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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家有田——
且不管药堂中的两人如何,被沐九儿扶到院子里的褚瑞再桌边坐定。
思索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九儿的医术其实并不如九儿说的那般浅薄,是吗?”
沐九儿刚端起碗筷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她其实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只是想过得平凡一些,却不想,真是在哪里都能遇上麻烦。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褚瑞声音冷清却低沉。
“女子习医,终归不是正道”,沐九儿身子一顿,身处这个时代有些事情倒是很好找借口。
褚瑞点点头,这点他也想过的。
“别想了,爷爷医术高超,又无孙子继承,只好便宜了我”,沐九儿轻声道,“只是有些事情,陷入其中,身不由己。”
褚瑞缓缓地夹菜,吃饭,良久,“那九儿可能解那毒?”
虽然这话问出来有那么一些的,变味,虽然沐九儿承认她医术不弱,但那毒却并不一定能解,但却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她既然继承了她爷爷的医术,那解毒的药汁……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沐九儿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晓那是何毒,谈何以解”,明明美味的饭菜此刻却失了滋味,“更何况我连爷爷百分之一的医术都未学到。”
褚瑞拍了拍沐九儿的肩,想到她当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她身上明显的内伤,心中有些释然,“别想太多,解得了,解不了,那都是他们的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嗯”,沐九儿点点头,“其实,若是真能找到竹生,指不定能让他们再拖一段时间。”
“竹生何其难寻”,褚瑞勾着唇,脸上却不待丝毫笑意,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沐九儿,“本不想告诉你的,但现在,哎,我上次去进山时,那竹林已经被淹了。”
言外之意,就算有竹生,也已经被水给淹了。
连日下了那么久的大雨,水又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一句话却让沐九儿惊在当场,竹林被淹,那竹鼠呢,还有那诡异的墓碑呢?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那,那墓穴岂不是……
【第三节竹鼠求救】
“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去看,可好?”,褚瑞轻声道,总觉得自从沐九儿来了之后,自己的话也变多了。
“好”,沐九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忧。
生在二十一世纪,对于考古的那些事迹她可没少听说。如果那墓碑背后真的有什么,只怕这次被淹之后也不能完整的留下了,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吃过午饭,沐九儿回到房间继续研究那未看完的竹简,褚瑞则回到药堂。
至于夏杏什么时候走的,两人都全然不知。
“吱,吱吱”,沐九儿正对竹简中的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叫声,裙摆被微微扯动,低下头一看,可不就是那只银色竹鼠么。
中午还在想着,那竹林被淹,这银色小家伙去哪儿了,它下午就自个儿跑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
将手中的竹简搁到一旁,单手拎起小家伙,放在眼面前,“啧啧,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瘦了一圈了?”
“吱,吱吱”,银色竹鼠挣扎着,看着沐九儿的眼神中透着委屈。
“你这小家伙还委屈上了”,沐九儿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居然能从那张全是毛的脸上看出委屈两个字来。
“吱吱,吱吱吱”,银色竹鼠挣扎着,沐九儿将它放在桌子上,它倒好索性一屁股坐上了,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哀鸣。
沐九儿将竹鼠反过来仔细一看,心中一紧。
只见那原本应该是银色的皮毛上赫然带着一股血色的伤痕,伤口血迹已经凝固,伤口处的皮毛被掀翻,已经泛着白色,想来是受伤有些时间了。
在脸盆中取了些清玉泉水稀释后,将银色竹鼠放在其间。
它先是不断挣扎着,后来可能是感觉到没有危险之后,便任由沐九儿搓圆揉扁了。
沐九儿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被撕扯下来的皮毛剪开,然后将伤口周围的毛都刮掉,这才小心翼翼用烈酒替它消毒。
“吱吱”,酒精刺激了伤口,银色竹鼠忍不住低低呜鸣两声。
沐九儿不由得越发的小心翼翼,终于半个时辰之后,银色竹鼠光荣地被沐九儿绑上了蝴蝶结,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用灵力帮它风干了皮毛。
“小家伙,你倒是不笨”,沐九儿点了点银色竹鼠的脑袋,“受伤了还知道求救。”
那伤口已经有发炎的趋势,若不早日处理,只怕这小家伙也没几日的活头了。
银色竹鼠呜鸣两声,开始装死。
它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还要给这个丫头捉弄,真是,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好了,看在你这毛还不错的份儿上,姑奶奶我暂且就收留你了”,沐九儿用软布垫在一个小竹篓里放在暗处,成了那银色竹鼠的临时小床。
“吱吱”,银色竹鼠对着沐九儿叫了两声,然后直接蜷缩着睡了过去。
还真是这些动物好啊,沐九儿慨叹着,你对它好一分,它能对你好十分。
可人呢,想到今天上午的场景,她就觉得心寒。
罢了,若非她对那毒也还有些兴趣,她还真不想出手压制那菊花爹体内的毒性,不过,就算她出手了,七日之内不能完全将毒解掉,那菊花爹也完了。
再退一万步讲,既是毒解了。毒性渗入五脏六腑,已经严重腐蚀了他的神经,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也难说了。
俗话说,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褚瑞不是没有劝过,是她自己一意孤行。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个小插曲过去,沐九儿刚想继续研究竹简,那小宝宝却偏生在这个时候醒来,她只好取了清玉泉水净了手,想想又进入临时换衣间内,打算换身衣衫。
她之前碰了那银色竹鼠,难免身上沾染了脏东西。
像是鼠疫啊,病毒啊之类的,虽然明白在这个时代不能完全以二十一世纪的意识去考虑问题,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九儿,你在干什么?”,褚瑞听见哭声进屋时,沐九儿正在临时隔出来的换衣间内。
“呃”,沐九儿走出来,看到褚瑞,将小宝宝接过来,“刚才去换了身衣服,怎么了?”
褚瑞因为内力消耗过度,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可从那双晶亮的眼睛中却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找到解毒方法了?”,沐九儿随口一问。
“还没”,褚瑞摇头。
沐九儿不解,“那你这么开心干嘛?”
“呵呵”,褚瑞嘴角上扬,沐九儿看得有些呆愣,第一次见到他笑得这般的开怀,“虽然暂时还未寻到解法,但却基本上可以确定那是什么毒了?”
沐九儿顿时眼前一亮,“真的,是什么毒?”
对于未知的东西,沐九儿也本能地好奇。
“有一本医时异事记载,碧晶青鱼为栽,蛎为宿,咬之,蛎入人体则为毒”,褚瑞开心地复述了一段。
沐九儿微微蹙眉,听起来好像是寄生虫的意思,“碧晶青鱼?”
“嗯,一种水蛇”,褚瑞点头,“那水蛇浑身碧绿,头若青鱼,故而得名,体型也比普通蛇类稍大,与豆子爹他们中毒的时间和时机来看都是附和的。”
“那这毒要怎么解?”,沐九儿有些好奇。
碧晶青鱼,从来没听说过蛇会以鱼来命名的。
“暂时还不知道”,褚瑞摇摇头,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那书上也未有记载方法。
沐九儿叹口气,如果真的是寄生虫的话,那就麻烦了。
众所周知,寄生虫的繁殖能力一流,只要环境适宜就能大量繁殖,现在距离豆子爹他们中毒已经月余,若是寄生虫,只怕要想将其全部消灭,难!
若是不能全部消灭,不出几日,寄生虫又能迅速繁殖起来,当真是个麻烦。
突然,沐九儿灵光一闪,想到,寄生虫都有适合的环境,如果她猜得不错,那什么碧晶青鱼和被称作蛎的寄生虫应该是共生关系。
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们能共存的问题了。
“九儿,九儿”,褚瑞看着发呆的沐九儿,轻唤了两声。
“啊”,沐九儿回过神来,看着褚瑞面色微红,“对不起,我走神了,你刚说什么?”
褚瑞摇摇头,“哎,虽然知道,但碧晶青鱼这种蛇从未见过。”
“要不,我们”,沐九儿也非常地好奇,有墨墨在,普通的蛇类奈何她不得。
“不行”,沐九儿话还未说完便被褚瑞驳了回去,“生命不是儿戏!”
现在还有其个人中了那毒生死未卜,并且那碧晶青鱼究竟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可看那几人的伤口就知道提醒绝对不小,她一个女子,就算拥有不俗的内力也未必能黯然逃脱。
“不行就不行,那么凶干嘛”,沐九儿吐了吐舌头,碧晶青鱼既然是一种水蛇,那银色竹鼠腹部的伤口,“而且,就算知道了是这种毒,不知道解法也没用啊。”
一句话,房间中的气氛陡然沉闷起来。
“如果能捉住一条这种蛇”,沐九儿迟疑着,慢慢说道。
“不行”,褚瑞脸色难看,“成年的碧晶青鱼至少有人小腿粗!”
“可是看豆子爹他们的伤口,那条水蛇也不见得有多大”,沐九儿反驳道,“趁着它没成年之前消灭不比等它年后祸害一方来得好吗?”,更何况这种水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褚瑞一道眼刀甩过来,沐九儿识趣地禁了声,最后一句话也被吞进了肚子。
“在不知道情况前,绝对不许轻举妄动”,褚瑞轻飘飘的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气势。
沐九儿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宝宝,“行了,我知道了,我保证绝对不轻举妄动,行了吧?”
“嗯,药堂里的药已经不多了,如果有用得上的,配几样药防身吧!”,褚瑞的声音仍旧淡淡的。
沐九儿却愣住,估计除了褚瑞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药堂的那些药材了。其中有好几样难得的,应该是褚瑞为自己找来配药的,现在却开口任她选用。
“不用了,防身的药,我还有一些”,沐九儿抿着唇,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防身的药,也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
“那就好”,知道沐九儿也有不菲的医术之后,褚瑞放心了很多。
沐九儿看着褚瑞连说几句话都喘粗气的样子,没好气地瘪瘪嘴,“没事多担心担心自己,习武之人,怎么可以这般莽撞!”
说着,人却径自走到褚瑞的身后,单手抱着小宝宝,另一只手轻轻地抵住褚瑞的背心,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她的手心渡入褚瑞的体内。
“别说谢,当初要不是你,我们娘俩哪里还能安然无恙”,见褚瑞转过头,沐九儿咬着下唇,“也别问我,我的身份和来历。”
褚瑞点点头,“那匹马……”
在救起沐九儿的第二日,那匹本来栓在院子里的马却不见了踪迹。其实他很早就想问的,但又怕牵扯到沐九儿的心结,当时她的胎儿又不是很稳,便一直耽搁了下来。既然今天这些事情都已经说开,索性一道问了。
“你说追风啊”,沐九儿声音空灵,“进山了!”
看着褚瑞不解的样子,沐九儿语气显得有些失落,“当时的我连自己都险些活不过来,又哪有心思喂它,它一向习惯自生自灭的,在山中林间,它还乐得自在。”
褚瑞点点头,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将自己的爱马扔到山中林间自生自灭,还一脸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