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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包围,但,那时乃是在他们措手不及之下……假若再被这四人围上,恐就难再逃出魔掌!”
他想到这里,身形更是有如离弦之矢,脚尖一点,便已出去七、八文之远。
后面追赶的“铁牌开山”吕宁及“南荒一煞”孙奇二人,轻身功夫亦称绝一时。但,他们在奋力急迫之下,一跃之力,至多也不出七丈以外。
“大力韦陀”鲍恒山及“阴阳掌”查百川二人,功力就更逊了一筹,急奔之下,一跃也只有六丈左右。
虽然,他们这一窜就是六、七丈的轻身术,在武林中,已算是惊人的身手,但,较之迭逢奇缘,又是当年武林第一高手,万邪之尊的嫡传子弟江青,却又差了一段。
不用多久,五人之间的距离,已拉得越来越远了。
这时,五人全是不循官道奔驰,全然追逐于荒郊野郭之一顿急奔之下,面前渐渐现出一片黑压压的高大阴影。
原来,已到了一座耸拔险峻的大山之前。
江青身形猝然弹起,拔升有六丈之高,彷如流星泻地般直向那片山坡底下的峋嶙巨石间落下。
吕宁大喝道:“快追!点子要逃!”
说话间,已抢先掠出。
正在此时,只见江青一声高吭长啸起处,双臂连连伸缩,那尚未沾地的身躯,竟彷佛有引力相吸般,随那双臂伸缩之势,冉冉的向空中升起。
这一次,足足升高了七丈以上,始见他手脚箕张,如一只大鸟般,闪电也似,向前面的一处树丛中射落。
“铁牌开山”吕宁见江青施展出这甚为怪异的身法,失惊之下,不由神色一征,恍惚中记起,好似曾听闻过这种奇特的功夫……
他略一寻思,茫然大叫一声道:“快停……不用追了!”
“南荒一煞”孙奇,本已掠出十丈,闻言之下,就势一个大翻身,已倒射而回。
这时,“大力韦陀”鲍恒山,舆“阴阳掌”查百川二人,也气喘吁吁的赶到。
孙奇愕然问道:“帮主!怎么回事?”
吕宁满面惶然之色,疑虑的道:“孙堂主,你可曾注意到,这厮适才跃升空中时,所施的身法么?”
“南荒一煞”慢慢一想,面上也渐渐透出一股惊疑之色,他脱口道:“莫不是已失传武林,达一甲子之久的“铁臂振空”?”
吕宁面色凝重,沉声道:“不错,这种功夫,乃是当年武林中,第一邪道高手,邪神厉勿邪所独擅。”
一语甫出,众人已惊得哑口无言。
“阴阳掌”查百川喃喃自语道:“那么……适才这小子一掌将我震退,必是用那“天佛掌”啰!好险!”
吕宁向江青匿身的树林中,凝视了一刻,颓然的回头道:“此山深远高耸,这厮功力又复高绝,恐怕一时不易寻找得到,也罢!既识此人,日后也不怕他逃跑……”
他一挥手道:“走!咱们且先回去,看看毛堂主的伤势……”
说罢,纵身跃起,四条影子,已相继消失于山旁小径。
※ ※ ※
曙光微透,鸟语吱喳!
这,又是一天的开始了。
山上,一片方圆不大,却异常紧密的丛林中,江青正紧张的伏在一株树下,蔓芒纠结的山藤野草,将他掩遮得十分严密。
过了很久,他知道对头必已离去,始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却落在手中,那个黑绸包里上。
他喃喃自语道:“这“万钻朱兰”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为它拚命?”
说着,伸手将包里缓缓打开,晨曦的光辉照耀之下,包里内陡然闪出一道,五色缤纷的耀目光彩。
江青微拢双目,仔细向包里里一瞧,不禁啧啧的称赞起来。
原来在包里中,有一方透明的水晶方盒,盒内雪白的软垫上,却放着一只大若人掌,雕镂得异常精致的红色芝兰。
芝兰质地光润,毫无瑕疵,且隐隐流动着烨烨异彩。
这株红色芝兰,不知为何物所制,但,纹理之细腻光泽,似更在邪神那“朱玉寒骨令”之上。
更令人爱不律手的,却是那芝兰上,嵌满灿若明星般的珍贵明钻。
只见这粒粒明钻,其大如豆,呈多角之形,将那流灿欲滴的红色芝兰的光辉,反映而出,更幻成千彩百色,端的悦目之至。
江青正痴痴的在手中反复把玩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说道:“确是人间至宝,只是可惜公子却不知这宝物真正的奇异之处。”
江青闻言大惊,陡然转过身来,眼光触处,不由更令他怔愕不已。
这发话之人,竟是那在会泽城中乔装扒窃的闲漠焦三。
焦三这时,身上已换了一套银光闪闪,质料高贵的密扣紧身衣,衬着外罩的一件黑蓝色长袍,显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了无昨日在酒楼中,那种邋遢猥琐之低。
他见江青转身过来,笑吟吟的双手抱拳一揖,道:“江么子别来无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蓬,料不到小的,今日在这荒僻之地,又见到了公子……”
江青目光一冷,淡然道:“尊驾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我江青倒是走眼了……”
他心中却骂道:“这小子,还装什么蒜?其实,在会泽城中,我早已瞧出你行色可疑……”
那焦三道:“昨夜于会泽城,酒楼之上,公子大显神威,的是令小的佩服得紧,嘿嘿!公子却忒地心急,不容小的拜别,便匆忙走了……”
江青一见焦三,此时仍然是一派虚言假意,不由面色一寒,道:“尊驾必是武林高人,何苦如此相戏在下,须知江青也不是好欺之辈!”
那焦三闽言,随即面容一肃,正色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昨日之举,乃为势所迫,并非有意戏弄尊驾!”
他口气一改,江青始缓缓说溃:“昨日见到阁下,江青确已动疑,既是如此,区区亦不能责怪兄台……他一顿之后,又道:“尚请尊驾示下名讳!”
那焦三双目一睁,洪声道:“武林寒戟”,“缤云戟”商固,便是在下。”
江青闻言一震,暗忖道:“怪不得这家伙,两次欺身至我身后,都是在如此近逼之下才发觉,原来竟是那匿林寒戟。”
想着,他连忙拱手道:“原来兄台便是名震遐迩的“缤云戟”商兄,在下倒是失敬了!”
那化名焦三的商固,莞尔一笑道:“江兄言重了,兄弟虽然薄具虚名,但较之江兄一身卓绝武功,却是膛目不及。”
江青淡然道:“商兄谬奖,小弟实在愧不敢当。”
他忽然想起一事,急问道:“昨夜兄弟与金衣帮数名高手相斗,闻说他们与商兄结有梁子,不知此事须知江湖之上,人心险诈,禁忌亦多,别人私隐之事,若径自探问,便常会引起一些莫须有的误会。江青的江湖阅历不深,是故贸然问出。商固面上却神色不变,微笑道:“此事无甚紧要,只是数日前发生的一点误会,在下早已料理清楚……倒教江兄费神了……”
江青见他含糊其词,不愿言及,也就一笑作罢,不再多问。
其实,这缤云战商固,与金衣帮铁牌开山吕宁等人,结有极深的仇怨。
事因四月以前,商固行经湘境,无意中,与金衣帮内三堂紫麟堂堂主,六指行者汪明,为了抢路前行,发生争执,一言不合,随即动手。
百招左右,六指行者吃商固一掌震伤,随行的两位金衣帮众,也俱被商固击毙。
汪明负伤回到贵州抱朴山总坛,面呈一切后,铁牌开山吕宁勃然大怒,便遣下追骑,四处寻查缤云戟商固的行踪,以待围攻泄恨。
恰好商固这日,因听到江湖传闻,昔日之千臂魔僧哈鲁齐又重现江湖,而且曾在会泽地面发现其行迹。
因这千臂魔偕于早年,自一拨南海海盗手中,得到一株价值钜万的“万钻朱兰”,这朱兰之上,镶有无数珍异钻石,其中,更有二粒神奇异常,名曰“轻尘””避水”“蹈火”的绝奇神珠,功能水火不侵,邪秽不入。
千臂防僧早年得此奇宝之时,风声便已泄露,好在知晓之人,倘为数不多。
但,当他行迹复现江湖后,已有不少的武林两道人物,闻风而来,商固,也是其中之一。
但,当商固进入会泽不久,已被金衣帮所布的眼栈察觉,实时便飞报总坛,并密切派人监视。
商固久走江湖,武功高绝,岂有发觉不出的道理。但千臂魔僧身上的宝物,他却舍不得放弃,无奈之下,为了避免麻烦,便易装四出游荡。
江青到达会泽,投店之时,便被商固发觉,他在无意之中,又窥见江青入店时,背上所背的“金龙夺”。
但是,他又见江青神态轩昂,步履沉稔,说话之间,中气十足,便知对方,亦必为一身怀绝技之士,他的江湖阅历深,自是识货之人,目睹之下,不由贪念大起,便欲夺为己有。
加以对头侦骑四伏,他也不敢大意,便化装成一落魄闲汉,借扒窃为实,一试江青武功深浅。
那时,设若江青懵懂不察,则被点倒之人,必非商固,而是江青了。
商固这条苦肉计,当时虽则行通,但直到他目睹江青在酒楼之上,击败双飞仙子的身手后,便知自己万万不是敌手,何况,嗣后又见江青,乃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邪神的义子,他就更不敢明里下手了。
俟江青回店之后,商固随即换装驰往郊外,较之江青更早了一步。
他到达之时,正值闻风而来的武林群豪:阴风黑煞古劳、秦蒙、秦平。
还有金衣帮中,先行而至,闻风亦赶来插上一手的三大护坛“飞雪银刀”欧治、李朴、牟凤。
加上穷家帮刑堂堂主,霹雳斧霍大刚、双掌开碑袁抱吾,及南固山断魂岭的银杖婆婆等人,正在与千臂魔僧展开恶斗。
他原先计划是,等千臂魔僧与这九位江湖豪士,争斗得筋疲力尽,两败俱伤之际,然后再出面抢夺打物,坐收渔人之利。
殊不知他如意算盘原打得很好,但是不久之后,却越看越觉心寒。
原来,场中群豪,在瞬息之间,已被千臂魔僧击毙了一大半,余下各人,亦均是岌岌自危。
没有多久,霹雳斧霍大刚与双掌开碑袁抱吾二人,也在千臂魔僧诡异的手法之下,收招不及,自相残杀而死。
甚而至于连功力高绝一时的南固山银杖婆婆,亦未能逃出厄运。
商固目睹千臂魔僧如此身手,不由吓得直冒凉气,他自行估量之下,虽知自己较之场中各人均高出甚多,若是与千臂魔僧力斗,五百招内尚不致落败,然而到最后,却必然不是千臂魔僧的敌手。
这时,他目光一闪,便看见江青,自远处禹禹行来。
直至最后江青与千臂魔僧激战,及金衣帮高手倾巢而至,所有的一切情形,商固皆已看在眼里。
待得千臂魔僧毙命,江青得宝逸去,他亦遥遥跟辍在后,再以一身超然的轻功,潜入这树林之中……
这时,江青缓缓将手中“万钻朱兰”包好,抬头间,却陡然看见商固那双贪婪的目光,正紧紧的注视着自己手上的宝物。
他心神一动,装做不察道:“商兄适才言及,此宝另外还有一宗异处,如蒙不弃,倘请兄台见告。”
商固微一沉吟道:“实不瞒江兄,这“万钻朱兰”尚有别宗异处,兄弟也是道听途说,详细之情,亦不十分了解。”
江青暗中冷笑,若无其事的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易询他人了!”
他心中却忖道:“这素有武林寒戟之称的商固,言谈之间,闪烁支吾,居心叵测,显然根本就未怀着好心!”
缤云戟商固何等奸滑,他一见江青面上神态,已知对方必已存有戒心,自己有意强抢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