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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却突然冷哼一声,“只是本候爷赶时间,更何况这府上的谢恩宴,老夫既未受邀,也就不多叨扰了,秦管家,请吧!”
苏绣衣咬着牙,“侯爷说得是,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怎么敢劳烦侯爷亲自动手!”
“说的也是”,胡老点头,苏绣衣只觉得心中一轻,“风小子,带着风情他们去吧,我和九儿在旁边看着,许久未见,倒是有些想这丫头了!”
苏绣衣对着秦伟递了一个眼神,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伟当没看到一般。
看着她的动作,胡老在心中冷笑一声,“丫头,还不快走!”
“是,爷爷”,沐九儿立刻跟上去,斜睨了眼面色泛白的苏绣衣母女,嘴角微微勾起,开始担心了吗?动作这般明显,等查出来了,呵呵,秦雅、苏绣衣,这才只是开始而已,而她要做的事情,哼!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秦毅总算放下心来。
“秦城主,既然二小姐的谢恩礼已经完毕,那在下就不叨扰,告辞”,湘雅先生对着方恒,“恒儿,我们走吧!”
“秦城主,我们也先告辞了!”
“……”
有了开头,便有人接二连三地起身告辞,今日谢恩宴上他们可是没少说那秦大小姐的坏话,不趁着那老祖宗不追究的时候先走,难道还等着被打板子?
没看见那徐家小姐都已经被拖出去行刑了吗?
五十大板啊,只怕这徐家小姐不死也得半残了吧。
短短一刻钟,原本还熙熙攘攘的热闹正堂,现在已经只剩下秦毅与兰州的一干官员,还有柳、夏、方三位姨娘与秦玥、秦羽等人留在原地。
那一干官员们不是他们不想走,是胡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一部分人是想趁着机会扒上大树,而另一部分纯粹是担心胡老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兰州。
毕竟那位老祖宗可是曾经跺跺脚,流云都要抖三抖的角色。虽然人家已经退居幕后,可那威名却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没听说皇城的那位还特地派人请他出山吗?
而那几位姨娘和秦玥、秦羽,则根本就是想趁机看苏绣衣母女的热闹罢了。他们平日里可是没少受欺负。
“付管家,这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管家随下人去后院休息”,秦毅看着一旁安安静静,不骄不躁的王府众人,心有些沉。
“也好”,身为王府管家,对这些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秦毅立刻转身,“宰父,带管家一行到百合园休息吧!”
“是,付管家,这边请”,宰父点点头。
“请!”,付管家对着宰父微微一笑,两人并排着朝着后院走去。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苏绣衣瘫坐在椅子上。
“娘,我,我们要怎么办?”,秦雅吞了吞口水,轻轻扯了扯苏绣衣的衣袖。
【第二节谁监守自盗?】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苏绣衣为她添妆的那八十八抬嫁妆,都是从当年胡梦的嫁妆中克扣出来的,现在人家要突击检查,若,若是查出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承认,她还能开箱检查不成”,苏绣衣是打定了主意。
秦雅转念一想,也是,就算是他们要检查,有这么多人在,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这样想着心中总算是有了些底气。
那秦忆还真是命好,沉江未死,居然还成了亲,搭上了紫衣侯,如今那侯爷居然还出面来替她讨要那死了还要霸占着正室之位的人所留下的嫁妆。
“贱人”,秦雅心里扭曲,死死地咬着唇,“父亲,女儿还有东西需要准备,这就先回房了!”
“婢妾去陪陪二小姐!”,苏绣衣也随即起身,自从被沐九儿教训过后,苏绣衣总算是学乖了,在人前都恭敬地自称婢妾,称呼秦雅为二小姐。
秦毅摆摆手,“去吧去吧!”
两人带着婢女,还未迈出大门,便与脸色难看,气匆匆赶来的胡老等人迎面相遇。
“我觉得妹妹还是留下来比较好”,擦身而过间,沐九儿在秦雅耳畔轻声道,然后也不看秦雅的反应,快步追上胡老。
风墨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一旁的风夜也挑着眉,可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
“秦毅,当年梦儿弥留之际,那些嫁妆致命留给这丫头,可有这回事?”,胡老看着面色苍白的秦毅,嘴角微微勾起,可秦毅却是心中一滞,“却有此事,当年梦儿留下的嫁妆一直锁在库房,并未有人动用,只留待忆儿成亲便随嫁妆带走!”
“是吗?”,胡老眉毛一挑,语气带着鄙夷,“那你可能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未落音,胡老一把将风墨手中的册子扔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这册子,秦伟那里也有一本。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本上面有些东西后面做了记号,有些却没有。
“我梦儿去得早,竟不知原来这兰州城主府竟然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连梦儿留下的那点嫁妆都要贪墨”,胡老冷哼一声,“你既说这嫁妆都锁在库房没有动用,可能给我解释这缺了近三分之一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秦毅心一沉,“秦伟到底怎么回事?”
“这,老,老爷,小人随侯爷轻点,账册对不上!”,秦伟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秦毅。
“那这些东西去哪儿了?”,秦毅脸色难看,“这钥匙可一直是你在保管,别跟我说你监守自盗?”
沐九儿捂着嘴,“我道是这兰州城主府的管家油水如此之多,出手就是几万两,原来是监守自盗啊!”,她小声地对着旁边的风墨说起那秦伟和苏绣衣赔给他五万两银子的事情。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监守自盗了?”,秦毅一把揪住秦伟。
“老爷冤枉,小人冤枉啊”,秦伟顿时跪在地上。
“看来不用刑,他是不会承认的”,胡老在旁边冷哼,“来人呐,上杖刑!”
秦伟面色一白,看着胡老带来的人瞬间架好了凳子,“给我打,打到他说出真相为止!”
两个人随即上前一左一右,托着秦伟就往那宽大的凳子上摁,“老爷,小人,小人冤枉,那,那些东西都是苏姨娘拿走的,你,小人真的没有监守自盗,真的没有!”
秦毅双目如炬,狠狠地等着苏绣衣,“是你?”
“老爷,他,他说谎,婢妾没有,真的没有”,苏绣衣说着梨花带雨,“那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东西,婢妾怎么敢去染指,肯定是他,是他自己贪墨了,还要冤枉婢妾!”
啪——啪啪——
板子狠狠地落在秦伟身上,沐九儿闭上眼不忍再看。
“别,别打了,我,我说,我说”,秦伟终究是忍受不住,死死地瞪着苏绣衣,“夫人的嫁妆,被苏姨娘添给了二小姐,就,就在主院的嫁妆里面!”
轰……
在场众人只觉得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你,你说谎”,苏绣衣指着秦伟,“明明就是你自己贪墨,居然还敢冤枉我,老爷,天地良心,婢妾一直知道那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东西,婢妾怎么敢动用!”
“可听说苏姨娘居然给了二小姐八十八抬的添妆呢”,风夜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秦毅突然脸色一滞,“你说,那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是,是婢妾表哥给的,真的是表哥给的”,苏绣衣握着秦毅抓着她前襟的手腕脸色苍白。
“苏姨娘,那些明明就是夫人的东西,你表哥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天给外孙女”,秦伟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如果老爷不信,直接开箱检查不就知道了!”
“不可以”,苏绣衣死死地拦着秦毅,“老爷,这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有嫁妆入院之后被开箱的,若是传了出去,可让雅儿以后怎么做人啊,老爷,老爷!”
秦雅也在一旁死死地绞着手帕,“父亲,若是真的让他们检查,还不如,不如让雅儿一头撞死来得干净!”
“哼”,胡老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圣旨,“这可是先帝手谕,胡梦嫁妆只留给秦氏小忆,秦家可是要抗旨不准?”
秦毅以及身后众人顿时跪倒在地,“下官不敢!”
“不敢么?”,胡老冷哼,“来人,给我开箱检查!”
“是!”,风情等人与沐九儿关系本就不错,现在对秦雅和苏绣衣两人更是不满,立刻上前。
“老爷,不要啊老爷”,苏绣衣死死地抓着秦毅。
秦毅狠狠一甩,苏绣衣跌坐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秦伟哆哆嗦嗦地打开库房,风情等人立刻随即上前,风墨拿着册子,一个个红木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尽数反倒在地。
“……七巧玲珑玉,金镶玉双鱼戏珠钵……”
风墨一边念叨着,一边拿着笔杆子在册子上面写写画画。
秦毅脸色已经黑成一片,看着沐九儿眼中愧疚加深,只可惜沐九儿却未看他一眼。
“……鎏金瓒银虾须镯……”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苏绣衣看着那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嫁妆,双目崩裂,秦雅也咬着唇死死地瞪着沐九儿,完了,一切都完了。
都是秦忆,若非是她,现在她怎么回事这样的结果,正堂中,还有兰州的下属官员们,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那苏绣衣为秦雅添了八十八抬的嫁妆,前几日还在兰州轰动一时,可这不过几日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还有那原本听说未婚先孕的秦大小姐,居然是已经出嫁了女子么,而且看样子城主大人是知晓的,那她失忆的事情?
听说城主的原配夫人是紫衣侯最疼爱的侄女,现在看来,真是不假。
当年的夫人可真是先见之名,不然,只怕这大小姐的嫁妆被人私吞了都还不知道吧。
一行下属官员不停以眼神交流着,沐九儿已经光荣地由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升格为年幼丧母,父亲不喜,长期饱受姨娘欺压的小女子。
好久,好久。
风墨才带着风情、风劲几人走出来。
“胡老,这一百二十八抬当中有一百零八抬都是当年姑姑嫁妆中造册登记过的”,风墨冷声,风情大手一挥,他们带来的四五个人立刻两人一组飞快地将清理出来的东西抬到院子里。
一行下属官员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这外面传言苏姨娘给二小姐的添妆只有八十八抬吧,不知这余下来的二十抬又是怎么到了二小姐的嫁妆里的?”,胡老声音不咸不淡,可语气里面十足的威慑之意,让人一听便觉得全身发寒。
秦毅死死地瞪着风墨身旁的秦伟,“你跟我说清楚,嫁妆乃你一手操办,难道你也打了梦儿嫁妆的主意?”
秦伟早已经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秦伟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嚣张和跋扈。
这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纸老虎,贪生怕死,却偏生又贪财,倒不是个难对付的人,只是苏绣衣居然会选择与这样的人合作,当真是,沐九儿看着一旁同样狼狈不堪的苏绣衣,她还真是抬举她了。
“来人呐,给我拉到暗房去”,秦毅大手一挥,两名侍卫正要行动,却被胡老打断,“本候今个儿来可不是看秦城主处理家事的,这加上库房的二百三十八抬,现在梦儿的嫁妆可还缺了整整十二抬呢!”
“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嫡女出嫁,嫁妆才十二抬呢”,风夜在旁边小声嘀咕。
沐九儿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总是挂着小脸的风夜,其实他才是最黑的吧,一直冷眼旁观,却能一语惊人,句句都能说道点子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