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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到郯憬城再到匆匆离开,五人只停留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从郯憬城取道走捷径去鹒犁,日夜兼程,直到站在鹒犁境内的土地上,他们用了十天。
因为特殊的地势和其他一些原因,想要从安京到达鹒犁必须由安京以南的津京取道。但在地理位置上,鹒犁其实是在整个天下的最北边。秦商不懂这个路线里含了些什么五行八卦的道理,她只是在走下马车的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鹒犁对祟朝而言会有如此大的威胁。
鹒犁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国家没错,但在广袤的草原四周,却是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漫黄沙是这世上最好的天然屏障,不会隔绝鹒犁国人与外界的沟通,只会挡住心怀不轨的入侵者。若不是从出生起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任是再勇猛无敌的军队也无法攻入鹒犁半分。
在与出使的大部队会合之后,秦商也终于见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鹒犁族人。
“嗥。。。。”沙漠中的野狼叫了一声。如果此时有人在完全安静下来的环境趴在地上静心去听,也会很轻易的听到轰隆隆大地震动的声音,那是马群正在呼啸而来,如果再用心去听,还会判断出,来的不仅仅是马群,而是训练有素的骑兵。
“欢迎,祟朝的公主殿下,欢迎您来到鹒犁。”为首的鹒犁二皇子图格从马背上走下来,用他那并不流利的中原语言欢迎着远方前来的客人,而他身后的骑兵们也用了最高的礼节来迎接这位出使的公主。
换了一身盛装的秦商早已将一切礼仪和步骤牢记于心,双方在这沙漠中进行了短暂的初步交流。然后,就在大家准备友好的前往草原之时,终于能够直视这位皇子的秦商一抬眼便看到了让她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
耳环。鹒犁二皇子和其他几个鹒犁族人,他们的左耳上都带着一只耳环。
☆、第49章 文人好战
“皇子殿下。”行进途中;她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请恕我失礼;您的耳环可是这鹒犁的风俗?”
“是的。”图格的中原话说的很是生硬;但却不失热情;“只有我们家族的人还有勇猛的战士可以拥有。”
“就是说;在鹒犁只有贵族或皇族男子才能在左耳带上耳环。”凑在她身后的黎笙用最直白的语言为她解释了一下。
贵族或皇族。。。。。。秦商在心里念着这两个身份;她想到了几个月前自己与尔雅进宫时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在为尔雅的耳洞所诧异,甚至怀疑他是女孩子,但却从未深想过他的身份。不过现在的她宁愿相信流落街头被颜家收养的尔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想去计算家里还有一个影帝的可能性。
如今在鹒犁当政的皇帝是前一任鹒犁王的弟弟;而这个二皇子则是前一任鹒犁王的儿子。鹒犁异族对家族之中的伦理关系毫不在意;父亲的妻子可以嫁给儿子;也可以嫁给家中的任何一人。如今的鹒犁王后就是前一任鹒犁王的妻子,也是现在鹒犁的实际掌权者。据说鹒犁皇族里的所有男子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任她差遣毫无怨言。其中就包括了现在的鹒犁王以及几位皇子、王爷、将军。。。。。。这个国家的所有权贵皆为她一人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而这个女人的聪明才智也为鹒犁带来了近些年的繁荣与富强。可以说,她才是这鹒犁至高无上的王者,甚至,女神。
“公主殿下。”待到引领他们进入草原之后,图格看向了跟随她的几个男子,“这几位就是您的国家派来的大臣吗?”
“不。”虽然秦商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尴尬的身份,但是也不能欺瞒他国皇子,所以在否认之后,她立刻想到了第二个说法,“他们是我的谋臣。”
“您的?”
“是,”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正因为我的府上有这些谋臣,所以父皇才会允许我这个公主前来出使。”
“公主殿下不必这么说。”图格将她的话理解为了自谦,“我一向佩服你们中原的女子。”
“是因为王后吗?”秦商知道那位传说中的王后正是一名中原女子。
“是的。”图格毫不避讳这一点,而且很是热切的向她介绍着这草原上的女神,“王后她非常美丽非常聪明,她给鹒犁带来了强盛富足。”
秦商知道异族一般很排斥或看不起中原的女子,但是在鹒犁,那个来自中原水乡的女子却被奉为了神。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公主殿下,宴会会在晚上开始,您可以休息一下。”到达王宫后,两方都安顿后自己的人马,图格交代了这么一句之后,也终于可以不再说这生硬的汉话了。秦商看他和身边的侍从用流利的鹒犁语交谈着走出宫殿,这才松了一口气倒在椅子上,“累死了。”
“殿下,晚上的宴会上,我们会坐的离您很远。”相较她的放松,其他几人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讨论了些什么,然后由颜央来向她传达一下他们的最终决定,“所以,为了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之事,我们中间会有一个人呆在您的身边。”
“怎么做?”秦商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扮作您的侍女。”听起来很是好笑的一个建议,颜央说出口时却是一脸的正经,完全看不出是在忍着笑意。反倒是其他人都忍不住捂着嘴或侧过身开始笑了起来。
“谁扮?”秦商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个人。
*
“其实我对这件事并不在意。”黎笙一边走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裙摆,但是说着说着,表情就变成了咬牙切齿,“但是,他们想拿我取笑就直接说,非要用这种方式。”
一路都在帮他拎着裙角的秦商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虽然她和九九一致认为,比起她这个公主来,如今扮作女人的黎美人才像是真正的公主。男生女相,再加上身形单薄,换上一袭纱裙的黎笙披散着长发,衣领掩住了喉结,不知情的人当真看不出这是男人伪装。
在前往宴会的路上,意外撞见的五皇子图尔就因此认错了人。今年才十五岁的小皇子在看到黎笙的一瞬间连眼神都亮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走过来微微弯了弯身,“您就是祟国的公主殿下吗?”
这位小皇子殿下的中原话说的并不流利,黎笙勉强听懂了他的意思,本来就不太明朗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阴沉,“您认错了。”
秦商努力憋着笑走上前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看着小皇子的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
宴会是在一个很大的宫殿内举行的。鹒犁的皇室成员及重要的大臣们都出席了这次盛宴。席间,身为出使使臣的秦商只是负责完成一些礼节性的仪式,两国之间具体的政治问题是由颜央等人出面与对方进行交涉的。除了相熟的几个,秦商对自己府上这些人的认知仅限于知道名字。如今看着他们熟练的用鹒犁的语言与对方交流,每个人语气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和沉稳,这才深感自己的公主府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地方。即使她听不懂他们到底都在说着什么,但看着鹒犁大臣们略显紧张和忧愁的表情,便也不能猜出这场谈判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呵。”就在她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幸好柳知秋没来。”站在她身后的黎笙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的空当,低声向她解释着,“要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整个朝中颜央称第二,柳知秋便能称第一。”
其实在这场交涉中,颜央很少开口,似是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多说什么,而他每次开口都能让鹒犁大臣直冒冷汗。若是按照黎笙的说法,让整个朝中最擅长与人谈判的柳知秋前来。这场政治交涉说不定会惹得鹒犁方面直接用武力解决一切。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秦商和柳知秋也算是稍微熟悉的关系,她曾经还以为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不善言辞呢。
“这就是读书人改不了的毛病。”黎笙轻声一叹,倒也不知在感叹什么。
而就在两国之间的交谈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鹒犁王后终于出现了。
“哟,怎么不等我来就已经说上了?”当这个柔中带媚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宫殿内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鹒犁人,包括王座上的鹒犁王都站起了身迎接这鹒犁最有权力的女人。
猛地听了这一句标准流利的中原话,秦商也在第一时间转了目光看向了门口,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的女子走入众人的视线中。在此之前,她所想象的鹒犁王后是一个强势英气的女人,就算是再年轻也不会低于三十五岁。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连三十岁都不到,一身张扬且艳丽无比的曳地红裙,有着这极北之地很少见的白腻肤色,眉眼略有妖意却未见媚态,说笑间抿了抿唇便已尽显明艳无双。
如果说殷阮是美成仙女了,那鹒犁的王后便是美成妖精了。别说这宫殿里的男人们,就连秦商自己都在一瞬间看她看得出了神。而且仔细看了一会儿,竟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这位就是颜公子吧。”突然走进来打断两国交涉已是让祟朝的人一愣,但那鹒犁王后非但没有收敛一下自己的张扬,反而忽略了出使的公主,先与颜央打了声招呼。
只要是听过颜央艳冠三京之名的人,想要一眼认出颜央便不是一件难事。王后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赞赏和惊艳,本是走向王座的脚步就这样停在颜央面前,然后突然将话锋一转,“祟朝崇文,鹒犁尚武。敢问颜公子,依你之见,文臣武将有何分别?”
“治世保天下,相辅相成。”
“二选其一。”
“无解。”
“好一个无解。”王后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欣慰。
“治世保天下,文臣武将缺一不可。若战火连连,唯有武将可定国,若太平盛世,文臣治天下。”一直避开她灼灼目光的颜央说到这里才正视了她,“若是以当今天下为例让王后您来选择,您又会重视文臣还是武将?”
“武将。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哪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会想要再惹争端。”女子回答的毫不犹豫,目光扫过宴席上的所有祟朝文臣,笑得肆意张扬,“自古唯有文人多好战。”
作者有话要说:v后第一更,还有两更,别漏看。
我的女神终于出场了,与颜哥哥这场辩论,你们觉得谁占了上风?
☆、第50章 一高二低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的交谈;但在场的人却全都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的对峙气氛。而且鹒犁王后话语中的针对不仅是对着颜央;而是对着这席间的所有祟朝文臣。
自古文人多好战。武将久经沙场;往往是最不愿看到战争爆发的人;因为他们对战争的残酷体会的最是深刻。而文臣;既不用上阵杀敌又无需承担战败的风险;他们只需动动脑子和一张嘴;便可以左右政治。书生好谈兵的风气自古便有;这些文人熟知儒学和道德伦理,战争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超乎现实的概念。他们总是否定“侮辱”名节的求和,以各种言论逼迫武将出战,甚至没有考虑过战略战术。
鹒犁是武人的天下;这里只有最勇猛的战士可以参与政治上的决定;而不是那些只凭满脑子诗书和一张嘴的文人能够巧舌如簧的地方。鹒犁王后到底知不知道祟朝现在的政治形势?她说出的这番话虽是基于鹒犁的政治状况而说;但若是以知道颜央等人与皇帝矛盾所在为前提,那便是一句绝妙的讽刺了。偏偏谁也不能以自己的猜测去质疑她的话;殿内一片死寂。
虽然早知这个女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