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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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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走各的道,谁也不会缺斤少两不是么?”

第二名妓女干脆上来解苦海的袈裟,跟着娇滴滴地道:“大师,看来您出家也有些日子了,难道就不想女人吗?让阿秀给您解解闷好么?嗯哼!”第三名妓女以胸部紧贴着苦海后背磨蹭,跟着调笑道:“大师,您的身子好凉哦!让桂香给您暖暖如何?”最后一名妓女干脆撩起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横陈在苦海面前,撒娇道:“大师,若兰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腿到现在还疼着呢!你帮我揉揉嘛!好不了?”

苦海定了定神,从容道:“几位女施主气血虚浮,阴亏脾伤,恐怕离死已经不远了。”四女闻言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挑逗。那阿秀眨巴着眼睛道:“哟!大师,您可千万别吓唬人哦!咱姐妹胆子可小着呢!”桂香面露惊讶道:“小女子最怕听到死啊死的,这心里闹腾得慌,大师您摸摸瞧喏!”她说着便拉苦海去摸自己的胸口。

“四位女施主舌苔发白,眼帘紫青,气息混浊,神庭有乌。正是内经不调,虚火旺盛,脾肾受损的表现。依贫僧看来,不出两三年,四位便会落下病根,以至于终生受损。”苦海合掌于胸,表情严肃地道。

那若兰心里有些发虚,忙道:“挣再多的钱,要是没命享受,那也是白搭。大师法眼通天,能不能帮帮小女子?”小翠接着奉承道:“大师坐怀不乱,心地善良,您就发发慈悲,救我姐妹于水火吧!”

苦海暗叹了声惭愧,随即道:“四位女施主要想后半生过得太平,那也容易。请各位先将衣裳穿好,静下心来听贫僧细道原委。”四女闻言,随即整了整衣冠,然后围着苦海坐了下来。

第十章 行者道路 第七节

见四女安静下来,苦海这才道:“人体的骨肉精血,授之于天,由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所决定,任何人也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规律。如果协调好身体和五大元素的关系,则可以神清气爽,延年益寿。反之则多生痨疾,以至于病体成殃。可要想调理好身体,首先必须得固本培元,由心而象。贫僧先念一段《波罗蜜多心经》,以解诸位胸中郁气。”

苦海出言唬住四名妓女,摆脱尴尬的局面后,便开始讲经论道起来。由于他说得头头是道,四女听得渐渐入了迷。牢头见情况有异,于是立即派人通报了尤梦盈。

过不多时,地牢的铁门被人推开,只见尤梦盈带着满心好奇,姗姗而来。苦海故作不见,继续绘声绘色地给四女讲经,讲到真切时,更是声情并茂。

尤梦盈听了几句,忽然冷笑道:“大师说真正智慧的体性,是空寂、圆明、清净、妙密的实相无相。而这种智慧的真功德,不是以世俗的观念求得的。那我请问,既然你已空寂圆明,那为何还要穿衣遮体?既然你已清净妙密,那为何见到裸身女子就害臊?你若真的已超脱世俗,那为何不一头撞死,也好尽早升天成佛,却留恋在这红尘中,给一群最世俗的风尘女子,讲这狗屁不通的经文呢?”

尤梦盈这番话尖酸刻薄,但苦海依旧能沉着应答道:“贫僧穿衣,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亲近他人。贫僧害臊,是因为夫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贫僧不死,是想让活着的人更加和美。夫人若想了解佛法真谛,何不一同坐下,听贫僧细细讲解?”

尤梦盈冷笑道:“本夫人可没工夫在这里听你瞎扯谈。”她说着妙目一转,随即道:“不过梦盈会请一些爱听的朋友来,届时还得烦劳大师您费神。”言讫,冷笑而去。

四名妓女受到苦海点化,虽不能就此脱离苦海,却也是埋下了小小心思,于是纷纷裣衽而去。苦海叹了口气,又自行打起坐来。一名狱卒将王怀志送来的馒头递给苦海,随即关上牢门而去。地牢里顿时变得一片宁静,银色的月光由天窗洒入,照耀着苦海单薄的躯体。

如此平静地过了一夜,次日早上,苦海听见牢外传来杂乱的鸡鸣狗吠之声,正感纳闷,却见牢门一开,顿时冲进来七八条恶犬,紧随其后的是十几只鸡和一头水牛。狱卒笑道:“大师,夫人说了,您要是能让这些牲畜也听话,她就放您出去,并且准您开坛讲经。”言讫,又锁上了牢门。

转眼之间,地牢里已是鸡飞狗跳。苦海想不到尤梦盈会如此刁难,竟弄来了一群牲畜。几条恶犬围着他拼命狂吠,大有扑上来撕咬的势头。一条恶犬尝试着咬住袈裟猛扯,苦海刚运功将其逼退,又一条恶犬扑了上来。苦海无奈,只得挥念珠将恶犬撵走,谁知一只被恶犬追咬的鸡,又飞到了头上。苦海挥袖子赶走恶犬,那鸡却并不领情,竟在他头上拉了泡屎,这才振翅飞去。那水牛也没闲着,低头扯起苦海坐下席子大嚼,顷刻间便吃去一半。

苦海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思虑再三,只得低声梵唱。他逼音成线,将极具穿透力的梵声,传入这些牲畜耳中。牲畜想是受到干扰,起先还很暴躁,过得一阵却安静了下来。苦海的梵唱绵绵不绝,有洗涤心灵的奇效。那些牲畜渐渐被慑服,纷纷趴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苦海见状,这才慢慢收了声音。

那牢头见地牢里只有诵经声,却没了牲畜的嘶叫声,一时感到好奇,于是低头从天窗上看来。他见牲畜都十分安静,或卧或坐,竟好像真的在听苦海念经,不由啧啧称奇起来。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尤梦盈耳里,她立刻赶来查看。待到地牢时,只见王怀志和柴馨也在听苦海讲经,那群牲畜竟是安份守纪地围在四周。尤梦盈故意去踢一只鸡,没想到那鸡飞到苦海光头上,又卧了下来。

尤梦盈见了哭笑不得,于是嘲讽道:“大师果然有能耐,居然能和鸡狗对话,梦盈不得不佩服。却不知大师前世是否畜生所变,竟有这等通万物之能。”

柴馨幽幽道:“真可惜,连畜生都听得懂的话,有些人却听不懂。”苦海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人与牲畜本就是同宗,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尤梦盈板着脸道:“大师自甘为畜生的后代,梦盈可不敢苟同。不过大师能喝潲水,又能为妓女讲经,跟鸡狗认亲戚,也足见非同寻常。梦盈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你已通过了考核,去留还请自便。不过游戏只会越玩越精彩,就看大师是否有胆量继续留在天龙帮了。”她说着一阵轻笑,随即转身而去。

柴馨欢呼道:“大师您好厉害哦!兵不血刃就打败了熊夫人,真是可喜可贺。”王怀志笑道:“大师,弟子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走,咱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弟子已备好酒菜,吃完后咱们继续研习阵法。”柴馨颔首道:“大师忍辱负重,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回去后馨儿好好给您老顺顺气。”

苦海含笑道:“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何况在贫僧心中,早已无苦难二字。”

在两个少年的簇拥下,三人出了地牢,回到王怀志的居所。苦海沐浴更衣后,用了些斋饭,便与王怀志研习起阵法来。柴馨听得直犯迷糊,于是伏案睡去。苦海和王怀志一直长谈到深夜,这才吹灯睡去。

次日清晨,苦海来到校场上,准备开坛讲经。可是消息散播出去,及至正午,也不见一人前来听讲,唯独王怀志和柴馨陪伴左右。苦海不以为然道:“佛门经典,只在于人心所向,不在于信徒多寡,咱们这就开始吧!”

苦海跟二人讲了不到半个时辰,忽闻一阵锣鼓喧天。王怀志扭头望去,只见一个戏班子敲锣打鼓而来,到了校场后,便着手搭起戏台。不消片刻,戏台搭成,一干帮众武士纷纷赶来看戏,顷刻间便围拢了两百来人。随着阵阵叫好声,连柴馨也经不住诱惑,偷偷地溜去看戏去了。

只听人群里有人大叫道:“王兄弟,过来一起看戏吧!听那劳什子的念经有何意思。”王怀志劝苦海道:“大师,咱们走吧!不要受这份气了。”苦海却道:“贫僧说过,讲经诵法在于心诚,而不在于哗众取宠。只要有人聆听,贫僧就会讲下去。哪怕是无人侧耳,也还有山林在听,天地万物在听。”

就这样,俩人在喧闹的场合中,纵谈天地玄奥,人生哲理。渐渐地,竟也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熊天霸带着朱睿、太行双雄、黑白无常回到天龙帮,老远便听见锣鼓喧天,于是赶来校场来一看。见是尤梦盈带着帮众在听戏,熊天霸心生不悦,正欲发话,却听朱睿说道:“帮主您看,怎么有个和尚跟怀志兄弟在一起。”熊天霸寻声望去,果见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和尚,正和王怀志席地而谈。他越看越觉得和尚面熟,于是走过去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愕然道:“原来你还活着?”

苦海抬头看着熊天霸,十几年不见,无论是气魄还是穿戴,眼前之人都已今非昔比。唯独那股与身俱来的霸气,还是像当年那般犀利。苦海站起身来,含笑施礼道:“悠悠十八载,大哥别来无恙。贫僧苦海,这厢有礼了。”

王怀志等人闻言大吃一惊,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朴实无华的和尚,居然是熊天霸的结义兄弟。

熊天霸上下打量着苦海,突然哈哈大笑,声震云霄。尤梦盈见是熊天霸回来了,于是命戏班子息演,跟着率领帮众朝这边围了过来。众人纷纷向熊天霸请安道:“属下(弟子)参见帮主,愿帮主洪福齐天,德昭日月,一统江湖,威加四海。”

“这和尚是几时到我天龙帮的?”熊天霸摆了摆手,向尤梦盈问道。

尤梦盈掩嘴一笑,眨着妙目道:“大概三天前吧!怎么,夫君真的认识这秃驴?”熊天霸紧盯着苦海,玩味地笑道:“岂止是认识,还有过八拜之交呢!”说着又问苦海道:“好兄弟,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苦海淡然道:“在贫僧看来,死也许比活着要快乐多了。”熊天霸闻言一阵大笑,跟着调侃道:“所以你就去当了和尚,想让自己清净圆明,是么?”苦海摇头叹道:“贫僧有大哥这般兄弟,也许此生都难清净圆明了。”

熊天霸面色一寒,冷笑道:“看来贤弟还是没有四大皆空啊!不然这心里也不会还记恨大哥了。”

苦海面露惋惜道:“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贫僧只恨自己没能尽到做兄弟的责任,劝大哥走上人间正道罢了。”殷老二起先摸不透苦海底细,是以不敢多言,现在见其言语之中,似与熊天霸有嫌隙,于是破口大骂道:“大胆秃驴,竟敢指桑骂槐,说咱们帮主走的不是正道。”他说着一步跨来,举手就要掴苦海。

王怀志急忙横身拦住,随即向熊天霸恳求道:“师父,苦海大师可是您的结义兄弟啊?”

熊天霸横眼一瞟殷老二,随即责骂道:“听见没有,这位大师乃本座八拜之交,你骂他不就等于骂本座吗?还不滚一边去,扇自己十个耳光。”殷老二唯唯诺诺,赶紧跑到一边扇自己耳光去了。

苦海忙道:“大哥无须责罚这位施主,有什么过错,贫僧一人担待。”熊天霸以略带玩味的口气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当和尚的胸怀,你小子以后学着点,还不快谢谢我兄弟。”

殷老二是笑非笑,忙朝苦海作揖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大师,您和尚肚里能装驴,咱俩不妨亲近亲近。”他说着一把握住苦海的手,便潜运功力狠狠捏了下去。

苦海也不运功抵抗,一双手宛若无骨般,任凭殷老二使力,也是毫无痛楚。殷老二略感诧异,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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