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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坐在镜前梳发,想着心事。只是没想到夜色将将降临,紫宸殿的高品内侍阮章便带了一驾车来迎灵儿;只说圣上传她过去。
灵儿已有两日未见少彻;心中原本就因了元修的事暗自心虚;见少彻不似平时一般来宫里,而是派人来接,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忙换了一身蝶纹襦裙,披了件斗篷,让雪竹跟着便上了车跟着去了。
闻着暖暖的香在紫宸殿外的暖阁候了一时,阮章便步履轻缓地过来,小声而恭敬地说道:“圣上请娘娘进去。”
灵儿整理了下仪容点了点头,便轻轻地跟着阮章进了紫宸殿。
穿过重重厚重的帷帘,踩着脚下软绵绵的正红色地衣,阮章将灵儿引至内阁外,便退下去。两名宫娥将门轻轻推开,灵儿便瞧见少彻正手执墨笔,凝神写着什么。
想来是批折子吧,灵儿心中不安,缓缓走进去,步步踩着小心,眼睛瞧着少彻案头的小小紫金麒麟香兽兽口吐烟,内里焚的香便幽幽地传遍宫堂。
灵儿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少彻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并不抬头,依旧眉目低垂,只能瞧见又黑又密的睫毛和俊挺的鼻梁,灵儿咬咬嘴唇,站立在一旁,内心只觉尴尬无措,只努力地做出些沉稳的样子。
只是过了许久,少彻仍是自顾自的写字,仍是不理灵儿,灵儿本就心虚,此时更被他的样子吓住,不敢称他六郎,只轻轻唤了一声:“圣上……”
少彻却好似没听见,眼睛都没眨一下。灵儿见他这副样子,心中越发的惶恐,便不为人察觉的轻轻倒退几步,努力忍住心中的不服气:“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少彻将笔一搁,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似乎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听见灵儿这般问,抬眼看她,不发一言。
灵儿生平不怕吵嚷打罚,却最怕的是这种冷处理,心中一股子犟脾气上来,脑子一冲,就犟头犟脑地说:“圣上要打要杀臣妾绝对不二话,只是杀人还要下个判词,圣上也给臣妾个判词吧。”
少彻见她犟气,冷笑一声:“你过来。”灵儿上前一步,走到他的案前。
少彻右手倏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双清朗双眸中尽是凌厉之色:“谢灵儿,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灵儿犯了牛脾气,倒也豁出去了:“圣上要杀便杀。”
“谢灵儿,你当年年幼朕不与你计较,如今你长大了,却又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待选宫中还与他私下相会,就凭这一桩,朕就可以诛杀你九族!”少彻捏着她下巴的手愈发用力。
灵儿被他捏的下巴生疼,心中委屈上浮,鼻子酸楚,眼睛里便已是起了一层水雾,使她看不清眼前的少彻,他说的对,自己是犯了宫规与元修见面,刚刚有些心中发虚,却又听少彻说诛九族的话,灵儿心中忽的一阵害怕,才意识到自己不能承认不能服软,不然只能连累父兄亲人,便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口中倔强道:“臣妾不知圣上说什么年幼之时的事,臣妾与七王清清白白任何瓜葛全无,当日臣妾被罚,上上下下有数二十多人在场,圣上可以一一来问她们,看看臣妾到底有没有逾矩之事!”说罢,鼓起勇气,对上少彻的双眼。
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倒让少彻一时迷了神,手劲便放松了些,紧紧盯着她泪流满面的容颜,少彻不动声色,冷冷道:“朕不信你。”
灵儿心中冷笑,他到底还是不信她,原来他对她的温柔、那么多的柔情蜜意都敌不过他人的一句挑拨。
心中恼极了,使劲挣脱少彻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眼睛已经被泪水糊住,不管不顾地哭道:“灵儿对六郎一片情意,六郎不信就是,快将我杀了吧快将我杀了吧。”一边哭着一边挣脱了少彻的手,这是她心中已是豁出去了,使劲挣脱,一下子挣脱开来,脚下连连倒退几步,眼泪糊住眼睛,她一边说你快将我杀了,一边哭着往后退。
少彻见她这副情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懊恼,上前抓住她,灵儿又是一阵挣脱,少彻见她用的气力如此之大,倒被她的疯劲吓住了,一把抱住灵儿,口中连连叫着:“灵儿!”
灵儿此时哭的有些神志不清,见少彻来抱她,只是用手使劲砸着少彻的胸口,嘴里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圣上快将我杀了,灵儿死了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少彻见她似乎是疯了,闭着眼睛满脸泪水摇着头,这副情状让他心中似乎被狠狠地扎了几下,疼的让他鼻头酸楚,竟然有些流泪的冲动。
使劲地抱住灵儿,灵儿在他怀中仍是又锤又是哭,外头脚步声凌乱,怕是许多宫娥内侍女官们都过了来,少彻高声喝了一句:“都退下。”
灵儿闹了一时,渐有些清醒,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站立不稳,抽泣地喘不过气来,少彻轻拍着她的背,灵儿在他怀中抽泣着,过了一时,少彻才轻声道:“不疯了吧。”
灵儿抬起头,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犯浑,慌得一挣扎想跪下来,少彻却抱她抱得更紧:“我信你。”
灵儿听他这么说,只觉的心中一阵放松,又是一阵抽泣:“灵儿错了。”
少彻叹气:“没想到朕竟连你撒泼犯浑都不生气。”灵儿听他这样说,也不细想,仍是抽泣着说:“灵儿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彻苦笑:“朕不该猜疑你和七弟。”他稍稍放开灵儿,低头看她,“你告诉朕,你记得他吗?”
灵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少彻,心中却也清灵,心一黑便说道:“灵儿虽在京城出声,却只呆到六岁,哪里能记得这么多的表亲?上一次见面,灵儿都不知晓他便是灵儿的表兄,六郎方才那么说,灵儿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彻见她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阵可笑,又听她说自己当时年幼,哪里能记得表亲,心中大为宽慰,将她抱进怀里,拍拍背:“好了好了。还丈二和尚呢,我瞧你就是个愣头姑子。”又笑着说,“朕怎么忘了你爱犯浑呢,先前在浣衣房朕生受了你那么许多气。”
灵儿虽被他抱紧,心中却兀自后怕,只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态,横竖是赌了一把,又听他提起浣衣房的事儿,便低低地说:“横竖灵儿是错了,圣上瞧着办吧。”
少彻一个打横将灵儿抱起,看她一脸泪痕未干小脸红扑扑,心中一阵爱怜,便往屏风里走去。
“朕罚你什么好呢?”
“那你打我一顿……”
“手疼”
“那用戒尺打……”
“戒尺打的不疼”
“那用鞭子……”
“再蘸上些辣椒水?”
“唔……”
此时那紫宸殿外宫娥听着里面闹闹腾腾,过了一时却又闻言软语起来,都悄悄对了眼神喜滋滋地偷笑。
如此又是一夜。
到了第二日,阮章亲自驾车将灵儿送回了南徵宫,后又赶了辆车只说圣上又赐了好些玩意儿给昭仪娘娘,又颁了旨意说灵儿的父亲已然上任,过几日便让灵儿的母亲来与她相见,灵儿昨日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登时被压了下去,只满心的欢喜。
到了晚间,灵儿在花园子里坐着无事,却听外头雪竹急急忙忙地进来说:“娘娘,娘娘,外头来一驾车,只说是圣上让人送了礼过来。”
灵儿心头疑惑,忙着了外衫,在几个宫娥的簇拥下,到了清音殿。
只是刚一踏进殿门,灵儿便愣住了。
那眼前俏生生地立着的,不是青葛又是谁?
她似乎比大半年前又长高了些,小脸仍是粉嘟嘟的,着了一件嫩黄的裙子,头上输了个三丫髻,看着又灵动又可爱。
见灵儿怔住了,青葛眼睛眨巴了几下,一下子便哭出声来,往灵儿身上扑去,灵儿也又是喜又是掉眼泪地抱住青葛,口中只是一个劲地说着:“我的好青葛……。”
青葛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灵儿不说话。
那阮章在一旁看的竟有些唏嘘,便给灵儿施了施礼,出了殿,灵儿抹了眼泪,让雪竹吩咐厨房做些点心,又拉着青葛的手往内殿走。
“小姐走后,我就在老太爷府里做些闲散活计,每日都想小姐,想夫人,真想寻着小姐一起回金陵去。”青葛靠在灵儿肩上,抽泣。
灵儿给她擦眼泪,自己眼泪也是流个不停:“祖父祖母可还好?见着夫人和老爷了么?”
“嗯嗯,太爷太奶奶身体都好,老爷夫人大公子小公子也进京了,我都见着了,夫人虽有些消瘦但精神好的很,小公子长了那么高。”青葛抹抹眼泪兴奋地比了一下高度,“下午的时候宫里就传了圣旨,叫我到宫里来侍候小姐,我喜极了,收拾收拾就来了。”
灵儿听她说的开心,心中放下心来,过了一时又道:“你进来了可有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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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青葛喜滋滋说:“我进来是先到了内务府,后来阮大人将我领了来,说我是一等宫女。”
灵儿笑眯眯地拍了拍青葛的手,心中有好些话要与她说,这是雪竹端了好些点心上来,灵儿忙给青葛拣了好些好吃的给她吃。
两个打小便一起生活的主仆俩此时满心欢喜,灵儿更是觉得如今父母弟兄祖父祖母皆在京中,青葛也陪在了身边,过几日又能见到母亲,这一切一切事儿都圆满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didadico ~好像没怎么虐啊~……
☆、95走水
后宫的深夜寂寥而又漫长;若是能从星辰向下俯瞰,那一坊一坊的宫墙里;丛丛簇簇的花圃里;华丽巍峨的宫殿内;有人盛装艳抹翘首以盼、有人垂目对烛默默神伤、有人泪眼执卷不得安眠,更有人颠鸾倒凤燕好缠绵。
女子的荣宠若是只系在一人身上;岂不悲哀?
和青葛在内殿絮语,说了好些幼年时的孩子话,说了好些进宫来的烦恼、希冀、神伤、跟她说了元修、少彻、娆娆、夏星北。
滴漏滴的清脆;眼见着东方发白;此刻夜到了尽头;想必也无人去理会这个这庞大宫殿里这个角落的姐妹絮语。
青葛靠在灵儿肩头,默默听着灵儿说话,好一会儿才似想起来一般,抬头去看灵儿,一双大眼睛精灵透亮:“小姐,那日你入宫后,公府门前有人来打听小姐的来历,第二日那日的那位公子亲来寻你,只是老太爷见也没见,便让山高叔回了只说小姐已入宫。”
灵儿知道她说的公子便是元修,只是如今这副情形,只能跟自己说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现下想起少彻那副神情仍是觉得后怕,她当时哪怕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哪一个眼神舀捏的不准,恐怕此刻她也不能和青葛在这里说话了。
都说有理则壮,她从小便懂的这个道理,小时候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母亲怀疑了,她便开始撒泼犯浑,母亲看她反应那么大,心里头倒还觉得错怪了她呢。而辰表姐每次做错了事儿,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虚连说话都是怯生生的,反而更让人相信她做了错事。
灵儿哪里能知道,少彻也有着和常人一般的秉性,他自小心中便有根刺,那便是少年时期元修和灵儿的痴话,一个要娶一个要嫁,如今灵儿虽已是他的人,他却总觉得若是元修一来,灵儿的心便又要随他去。
他与元修,少年时的兄弟情谊再深刻,也敌不过渐懂事之后的变故。
元修虽行七,但却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一出世他的父皇便要立元修为太子,只不过皇后谦让,只说过早立国本,说不准会令元修养成骄纵霸道、为所欲为的性子,便推说冠礼之后再行册封,但纵是如此,朝堂内外上下仍是视元修为未来君主,对他不免很是恭敬。
虽说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