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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太低了,我气闷!”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没看到谁啊?”
五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安可婥正站在楼梯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干嘛一个个像见鬼了一样啊,我这样不好看么?”
宁岩最先反应过来,摇摇头,小声说道,“看来她跟大师兄很严重啊,都糊涂了,穿上了最讨厌的白衣服!”
安可婥喜欢跟着他们到处乱窜,身上总是弄得很脏,偏偏她又坚持自己洗衣服,洗到第三天,一气愤,把仅有的三件白衣服扔到河里让他们顺水飘走了。本来打算要是师父闻问起来就说没衣服穿了,结果师父半日不露面,回来却扔给她三件白衣服,说是可怜她衣服太少了,特地给她买的。她在宁风他们的笑声中,老大不情愿地接过来。等师父终于走了,她把衣服往桌上一扔,坐下来生闷气,发誓,跟白衣服势不两立。
安可婥也没理会他们个人诡异的眼神,走到风落影面前,问她,“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开张啊?”
风落影一时不明白她怎么就搅到了这个话题上,点点头,“嗯,虽然很仓促,但是想着说不定哪一个时刻毒教就来打乱了,好不如趁早开业,干一天算一天,不然还没开业,被他们把场子给砸了多划不来!而且我打算先做酒店开开,姑娘要慢慢找!”
“那好,今天晚上我给你来个开场舞!”
安可婥丢下一句话又飘上楼了,风落影他们凌乱了,闹闹要跳舞,还要开场舞,这是怎么一个混乱的事啊!
不过,老板娘为大,风落影还是决定答应她,当然,不是她相信安可婥可以来个一舞惊人,而是她根本没机会拒绝,看来请的人要退了,哎,就当给自个节省钱好了。
宁宇被派去给宁墨送信了,其他人开始布置,安可婥一个人在楼上折腾着她自己的舞。
捧场的人很多,风落影他们之前都是把门关着的,等准备好门一开,人涌进来,不一会,楼上楼下就坐满了。他们招呼着伙计迅速端菜上酒,先抚一抚他们的心情。
在外面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整个店地灯都消失了,一抹莹白色的光在楼上亮起,在黑暗的瞬间,四周都飘起了白纱,隐隐约约,有如丝的笛子声传出来。
洛辛伴着宁墨坐在二楼,看着夜明珠亮起的地方,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闹闹这一出似乎唱得很好,若隐若现,恍如仙境;忐忑的是旁边坐的人,像寒冰一样,饶是他定力这么强,都被冻得要死。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到这个地步,闹闹竟然要登台演出。
笛声悠扬婉转,白纱飘起一角,一个女子当中飞舞,白衣飘飞,青丝飞舞,手中的彩缎幻化着一个又一个弧度。
风落影他们坐在楼下的角落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这人竟然还有这本事,果真是小瞧了。
渐渐有琴声合着出现了,叮咚轻快,慢慢地,笛声弱下去,琴声渐起。安可婥的手中彩缎已然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剑。
她舞的,正是宁墨在桃林最常舞的那套剑法。宁墨使出来,柔中带刚,她使出来,却仅仅只是舞蹈,纷繁美丽。
琴声转快,安可婥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坐着的人心全随着琴音急剧跳动着,视线不离轻纱之中飞舞的女子。
宁墨暗叫一声不好,要是顺着琴声在配合下去,她势必会伤了自己。他快速起身,夜明珠的亮光却募地消失了。一道紫色烟花冲天,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最美好的回忆,是在最灿烂的时候离去!”
所有的灯点起,室内一片亮堂。
精心挑选的歌舞,美酒佳肴,气氛活跃起来,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刚才那一舞。
宁墨坐在位置上,呆呆的,那一抹烟花他是认识的,安益贤给她的。想来她是猜到什么了,这一别,下一次再见,会是怎样的情况?
他们,是回不到从前了!
她最后那句话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们在最好的时刻分开,以后,就只是回忆了!
她的性子倔,却没想到,她离开得那么直接,一点余地也没留!
深入毒教
有那么一瞬间,安可婥希望自己没有拨出这颗烟花,起码还可以骗骗自己,她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当年之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看着她爹不同于往日一袭黑衣站在大堂中央,身后是一副巨蝎,漆黑的身子,两只眼睛奇异的血红,她知道,错不了了。
她从来没有正确地是非观念,所作所想不过凭着自己高兴,可是现在一方是她爹,一方是宁墨,她都没有办法抛弃。
“爹爹!”
安可婥主动走上前,拥抱了安益贤一下,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安益贤身体抖动了一下,手紧紧地环着她,嘴里囔囔道,“乖闹闹,爹爹对不起你!”
安可婥心中有很多疑问,此刻却只想静静地偎在她爹身旁,享受他亲昵的爱抚。小时候她跟她爹是亲密的,长大了却因为她的恶趣味,总是捉弄她爹,他很少再像小时候一样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吹曲,给她讲故事。
“闹闹,等心情好了就回到宁墨身边去吧,爹知道你喜欢他!”
安可婥摇摇头,“爹,我就想跟在你身边,就想烦你,你别嫌我!”
安益贤摸摸她的头,“闹闹你又不能跟爹一辈子,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宁墨对你的心倒是真的,他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会牵扯到你身上的!”
安可婥听他一直把她跟宁墨配,突然想到什么,“爹,当年的事是不是有隐情啊,不然我跟宁墨就应该是同母的兄妹了?”
安益贤摇摇头,拉着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闹闹,你听爹说,别再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过两天你就回家,或者去别的地方游玩也行,等这阵子过了宁墨会去找你,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什么事了!”
安可婥听着她爹明显就不想告诉她,一扭头,生气了,“爹,你这算什么意思,交代遗言吗,我不管,我就要跟爹在一起,我哪儿也不去!”
“爹,你老实跟我说,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哪有做女儿的都不知道自家爹到底是干什么的!”
安益贤正要开口,屋里进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人一袭黑衣,金色花纹,后面跟着的一个女子,掐腰大红旗袍,黑色花纹。
“萧寂!”
安益贤准备站起来,在接收到萧寂的眼神之后,继续坐着。安可婥看到萧寂,把逼供她爹的事抛在了一旁,上午才刚见识过他的本事,这会她看到他不觉惊喜,过来就拉着挽着他的胳膊。
一旁站着的女子眉头皱了皱,“放肆,老板是你这般人能随便近身的吗?”
萧寂低喝了声,“青柠!”
红衣女子动动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安可婥听着好奇,看了看还坐着的她爹,又看看萧寂,“萧寂,你是什么老板啊,跟我爹有什么关系吗?”
萧寂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对旁边还站着的女子说,“青柠,你去倒茶过来!”
安可婥看着叫青柠的女子甩手出去,对萧寂乐呵呵地说道,“青柠很喜欢你耶,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安益贤咳了咳,萧寂示意他没事,对安可婥说,“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舅舅!”
安可婥看着他平静的脸,觉得他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这消息也太震撼了,什么叫是她舅舅。
“你……你是……我娘的弟……弟?”
“嗯!”
安可婥看向她爹,她爹无声地点点头。
“那你们现在……”
萧寂眼神示意她想对了,“我是毒教现任教主,你爹帮着我打理毒教事务!”
安可婥抬眼想要仰望一下苍天,好抚一抚此刻如雷捣的心,在对上进来的青柠愤恨的眼神之后,很快消化了刚才的消息。是什么都好,总比没有强,人善是要被人欺的,就像现在,她就被青柠给欺了。
青柠给萧寂和安益贤一人一杯后,径直端着最后一杯茶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瞟了安可婥一眼,悠闲地喝起来。
安可婥冷哼了一声,神气什么,我现在可是你们教主的外甥女,你们大护法的女儿。
萧寂看着她们两个你一眼来我一眼去,把面前的茶推到安可婥面前,转过身对青柠说,“青柠,待会吩咐收拾一间房出来给闹闹,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她有什么需要的你帮着点!”
安可婥瞅着萧寂跟青柠讲话的语气也不像是跟下人讲话,再看看青柠满肚子的怨气却发不出来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像是闹别扭的一对,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青柠对着萧寂不敢撒气,可是其他人她就管不着了。见安可婥笑,一肚子的火都烧到她身上去了。
安可婥很自动地给她熄火了,这人她喜欢,真性情,性子果敢,泼辣,很配她沉稳老练成精的叔叔。
她起身挽起青柠的胳膊就往外走,也不管青柠被她弄得一脸不耐烦,手一直想把她甩掉。
好不容易走到外面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青柠狠狠甩掉安可婥的手,冲她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别跟我攀亲戚!”
安可婥乐了,谁跟谁攀亲戚还不一定呢。
“你跟萧……舅舅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安可婥一直喊萧寂,这会突然变成舅舅很不习惯,想想,萧寂肯定也不会在意这些事,还是直接喊好了。
青柠被她这么一问愣了,“小舅舅?谁是你小舅舅啊?”
安可婥指指屋里,“萧寂啊,他是我亲舅舅!”
青柠眼睛瞪得跟牛似的,“他……老板……他是你舅舅?”
安可婥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不过她讲的话她倒是听着感兴趣,“你为什么总是叫萧寂老板啊?”
安可婥眼睛亮闪闪的,一眨一眨,青柠被她无辜的小眼神给难为情到了,“呃……只有这样叫才不会跟别人重啊!”
安可婥想起她第一次叫宁墨哥哥,她亲他,却被他反客为主。他要她叫“宁大哥”,她嫌弃这名字叫的太普通,“哥哥”虽然俗,却很亲密,每次她叫哥哥,心里都充溢着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哥哥,才刚离开你,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她跟青柠很合拍,因为都是性子爽朗的人。
青柠是副教主,当然,她这个副教主是什么都干,只要是跟萧寂相关的事,都是她直接负责。
安可婥听她讲,这才知道,萧寂这个教主上面,竟然还(文)有一个主人。不过他(人)们从来没见过真(书)面目,因为他(屋)总是晚上才出现,现身在屏风之后,只能看得见一个落在屏风上的一个影子。
萧寂十五年前开始继承教主之位,青柠是第二年才出现在她身边的。
安可婥掰掰手指头,十五年前,那他不是才十来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然可以当教主,而且是轰动天下的毒教教主,这得是怎样一个强人啊!
青柠回忆着当时见萧寂的情景,他十岁,她八岁,她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一股恶臭味。他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就是主人给我找来的手下!”
她用力把鼻涕吸回去,点点头,“老板,以后什么粗活累活都让我来做!”
他转身,径直离去,没再看她一眼。
入毒教,她只是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挨饿受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渴求更多,她希望萧寂能更关注自己,会为他偶尔买的小礼物而开心半天。
她喜欢他,不知是在这十五年的哪一刻,等她意识到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