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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又想道:“难道他们自恃声威极隆,便料定不会有人敢来此踩盘窥探么?不,这一定是一个阴谋圈套,全立这老狐狸,决不是如此粗心大意之人!”
江青想到这里,正待离去,长廊上一阵轻微的步履声响,隐隐传来,彷佛,还有低沈的谈话之声……
江青迅速的藏身于厅门之后,倾耳聆听,一个沙哑的嗓音在低沈的说道:“老六,咱们交过班了,现在不妨去喝他两杯,这几天也确实够累的……”
按着,一个沈稳平板的语声白起道:“唉,今日过了,尚得应付明日,那火云邪者一天不落网,咱们便休想安枕,阿光,你看庄主平昔何等威武雍容,为今日之事,却也愁眉不展,面目铁青,咱们也只好赔着受罪……”
那叫老六的人,声音略为高吭的道:“阿光,说句实话,想那火云邪者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能挣得如此威名,可也不是简易之事,光看人家出手前那份洒脱,就足以令人心折,啊啊,我自出娘胎以来,倘没有见过武功比他更高的人呢,连万老爷子上场也弄了个灰头土脸……”
那叫阿光的人急急嘘了一声,轻微的道:“老六,声音放小点行么?让别人听到传报上去,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的脚步声,似乎在大厅外停顿下来,一道黄闪闪的孔明灯光,同大厅内微微一转,沙哑的声音又白起道:“妈的,管事交待下来,要咱们多注意,多戒备,凭人家那种身手,不找我们下手开刀,已是谢天谢地了,咱们还能戒备个鸟!”
这时那沈稳的语声亦忍不住气,在发牢底道:“说得是嘛,明明将擒住的那对头关在那鬼门关似的“再世牢”中,却硬要吾等四出巡行,虚张他娘的声势,妈的,若真的碰上那火云邪者,咱们还能将人家怎样?了不起一拍屁股开溜!”
那老六亦接道:“对,不跑的就是孙子,走吧,回去灌他两杯黄汤才是正经,在这黑幽幽的地力穷磨,准管磨不出好。的来!”
一阵低沈的脚步声,又已逐渐远去,终于至消逝无踪。
江青自门后闪出,喃喃自语道:“再世牢?这是什么地方?名字倒是相当吓人……”
他略一犹豫,同四周黑沈沈的建筑微一打量,双臂微振,身形已似一头大鸟般凌空而起,同庄后一排连绵的屋宇楼阁飞去。
江青身形才飞越过一堵不高的红砖围墙,目光瞥处,已发现在这片围墙之内,有着三间十分高大的石砌巨屋,这三位黑石块筑成的房屋,孤零零的耸立在这片阔幅约有十余丈的围墙之内,其外,便没有任何建筑,仅只是一些极为稀疏的花草树木栽植于四周。
这三位巨大的石屋,矗立在烟霞山庄之内,与其它玲珑堂皇的楼阁比较起来,非但显得不衬,更透着离奇,就好似一些衣饰华丽的富商巨贾之间,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一样……!
江青急速的将体内真气沈下,身形在空中直射而下,他脚尖甫一沾地,立即闪进一丛花草之后。
他凝眸注视着前面沈寂无声约三幢石屋,良久,良久……
石屋中,除了正中的一间之外,余下两间,则是一片漆黑。
忽然,江青发现在这位石屋外的旷地上,有一片泥土微微一动,按着,那片泥土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坑来,坑中,随即现出一个黑衣大汉,向四周略一探视,双掌轻轻一拍,丈许之外的一片泥土,又缓缓移开,这名黑衣大汉立知纵身掠入!。
江青正自暗捏一把冷汗,他身侧不远处的一片花草上亦在悉嗦移动!随即自那片伪装的花草之下,露出一个人头来,向周遭仔细的环视了一遍,按着又隐身下去!
原来,这三幢石屋的旷地上,贸然一见,全然静荡无防,其实,在这片宽阔的旷地地底,正藏着不少土坑,土坑浮土花草伪装,并凿有眼洞,藏身土坑之下的人,可将周遭情势,看得一清二楚!
江青一看这严密的防守情形,心中已然知晓这定是那拘禁拜兄等人的“再世牢了”,但是,他内心却十分忧虑,因为,在这种罕见的防卫之下,若想不露痕迹的摸入那三幢石屋之内,却并非一件易事!
江青静静的伏在地下,听着周遭的动静,脑中亦在不停的思忖对策……
忽然,他像毅然决定了一件事,将身躯盘膝坐好,面孔却微微仰起,正对着始才自东方缓缓升起的上弦月……
近了一刻后,只见江青那白净的脸庞,逐渐转为喑紫之色,而且,那瘦削的身体亦徐徐缩小,他那时间拢合的嘴唇,正对着月华,蜿蜓喷出一条淡淡的紫气,这时,每在他呼息一次之时,他那盘坐的身躯,便彷若被空气托起似的,向空中微微一升。
好象此刻他身体的重量,已全然消失,而欲与空气融合为一似的。
江青此刻所运出的功夫,乃是邪神嫡传的绝技之一,“广寒蹈虚”!
这种功夫,乃是邪神昔年古洞面壁之时,苦思领悟的绝技,这在邪神那一身深如浩海的武功中,亦算是最杰出的绝着之一,施用此功时,必须面对明月,吸其精华,再以一口至真至纯的先天真气,将全身血气逼聚,然后,便可借着吸取的精气,汇合本身的绵绵潜力,在空中随意飞翔。
但是,施用此功,极伤真元,每用一次,至少便须养息十日以上,才能复原,而且,此功施用时间,亦极短暂,若强自超施,便会引至血气溃散,还攻倒流的现象,轻则成残,重则丧命!
江青这时将真气凝聚丹田,而他的身躯,亦缩短到不及三尺之谱!
江青心中十分清楚,他所要施出的“广寒蹈虚”之深异武学,虽然危险,但是,却能在那短暂的剎那之间,发挥由其举世无匹的功效!
此刻,他缓缓站起,双臂猛然一抖,身形猝然间升空七丈,江青那纤小的身躯,在他拔升之劲消失后,却并未向下坠落,竟似夜空中的一片浮云般,又轻轻飘起,随风向那三二十丈外的三幢石屋飘去。
这时,如有人抬头仰视,可以看到的,仅是一片约有三尺多长的阴影在空中载浮载沈的轻轻移动,而断然不会怀疑到|那竟是一个人的身体!
因为,这己决对不会是一个人的天负禀能所做得到的!
江青的身躯,彷佛已与夜空中的云雾清风交流,融为一体,顷刻间,已飘移至那二幢石屋之顶!
但是,他却并未向屋顶落下,缓缓的幌进那居中石屋壁端的一个通风口中!
这通风口位于石屋的三丈墙壁顶端,宽约三尺左右,内侧尚嵌以核桃粗细的铁栅。
江青身形始才闪动,目光一瞥之间,已发现在这石屋之内,坐着四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
这四名大汉,个个腰粗膀阔。杀气腾腾,围坐在一张木桌四周。
石屋四壁,尚插着八只松枝火把,熊熊的火光,映得室内纤毫毕露,恍若白昼。
四名黑衣大汉的兵刃,俱皆置于桌上,八只眼睛,神光奕奕,没有一丝倦容的向四周察视着。
神态之紧张,真是如临大敌一般!
江青又向室内微一打量,发现除了这四人一臬,这石屋内并没有其它的对象!
连在这石屋左右的另两间石室,却被壁端约两扇沈重木门严密隔绝,无法窥探。
江青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忖道:“这问石屋空洞洞的,根本就没有囚人之处,但是,这四个呆乌却若有其事般严阵以待,又是什么原因呢?”
他目光又向那两扇木门一瞥,想道:“是了,可能他们已将拜兄等人,因于另外那两间室内……”
江青想到这里,轻轻以右掌贴在面前的铁栅之上。
于是,片刻之间,两根粗约核桃般的铁条,已在他手心一点精纯至极的“三昧真火”焚炙之下,无声无息的融断!
江青望着下面那四个黑衣大汉,仍然毫无所觉般静坐不动,他心头不禁暗暗哂笑一声。
这时,他伸手摸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小形对象来,在手中微微一拈,以中指轻轻一弹,这枚小形对象立时飒然向下飞去。
江青发出之物,乃是邪神当年行道江湖时,别具匠心所打造的一件奇物,此物以合金制就,内装精巧风叶,以内劲发出后,即曾往空中极快的旋回不停,并发出阵阵衣袂带风之声,令人揣摸不定,邪神称之为“扰心镖”!
江青将手中扰心镖甫一施出,双手十指随即猝然弹出自十股尖锐的劲风破空而去,瞬息间,石屋中的八只火把己应声而息!
暗影中,只听那四名黑衣大汉哗然大叫道:“不好,火云邪者来了!”
跟着,他们又听到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在空中往来游走!
四人惊悸的大喝数声,手中兵器狂舞如风,在石屋中捉迷藏般四处追逐起来!
但是,任他们急劈乱砍,又怎能扑中目的之物呢?
这时,那两扇密封的木门,倏然敢开,登时一阵亮光透入,十数名黑衣大汉在百步弯月傅泉及铁笔四雄的率领下急冲而进!
这两扇木门开启的剎那间,江青一眼看清另两间石屋之内,亦竟然和中间这间一般布置,除了一桌数椅之外,荡然无物!
但是,江青却发现,在那左侧的石屋之内,却多出一个二尺高矮的石墩!
他心中念头一闪,双掌又再用劲劈出,狂风卷处,另外两间石屋内的灯火亦骤然熄灭!周遭顿时重又恢复一片黑暗……
于是,两支体形微小的“扰心镖”,又分别向这两间石屋中旋回飞出!
江青乘着发出“扰心镖”的剎那之间,身形猝然如幽灵般掠入那左面石屋之内!
这时,三间石室中,俱是盘绕回转的衣袂飘风之声……:“吾等小心应对,必是那江青已经潜进来了!”
百步弯月傅泉此刻不由又惊又怒,他大喝道:说话中,他身形却扑向左面石屋之内!
此际,三间石屋内已乱成一片,兵刃交击之声随处可闻,只听那铁笔四雄的嗓音大吼道:“妈巴子的,你们这些混账乱打个什么劲?哟,你这一刀怎么砍到老子头上来?”
江青目光锐利无匹,可以暗中视物,百步弯月身形向内一扑,他心中己自雪亮。
傅泉内力虽然极佳,但在这漆黑如墨的石屋中,却仅能看清五尺左右距离,他大半全凭听觉摸索,这时,他身形始才扑进,便掠向那石墩前,急急用手向石墩后一摸。
随即,傅泉面色一松,大声道:“大家注意,来人可能尚在外面!”
铁笔四雄又大叫道:“傅当家,来人身法好快,又好象不止一人……”
傅泉凝神倾听着那已逐渐微弱的衣袂飘风之声,不由紧皱双眉,掌势已提至胸前。
正在这时,他蓦觉身后的气流,好似起了一阵极为轻悄的波动,按着飒然一响,一股风声急速的掠前而去!
百步弯月大喝一声,抖手便挥出十掌,身形亦急追而出!
他身形始出的剎那间,一条纤细的黑影轻轻地飘至那石墩之前!
不用说,这又是江青所施出的手法!
江青身形甫至,立即迅速伸手向那石墩之后摸去,手指触处,却发觉有两个突起的暗钩!
他微一犹豫,于是骤然伸手向那两个暗钩同时按下!
随着江青的动作,这二尺多高的石墩竟毫无声息的移开,露出一个黝黑的深洞来!
江青适才伸手按钩的动作,可说被他误打误撞的碰上了诀窍,否则,他如只按下其中之一,那么,不但兴这暗钩消息相连的埋伏会突然发动,且更会实时警铃大作!
江青眼看着石墩移开后,毫不考虑的掠身而下,就在他身形甫落的剎那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