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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餐毕,撤了桌椅板凳和屏风,在厅里围坐成一圈,准备观赏家人进献的寿礼。管家将各人的礼物一份一份展示给武老爷子时,他乐得合不拢嘴。
最先拿上来的是西越义亲王世子送来的珊瑚树,大概一尺来高,火红火红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引得大家一片唏嘘。那位世子神情一直淡淡的,不多言不多语,也不随便乱看。陆楠几次企图跟他对接眼神都以失败告终,索性也不再瞧他。
武纲送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比他交到宫里那一颗小了很多。武继送了一棵老山参,别人押的死当物品。武绣兰送了一件衣服,武老爷子当场试穿,一个劲儿地夸赞女儿的手艺很好,衣服穿着舒服。
当陆楠的礼物拿出来时,众人都以为是一幅字画,跟别人的礼物比起来,寒酸多了。郡主老太太只瞟了一眼便又半闭着眼养神,管家惯会看颜色,见郡主不喜,便不准备拆开。刚要直接收回匣子,武老爷子说道:“我可是头一次收到外孙女送的礼物呢,赶紧打开看看。”
管家一笑,边解开绑画的绳边低声解释:“我是担心弄污了才准备收回去的。”将画卷展开,一个大大的寿字展现在众人眼前。武老爷子双手一拍,说道:“好字!”转向陆楠道:“这是在哪个书画斋淘来的?不像名家之作,但自成一体啊!”
陆楠起身福了一礼,低眉顺眼地说道:“谢外祖夸奖,那字是我自己写的。”
三 身世谜团 第44章 又有人逼婚
听陆楠说那寿字是她写的,武老爷子先是一惊,转而大喜:“没想到我这个外孙女还是个文武全才啊!”
武绣兰忙起身道:“爹爹,她一个小孩子,怎么禁得起您这么捧她?她的字我也看了,就这一个写得还像样,别的都跟鸡抛的一样。”
被她这么一调侃,众人全都笑了起来。待礼物全都观赏过了,女眷们便先告辞回去了,陆楠扶着母亲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路过萧逸康附近时,仍是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可是这位萧公子一直目不斜视。陆楠心道:看来他真的不是武恩念。便决定不再看他,免得被人说闲话。
第二天的寿宴上,陆楠果然做到了心无旁骛,那为萧世子依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十分守规矩。
待寿宴一结束,武绣兰便向父亲和郡主告辞。她实在不想再见到哥嫂的冷眉冷眼,也不想见到那个一心想讨好她的妹妹,同时也很担心武芸仙会不会暗里对陆楠使坏。当她带着陆楠回到了水岳庵,陆楠便又开始了自由散漫的日子。
两个月后的一天,岳阳殿后身,武绣兰给人诊脉,陆楠坐在一旁帮着写方子。忽然一个人插队到正被诊脉的人身后,陆楠头也不抬地说道:“排队排队。”后面排队的那些人也都跟着谴责起那人:“我们都排了半天了,你一个小伙子怎么好意思插队呢?”
陆楠抬眼向上望去,这张充满英气的脸好熟悉,瞬间触电般跳起来大叫道:“春兰!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春兰,笑眯眯地冲着武绣兰拱手道:“小生见过干娘。”武绣兰也认出来了,指着她笑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这不是为了行路方便么。”春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身后那些叫嚷的人一见武神医认识此人,有的不再出声,有的便窃窃私语。
陆楠一把扯过春兰。说道:“咱俩进屋说话。”二人便扯着手进屋去了。
一进屋,陆楠便迫不及待地问:“前阵子你到底去哪儿了?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春兰故作神秘道:“不能说哦。”陆楠一愣,随即发现她在努力掩藏笑意,便摆出一副坏坏的样子说道:“哼哼!你要是不说,我就……”说着一双手朝着春兰的腋下抓去。春兰急忙躲闪,嘴里嚷道:“我说,我说。”陆楠顺势挽起她的胳膊,将她拉到床边,说道:“坐下慢慢说。”转身去给她倒茶。
春兰接过茶饮了一口说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在京的时候,我奉命一直躲在暗处。不方便出来见你。后来得知三皇子想与江家商讨娶你的事,二少爷便派我去了望城江家,打探事情的进展。”
听她谈起这事。陆楠多少有些尴尬,很想问问具体情况,又有些不知从何问起。又给春兰添了茶水,方问道:“你这次来是为了看我么?”
春兰白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老样子。这次来是给你送信儿的。二少爷让我告诉你,三皇子已经放弃娶你了。”
“真的?”陆楠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
“我骗你干什么?你当我去望城白去的?我可是没少帮倒忙的。买通了一个婆子,天天给魏氏吹风儿,最后她鼓捣着江家二老爷把江桐许给三皇子做妾了。”春兰喝了一口茶又道:“坏了你的好事,你不会怪我吧?”
陆楠佯作生气道:“这算什么好事?谁愿意给人做妾?”
春兰眨眨眼睛:“那可是皇子侧妃啊。将来如果三皇子继承大统,那地位立马就不一样了!”
陆楠赌气道:“谁爱去谁去,我不稀罕!”细一琢磨。觉得有问题:“三皇子就没别的条件了?这么轻易就改了主意?”据她所知,三皇子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当然没那么简单。你躲在这里很清净,别人谁还有这好命?江家本来是不同意的,比较他们是皇后阵营的,可是又不好拂了三皇子的面子。如果真把你嫁过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听了她的比方,陆楠气得推了春兰一把。打断了她的话,春兰一笑,继续道:“你别嫌我的话糙,理儿就是这个理儿。这都是我潜进江家亲耳听见的。你跟江家毫无感情,如果把你嫁过去,你肯定跟三皇子一条心。把你妹妹江桐嫁过去,那就是替六皇子插了一根钉子,换了是你会如何选择?”
陆楠点点头:“江家人不笨嘛。”
春兰嗤笑一声:“笨?笨能养出皇后?不过也出了一个笨的。”说完拿眼往陆楠身上瞟。陆楠一咬牙:“你皮又痒了?”春兰赶紧举白旗:“我开玩笑的,说正事儿吧。”
“这么半天就你老往一边扯,还好意思说?那陆家又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三皇子让陆家认了她这个干女儿,铺好了的路他会轻易放弃?
春兰故作惊讶道:“看来你不笨啊!当然是有条件的,二少爷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得了好处的就是你了,不用去给人做小了。”
二人说完了正事,又絮叨了些女儿家的私房话,毕竟这么久没见面了,有很多话说不完。
春兰在岳阳山待了足有半个月,后来还是陆楠问她怎么不急着回陆家,才得知陆家为了避嫌,已经给影卫们放假了,什么时候启用再说。陆家虽然被削了职、抄了家,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帝不可能放松对陆家的监视,一旦陆家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就永世不能翻身了。不得不说陆谦对皇帝的脾气禀性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的逆鳞长在哪儿。现在被人盯上了,索性扮成最蠢的猪,自断膀臂以消人疑虑。
趁着这段日子没什么事,陆楠和春兰去了岳阳派驻地,又跟襄阳子学起了武功,这一学就学了大半年。这大半年可不是白学的,二人功夫突飞猛进。以前学武是照猫画虎,出去闯荡了几年,有了更多的实践经验,再回来重学,哪里是重点了如指掌。不消师傅多说,二人是起五更爬半夜地苦练,身体又结实了许多,人也黑了不少。
她二人在山上学艺这段日子,外面也发生了不少事。
武纲带着武芸仙出海去了,武芸仙声称不找到合心意的人就不回来。襄城街道上再也见不到这个飞扬跋扈的美丽女子叫嚣乎东西、挥突乎南北了。
武继添了个儿子,更加卖力地搜刮盘剥以积攒银钱,弄得很多想当东西的人根本不敢走进方圆当铺,宁可拿到临近的康城去换银子。原因不外乎武家的生意做得太不本分了,拿去当还不如直接送给武家来得体面。
武继一直惦记着跟武绣兰合开药铺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不过武绣兰的条件就是药铺怎么运营得听她的,如果武继一意孤行,只认银子不认人,她一天堂也不做。最后武继妥协,开始选址动工,去官府办理开药铺的一切手续,再有半年就可正式开张营业。
刚过了年儿,江家的女儿江桐便抬进了梁王府,成了三皇子的侧妃。每日与梁王妃斗得鸡飞狗跳,奈何江皇后面子大,梁王妃也不敢把江桐怎么样。倒是梁王妃自己气大伤身,生起了病。对外有什么需要女眷出席的场合,一概不去。梁王不得已带着江侧妃出席,在外人看来,梁王与江皇后越走越近。
几经周折,公主还是哭哭啼啼地嫁到了北夏。因不适应那里的苦寒气候,偏巧娶了她的北夏王还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惜一代公主,被周国皇帝皇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弱女子,没几个月就被磋磨成了病秧子。
陆家倒是过得很平静,除了嫡次子陆辕大龄未娶,其他几个庶子庶女都找到了另一半。都是按照陆谦的意思找的,只要家境殷实、为人本分,其他一概不论,这些小辈倒也过得幸福美满。
很多武将见陆家这样的大树都能一夜之间轰然倒掉,纷纷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一个一个地递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安逸生活过久了,少了警惕,竟然一概准奏,弄得武将们无比寒心。
宫里的大皇子在陆家遭变之后异常消沉,已无意争夺皇位,只安分守己地准备做个亲王,夺嫡之争便落在了表面异常和谐的三皇子和六皇子之间。
最终,外面世界的不平静还是影响到了陆楠,江家派人来接武绣兰母女回望城,与六皇子议婚。
接到消息后,陆楠气得火冒三丈,刚打发掉一个三皇子,又来个六皇子。在听江家派来的管事婆子劝道“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后,把她打了个半死,让同来的江家人给抬了回去。顺带给她爹稍了一句话:“谁爱嫁谁嫁,姑奶奶绝不进宫。如果江家指着卖女求荣,我不介意回去把江家给平了。”
三 身世谜团 第45章 三皇子跪请
待江家仆从们离开,武绣兰把陆楠拉进屋里,把蒲团往地上一丢,厉声喝道:“跪下!”
陆楠瞪大眼睛喊了声:“娘!为什么?”
武绣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方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陆楠带着讨好的笑容。
武绣兰恨恨地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你都十七了你知道吧?”陆楠点点头,摆出一脸的无辜相,心里却在嘟囔:十七怎么了?还小着呢。
武绣兰一指头戳到陆楠的脑门儿上,咬着牙道:“你打算学芸儿嫁不出去?十七了还没许个人家,明年就十八,成了老姑娘,谁还会娶你?”武芸仙已经二十三岁了,仍未出嫁,在别人眼中,是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陆楠忽地就想到了陆辕也二十三岁了,仍未娶妻,可是男人到他这个年龄不娶妻也不会获得多高的关注度。想到男女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为武芸仙感到悲哀。
她这一叹气,武绣兰会错了意,说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回江家,把你跟六皇子的事定下。”
“不要!”陆楠一着急,声音就有些大。见武绣兰脸上显现的不悦,又赶紧放低声音说道:“娘,您别生气。我没见过六皇子,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缺鼻子少眼睛的,怎么能随便嫁呢?”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