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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头一瞧,更是悚然一惊,只见邪神满身大汗淋漓,呼吸粗重,头顶热气腾腾,有如蒸笼一般,面色也成为赤红之色。
他不敢惊扰,只好默默的站在一傍,以待随时听候邪神呼唤。
这段时间,在江青来说,是既难熬又紧张,他十分担心自己得来的宝物,是否能医好邪神数十年的残疾。
终于,江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邪神呻吟了一声,双目已慢慢的睁开了。
他伸出两手,向四处摸索着,探测着。
忽而,他那双眼睛,直楞楞的瞪看江青。
这时,可以看出,老人眼中的白翳,已逐渐退去,代之而起的,竟是一股隐隐泛出的闪闪精光。
江青与老人同样的紧张,他张大嘴巴!凝视着老人的双眼,手心禁不住有阵阵冷汗泌出。
陡的,老人大叫一声:“青……青儿……孩子……我……我看见你了!”语音颤抖,却包含看无比的激动与欣奋。
江青亦是高兴得发狂了一般,大叫着跳了起来,“义父!你看得见……看得见了!真的看得见了!”
他竟高兴得语不成声。
老人身形一闪,已将江青抱在怀内,二人涕泪交流,哭做一团。
忽的,老人扶住江青,在地下缓慢的踱了起来。显然,他是想试试自已巳有六十年未曾用过的双脚了。
江青扶住邪神,在洞口内一遍又一遍的走着。
老人拢起双目,向洞外瞧去,他轻声道:“啊!这光线好强……唉!洞内却仍是和六十年前一模一样。“语音感叹,十分凄怆。
江青默不出声,任由老人独自沉思,将他的思想,拉到六十年前那一段炟赫而美丽的时光中去……
忽然,江青发觉了一件事情,叫道:“义父!你……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成如此漆黑光泽?”
老人却毫不惊异,缓缓的坐在地下。
他把江青拉在一旁,详细的在他面孔上端详了起来。
江青被老人好象瞧媳妇似的,直勾勾的看了一阵,不由得双颊飞红微生羞意,慢慢把头低下来。
老人豁然大笑道:“傻孩子!你在我老头子面前,还害的什么羞!”
他面容一肃,又道:“真想象不到,你竟是一个如此俊逸的小伙子。”
江青急急说道:“义……义父,我……我原来那有这么好看,只是被那什么轮回怪火一烧,却想不到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老人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伸手向后面一抓,“波”的一声,石砖后面的一处凸出岩石,已吃他虚空抬起,又现出那尺许见方的小洞来。
老人五指向后一收,“呼呼”两声急响,一个已变成焦黄色的白绸包里,已到了老人手上。
好一手“凌空摄物”的绝技!
他缓缓解开包里,先自里面,拿出一面净洁明亮,纤尘不染的小巧青铜镜来,递在江青手中。
说道:“孩子!你现在的面目,才是你本来的容貌……大概在你甫出娘胎之时,由于身体衰弱,再加上出生后,后天失调,故而形成你周身肌肤机能的变化,你不是说,在你正是个呱呱孤儿之时,便是被你师父华明轩,在一丛草堆中救出来的么?必是那时,你面孔已被其中所生的毒草所刺伤,你面上的斑斑疤痕,想必是这个道理……”
老人怜惜的摸耆江青的发梢,他正在惊愕的瞧着青铜镜中,所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模样是如此俊朗,充满了高雅、儒秀。
他一直不敢想,自己虽较以前变得好些,但却不知好看到什么程度,在这明亮的青铜镜中,他首次瞧见了自已的身形,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以前,人人不屑一顾的江青,但!这事实不是活生生在眼前吗?
邪神说完了话,一见江青如此模样,不由心中一乐,大笑道:“小家伙,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你要瞧的日子长着呢!”
江青不由面孔一红,傻笑看将手中铜镜放下。
他微微仰头,奇怪的问老人道:“义父,那深穴底部橘红色的怪火,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的这么奇怪?”
老人哈哈一笑道:“这种怪火,我昔日在南海琼岛生毛岭地穴内,看到过一遭,它名叫“轮回神火”。这种怪火,亦是大自然的奥秘中,一些极为奇异,却又不可解的事物;这种火,不能烧伤人畜,却能将任何生物脱去一层肌肤,效能较之在紫龙穴中的“脱肌毒胶”,尤要更深进一层。你本来面上的丑陋疤痕,正是因为肌肤机能变化,而又被毒草扎伤所生成的表皮,其实,你如今的面目,才是,“卢山真面目”呢!”
江青疑问道:“义父,你老人家怎么晓得我如今的面孔,就是原来天生的面孔呢?”
邪神哈哈长笑道:“这“轮回神火”,除了能给任何生物脱去一层肌肤外,尚有一种生血怯疾之功,可谓之利害兼备,若你这层表皮,不是原来因肌肤能变化,所生的硬壳,而被神火适好退去,如今你早已变成一个全身有着鲜红嫩肉,无毛无鬓怪物了。”
他望着江青,惊愕俊逸的面孔,又微微颔首道:“也真难得,这“轮回神火”乃是地层深处,万年地火的苗头,极难喷出一次,就是喷射出来,如你没有上述的那种情形,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唉!天时、地利、人和,你可说都碰得太巧啦!”
江青眼望看老人,他那极为激动的神色,好似较之自己尤为高兴,这是什么原因呢?这就是天地间,一般至亲至情的仁爱使然么?
自这天开始,邪神与江青,更在这“绝缘洞”内,同住了下来。
邪神更全心倾力,将他一身瀚海浩洋般高深的武功,倾囊传授给江青,尤其是那睨视天下的“天佛掌”法。
时光,有若空中的白云,是那么悠游而飘忽的离去,永远的无声,无阗……
它使人在那飘忽与不可捉摸的空间,得到了一些旷古难逢的奇缘,又使很多人,在这飘忽的空间里庸庸碌碌的过了下去……
“山中无寒暑”,转瞬间,三年的光阴消失在“绝缘洞”外,飘浮迷蒙的云雾中。
邪神门徙……双飞仙子
双飞仙子
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耸拔重叠的群山,全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之下。
天气,还是有点儿燠热,但,在微微的和风吹拂之下,却又热得并不难耐,令人有感到一种懒散困乏的意味。
阴阳崖顶,一位削瘦枯黑的长袍老人,与一个身着鲜红衣衫的俊俏少年,二人正并肩挺立在山顶上。
这青年人,长得唇红齿白,凤眉虎目,衬着那白玉也似的脸孔,显得十分潇洒挺秀落落不群。
那身鲜红色的衣衫之上,缀满了一块块三角形的金色鳞片,金红相映成趣,形成极为耀眼夺目。
随风飘拂的大红披风之上,尚绣着三根金色的枯骨,相互衔连,更使这年青人顾盼之间,凌凌生威。
长袍老人那清瞿的面容上,此时,勉强绽开一丝微笑,他向那少年道:“青儿,海阔天空,好好的去吧!为父只待几件俗事办完,便至甘肃白龙江上,置栋茅屋,觅艘小船,悠游渡此残年……”
这老少二人,读音一定知道,必是那邪神和他的义子江青,不错,正是他二人。
邪神与江青,在那“绝缘洞”内同住了三年,今日正是江青与邪神分离的一天。
江青鼻中一酸,盈盈热泪,已在眼眶中流转。
他嚅声道:“义父!你……你为什么不和青儿一同走?路上,也好教青儿侍候你老……”
老人双目一瞪,旋又笑道:“傻孩子,你如今已二十三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呢?你现己尽得我全部武功,只是火候稍嫌不足而已,还须经验磨练……记着,你这身衣服,便是我当年行道江湖时所穿,一般人都叫它“火云衣”……你穿在身上,行走江湖,可能为你减去不少麻烦,但也或许会相反。一个人处身在外,须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江青只觉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人一掀颔下黑髯,故作轻松道:“青儿,莫忘了你是为父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两年之后,便到白龙江去寻我,唔!那时候,希望能带着儿媳一同回来,给爹看看那是我最高兴不过的……”
江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巳哭倒在老人怀里。
老人骤伸双臂,抱着在怀中抽搐不停的义子,两行清泪,也在眼眶中直转。
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总是最使人伤心肠断的啊!
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人将江青推起,以那只无数武林人物震悚的枯瘦手掌,为他拭净了脸上的泪水。
老人爱怜的说道:“别哭啦!傻孩子,啊!我倒忘了,你以前在怒江派华明轩门下时,受了不少怨气,你准备如何处理呢?”
江青泪眼婆娑,闻言之下,不由一怔,他想了一会,答道:“干爹,他们虽然对我不好,但……但却是我师门中人……我……我不想对他们报复,我要让他们,受到自己良心的责备就够了。”
老人不由默默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须知男儿志在四方,今后在江湖上历练一下,只要你认为该做的,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放开手去做,毋庸顾虑。”
他望望江青,又道:“你……你去吧!别忘了两年后,到白龙江来找我。”
说罢,面容徽微抽搐,形态凄苦。
江青正待说话,却见义父眼光,正坚强的注视自已,他心中一震,耳旁似已晌起了老人适才所讲的话:“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作此儿女之态?
他强忍住泪水,跪在地上,向老人叩了三个头,起身后说道:“爹,我走了……你……你老人家也要自己保重……两年后,青儿必到白龙江畔,服侍你老……”
说罢,又向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要将老人此时的形状,深刻的印入脑际。
老人哑声道:“孩子,去吧!”
江青面对老人,未见他弓身作势,人已“飒”的一声,倒射出三丈多远。
他在空中一个大旋身,已美妙轻灵的电掠出八丈之外。
就在他转身的剎那,几滴晶莹的泪珠,已随身形转动,甩落在地上。
老人目注江青的身形,如飞而逝。始长长的叹一口气,回身走去,那瘦削的背影,长长的拖曳在地上,瞬息间,又似衰老了十年。
※ ※ ※
夜幕缓缓的垂向大地,只剩下天际微弱的一抹凄凉斜照,犹自在向人间投下它依恋的一瞥。
在一条自普渡河通往会泽城的官道上。
放眼望去,行人稀少,仅有少数晚归的商贩行旅,急急的向前赶去。
他们都想在天黑之前,赶回自己温暖的家园。
忽的,一条淡淡的人影,极快的从他们身傍掠过,快得连让他俩回头瞧一瞧的机会都没有,似一股淡烟般消逝了。
这人正是江青。
他自白云岭阴阳崖,与邪神分手后,便一路上施展卓绝的轻功,急急的奔驰着。
当时,虽在日幕余晖之下,亦根本无人能够看清他的身形。各人只觉一阵微风摇幌,便再也找不到一丝踪影了,简直比一个幽灵更难以使人捉摸。
他满怀愁绪别苦,一日急驰之下,竟已奔出了数百里之遥。
这时,会泽城的万家灯火,已遥遥在望了。
他正待加力前奔,忽然想起,自己的一身大红衣衫,太也显目惹眼,说不定尚会招致一些无谓的痲烦。
他遂自手中包里内,拿出一件淡青色长衫,披在身上,以便遮住自己衣服,又放慢了步子,缓缓的向前行去。
不多久,他已顺利的通过城门守卫,进入熙攘往来,极为热闹的会泽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