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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苍茫叹道:“那一头没救下人,这一头又丢了人。现在不但问题棘手,还十分被动。老头儿想先潜回天龙帮,看看有什么意外发现。”西门乘风颔首道:“去看看也好,省的大伙做那无头苍蝇。”
江心月皱着眉头,忽然问苦海道:“爹,您说那蒙面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掳走娘?”苦海摇头叹道:“敌我不明,善恶难辨。”公孙婷焦心道:“还有何师兄也突然消失了,一整天也未见他人影。”
江永清也感到奇怪,喃喃道:“是啊!在此非常时刻,二哥会上那里去呢!”王怀志焦虑道:“莫非二弟也遭了什么不测?”苦海似想起了什么,迟疑道:“我这位结义大哥有个儿子,身份十分神秘。”
王怀志点头道:“不错,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有个神秘人与师……尤梦盈勾搭成奸,欲整垮归元剑派。遗憾的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江心月眼睛一转,突然叫道:“莫非是何大哥?”
“呸呸呸!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何大哥无父无母,怎么会是熊天霸的儿子呢!何况,还跟那毒妇干这种有悖伦常之事。”柴馨忿忿不平,当下为何志宇大呼冤屈。
孟飞也附和道:“是啊!大师兄一向忠心耿耿,做事干练,师父还准备将归元剑派交到他手上。所以说,就算出卖师父的不止张常一人,也绝不可能是大师兄的。”苦海闻言一愣,问道:“你是说张总管出卖了师兄?”
公孙婷点头道:“是的,人证物证俱在。”苦海摇头道:“阿弥陀佛!张总管心地淳厚,秉性善良,又岂会卖主求荣。”孟飞摊手道:“可这明明是事实啊!”
苦海摇了摇头,跟着讲述了一件事情:
有一天,苦海路过公孙伯的书房,看见张常正在为公孙伯打扫房间。身为总管,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叫别人来做,可他却事无巨细,亲自料理。尤其是对文房四宝等主人心爱之物,更是呵护有加,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衣服来擦拭灰尘,但他丝毫没有觉得肮脏,反而满心欢喜,干劲十足。
苦海讲完这件事情,然后问众人道:“世上无小事,得道在积累。诸位想想看,一个如此尽心尽责的管家,又岂会陷害自己的主人呢?”
公孙婷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冤枉了张常,于是喃喃道:“想我从小到大,都是由常叔照看。他对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从来没有半点责难。而且常叔一向任劳任怨,为人和蔼。他的驼背就是因为积劳成疾,才落下的病根。我真是糊涂,怎么可以怀疑常叔呢!”
江永清安慰道:“其实岳父放走常叔,就是因为不相信常叔会背叛他。奈何当时众怒难犯,岳父为了保护常叔,这才撵他走的。”公孙婷埋怨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为何不当众说出来呢?”
“信任,应该发至于心,而不是靠别人说的。你们当时那么激动,我多说也是无益。”江永清这么一说,众人尴尬之余,也顿时理解了公孙伯当时的行径。
孟飞迟疑道:“那谁才是真正出卖师父的人?”罗什道:“一目了然,必然是那些陷害张常的人。”花弄影撅嘴道:“难怪我方才看到袁副总管几人,行色匆匆而去。”
朱睿恨恨道:“这帮混蛋逃得还真快啊!现在事情就更加棘手了,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苦海颔首道:“今日天色已晚,依贫僧看不如这样。明日一早,贫僧去拜见一位友人,王施主也可进宫去面圣。咱们双管齐下,看看是否能救出公孙师兄。至于小月的母亲,因为不知何人所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江心月应道:“爹,娘的事情就让我和罗什大哥,还有影儿妹妹去处理吧!您和王大哥先救公孙世伯要紧。”苦海闭目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样也好,咱们就分头行事吧!”王怀志道:“那就有劳朱大哥与北原前辈去天龙帮打探,西门前辈带其他人留守剑林了。”
众人分配妥当,随即纷纷离去。苦海将王怀志唤到自己房间,说道:“王施主,贫僧曾经答应传你一套武功,现在也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王怀志大喜道:“能得大师传授技艺,弟子感激涕淋。弟子前段时间得北原前辈教导,内力、刀法和轻功都有长足进步,惟独拳脚上还欠些火候。大师的‘金刚伏魔掌’威猛绝伦,浑厚有力,非常适合晚辈的脾性,若能得授,晚辈定然铭感五内。”
苦海笑道:“小友既然喜欢,贫僧就把此掌法传授于你。但你我没有师徒名分,权当是朋友交往。不过,贫僧到是想请你帮个忙。”
王怀志捋了捋袖子,跪拜道:“虽说没有师徒之名,却有授艺之实。大师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苦海受了王怀志三拜,这才将他扶起。王怀志又道:“大师要弟子做什么,但说无妨。”
苦海笑道:“城东鸡毛巷里,有间破房子,房中住着个叫孙大圣的小乞丐。这孩子天资聪慧,筋骨极佳。贫僧已经为他找了个文老师,名叫寇准。但这孩子还缺个武老师,贫僧琢磨着让你去教他武艺,你看如何?”
王怀志笑道:“大师是想让我当师傅?这等美事,却是那里去找。”
苦海道:“这孩子不好教,你还得多费点心。”苦海也不啰嗦,跟着便将“金刚伏魔掌”的法门,详尽地说与王怀志听。两人边说边比试,直到三更方才歇息。
公孙婷靠在窗边,怔怔地望着星空,眼泛迷离道:“永清,你说我爹能逃过此劫?”江永清喟然一叹,安慰道:“婷儿,岳父大人一身正气,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相信皇上定会明察秋毫的。”
“可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谋反,似这等弥天大罪,你说皇上能放过我爹吗?”公孙婷面色憔悴,黯然神伤地道。江永清心头也是一片苦涩,只得喃喃道:“要是这世间没有争斗,那该多好啊!”
公孙婷苦笑道:“你瞧那‘众’字怎么写的,只要这世上还有三人,就必会有一个骑在其他两个的头上。这世间什么都会少,唯独少不了争斗。”江永清见心上人如此悲观,心头更不是滋味,唯有劝道:“婷儿,早点休息吧!明日咱们还要陪大哥去皇宫呢!”
“你先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公孙婷仰望星空,淡淡地回答道。江永清知她心情不好,再劝也是没用,只得默默退出房间,独自来到花园里散步。残酷的现实,往往难以让人接受。
江寒玉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看房间布置,到像是普通农家。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竟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便在这时,只听房门吱嘎一声响,一个青年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饭菜,径直来到江寒玉身前,关怀道:“宫主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江寒玉紧绷着脸,盯着来人漠然问道:“是你救了我?你为何要救我?”
青年被问得一愣,于是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江寒玉冷笑道:“说出你的企图吧!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青年将饭菜放到桌上,嘴角挂笑道:“如果宫主真要知道原因,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
“说。”江寒玉依旧面寒如雪,紧盯着青年道。那青年深吸一口气,忽然面露柔情,瞧着江寒玉道:“因为在下十分仰慕宫主,希望能得到……”江寒玉瞳孔一缩,忽然眼泛杀机道:“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青年似乎猜到了江寒玉的心思,忙解释道:“宫主大概在想,我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半老徐娘吧?其实世间有许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因为你的貌美,也许因为你的风韵,也许因为你的冰冷,总之是无法说明白。”
第二十章 英雄末路 第五节
江寒玉眼中杀机更浓,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衣服。青年见状,笑道:“放心吧!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趁人之危,行此卑鄙下流之事的。”江寒玉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倒立,当下心念电转,寻思起脱身之计来。
青年见其不语,于是接着道:“你中了‘梦里香’和‘千日碎心兰’两种巨毒。这‘梦里香’我已帮你解去,只需调息一个时辰便可回复功力。但‘千日碎心兰’的毒却是难解。这种毒十分厉害,它会慢慢侵蚀人体各处,让你皮肤溃烂,毛发脱光,耳目失聪,五脏俱焚。直到千日后,方才受尽折磨而死。”
江寒玉骇然道:“天下竟有如此狠辣的毒?”青年颔首道:“此毒虽说可怕,但也不是没有解法。请宫主放心,在下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解去此毒的。”江寒玉咬牙切齿,恨恨道:“好一个蛇蝎毒妇,你想让我生不如死,本宫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干嘛?”江寒玉感觉玉手被青年捉住,急忙奋力一震道。青年笑了笑,将其掌心翻开道:“你看,这掌心中的黑线,便是中毒的迹象。”说着便拿手指在江寒玉掌心中划来划去。
江寒玉心神一紧,不禁想起了自己与姜无涯的山盟海誓。当时的姜无涯,也是如此款款深情,让自己心动的。一想到这里,江寒玉浑身一震,心念电转道:“看这小子对我倒也真心,但我江寒玉何许人也,岂会再上男人的当。”她恨罢又暗思道:“可我若断然拒绝,难保他不恼羞成怒。不如虚以委蛇,稳住其心,再谋脱身之策。”
江寒玉毕竟是个老江湖,遇事还算冷静,当下柔声道:“我肚子饿了,你能扶我起来吃点东西吗?”
青年满心欢喜,连忙搀扶起江寒玉,让她靠在床头上,跟着又端来饭菜,便欲亲自喂食。江寒玉见其一脸殷勤,极力讨好的样子,不觉有些恶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把眼底的那抹杀机隐藏了起来。
江寒玉吃了两口饭,忽然一本正经道:“你若真心对我好,就必须帮我做三件事。事成之后,本宫也会答应你一件事,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诿。”青年兴奋道:“别说是三件事,就算三万件,我也会为你去做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寒玉冷冷一笑,跟着说道:“你听着,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本宫夺回寒月宫。第二件事,我要你将苦海找来,了断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这第三件事,我要你帮我杀了熊天霸夫妇。如果有一件做不到,你也唯有断了对我的念想。”
那青年闻言眉头深锁,显然十分为难,过了许久方道:“这前两件事都问题不大,我可以答应你。但第三件事嘛!却是有些棘手。毕竟熊天霸武功盖世,纵然你我连手也难以抗衡。加之他麾下高手如云,更是深得皇上信任。就连那尤梦盈也是阴狠狡诈之辈,只怕你我尚未接近,便会落入这毒妇的陷阱。”
江寒玉抽回手,扳起面孔冷哼道:“你如此推委怕事,根本就不配做我江寒玉的男人。本宫劝你最好趁早打消念头,去找些小女人乐乐吧!”
“你别急,我答应便是。”那青年闻言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可心里却是另有打算,只是想先稳住江寒玉罢了。江寒玉闻言心头稍宽,却又暗叹道:“如果‘雪蛛’在手,却也不怕这小子要挟了。”她想及此处,于是问那青年道:“本宫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青年痴痴地看着江寒玉,柔声问道:“有事尽管说来,你我何须客气。”江寒玉想了想道:“我练的‘九天玄女神功’乃至阴至寒之功,若无“雪蛛”吸食体内寒毒,不出三月便会毒入心脉而亡。若你不能在期限内帮我偷回‘雪蛛’,则万事皆空。”
青年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