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璞道:“姑娘,我是因酒醉而受伤,并不是在受伤后喝的酒!”
梅心道:“这是与不是,恐怕也只有燕爷自己明白了,不过不要紧,我回去之后,就让老爹去找周、甘二位问问,一问之后,相信真相立即就会大白了!”
郭璞这回没有说话!
梅心望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件事,恐怕燕爷还不知道,‘要命郎中铁面叟’郑大侠到我那儿去过了,他要我纠合同道,不惜一切地务必要除去燕爷,我没有答应,结果他逼不得已,只好说出他是代传‘丹心旗’令谕……”
郭璞神情一震,但刹那间又恢复平静!
梅心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看他的神态,似乎是贾子虚贾大侠交待过他,要他不可对我言及‘丹心旗’及贾子虚事,可惜他还是说了……”
郭璞茫然地说道:“姑娘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梅心摇头淡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告诉燕爷,由他的话我联想到了许多!”
郭璞道:“姑娘又何必告诉我?”
梅心美目逼视,笑道:“‘丹心旗’是汉族世胄、先斩遗民的领袖,也是领导反清复明的首脑人物,难道说燕爷听到了‘丹心旗’也无动于衷?”
郭璞一震,随即扬眉说道:“姑娘该知道我会拿他怎么办!”
梅心嫣然笑道:“燕爷的这种表示,未免太慢了些!”
郭璞脸一红,道:“当着姑娘,我自不便表现得太激烈!”
梅心笑了笑,改了话题,道:“今夜,我帮了燕爷两个忙,一个是让燕爷分别钓上了弘昼与弘历,一个是我阻拦了弘历跟燕爷叩头,燕爷何以谢我?”
郭璞道:“姑娘,那不是钓,是他二位求我郭璞这个人才,俾以对他二位的争夺皇位有所帮助,至于后者,姑娘不该阻拦宝亲王跟我叩头,使我错过了……”
梅心截口说道:“是钓也好,是求才也好,总而言之燕爷是如愿以偿,又打进了这两位都有继承帝位可能的亲王府,领不领我的情,那任凭燕爷,至于后者,燕爷也明白绝不能跟宝亲王叩头,这个头一叩,将来你便不能对付他了!”
郭璞道:“对付他?姑娘以为我会帮谁?”
梅心毫不犹豫地道:“三阿哥和亲王弘昼!”
郭璞笑道:“人人都知道,和亲王软弱无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放着现成的帝王之才宝亲王我不帮,我怎会……”
“燕爷!”梅心截口说道:“像咱们这种人,是希望那最无能的人当上皇上的!”
郭璞一震说道:“我的立场跟姑娘不同,所以我不这么想!”
梅心笑了笑,道:“燕爷,我看着你保宝亲王!”
郭璞眉锋一皱,立又展眉说道:“自然,我一定保宝亲王!”
梅心有点黯然地道:“我这么掬心地对燕爷,燕爷又何忍这么对我!”
郭璞有点答非所问地道:“姑娘,那只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
梅心双眉一挑,道:“燕爷,当真彼此的立场不同?”
郭璞淡淡说道:“姑娘,我说过不只一遍了!”
梅心道:“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燕爷该知道,对敌人我会怎么做?”
郭璞平静地道:“我知道,纠合众高手,再度下手于我!”
梅心摇头说道:“燕爷错了,这回我改变了方法,我不对燕爷下手……”
郭璞“哦”的一声,笑道:“我愿意听听姑娘将怎么对我?”
梅心淡淡笑道:“假如我告诉海青,郭总管就是燕南来……”
郭璞道:“顶多我落个欺骗之罪,那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梅心道:“假如我告诉海青,正当大内闹刺客的时候,燕爷带着伤躺在‘八大胡同’里,那伤是四川唐门……”
郭璞截口说道:“姑娘,我一再说,那是我在‘天桥’跟人殴斗……”
“燕爷!”梅心笑了笑,道:“那枚淬了毒的暗器还在我那儿!”
郭璞笑道:“姑娘一个不谙武学的弱女子,怎知那是……”
梅心截口说道:“我不知道,让海青自己看去!”
郭璞笑道:“姑娘高明,还有呢?”
梅心道:“像唐子冀废了右手,燕爷那天受了伤,我都可以说!”
郭璞扬了扬眉,道:“假如姑娘这么一说,那对我的确很不利,不过真金不怕火,我这冤枉总有明白的一天,再说海爷也不会尽听姑娘一面之辞,而舍弃我这么一个人才的!”
梅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燕爷,我看你似乎很放心,我以为那倒并不是什么真金不怕火,而是燕爷料定了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郭璞心头微震,道:“梅姑娘,对敌人是没有什么不忍的!”
梅心道:“虽然对敌人没有慈悲可言,但对朋友该又当别论!”
郭璞道:“这么说来,姑娘仍然认定我是朋友了!”
“当然!”梅心点头说道:“不管燕爷如何狡辩,坚不承认,可是我明白那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一个‘情’字,所以……”
郭璞笑着站了起来,道:“那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姑娘以后总会明白的,如今天色不早,姑娘可以回去了!”
梅心也跟着站了起来,美目凝注,脸上的神色一时间显得很复杂,道:“燕爷,我只有一句话,我愿等大功告成,跟燕爷共同身退!”
郭璞身形倏泛轻颤,但旋即又趋于平静,道:“姑娘,谢谢你,只怕到那时已经不是现在的情形了!”
梅心道:“那要看是不是真心,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不了梅心的,我走了,燕爷不必送我,也就此请回吧!”说完,袅袅行向马车!
郭璞站着未动,一直望着梅心上了车,望着马车驰动,望着马车远去……
他脸上的平静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唇边一丝抽搐与身形的剧烈颤抖!
良久,一声长叹催动步履向夜色中行去,那朦胧月色,把他的身形拖得好最好长……
郭璞踏着夜色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贝勒府”!
海贝勒还没睡,而且站在那大厅的石阶上,背着手不停地来回徘徊,一见郭璞回来,他连忙迎下石阶劈头便道:“老弟,你让人等得心焦!”
郭璞淡笑说道:“怎么,海爷还没睡?”
海贝勒道:“你还没有回来,我那能睡得着?”
郭璞暗暗一阵感动,歉然笑道:“对不起,海爷,梅姑娘留我坐了一会儿!”
海贝勒笑道:“说什么对不起,你回来了就行了,怎么样?你两个谈得还投机么?都谈了些什么?”
郭璞脸上一热,心中更感羞愧,道:“海爷,梅姑娘是位令人敬佩、难得的奇女子,这尘世是委曲了她,梅姑娘跟我谈了很多,大部分有关海爷……”
海贝勒精神一振,道:“老弟,她谈了我什么?”
郭璞道:“她说海爷是位宦海奇英,顶天立地的豪杰大丈夫……”
海贝勒脸上倏地掠上一片希望神色,道:“老弟,她只对你谈了这些么?”
“还有,海爷!”郭璞笑了笑道:“不过,要请海爷先回答我一句话!”
海贝勒凤目一睁,笑了,忙道:“老弟,你说,我保证知无不言!”
郭璞道:“这海爷一定知道,只问海爷对梅姑娘是不是真心?”
海贝勒双眉一扬,急道:“老弟,这还用问?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不会说别的,只知道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郭璞点头说道:“海爷感人,这已经很够了!”
海贝勒神情忽转黯然,苦笑说道:“那有什么用?老弟,你该看得出来,她对我……”
郭璞截口说道:“海爷,我看得出来,可是海爷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海贝勒呆了一呆,道:“我不知道,敢莫老弟你知道?”
郭璞点头说道:“由她的谈话里,我猜透了八分!”
海贝勒急不可待地道:“为什么,老弟,你快说,快说啊!”
郭璞沉吟了一下,道:“海爷,您知道,她是个风尘女子……”
海贝勒摇头说道:“这个,老弟,海青不是那种人,我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风尘女子看待,我只把她当成人海奇女子,我敬佩她!”
郭璞道:“海爷,事实上,每个风尘女子都不是天生注定要寄身青楼的,梅姑娘本是个大户人家的闺阁千金……”
海贝勒截口说道:“这个我知道,我把她视为天人,我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一个女儿家能胜过她,无论那一方面!”
郭璞道:“而事实上,她如今是‘八大胡同’怡红院的红牌名妓,而海爷却是个权倾当朝、朝廷柱石的皇族亲贵!”
海贝勒道:“难道她以为这是门不当,户不对?”
郭璞道:“那倒不是,海爷,她是个汉家民女!”
海贝勒道:“大清皇律没有不准娶汉家民女这一条,皇上的贵妃,甚至于皇后,不也有汉家女儿么?”
郭璞点头说道:“这固然不错,可是大清皇律并没有允准一个皇族亲贵娶一个风尘青楼妓入门,这,宗人府第一个不答应!”
海贝勒脸色一变,环目暴睁,道:“我看看他们谁敢!”
郭璞淡淡笑道:“海爷,这不是斗意气的事!”
海贝勒威态一敛,赫然笑道:“老弟,我失态,你说下去!”
郭璞道:“姑且撇开这不谈,海爷,您知道,假如她点了头,答应委身海爷,人家会怎么说她?”
海贝勒道:“老弟,怎么说她?”
郭璞道:“这要分两方面讲,在满旗人这方面讲,人家会说她贪图海爷的荣华富贵,嫁的是财势而不是人……”
海贝勒脸色又变,环目再睁,郭璞及时说道:“海爷,又来了!”
海贝勒忙敛威态,歉然赧笑,道:“老弟,我忍不住,你说你的吧!”
郭璞淡淡笑道:“而在汉人这方面,人家会说她忘宗弃祖,寡廉鲜耻,丧心病狂,卖身投靠,甚至于会更难听……”
海贝勒浓眉轩动,环目放光,只未说话。
郭璞接着又道:“这,海爷您不能怪她,这隔阂与鸿沟,是上一代划下来的,姑不谈海爷跟她有没有这种立场不同的想法,实际上她处在这夹缝中,左右为难,是够可怜的!”
只听“叭”的一声,海贝勒脚下的青石碎了一块!
郭璞皱眉说道:“海爷,您这是……”
海贝勒悲愤地道:“恨只恨上一代的冤仇害了后世多少有情儿女!”
郭璞叹道:“海爷,这是人力无可挽回的,除非这两方面有一方面倒了下去,否则这仇恨很难消除的!”
海贝勒猛然抬眼,说道:“老弟,这就是她一直不肯点头的原因么?”
郭璞点了点头,道:“除了这,该没有第二点理由,海爷知道,梅姑娘是位人间罕见的奇女子,既是奇女子,就不能以常人衡量她!”
海贝勒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那么老弟,她希望我怎么做?”
郭璞笑道:“海爷,她怎好希望您怎么做,只能说海爷自己该怎么做!”
海贝勒道:“那么,老弟我该怎么做?”
郭璞沉吟了一下,道:“海爷,我难于启口,海爷也难于这么做!”
海贝勒扬眉说道:“老弟,为了我,你没有什么难于启口的,为了情,我也没有什么难于怎么做的,你说吧!”
郭璞又迟疑了一下,始道:“海爷,除非您放弃自己的立场……”
海贝勒脸色一变,道:“老弟,古来婚姻男为主,女为从!”
郭璞点头说道:“是不错,海爷,可是夫妇不是朋友,朋友可以有二心,有意志心念的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到头来顶多绝交拆伙,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然而夫妇却不行,夫妇之间共同生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