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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晓道:“老弟,事不关你……”
燕十二笑笑说道:“副总镖头,世上不关自己的事太多了。”
欧阳晓道;“要光凭老弟你一个人,想把这本洗髓经找回来,恐怕要花费你不少时光。”
燕十二道:“难就难在没有一点线索,地方太多……”
欧阳晓道:“老弟何不请掌教多派少林好手,协助老弟……”
燕十二道:“真没办法的时候,也只好反过来求助于少林了,少林应该乐于帮这个忙,可是那就不是我代少林找了。”
欧阳晓笑了笑道:“其实只要能把东西找回来,谁找不是一样。”
燕十二笑了笑道:“说的就是。”
龙啸天道:“老弟什么时候回京里去?”
燕十二道:“我还得在少林盘桓几天,怎么,总镖头有事么?”
龙啸天摇头说道:“没什么事,我只是担心局里的弟兄……”
燕十二道:“总镖头,我有把握,只要我不采取主动,司徒英是绝不会采取主动的。”
龙啸天哦的一声道:“为什么,老弟?”
燕十二道:“因为他只知己,而不知彼,司徒英这个人我清楚,他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龙啸天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了。”
欧阳晓道:“老弟,广义可好?”
燕十二道:“李镖头很好。”
欧阳晓道:“老弟看他是个好帮手么?”
燕十二道:“李镖头精明稳健,何只是个好帮手。”
欧阳晓道:“老弟没看错他,这孩子将来的成就恐怕要在化龙之上。”
就这么闲聊着,正聊间,慧真走了进来,龙啸天跟欧阳晓忙站了起来。
慧真却望着燕十二含笑说道:“施主,贫衲的掌教师兄两腿可以弯曲自如了!”
龙啸天、欧阳晓双双一怔,道:“怎么?掌教的腿……”
慧真笑道:“你两个没听燕施主说么,还是燕施主主治的呢!”
龙啸天叫道:“老弟,怎么你还能……”
燕十二含笑说道:“我只是略谙医术,掌教能好的这么快,那全仗掌教自己的精湛修为!”
慧真道:“施主不必客气了,要不是施主莅临少林,掌教今生今世恐怕也无望康复。”
燕十二道:“当世之中名医甚多,我不过是头一个,碰上……”
龙啸天道:“老弟,我感同身受……”
燕十二道:“总镖头不必再客气了……”
转望慧真道:“老和尚有事么?”
慧真道:“特地请施主吃饭去。”
欧阳晓笑问道:“师叔,有我两个的份儿么?”
慧真道:“你两个作陪。”
欧阳晓笑道:“老弟,沾了你的光了,这一顿准错不了,走吧!”
拉着燕十二往外便走。
龙啸天笑了。
慧真也笑了,多少年来,这是这位监院大师头一回笑,笑得这么爽朗。
其实,少林又何止他一人笑?
燕十二又在少林盘桓了几天。
几天之后,那位少林掌教走火入魔,僵了多年的下身,可以下地行走了,虽然嫌缓慢些但已是奇迹,剩下的就要他自己调养了。
当然,这全是燕十二那回春妙手之功。
当燕十二下少室,离少林的时候,满山钟响震天,掌教亲率监院及各堂主持送到半山,打古以来,没人受过这种大礼,燕十二他是头一个。
燕十二这一趟没白跑,他除了得到三分之二的藏宝图之外,还得到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少林秘辛。
所以,他的心情是轻松而愉快的。
口 口 口
这一天,他到了汤阴。
汤阴县城不小,名头更大,鄂王岳飞就生在这儿。
进了汤阴县城,天已经黑了,上灯的时候,满城都是灯火。
进县城没多远,燕十二拐进了一家酒肆,叫了些吃喝饱餐了一顿。
出酒肆,他直奔对街客栈,就在这时候,两骑快马从大街上横里驰到,蹄声得得,震天价响。
燕十二人在街心,停步抬眼,他一怔。
这时候两骑快马上的人也瞧见了他,一起勒缰控马收住驰势,两个黑衣彪形大汉,满脸胡子,模样怕人,赫然竟是十里铺碰过头的雷家堡马武、马威。
燕十二冲他俩倏然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又碰面了。”
转头迈步,直往对街客栈行去。
马武,马威吃过苦头,一旦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何况这回是磁上真蛇了!
两个人脸上变了色,一句没吭,夹马驰去,一溜烟般驰出了汤阴县城。
看看马武、马威飞一般的驰出了城,燕十二进了那家客栈,没多大工夫又出了那家客栈,折回头又进了那家酒肆,叫几个菜,又喝上了。
一壶酒空了,菜也残了,就在这当儿,蹄声响动,从城门方向驰了过来,三人三骑,一前二后驰到了那家客栈门口。
燕十二坐在酒肆里,看得清楚,那三人三骑除了马武、马威兄弟俩之外,多了个邪煞韩克用。
三人翻身下马,韩克用带头进了对街客栈,可是转眼间三人又出了对街客栈,直往酒肆走了过来。
燕十二笑了,伸手拿起了最后一杯,酒刚沾唇,韩克用三人已进了酒肆,往桌旁一站,冷冷笑道:“燕朋友,许久不见了。”
“哪位……”燕十二仰着睑,似乎没瞧见人,等他看清楚之后,“哎呀”一声,马上放下酒杯,道:“原来是雷家堡的邪煞韩右护法,能在这儿碰上,燕某人造化不小,坐,请坐喝一杯。”
他含笑抬起了手。
韩克用也含着笑,只是那是阴笑,道:“谢谢,不敢叨扰……”
燕十二道:“韩右护法怎么这么客气,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韩克用道:“韩某人心领就是。”
燕十二目光一转,落在马武、马威兄弟俩脸上,笑问道:“二位腕子上的伤好了么,该好了,这么久了,瞧,马老大的胡了都长出来了。”
马武、马威兄弟俩一哆嗦就要上。
韩克用伸手一拦,盯着燕十二阴笑说道:“燕朋友,别在这儿耍,有什么话咱们借—步说去。”
燕十二哦的一声道:“哪儿?”
韩克用道:“城外有个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燕十二道:“现在么?”
韩克用道:“自然不会是明天。”
燕十二眉锋一皱道:“那可糟了,我不能走怎么办?”
韩克用道:“什么意思?”
燕十二道:“我囊中羞涩,身无分文,等吃饱,喝足了才知道……”
韩克用倏然一笑道:“敢情燕朋友想讨顿饭吃吃,那容易……”
往外一挥手,道:“这顿吃喝算雷家堡的,替燕朋友付了。”
马武答应一声到柜台上去会了帐。
韩克用笑吟吟的道:“燕朋友别处还余有帐么,要有干脆一块清了。”
“谢了。”燕十二懒洋洋的站了起来道:“就这一处已够人说上大半辈子的了。”
韩克用一摆手道:“那就请吧。”
燕十二懒洋洋的举步往外行去。
夹着燕十二出了酒肆,燕十二皱了眉,道:“让我走着去么,酒喝多了,头有点晕晕的,我可走不了多远……”
韩克用一笑说道:“那容易,马武、马威两个共骑一匹,让出一匹来给燕朋友。”
这时候,一名黑衣壮汉正横过街心,燕十二一怔,旋即唇边掠过—丝笑意,手动了一动,一点黑光飞出去,正打在那黑衣壮汉的后脑勺上,黑衣壮汉霍然回头,燕十二翻身上马,一声:“我先走一步了。”
夹马驰去。
韩克用生怕他跑了,连忙率马武、马威上马赶了上去。
四人三骑出了县城,燕十二扭头笑道:“白吃一顿,要再弄匹马代步,那才称心惬意呢。”
韩克用阴阴一笑道:“说的是,只是怕燕朋友你出不了廿里。”
燕十二作势磕马道:“可要试试?”
韩克用干咳一声道:“留待下回吧,前面就是好地方了。”
他一带马头离开官道往左驰去,不远处—小片密林,他直驰密林。
转眼间驰到密林旁,密林间闪出两个壮汉,一躬身道:“里边请了。”
韩克用一点头下了马,把马匹交给了两个壮汉。
燕十二也下了马,依着葫芦画瓢,也把马交给了壮汉。
韩克用带头,直往密林中行去,马武、马威兄弟俩随在燕十二身后,生怕燕十二跑了—般。
密林中央有一片小空地,空地上坐着四个人,那是雷家堡的堡主雷振南、少堡主雷玉龙、总护法蒙东扬、左护法蒲昆。
燕十二目光转动,四下看了看,他马上发觉密林四周布着不少暗桩,算算不下几十人之多。
“堡主,客人到了。”
雷振南四人八道目光齐集燕十二身上,雷振南、蒙东扬、蒲昆三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雷玉龙那薄薄的两片嘴唇边上,却显露出一丝轻蔑神色。
敢情,他瞧不起燕十二。
雷振南三人或许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三个工心计,具城府,也老于世故,没显露。
雷振南招了招手,道:“你坐。”
他自矜身分,连个请字都不肯说。
他四个是坐在密林中央的草地上,这抬手让坐,自然也是让客人跟他四个一样的坐在草地上。
燕十二以牙还牙,连谢也没谢—声就当地坐了下去,他坐处跟雷振南四人,约莫丈许。
他这里坐定,雷振南那里开了口:“你姓燕?”
燕十二道:“不错。”
雷振南道:“你叫燕十二?”
燕十二道:“不错。”
雷振南道:“听说你来自和阗,是个雕玉匠。”
燕十二倏然一笑道:“也不错,堡主敢是要订两样玉器?”
他是想逗逗雷振南,岂料雷振南一点头道:“不错,雷某是想订两样玉器……”
“那容易。”燕十二道:“堡主只消先付些订金,你要什么样的玉器,过几天我专程给堡主送到堡里去,雷家堡我久仰了,堡主应是我的好主顾。”
雷振南淡然一笑,道:“雷某怕不算得上你一个好主顾,只是雷某要的东西,恐怕你拿不出手。”
燕十二道:“不会吧,堡主要的只要是玉器,要什么样的,我雕什么样的……”
雷振南轻咳一声道:“雷某要两个人……”
燕十二道:“堡主要雕两尊人像?那更容易……”
“不。”雷振南道:“雷某要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燕十二呆了一呆,笑道:“堡主恐怕找错人了,我只雕玉,不卖人的。”
雷振南笑笑说道:“是么?”
燕十二道:“这一点不假,堡主不信尽可以问问贵堡这位韩右护法,我们俩在十里铺见过面。”
韩克用脸一红,没说话。
雷振南道:“十里铺的事,令人难以忍受,你不但出手伤了我雷家堡的人,而且,还坏了我儿子的大事……”
燕十二道:“堡主敢情也冲这件事。”
雷振南缓一摇头道:“过去的算了,假如你能,雷某要两事并一,藉这林中一片小空地,好好跟你慢慢算。”
燕十二道:“堡主这是要挟人?”
雷振南微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燕十二站起来道:“我是个生意人,不愿意卷入扛湖是非中,不管堡主想要什么人,请找别人要吧,我还要做生意去,没那么多闲工夫,告辞了。”
他一抱拳转身要走。
适时从林中闪出几十名壮汉,个个腰悬雁翎刀,手捧匣弩强矢。
燕十二呆了一呆道:“原来堡主早有埋伏了,我只能进,不能出……”
身后传来韩克用一声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燕十二沉吟了一下,转过身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