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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渐站立在湖边,浅笑道:“在你走后,我曾经站立在这廊桥上,看着底下的碧波荡漾,心里想着,我和你在一起,从来都是被琐事缠绕,未曾好好地看过我刘国的风光,我们要是可以游走大江南北,看尽日落日出,花开花谢,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啊。那才是我真正想过的日子。”
毛乐言心中触动,牵着他的手,酸痛不断地袭击上来,她何尝不想?只是,她已经时日无多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彷徨,无法触摸自己的未来,甚至不知道半年之后自己是生是死。更让她害怕的是,她也不知道他未来会如何,他的帝位,他的生命,会是怎么样一种归宿?
只是,如今却不能说这样伤感的话来刺激他,只得浅淡一笑,道:“那也是我的梦想。”
梦想,到底是遥远的,甚至可以说不切实际。可有梦想,生活才会美丽。
刘渐柔柔地亲了她的额头,迎面有宫娥走过来,急忙上前见礼,后急急离开。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脸上有茫然而痛楚的神色,他不问她为何死而复生,也不问她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因为,就在前两天,他做了一个抉择,一个无法挽回的抉择。
毛乐言伸手环住他的腰间,鼻翼间有他的衣衫上淡淡的幽香,她深呼吸一口,只觉得冷冽的空气随着香气一同进了心间,整个人是清醒而痛楚的。
她的余光看向廊桥的另一边,贤妃带着几名宫娥从对面走过来,见他们拥抱着在一起,陡然愣住,面容上愠怒。毛乐言轻轻推开刘渐,她知道柳依依误会了,她如今的身份,是毛乐言的师妹。
刘渐也看到了柳依依,他端正神色,看着柳依依和宫娥上前见礼,柳依依福身,“参见皇上!”
刘渐嗯了一声,“天气这么冷,怎地出来走?”
柳依依道:“在宫里呆久了,总觉得烦闷,便出来走走!”她眸光犀利地盯着毛乐言,尖锐地道:“这位,是乐妃的师妹吧?”
毛乐言勉强一笑,“参见贤妃娘娘。”
柳依依语气带着讽刺,“真是位好师妹。”
刘渐蹙眉,心中微微不悦,道:“贤妃,说话注意点分寸。”
贤妃语锋犀利地道:“臣妾说话做事,一向有分寸,也希望旁人做事也有分寸。臣妾不过要提醒这位师妹,有些事情,若失了分寸,便是失了人心,失了人心,哪怕是医治再多的人,也难辞其咎。”
毛乐言道:“谨记贤妃娘娘的教诲。”
贤妃福身,对刘渐道:“臣妾告辞。”说罢,便领着宫娥疾步走开,她临走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一层薄怒。
刘渐摇摇头,“越发地没分寸了。”
“不,她是个十分有分寸的女子。”毛乐言却肯定地道,当日她知道刘渐纵然诸多嫔妃,但是因知道他还没心有所属,所以,毅然入宫争取她的爱情。但是当知道刘渐心中有了自己之后,她已经心生放弃之念。想来如今继续留在皇宫,是因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加上如今是多事之秋,她想留在皇宫,帮助刘渐渡过这个艰险的时期。
对柳依依,毛乐言是由衷地敬服。所以,才会在刘渐面前,对她大加赞赏。她甚至觉得,日后自己走后,刘渐身边能有人照顾,若是对方是柳依依,她不会嫉妒吃醋,因为,柳依依和刘渐,都值得有人真心对待。
刘渐牵着她的手,往湖中心的凉亭走去。彼时,风势渐渐大了,夕光也一寸寸地淡了下去,四周暮色靠拢,湖中心,便似是有一层薄雾在萦绕。
两人就像是个疯子一般,抵受着寒冷也要站立在风中看什么景致都没有的湖面。
最后,牵手离去。
这是毛乐言最后一次和神智清醒的刘渐相伴走在御花园。
当夜回去,刘渐便开始高热,毛乐言用尽了办法,刘渐就是无法退烧,到了半夜,高烧不退的刘渐开始全身抽搐,一屋子的御医跪在床前,愣是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渐忽然会病得这么重。
太后跪在佛堂里,求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刘渐已经气若游丝,脸色苍白。
毛乐言从未试过这么害怕,她坐在床前,一直用烧酒为他擦拭身体,虽然知道徒劳无功,但是,如今已经无计可施。
太阳冉冉升起,那火红的球体为寒冷的初春带来一丝温暖。万丈光芒从头顶上只洒下来,却暖和不了人心。
“皇上为何会这样?竟半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吗?”莫离和庆王等人是早上才知道消息,便急忙入宫了,连朝服都没有穿,只一身锦缎袍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显得如此单薄。
毛乐言红了眼睛,缓缓地摇头,如今是皇位更替的时候了吧?她心里有些慌乱地想着,即便要他退位,也不一定要他的性命。
中午时分,是阳气正盛的时候,刘渐缓缓转醒看到一屋子的人,他苍白的笑了一下,招来古丞相,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古丞相面容悲恸,跪在地上哭道:“吾皇有天命庇佑,必定能安然无恙。”
而刘渐的眸子,便一直定在了毛乐言脸上,他轻声道:“我要仔细地看清楚你的眼睛,否则,下辈子我便找不到你了。”
毛乐言眼泪不断地滑下,她伸手掀开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倒把距离他最近的莫离和古丞相吓了一跳,“乐妃娘娘?”
后妃们都震骇不已,皇后凝眸而视,脸上有欢喜也有痛苦的神色。倒是贤妃柳依依,脸上有如释重负的情绪。
毛乐言伸手抚摸他的脸,轻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刘渐脸上有安然的笑意,他凝视着毛乐言,喃喃地道:“以后我和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分离了。”
毛乐言听出他话里的端倪,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未必,以后的事情,我们焉能得知?”
刘渐笑了,笑容越发扩大,他伸手按了一下毛乐言的手,毛乐言把手掌贴着他的脸,俯下身子,听他说话,只是少顷,便脸色大变,面容震骇。
大家都看着毛乐言,不知道皇上跟她说了什么话,让她的脸色大变,丞相上前问道:“乐妃娘娘,皇上说什么?”
毛乐言面容复杂,有些木讷地看着丞相。刘渐却提声道:“是朕跟乐妃说的私房话,丞相也要问么?”
丞相吓得跪下,“老臣不敢,老臣不敢。”丞相倒不是要窥探什么秘密,不过是此刻皇上的任何一句话,都代表着他的旨意,他希望知道而已,却没想到是人家夫妻情话。
☆、‘第两百四十五章 真假玉佩
景王也冲冲地从校场赶回来了,他一身戎装,一日一夜的操兵,耗尽心力布防刘泽中的兵马。刘泽中真的交出了大部分的兵马,而如今手上,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一不到。只是,交出兵符,不代表他真心臣服。最近,他的士兵一直都在闹事,一会说无法适应京城寒冷的天气,要求回到西南。一会又说景王之前的士兵杯葛他们,让他们无处容身。总之,是每日都有一些烦事滋扰着景王。景王开始不理,只让镇国王爷操持军中事务。但是镇国王爷领军打仗是在行,玩心计,却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于是,景王奔赴校场,亲自领着滋扰的士兵上山操练,一日一夜,不曾停歇。累得那群士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王闻得刘渐忽然病重,急忙入宫,看到永晖殿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堆人,心中便蓦然一沉,他快步走上前去,刘渐抬头看他,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皇兄,朕把一切,都交托给你了。”
景王见毛乐言已经恢复了原貌,而大家脸上都哀伤一片,御医跪了一地,连院判大人脸上都有绝望的神色,心中便明白了。皇后抬头看他,神色十分复杂,他也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鼓励安慰的眼色,皇后哀伤地别过脸,双手放在膝头上。
他哑声对刘渐道:“皇上,没事的,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渐笑笑,却不回答,眸光明灭未定,细细地环视了众人,依恋的眸光定在毛乐言脸上,像是看不够似的,贪恋地瞧着。
缓缓地,他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朕觉得累了,要休息一下。”
众人吓得心都提起来,但见他虽然闭上眼睛,但是呼吸却还是有,才略微心安。
古丞相和一众朝臣先退了出去,就在正殿里候着,谁也不敢离开。
甄长宣问丞相,“相爷,方才皇上跟您说什么?”
古丞相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众人,哀哀地道:“皇上圣旨,若是。。。。。。。。景王即位!”
大家面容一阵黯然,景王即位这点,已经是没有非议了。之前刘渐病重,他被封为摄政王,行事作风不骄不躁,加上先帝之前也曾属意过他,大家都相信,他会是位好皇帝。
毛乐言走了阴间一趟,毛小方仿佛知道她会来,放下手中的本子,道:“孙女,生死有命!”
“你既然能对我说这句话,就证明你是知道的。”毛乐言红了眼睛。
“知道又如何,这一切,不是爷爷可以插手的。”毛小方无奈地道,看到孙女这副模样,也着实心疼,可心疼归心疼,有些事情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毛乐言问道,“是夜澈吗?”她记得夜澈曾经跟她说过,刘渐的生死在她。
毛小方笑笑,“怎么会是他?”
毛乐言一愣,她以为是他,“不是他,是谁?”
“谁想刘渐死?谁想景王登基?”毛小方静静地看着她道。
毛乐言陡然变脸,“陈如儿?”
毛小方道:“从杀静王到放弃兵权,一切都是计划。她要刘渐死,让景王顺理成章地登基,再用迷魂术控制景王,刘泽中在背后摄权,除了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刘泽中要得到的,都已经得到。”
毛乐言痛苦地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用生命来交换生生世世相依。”
毛小方也有些动容,“是啊,我也没想到,刘渐一直十分理智,甚至可以说冷情,在你死后,我去观察过他几次,他都表现得不是十分悲伤。我还以为,他对你,本没多少爱意。”
毛乐言忽地抬头,“不对,他有玲珑玉佩,陈如儿不可能的法术不可能入侵得了他的身体。”
毛小方也微微诧异,“对啊,他有玲珑玉佩护身,而且,刘渐为人精明,断不可能陈如儿跟他说若果你交出生命,便可跟你生生世世相依这样的话,他便相信了。”
毛乐言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杂乱无比,理不出个头来。
毛乐言离开地府的时候,毛小方慎重叮嘱,“如今你身份已经露了,陈如儿会视你为头号敌人,你自己要小心点。”
毛乐言淡淡地道:“即便她不找我,我也不会放过她。”
“对了,莫颜和赵振宇,我可以帮你救回来,希望这两人在最后关头能帮上你。”毛小方到底是舍不得不管,虽然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毛乐言也能救两人回来,但是如今一堆堆的事情,她大概是分不开身了。
毛乐言回头,眸子红红地道:“谢谢爷爷。”说罢,疾步而去。
毛小方在身后大声地喊道:“还有魔童,要小心处理。”毛乐言没有回答,身子已经不见了。
毛小方叹叹气,轻声道:“早知道会有今日的境地,爷爷绝对不会让你回来,孙女,都是爷爷的错。”岂能袖手旁观?
判官见他在一旁发愣,问道:“出事了?”
毛小方苦笑一声,“刘渐用自己的生命,跟陈如儿交换和我孙女生生世世在一起。”
判官嗤笑,“那陈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