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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臣看来,只因殿下在决策前,心怀百姓,不想掀起战乱之祸,才会让太子那般的小人奸计得逞。”以崇敬的眼神望着千容浅,樊篱见他胸前再次渗出了点点血红,担忧地提醒:“殿下,您在这里站太久了,胸前的箭伤还未好,先回帐内歇息吧。”
“恩。”伤口处仍在隐隐地痛着,千容浅不由得轻咳起来,“咳咳。。。。。。咳咳。。。。。。”
连日征战,他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过眼了,深重的疲惫笼罩着他,伟岸挺拔的身子蓦地轻晃了下。
樊篱赶忙伸出手,搀住了千容浅,“殿下,微臣扶您回去。”
入夜,雍凉城郊大营
浅眠了几个时辰,紧阖的眼帘猛然张开,凌厉的眸光自眼底散出,千容浅迅速坐起身,下意识地抓起了放在身边的长剑。
那个梦魇又一次侵入梦境,母亲绝望而凄然的呼救声在耳畔徘徊,揪紧了他的心肺。13539077
披上大氅,走下了床榻,一个人卧坐在书案后。
大胜之后的兴奋与愉悦渐渐褪去,此刻,只有无尽的寂寥萦绕着他。
放在一旁的檀木匣子,因为被匈奴骑兵射来的响箭射穿,已从中间破碎成两半。
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掌心,粗粝的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它上面雕刻的精美花纹。
温柔似水的神色悄然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浮现,千容浅的眼里、心里都只映出了一抹倩影,一弯笑靥。
低下头,鼻尖贴在檀木匣子上,他似乎嗅到了属于紫苏的体香,那般淡雅宜人。
离开瀛都一年有余,不知紫苏的生活如何,她可否一切安好?
不知不觉间,从不知思念为何物的千容浅,竟也开始挂心一个女子。
“殿下。。。。。。殿下还在休息吗?”樊篱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透着些许急切。
“本王醒了,你进来。”千容浅仍是紧紧地握着已然破损的木匣,幽冷的视线落在帐帘上。
樊篱疾步走入,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帛,呈给千容浅,“殿下,瀛都的密函。”
接过密函,千容浅并未急着打开,指尖摩挲着檀木匣子的边缘,思绪神游在外。
“殿下,您手中的药匣。。。。。。”樊篱已不是第一次见千容浅凝视着它出神了,有些好奇地问:“对您有重要意义?”
“这次,匈奴的箭镞没有深深贯穿本王的前胸,只因它在怀里。”千容浅勾唇一笑,语意轻缓地吩咐:“找最好的工匠,帮本王修好它,要与从前一样。”
跟随在千容浅身边这么多年,樊篱从未看到过他如此珍爱一个物件,“这个匣子,是谁送给您的?”
想到紫苏,千容浅心头顿时一暖,紫眸深处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一个女人,一个十分特别的女人。”
樊篱心领神会,举起双手,接过碎裂的木匣,“微臣领命,定当找来最好工匠,为殿下将之复归原貌。”
“下去吧。”千容浅长呼了一口气,指尖缓缓地推开了绢帛。。。。。。
楚王宫,伏羲殿
千容傲风神色复杂地读着九皇子从千里之外给他连夜上呈的奏疏:
“宣阳门之事,起因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千言万语,只因儿臣处事操切,行为失当,才会引起误会,掀起混乱。
一人之失,牵连朝局动荡,儿臣深感负罪。
儿臣镇守北疆多年,知匈奴之患,一日不除,边疆一日不得安宁。
几年来,匈奴滋扰频繁,然国内时有天灾。
儿臣虽常年不在内朝,但亦明晰国事艰危。
每逢征战,朝廷供给钱粮无法供给十万大军,儿臣恐情况日久,军心生变。
儿臣亦不忍让父皇再添烦扰,遂决定在雍凉等邻近北疆诸郡,进行屯田,以此来增加田亩钱粮,补贴军需之用。
前线军情急切,儿臣忙中有失,但此事前并未请示,事后亦上报,乃是儿臣疏忽之过。
正因此,才致使太子殿下对臣生疑,误认为臣拥兵自重,私募钱粮,似有不臣之心。
儿臣年幼流落,幸得父皇不弃,重回楚宫,承欢膝下,得沐圣光。
宣阳之事,儿臣仓惶离都,未能甘愿赴死,只因心系父皇、心系边疆百姓,恳请父皇海涵。
如今,面对匈奴外患肆虐,儿臣未得父皇应允,只因急切报国,私自领兵迎击匈奴。
幸得焰神庇佑,父皇皇恩浩荡,终将匈奴精锐击溃,还我楚国边疆子民一方清平。
儿臣所犯之错、之罪,一言难以道尽,若得父皇应允,儿臣当负荆请罪,重返瀛都,听候父皇发落。
起疆在之。儿臣叩首百拜!”
大掌撑抵在头侧,千容傲风浓眉紧锁,陷入沉思。
一封信函,绝口不提太子的过失,甚至不为自己鸣冤抢白。
九皇子果真是聪明,他懂得,再多的言辞,再多的诡辩,不及事实来得让人信服。
此次,他心怀冤屈,却还能以大局为重,击退匈奴进犯,已然使得“拥兵自重,意图谋逆”的罪名不攻自破。
宣阳门之变,如此大事,竟也是一笔带过,且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份开阔的胸襟,这份容人的气度,这份坚韧的品行,实属难能可贵。
千容傲风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九皇子。
帝王之家,人情本就凉薄,奈何,他又年少流落,虽然后来入了楚宫,他们父子的感情淡若浮水。
虽然千容浅从未开口谈及,但楚皇断定,他在民间定是吃了不少苦。
也许正是这段非比寻常的际遇,锻造了他坚韧不拔的品格,这是他与其他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最大的不同之处。
千容浅镇守北疆多年,治军有方,在军中颇有威信。
现今,纵然没有朝廷的诏令,没有他亲自赐予的虎符,北疆十几万大军仍是听他号令。
千容傲风岂会不明白,论才能,九皇子胜过太子,论智谋,他们不分伯仲。
然而,太子名分早定,他岂能轻言废立?
储君之位,关乎国本,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废黜太子的。
但是,太子的心胸狭隘,工于心计,倒是让他隐隐不安。
在家国大事与个人私利面前,太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为了保住储君之位,可以不择手段。
千容傲风缓缓起身,走向窗边,仰望着辽远的天际,坚定的想法竟开始动摇。。。。。。。
三月后
紫苏坐在凉亭中,指尖轻捻着药粉,然后仔细做着记录。
小多子捧着一盒蜜饯走来,为了答谢她上次帮自己治疗烫伤,“送给您的。”
“你太客气了。”紫苏掀开他的袖口,检查他的伤势,“愈合地很好,这几日还不能沾水。”
“恩,奴才记得了。”小多子兴奋地对她说:“听说,九皇子得胜还朝,已经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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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楚宫重逢
“入城了?”澄澈的眼波微动,丝丝紧张的情愫窜入心口,回想起曾经的宣阳门之变,紫苏真的很怕此次他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一场大捷,振奋民心,楚国上下无不兴奋鼓舞,唯独太子及其党羽,怕是已经坐立难安,愤恨无极了。
“对,听清晨去宫外采办回来的内侍们说,百姓们出城十里,夹道欢迎。”小多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九皇子身穿甲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仪态威凛。。。。。。百姓们崇敬地跪立在驿道两侧,连连叩谢赞颂他的功德。。。。。。。九皇子可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得知百姓拥戴九皇子,紫苏自是为他高兴,然而,越是如此,他越会引起太子的嫉妒。
“紫苏姑娘,您怎么了?”小多子见紫苏神色有异,关切地问。
“小多子,你可打听到九皇子他们一行人,是从哪个门入宫?走的哪条路?”情急起身,紫苏想要亲眼看到他平安入宫。
“听说是从凌阳门,从西侧走圣道,陛下在轩辕殿前率领众臣为他们接风洗尘。”话音方落,轻盈的身子已然冲出了凉亭。。。。。。
瀛都
街市上张灯结彩,人潮涌动,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气氛。
百姓们早早地沿街而立,拥挤着、推搡着,都只希望可有幸一睹九皇子的尊容。
他大破匈奴的传奇事迹早已传遍了楚国的街头巷尾,百姓们对九皇子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数百名虎贲卫被派出,沿街伫立,高大的身影并排而立,铸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防止百姓们情绪激动,继而冲撞了九皇子。
这时,一阵强烈的欢呼声宛如惊雷平地炸开,人群顿时沸腾了,“九皇子。。。。。。是九皇子进城了。。。。。。”
“真的吗?”百姓们互相推挤,人流迅速前移,急欲窥见九皇子的真容。
紧闭的城门轰然打开,千容浅坐在飓风背上,幽魅的紫眸中耀动着傲然的神采,他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
当日,他狼狈地仓惶而逃,从那时起,他便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载誉而归。
山呼海啸般的赞颂与欢呼扑面而来:
“恭迎九皇子。。。。。。。大捷而归。。。。。。。”
“恭迎九皇子。。。。。。。大捷而归。。。。。。。”
情绪激动的百姓们纷纷跪立在街市大路的两侧,恭敬叩首。
“驾。。。。。。。”大掌拽住缰绳,千容浅驱使飓风踏入城内,凌厉的眸光拂过夹道欢迎他的百姓身上,冷薄的唇线微微上翘,勾出一缕浅笑。
有些百姓们禁不住心底的好奇,悄悄地抬起头,望向千容浅,惊叹继而响起:
“天啊,九皇子的容貌。。。。。。好美。。。。。。”
“他。。。。。。冷峻不羁的脸庞,深邃得宛如雕琢过的五官。。。。。。”
“九皇子。。。。。。九皇子。。。。。。”跪立的百姓们突然站起,激昂而冲动地向大路上涌去。
虎贲卫们不得不紧紧相依,奋力以自己的身子挡住好似洪流般的冲击,“尔等后退!切勿惊扰殿下!”
千容浅反倒不以为意,他潇洒地扬起手臂,轻轻挥动指尖,向百姓们示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西市,沿途的百姓们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在他们心中,九皇子乃是平定边疆战事的英雄,是使匈奴闻风丧胆的强者,是挽救楚国的英雄。
几名贴身近卫自始至终都环绕在千容浅的周围,严密地保护着他的安危,机警地提防着可能来自暗处的威胁。
队伍行进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凌阳门脚下。
当是为了避免勾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太常卿刻意安排他从凌阳门入宫,也算是用了心思。
高耸入云的宫门被禁卫们缓缓拉开,一条幽深的甬道笔直地通往前方。
飓风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扬起前蹄,鼻尖喷吐着热气,一声凄厉的马嘶在甬道中回荡。
千容浅弯下身,手掌轻拍着它的脖颈,安抚着它的不安,“别怕。。。。。。没事了,这次不会再有事。”
多年来形影不离,飓风与千容浅已是心有灵犀,前蹄先后地踏两下,它恢复了平静。
“微臣等,恭迎九皇子得胜还朝!”太常卿领着一众朝臣守在凌阳门边,向他叩首行礼。
“起。”齿间迸出了干脆的字音,千容浅驾着飓风,气势威严地进入楚宫。。。。。。
紫苏迈着轻盈的步履,飞快地在长长的回廊上跑着,微风拂起了她的纤纤裙摆,舞蝶般的倩影在楼宇宫阙间穿梭。
气喘吁吁地停驻在宫墙一侧,紫苏仰起头,灰绿色的美眸摇摇地望见了那抹伟岸傲然的人影。
一声戎装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地英气逼人,飞扬的眉宇间流露出了身为大军统帅的镇定与沉稳。
千容浅被众多腰带佩剑的近卫们簇拥着,不疾不徐地在直通轩辕殿的圣道上行进着,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