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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行礼后就向上席走去,沁兰偷眼看时,他正跟皇帝说话。
两者眉眼相似,不过后者透出更多成熟与魄力。皇上身材较圆润,除却扫视群臣时与生俱来的威严高贵,倒真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皇后脸上蒙纱,单从半遮掩的螓首蛾眉,便可猜想面纱后是何等绝色。
沁兰注意到,下面所坐的皇子长相大多随父,不过有两个极相像。
若说太子洛的相貌继承了皇帝的温尔近人,那么另一人就秉承了他的尊贵气场。
两人对视极力修饰下依然有些不善。那么,此人就是太子洛的眼中钉,承月大皇子了。
看得入神,直觉衣袖被扯。舒玄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在耳边:“你胆子越发大了,敢这么明目张胆观望。还看!”
沁兰刷的收回视线。暗道,还好每个席位间隔不小,这里又不引人注目。是自己疏忽了,这可不是讲人权的时代。
想想又笑,怪不得古人总道圣意难测呢,连个脸都不让直视,神仙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使臣何在?贵国太子为何屈座三层?赶紧替你家太子换上来。”皇上觉察席间有差,连忙唤使臣。
“陛下,不必特意关照。”对面司尧伸手示意,一笑生媚。“这边风景独好,小王难得能一睹承月国貌,怎能错过呢?”
素闻此人不羁,皇帝不纠结于此,又看看身边空出的一个座,面色隐隐无奈,宣布开席。
沁兰手里被舒玄塞了个酒杯才反应过来,对他眨眨眼。舒玄则一瞪目,警告她不许再偷看上面。
沁兰学众人样子向左边一位中年官员举杯致意之后,转而面对前方司尧。
对方双眼迷离,仿佛未饮先醉。
“太子请。”浅饮一小口,沁兰在桌下悄然向后竖起拇指。杯里已被舒玄换成果味的淡水。
司尧抬抬手中的酒盏。眼波若有似无划过某处,露出满意的笑。
“请。”一饮而尽,倒晃酒盏示诚意。
沁兰敏感觉到身后舒玄逐渐冷冽的气场。
今天的气氛从入席,不,从踏入殿中开始就不对劲。
人人暗藏心机,就像平静无波的海面下阵阵漩涡。
再看向对面,才了然。
酒盏之后司尧的无声问候,伴着他暗黑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沾酒绛唇点点如樱。
别来无恙,舒玄。。。。。。
舞姬鱼贯而入,四处洒下柔晕清光。场上襟飘带舞,笙箫高发,周遭觥筹交错。
而这一霎,沁兰鬼使神差地神思游离。脑海里有双手扫弃尘嚣,压低喧闹。
她十一年的生命所孕育的全部向往终于第一次穿插进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
她。。。。。。被诱惑了。
第3卷 第111节:第一百一十一章有香龙涎
如果有人留心,就会发现这里的诡异对峙。
两个个性相貌迥异的男子,我方专注,彼方漫不经心;我方凝视,彼方得逞轻笑。而其中一男子身后貌似打酱油的奴才低眉顺眼间居然让人感觉有怎么瞧怎么不可思议的醋意。
他吃哪门子醋?戏台上也没这么精彩的唱法。
三人画地为界,仿置身无人之境。
要说有没有人真的注意。哎,还真有。
太子洛谈笑间,瞥着深色眸子佯装声色笑谈。
他知道他们之间流转的是什么。
心思缜密如他,怎能不知个中微妙。
尤其墨笔的眼神,实在就是情愫初动的朦胧意。另两人僵持不下,不主动,不避让,气势相当,倒出奇地平衡。
不简单。
有了这个认知,不知不觉间,手指环着酒盏紧了又紧。
“太子,你我年纪相仿。老是这么繁文缛节不免生分。可否换你一声‘司尧兄’?”就让他打破平衡,硬插一脚。
司尧深深睨过沁兰,后者如梦初醒,面色涨红,羞愤无比。他望向高位处,嘴角擒笑,满酒,举杯。
“洛兄客气。”酒水缓缓入喉。俨然千杯不醉的酒量。
“今日舍妹身体抱恙,不能出席。还望司尧兄海涵。”有个念头作祟,不自觉提醒司尧他此行目的。
“无碍无碍。”司尧似乎脾气很好,也很惜言。
“那么。。。。。。”太子洛刚要提议。大皇子见状,抢先一步请示:“父王,天墒太子留居鄙国期间,就由我带他一览帝都。等皇妹大好,也可让二人见面。父皇意下如何?”
“好,就交给皇儿了。”皇上朗声应允,“与你二弟好生招待天墒太子。”
在位者惯用的权衡手段。说好听叫不厚此薄彼,难听点就是隔岸观火,稳操胜券。
脱离司尧的视线,沁兰脑袋瞬间清明。羞也羞,恼也恼了。至于父子三人明争暗防也无心看戏,只求能寻个机会出去喘口气。
舒玄那小子不理自己,不断增强的低气压快把她憋疯了。
身后是深水,对面间或的撩拨是热火。置身水深火热,任谁都会抓狂。
皇上老人家话锋一转,热络地招呼起司尧:“由朕两位皇子作陪,太子可要玩得尽兴才是。一切开销交由内务府打点,作为对太子献上珍稀香料的回礼。”
众人这才想起鼻腔一直萦绕的缭缭香烟。珍稀香料?怪不得闻所未闻。
太子洛开口:“不知这香料有何珍稀之处?”
司尧故意卖关子:“这个嘛。。。。。。”眼波流转,瞥向沁兰。
沁兰嫌弃地别过脸,身体还下意识往里让让。这让舒玄心里舒坦很多。
“这种香料是我父皇偶然所得。一次南巡,我国渔民在海里捞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蜡状漂流物,焚之有持久香气。麝香与之相比不及。据传乃神龙卧海沉眠留下的宝物。遂被当地官员呈上。父皇喜爱,此后就作为宫里专用香物。不过,尽管每年大力收集,但数目稀少。故而珍稀。”
说话间,嘴角仍挑一抹招牌笑,不过朝向沁兰这边的侧脸隐隐透着不悦。
皇宫里用物向来讲求精、稀、优。这么些其貌不扬的东西居然有这么传奇的由来。
大皇子也听得入神:“那么,这样的宝物有何功效?”
司尧低头抿嘴,那笑容转瞬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至于功效,方才我进殿时发现贵国在座有一位能士说道‘焚之一铢,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座客可用一剪分烟缕。’想必对此物深有研究。不妨请他解释一二。”
沁兰这会听懂他的意思了。
皇上在上,群臣在下。众目睽睽,他这是要把自己推上风头浪尖。
太子洛也明白了,当时自己与他前后脚进殿,他话中所指是稍稍一想自然清楚。不由暗诽,他意欲如何?这么一来,墨笔势必成焦点,那么。。。。。。
“东西出在贵国,由司尧兄解释更准确。。。。。。”
“那就请出这位能士好了。。。。。。”
太子洛出言扭转的同时,皇上同意了。手指不自主反复摩挲,他跟随众人视线一起看向司尧修长手指所示方向。
所有的眼睛都在沁兰身上。
沁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握舒玄的手,仿佛此举能定心。
可惜舒玄早就被其他奴婢示意起立,让出位置以便沁兰上前回话。
纵然沁兰胆识过人,这样措不及防的场面仍旧让她手心渗出一层薄汗。
夜凉如水。她来不及寻舒玄在哪处。只觉连后背都是凉的。
第3卷 第112节:第一百一十二章有香龙涎2
到台前不到二十步,每一步沁兰都权衡再三。
今天若表现不好,是丢承月的脸,墨笔难以立足。
若太出色?
她不是没看见太子洛眼中一闪而逝的危光。
太子洛疑心重,想必诸多细节已经让他不断联想自己与司尧的关系。
况且这里济济一堂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时刻想扳倒太子洛的大有人在。
收为己用一旦落空,第一个想除去她的一定最想得到的人。
进一步是祸,退一步是错。
进退两难啊。
像是知道她内心所虑一般,司尧半真半假催促。
“这位贤士不妨直言,本王也想听听。说得好,本王愿结交为友。他日就是我太子府座上宾;说得不好么,自罚三杯,认个学浅便罢了。不知在座意下如何?”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能怎么说,只求这无名小子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失了颜面才行。
沁兰却听出话里另番意味。天墒太子摆明是保她,说对了就能一步登天,太子府上宾呀,几人能有。错了却只要罚几杯酒。赏罚如此悬殊,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低头瞟向说话人,而他视线并不在这里。一副闲散,云淡风轻下了一步好棋。
司尧言中水分十足,高位上几个如何能不懂。
皇上暗自揣度沁兰来历。
大皇子不失时机观察太子洛,看来掌握这块敲门砖,还怕二弟无坚不摧?
太子洛温和依旧,但嘴角有些僵硬,要不是婢女恰好斟酒,他的笑就快挂不住了。
还有站在角落的舒玄,他退往阴影处,胸腔内五味杂陈。眼色复杂往司尧处看去。
每次都是你赢。这次也不能幸免?
殷切看向沁兰,恰好捕捉到她投注到司尧身上的目光。
他想起沁兰之前的失神,顿时整个人褪色一样灰暗下去。
沉默无声间,丝竹皆罢,舞者退去。心机者推敲思虑,不知暗地里动了多少心思。
但明面上,所有人的眼里,现在都只剩台下立着的,一个十一二岁,唇红齿白、弯眉墨眼的斯文小子。
不卑不亢,无惊无躁。
“见了陛下还不行礼!”内侍尖细的嗓音像捏紧了喉咙的公鸡,假威严。
皇帝到宽厚些,“无妨,”比起繁琐礼仪,他现在更好奇这种闻所未闻的奇异香料。“快说来听听,到底有何妙处?”
沁兰记得舒玄的提醒,没有回看。清清喉咙,顺便镇定思维。
“陛下,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一一作揖示敬。沁兰侃侃而言。
“此物呈不透明的蜡状胶块。色黑褐如琥珀,有时有五彩斑纹。质脆而轻,嚼之如蜡,能粘齿。气微腥,味带甘酸。
能行气活血,散结止痛,利水通淋。治咳喘气逆,气结症积,心腹疼痛,淋病。
此物能浮于水,不下沉。须在海水中漂浮浸泡几十年才会获得高昂的身份,有的在海水中浸泡长达百年以上。身价最高的是白色的,价值最低的是褐色。”
走到炉边,揭开盖子,捡起未燃到的一块在手心掂量几下,再展示给众人看,“像这样的,在海水中只浸泡了十来年。天墒乃行商大国,近海。得此香料不足为奇。”上头皇上微笑点头。
她继而向司尧投去一瞥。
“至于我说的那句。原话是‘龙涎于香,本无损益,但能聚烟耳。和香而用真龙涎,焚之一铢,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座客可用一剪分烟缕,此其所以然者,蜃气楼台之余烈也。’所以我斗胆一试。”
司尧把杯,递上诱惑眼神以作回应。沁兰立刻看到鬼一样的避开。
暗自得意,他似乎抓着某人的尾巴了。
第3卷 第113节:第一百一十三章有香龙涎3
“那,你的意思是?”
从上俯视,沁兰颔首恭敬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脸嫩的白面书生,拘谨中透些怯意。
“回禀圣上,龙涎香是香中珍品。珍品也分高下,珍品中的珍品才最难得。”
话是司尧问的,但沁兰不知为何,怎么也下不去勇气再看他一眼。
这厮就是人间祸水!
可太子洛替她捏了把汗。
取悦了上面是没错,但话中之意太过明显,她就不怕得罪另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
与此同时,司尧心情愉悦极了,嬉笑中划过不可见的宠。
他向身后侍从做了手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