”
重黎奇异道:“做绢花?用这个?”
释儿拿回绢纸展开来,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理,回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绢纸,写字太可惜了。”
重黎:“这些都用来做花,那你用什么来练字啊?”
“我用手指沾水,写在地上。”
“地上多脏!”重黎拧眉。
释儿撇嘴:“再脏,也比中天的天都干净。”
重黎笑问:“就这么想留在这里?”
释儿想了想,道:“娘想留,释儿就留。”
“你也想和长乘一样学修行,飞升成上仙?”
“嗯!”释儿重重点头。
原本以为释儿是个没什么理想的孩子,没想这次居然回答得这么爽快,重黎不禁问道:“为什么想成为上仙?”
“因为有法力,就可以给娘弄肉吃!”
“你这小兔崽子,这话也敢胡说!”重黎捂住释儿的嘴,想他都几万年没沾过荤腥了,就算是心里想吃,也从未敢直言,这孩子还真不知轻重!
重黎将袖子拂得风生水起,摆出一副自以为最英明伟岸的姿态,道:“这样吧,如果真想学本事,本尊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教你。”
“你?”
“怎么?你还挑!”重黎瞪眼珠子:“本尊没嫌你是个散仙就够不错的了!”
“不是挑,是不信。”释儿挺着皮包骨头的小胸脯,回答得坦荡荡,“你不就想拿我炼药吗?!”
“你,你听谁说的!一派胡言!”被释儿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仿佛被一眼看穿了底,重黎面上闪过略微紧张之色,忙道:“我这样做,是为了给你找父亲!你不是也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闻言,释儿低头只道:“现在不想知道了。”随后不顾身上的水没干,就披着外衫往门口走。
“为何?”重黎拦住他的去路,那天从他眼里明明看到了那份雀跃和神往,为何今日提到此事,他又一脸兴味索然?
“娘不想知道,释儿自然也就不想知道。”释儿抱着怀里的绢纸,巧妙地与他擦肩而过。
“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不对!别扯开话题,你到底做不做我徒弟!?”重黎向释儿被落日余晖照得发光的小身板挥舞着长袖,但释儿还是蹲在药圃里给仙草除杂草不理他。
重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收徒弟,就吃了个闭门羹,而且对方还是个成天想着给娘亲弄肉吃的小散仙?!
这日,第一天成天,凌霄宝殿外,重黎拉住了洌泫。
“南虞已经关在‘锁天塔’一个月了,今日天帝提及此事,为何你要含糊过去?”
“没有含糊。”
重黎在洌玹目光的注视下,姗姗收回自己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他就奇了怪了,释儿已经够奇葩了,面前这位更奇葩,更惜字如金!
见他面露难堪,洌玹补上一句:“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再思度几日。”
重黎撇嘴道:“你不会是舍不得你新收的那个徒弟吧?”
“不。”
重黎见机讨好道:“如果你真不舍得,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
“还记得那个脏婆娘带着的那个孩子吗?我最近一个月都在研究那孩子的出处,虽然未果,不过让我发现他的特殊体质,如若能铸成……”
“不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洌泫打断。
重黎奇道:“为何?”¨wén rén shū wū¨
“此事关系重大……”
“还需再思度思度……”重黎学着他的长调调,实在是憋不住火:“你下一句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就不能换几句新词儿?”
洌泫瞥他一眼,终于说了句重点:“回去收拾收拾,待我禀明天帝,七日后启程‘九浊石窟’。
长乘的事我会看着办,至于那个孩子……你就别打主意了,”
“不过说真的……那孩子心思纤细敏感得厉害……”提起释儿重黎就有说不完的话,其实他也就是自言自语,没想一抬头却发现离自己快走远的洌泫又折了回来,似乎在仔细听自己说的话,略微愣神后继续说道:“记得有次说了他几句,他硬是足足三天没瞧我一眼,不管我是用针扎他,还是用药刺激他……”
重黎絮絮叨叨一堆,再抬头看去,洌泫已经飘远了……
前几日,未曲明还因为南虞的事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儿,不过看在释儿也有了先生教,还颇受火神重黎的青睐,日日跟在他身边,她的心就跟这减天的万里晴空一样顿时明亮了好多。
她看今晨山上茶树正新,于是乎采摘了些许最嫩的,包在手帕里,揣在怀里就直往煊熔斋,心想着最好能趁此机会,让释儿拜个师父!
到了跟前,见大门紧闭,她贴着窗户纸往里细细看去,顿时犹如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浇了顶儿……
夜幕沉沉,成天,成天殿……清冷地月色中传来隐隐咳嗽声……
“又疼了吗?”烟雨美目含泪,哽咽中更是不停用帕子拂去洌泫额角的冷汗。
“别看。”卧在塌上的洌泫摁住她企图撩开自己袖子的手:“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可是……总要让我看看才安心啊!”烟雨急道,在她记忆中就算是痛症发作,也少见他脸色差到这般境地,难道是离开了……
几乎与肌肤融成一色的唇挑起些许弯度,洌泫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会愈合的。”
烟雨问道:“如若‘九浊石窟’之行顺利就能消除你这一身病痛,那您还在犹豫什么?”
一波疼痛刚刚散去,下一波接踵而至,洌泫略微调整姿态,最后无力地靠在软枕上,缓缓道:“不是犹豫,是时机未到。”
“可……”烟雨话还没说完,却被外面的禀报声打断。
“禀报神君,殿外有一妇人求见。”
“这么晚了还来造次。”烟雨怒道:“还不把她撵出去!”
“是。”侍女没想到平日素来好脾气的烟雨会突然发火,惊吓之余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烟雨见眉头紧锁的洌泫唇角动了动,忙贴过去问:“你要什么?”……
16第14章
沈天一日分春夏秋冬四季,此刻正是秋风转寒露,台沿下的凌霄花虽不如牡丹那般高贵雍容,惹人疼惜,却因长在此处沾染了仙气,在撩人月色下散发着点点金粉。
未曲明就蹲在地上,琢磨着要不要试着吃点儿,神经大条的她眼下恐怕只记得口腹之欲,早就把前段时间上吐下泻那档子事儿忘到南天门外去了。
“这东西……你不能吃的。”
忽闻有人说话,未曲明惊跳起来,还没看清来人,已眼看着要撞在一个人怀里,可没想前面的人墙突然移走,她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裙子撩到了小腿以上。
“……露了。”
未曲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遮住,抬头望向上方的男子,见气度不同一般上神,又急忙深深一拜:“小人拜见洌泫上神。”
“何事?”
“小人……小人……小人要揭发重黎上神!”
“明说。”
虽是寒风阵阵,未曲明额头却泛起燥热之汗,他这样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方式着实让人犹如巨鼎压身喘不过气来,可语气听起来却又如地泉般流淌着温暖,真真让人见识到了他浑然天成的不怒自威。
“天帝早已下令,‘凡九天者不得杀生,杀生者受刑天雷,形神俱灭。’可那……重黎上神却要害我儿子!”
“可有证据?”
“……没有。”
“那你儿子已经被他杀死?”
“……没有”未曲明回答得声音更小了。
“就算重黎有害你儿子的意图,却没有真凭实据,更没有构成无法挽回的事实,你让本尊如何为你主持公道?”
忽来这么一大段子,未曲明还真是有点消化不了,想自己已经告了重黎的状,如若今日没个结果,事后被他知道,自己和释儿岂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于是心一横,一把抱住洌泫的大腿,一上来就恭维道:“呵呵……早就听闻神君是九天中最公正严明,最平易近人的,否则您也不会出来见小人啊,小人这也是为了重黎上神着想,不想因为小儿贱命辱了减天统帝的英明!请神君体谅小人一片赤诚之心,了却了小人小小心愿!”
“……”
上头半天没传来一句话,未曲明斗胆窥探天颜,见他唇色煞白,心下一揪,莫不是他嫌自己脏,想踹又担心失了自己的身份?可笔直的大腿就在怀中,隔着长衫下的肌肤温度弹性都那么相得益彰,这种感觉实在是……
不对!不对!未曲明急忙摇头,把心收回肚子里,硬是咬烂舌头,眼泪扑簌簌地染透他大腿上的布料。
“求您,救救小人的儿子……”
洌泫略微动了动,就吓得未曲明如惊弓之鸟一般撒开了手,她从地上爬起来,见他边走回台阶边说了句:“只要不呆在这里,你和你的儿子就会安全。”
“可是小人……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未曲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胡言乱语到这种地步,不过还好……她看见他再次转身看向自己。
她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他,如若是在骄阳之下,印着五彩霞光或许还看不真切,但恰恰在这月色之下,惊鸿之貌才更如月光普照大地般透彻清亮。
未曲明不自觉看呆了,比起来……南虞那只骚狐狸都要退居第二了。
他就这样站在被月光印白的台阶上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有,未曲明手心捂着发烫的脸,解释道:“我是说,我在休与山见过您!”
见他神色似有动荡,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未曲明兴奋地满面涨红:“就是五百年前,你给我过一件衣服,不对,也不是给,是抛给我一件衣服,你保护了我!”
闻言,洌泫停下在与她不到咫尺的地方,眼中的神色暗淡下来,只道出了三个字:“不是我。”
“哦,是吗,那是我弄错了。”未曲明不好意思,挠着脖子急忙转移话题,抬手指着天上,傻笑道:“沈天就是不一样啊,天上的星星真多!”
洌泫缓步靠了过来,负手立于她身侧,亦是仰望天空:“那不是星星,是第一天,成天。你看到的……是琼楼玉宇下的点点灯火。”
未曲明原地转了一圈,眼里满是灯火阑珊,像个土包子般地惊叹道:“原来它是倒过来的?!太神奇了!”
“上古世界天圆地方,成天是宇宙的边际,再无外天。”洌泫解释道:“自然是倒过来的。”
未曲明道:“白天看起来一定很壮观!”
“你私入减天已是大罪,岂敢白天再来。”
闻言,未曲明犹如天堂跌落地狱,腿跟直发软,不过还好他再无后话,却说出一句让她大感意外的话。
“想见南虞吗?”
想!未曲明心底的声音立刻回应,可她还是有些踌躇,娇羞作态中顿时觉得在他面前的自己如此肮脏,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儿女□说出口。
“三日之后,天后羲和在瑶池设宴,宴会上自然可以见到他,拿上本尊的通行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