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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之也没有费心的掩饰这种疲惫,长乐宫有他的几件常服,进了屋子,伸出手,让宫女伺候的宽衣,换上了轻便的常服,等齐安之觉得厚重的龙袍褪下来的时候,身体轻便了好多,活动了下,走向乔叠锦,道:“在做什么?”
对昨日的事情只字未提,乔叠锦有心问一下,看着齐安之没有任何的异样的样子,她也只能把话吞了回去,听了齐安之的话,乔叠锦道:“打棋谱。”
乔叠锦昨日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精神极致的绷紧,等到了放松下来,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受,度过了那种难捱的精神状态,意志会更加的纯粹,目标会更加的坚定,像是一种精神升华。
齐安之顺势做到了乔叠锦的对面,道:“贵妃不是在画设计图么?怎么今日没有继续?”
乔叠锦把棋谱放到棋盘上,手肘搁到了上面,托着下巴,道:“突然间不想继续了。”好像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消失了,为了不让它有瑕疵,乔叠锦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齐安之无语的看着乔叠锦,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的乔叠锦让齐安之也觉得昨天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的梦,现实是一切都安稳的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发生。
乔叠锦眼睛专注的棋盘上纵横的黑白棋子,棋子是上好的玉石,摸上去凉凉的,让人整个脑子都静了下来,她今天着迷于这样的感觉。
乔叠锦一个人摆弄了一会,突然道:“皇上,您说下一步怎么走?”
乔叠锦伸着手指着棋盘,她手上还捏着一颗白子,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夹着,姿态优美,眼神专注,白玉般的棋子像是和手指都化为了一色,手指停滞在空中,等着齐安之的话音落下。
齐安之顺着乔叠锦的视线看向棋盘,乔叠锦的动作不快也不慢,棋盘上的棋子摆了一些,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样子让齐安之看不出残局在哪里,像是一盘刚刚开始棋局。
黑白子相互接错,摆的地方也有些不合下琪人的一般的习惯,齐安之俯身从乔叠锦的身前的琪罐里拿出一颗黑子,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棋盘上的局势,然后把棋子放到一个位置,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了好听而细微的声音。
乔叠锦蹙着眉头看着齐安之落下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偶和基友讨论,基友对我下本很感兴趣,追问何时能完结这本,偶内牛满面的说,上卷还没有完结,你等着吧······偶也觉得惭愧的要死,信誓旦旦的说,七十万之内一定要把上卷写完,刚笃定的说完,就后悔了,尼玛,我确定能写的完么?最后,替偶的下本打个广告,因为基友催促,正在考虑要不要先把文案挂出去(开坑遥遥无期,等这本完结之后再说),一句话就是:昨晚本宫夜观天象,皇上,您有灾啊!
第137章
乔叠锦抿了下唇;道:“这个位置······”
齐安之扫了一眼棋盘;笑道:“不过是随心放的。”
乔叠锦看了下没有任何羞愧之意的齐安之;道:“皇上这棋越发的退步了?”这样胡乱的放的棋子更像是三岁的稚子随手放的位置,根本没有任何的技术可言。
齐安之叹道:“国事繁忙。”简而言之,就是朕哪有时间来研究棋谱。
齐安之是想反正他再努力上棋艺也肯定赶不上乔叠锦,而且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齐安之倒是干脆的放弃了这件东西,而且齐安之的修炼的越发脸皮厚了,君子六艺修的都是惨不忍睹,就是前几年好记着些,现在恐怕让他画上几支枯枝都能画的乱七八糟;以前还有些挫败的情绪;现在却是丝毫没有感觉。
齐安之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又想起了乔叠锦整日闷在屋里,说不准就是这样才会让乔叠锦胡思乱想,齐安之倒是有心出去走走,只是天气有些闷热了,现在临近午时,外面更是热浪翻滚,就是没有到了最热的时候,现在也没有了让人出去的*,齐安之心思歇了下,想着今年没有去西山,倒是怪可惜的,明年有了空闲,倒是能够去西山避暑。
酷夏的京城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蒸笼,什么都不做的干干的坐着,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齐安之想了圈,本来想问下乔叠锦的,只是想到前几次询问的后果,有商有量的在乔叠锦这里根本行不通,明里暗里的暗示她也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齐安之倒是不介意说起西山的风景,就是先斩后奏了,到时候乔叠锦心里不痛快,不会吵吵闹闹的,冰冷的样子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
齐安之:“今年时间赶的急,没有去西山避暑,在京城倒是热的紧了,明年的去的时候一定要赶得快一点。”
乔叠锦已经不悦的把齐安之放下的那一颗棋子拿了起来,拿着棋谱,一本正经的开始摆了起来,听了齐安之的说法,就顺口问道:“明年还要去西山么?”
齐安之:“是啊,京城这里热的很,朕倒是无所谓,大臣都年纪大了,来来往往的为朕办公,如果都热出了病可就不好了。”
一群老头子,都闷头办差,身体毕竟不比年轻人硬朗,万一都得了热病,齐安之找谁去?
齐安之讨厌那群老头子,可是不得不承认,现在朝堂里都要仰仗那群老头子。
乔叠锦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手上拿起黑子放到一个位置,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很分明了,如同齐安之一开始看的样子,散的七零八落的,没有以前看的那种棋局的完整,更像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将军,同是一往无前的很,最后两败俱伤,尸骸遍地。
乔叠锦把棋谱放到一边,专心的看着棋盘,她的手上拿着白字,想要找一个地方放下,这盘棋已经死了,谁也无法重新重整军队,把对方击溃,只能彼此伤痕累累的看着对方。
乔叠锦努力找一个地方,想要把棋盘活过来。
齐安之虽然棋艺一日千里的退步,还是能够看出点道道的,评价道:“王见王,死局。”
乔叠锦反驳道:“既然是千古棋局,破局总是需要时间的。”
这样直言道没有解法,未免太过于可惜,而且只要是流传下来的残局,都是具有意义的。
齐安之不置可否,乔叠锦倒是说了一句,道:“朝堂上的大臣大都是老人么?”
乔叠锦倒是想说没有退休么?乔叠锦倒不是歧视老人,她承认老人在某些方面更具有智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身体正在腐朽,脸上的褶皱正在每时每刻的增加,就是身体康健的,也不能确定,死神的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是不是他。
乔叠锦想起了齐安之说起来的那个死去的阁老,就问了句:“内阁的位置可有补齐?”
齐安之道:“前几日刚刚让大理寺卿补了那个缺,范爱卿年纪轻了点,但是总归可以多学着点。”
说到这个,齐安之就心情畅快的很,这是第一个他塞入内阁的人,生生的拖了这么的时间,等到他凯旋而归,杨首辅就是颇有微词,也只能放下了,况且那位陈阁老的在内阁一向是隐形人,大理寺卿现在刚刚而立出头,年纪到底轻了点,但是架不住齐安之钟爱他,这样年轻的阁老算是罕见的了。
乔叠锦委婉的道:“皇上刚刚说如果老臣全都病倒了,朝政可能毫无运转的可能性,为什么皇上不多考虑培养下年轻人呢?”
乔叠锦就觉得这里的用人真的不太科学,现在去世了一个人还好说,如果内阁那群半截身体入土的阁老全都去世了之后,朝政是不是真的要不能运转了?那底下的百姓出了事情可怎么办?难道等新的人任职不成?
乔叠锦根本不知道这项延迟了好久了任职是齐安之故意拖了好久的缘故,她就是觉得为什么没有类似于备胎这样的人?就是出了事情之后,也不至于让一个机构停止运转。
机构用人制度不太完善。
齐安之倒是新奇的看了乔叠锦,乔叠锦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主动给他说朝堂上的事情了,今天倒是稀奇的很,齐安之就顺势说了句道:“贵妃觉得该如何?”话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倒不像是问正事,很像是哄着乔叠锦玩的。
乔叠锦没有听出齐安之的意思,心思终于从棋盘上挪了开来,专注的看着齐安之,齐安之最爱她这样子,好像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就是天大的事情都不能从他身上挪开,有种对他情深似海的错觉,齐安之知道这是种错觉,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乔叠锦想了想,认真的道:“臣妾只是在想,现在朝堂上多是老臣,年轻人都要从头开始学习,一级一级的往上升,等他们升到中枢的时候,他们也已经从青壮年变成了花甲古稀老人了,”
齐安之:“继续。”
乔叠锦努力想着措辞,道:“只是没升到一个官阶,都要对这个职务重新开始熟悉,他们会需要一个不算短的时间来让自己上手。”
“如果现在开始培养一个年轻人,让他熟悉尚书的职务,如果等上一任尚书不再任职,他完全可以省略熟悉事务的阶段,直接开始处理事务,这样要节省多少时间?”
齐安之忍不住笑道:“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尚书之才?”
六部尚书可都是要职,随随便便一个人怎么能任职的了?
乔叠锦来了兴致,道:“可以多培养几个年轻人啊。”倒是竞争,看看谁更适合。
齐安之笑的更大声了,道:“三年一春闱,每次春闱共录取前三百名的士子,如果按照贵妃的说法,那每次要留下多少士子在京城?那底下的没有人当知县的地方,又要如何处理?”
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的方法听起来很好,但是需要人,每次科举统共那些人,底下的空缺的知县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就是人员充足,谁又能对这样的人倾心教授?
对着明显代替你位置的人,恐怕没有人高兴的起来。
乔叠锦嘟着嘴道:“不能扩大录取人数么?”
齐安之沉下脸,道:“这是规矩。”
多少年流传下的规矩,从来只要前三百名,多少读书人为了这三百个名额挤破了脑袋,就跟物以稀为贵一个道理,人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当官,如何保持着朝堂稳固?
那么庞大的俸禄又怎么办?
想到钱,齐安之又想起唐元了,还有那个让他牙痛的端木琉璃,不知道和那个让唐元都头疼的惊鸿先生怎么样了。
乔叠锦看着齐安之的脸半响,然后闷闷的低下头。
乔叠锦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觉得迫切的需要做一些什么,具体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齐安之看气氛沉闷了些,忙转移了话题,好在乔叠锦现在也只是急于找什么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的被齐安之转移了话题。
这样整天的怀疑周围的人和物是真是假,是不是虚构,乔叠锦直觉的认为这样下去,她的精神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全线崩溃,至于崩溃之后什么情形,她恐惧,也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这样的事情。
她现在的思维活跃的很,跳跃的很快,从庄周梦蝶到怀疑人生,她现在急需人来跟她说说话,无论什么话题。
所以,齐安之终于停下来给乔叠锦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完全偏题了,现在谈论的是和刚刚的话里八竿子打不着的绘画技巧。
齐安之对自己怎么把话题拐到了这个方面都有些迷糊了。
乔叠锦还在那里喃喃的自语:“如果真的是一个虚构的梦,那么这也太真实了。”
她见过的,触摸过的,还是收藏的那些东西不可能是她臆想出来的才对,《梦溪笔录》那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