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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身为烈焰盟门徒的白羽,想来随心所欲惯了,况且跟着林宣一路走来,早就看不惯这些朝堂上平日文邹成性的群臣,说话的语气也不禁狂妄又充满敌意。
“太傅你这叫什么话?下官这也是为西木考虑!”
闻言,白羽故作老成的捋了一下胡须,瞪大眼睛看着崔实说道:“考虑?你们要是为西木考虑,就不会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跑来上书房谈论这些有的没的,关闭城门这种小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当初先皇在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反对过?
丞相大人,本太傅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什么别有用心之人?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上书房中,到底谁才是别有用心的人?监国王爷是摄政王和王妃同时任命的,位高权重不比你丞相的官爵小,你说这种话,本太傅看你才是!”
“白太傅,本官身为西木丞相,事事为西木考虑,你别含血喷人!”
关尧骤然压低的嗓音和眉宇间的戾气一闪而过,眯起的眼睛也似是有杀意蔓延。而白羽行走江湖多年,对杀气是最熟悉不过,而就在刚刚那须臾之间,他很清晰的捕捉到关尧不似往日的举止。
谁人都知道,西木丞相关尧本是文官,可他刚才微微动念的杀意绝非是个年迈的老者能够随意体现出来的。
白羽低头的瞬间和东擎苍不着痕迹的相觑,随后语气缓和的说道:“既然如此,丞相大人还是先回去吧,这城门之事本太傅相信王爷和皇上都心中有数,若是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地方,不如就明日早朝时候再议如何?”
关尧见白羽突然转变了语气,自己忍不住也有些恼怒,刚刚是他一时不察,才险些露馅,但眼前这情况他也只能顺着台阶下,否则只怕事情会节外生枝。
“老臣告退!”
敷衍的躬身之后,关尧就率先转身离开,而崔实等人见此也只能叩拜后紧随而去。
殿门口的恒公公在几人离开后,瞬时将房门紧闭,墨雷也同时走进。不待几人说话,半天没有开腔的小宝,却是小手紧紧攥着拳头,脸蛋憋得通红,晶亮的眼珠闪着泪光。
“小宝?怎么了?”
原本有些担心的白羽,低头看着小宝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和东擎苍两人几乎同时蹲下身,看着小宝问道。
“干爹,太傅…小宝很没用…呜呜呜!”
一开口说话,小宝就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那紧咬着嘴唇又强忍抽泣的样子,让东擎苍心口一窒,就连白羽也忘记伪装,心疼的拍着他说道:“小宝,不怪你!是他们太坏了!”
“呜呜,我不想让他们说娘亲的坏话,可是…呜呜呜…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宝胖乎乎的小手攥成拳头用手背狠狠的擦着眼泪,越说越是觉得委屈,娘亲在他心里是没人能够相比的,他三岁的年纪里,朝夕相对的都是娘亲。
可想而知他对林宣的维护绝非一般,而刚刚崔实的话,让他最无法接受,但凡有人污蔑林宣或者是说她不好,都会让他变成一只锋利的小刺猬,可惜他太小,人情世故言语周-旋都不是他擅长的。
之前能够说出那么多的话,也都是因为东擎苍一点点授意教导的,而今日的突发情况,让小宝措手不及又恨不得自己能言善辩。
“小宝,别哭!如果你觉得刚刚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那不如就做些事情证明给他们看!太傅告诉你,有时候少说多做,才会让敌人在不明所以中得到最致命的伤害!”
小宝泪眼婆娑的看着白羽,狠狠的点头说道:“太傅,那你教我,我听你的!”
“没问题,那吏部郎中敢说老大的坏话,咱们就让他吃点苦头!”
眼看着小宝止住眼泪,白羽过于激动的说话就失了分寸,结果说完之后才发觉小宝那疑惑探索的眼神,不禁暗自咬舌。
“太傅?你真的是太傅吗?”
小宝说着就慢慢伸出手想要作势要摸一摸白羽的胡须,结果却被他出手挡住,干笑一声说道:“皇上,我是太傅啊!”
小宝摇头,彻底擦干眼泪之后,乌黑晶亮的眼睛转了一圈,说道:“你以前都叫我皇上的,可是你刚刚一直叫我小宝?而且…叫娘亲‘老大’的人,只有…啊,雷蜀黍,你怎么了?”
正当白羽聚精会神的听着小宝软糯糯的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呼,让他的心脏都为之一颤,快速的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墨雷时候,下巴上‘撕拉’一声,紧接着就是让他头皮发麻的疼痛传来。
“白蜀黍,果然是你!”
小宝手里捏着那直接从白羽脸上拽下来的假胡须,相当惊喜的看着他熟悉的容颜,欢笑一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白羽暗叹,“就你机灵!”
一旁看着小宝从伤心转变为惊喜的和白羽嬉闹着,墨雷悄然走到了东擎苍的身边,在他耳际说道:“东主子,丞相大人很不对劲!”
“似乎是的!”
章二零四:暗中部署!
“父皇,你怎么样了?”
安定城中,暂时落脚的北岳大军原地待命着,而此时身在知府府邸的风亭正躺在床榻,额头上还贴着冰冷的毛巾祛热。
风亭嘴唇有些干裂,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看起来很是难受。斜睨的看了一眼风夜雨,嗓音沙哑如锣的嗫嚅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父皇,二弟正在和他们交涉,此时不能操之过急。父皇还是先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如今这安定城知府去向不明,百姓又闭门不见,特别是城门处,那些乞丐手中握有相当诡异的兵器,大军中已经有不少冲过去的人都受了伤,所以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风夜雨蹙眉说着如今的情况,有些焦躁不安的搓了搓手掌,从晋阳城出发的时候,他们压根就没想过,竟然会在北岳的疆土内,出现这样始料未及的事情。
“杀出去!把他们给朕全都杀了!”
风亭僵硬的挺直了后背,说着还颤抖了两下,可连日来的高烧不退,让他只能向病弱的老者一样卧床不起,哪里还能管得了城内的事情。
风夜雨安慰的语气,将风亭的被角遮盖了一下,说道:“父皇,别急!这些乞丐的背后肯定有人牵制着,儿臣猜测很有可能是其他几国的人,所以现在只能先稳住他们,以防那些人再伤人,虽然兵营中兵马众多,但事到如今儿臣总觉得他们那些看似粮草的布袋,只怕里面另藏玄机,所以…”
“咳咳咳…真不管…不管!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见此,风夜雨连忙说道:“好,父皇你放心,此事儿臣会尽力去办!你好生休息,养病为先!”
哼了哼气,风亭烦躁的闭目假寐,而风夜雨嘱咐了一句随行伺候的小太监,便走出了寝室。
门外,寒风中正伫立五名太医,天寒地冻间几人的额头上却是沁着细密的汗珠,见风夜雨出来后,连忙作揖行礼:“见过太子!”
“嗯!”
浅淡的应了一声,风夜雨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后,便眼神示意太医。半饷,当远离寝室的时候,风夜雨才悄声问道:“父皇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闻言,太医几人面面相觑后,有口难言般沉默片刻,继而一名相比其他四人更显老迈的太医说道:“回太子,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老臣等这几日用了多副药材,可皇上的情况却每况愈下。而且老臣的确没见过皇上那般的伤口,按说伤口已经包扎好,可结痂却极慢,且还有化脓腐烂的现象,这…”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嘛?你们身为皇宫御医,父皇的身子一直都是你们来挑理的,怎么现在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处理不好?那高烧不退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什么情况难道还需要本太子再重复吗?!尽快想办法治疗!”
太医擦了擦汗,有些汗颜的说道:“请太子恕罪,高烧的情况老臣已经给皇上配了药膳,应该是伤口发炎所引起的,臣等会尽快相处办法,请太子再多给几日的时间!”
风夜雨烦乱的猛叹气,语气也不乏冷意,道:“最多三日,三日之内要是不能将父皇治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哼!”
五名太医看着风夜雨拂袖而去,苍凉的花园中只剩下寒风呼啸,几人顿感肩上的重担更加沉重。
*
“三爷,属下做的还不错吧?”
墨雨一脸讨好的样子看着君莫言,同时眼神瞟向林宣,也是敬意十足。谁都没有想到,当初在宋元国,看似被罚去了边疆的墨雨,其实是奉命来到安定城堵截北岳大军的。
“凑合!”
君莫言相当吝啬的瞥了一眼墨雨,随即眼神就望着身边从容淡然的林宣,眼神中的宠溺和深情让墨雨望尘莫及。如今三爷的温柔和好脾气,全都给了王妃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墨雨,再接再厉的看着林宣说道:“王妃,这东西还真好用,还有吗?”说着,墨雨就从胸襟内拿出一柄与之前林宣所拿的一模一样的手枪,而也正是这手枪在前几日打伤了风亭,才让北岳有所忌惮。
“这里面只有六枚子弹,用光了就没了!烈焰盟还在赶工,省着点用!”
林宣看了眼墨雨所握的手枪说着,而如今墨雨和丐帮群众里人手一只,正是用她之前在北岳兵器铺中所造的做样本,连日连夜赶工出来的。
“好!不过王妃这玩意还真是威力无穷,比什么暗器的好多了!其实那天属下本想来想打风亭的脑袋的,结果没拿稳,打偏了!”
墨雨有些懊恼的回想着那日甫一拿出手枪,威武的伤了风亭的情形,就忍不住暗叹,要是不打偏,恐怕现在北岳国的兵马都成了散沙了。
闻言,两道视线同时看向墨雨,君莫言是随意轻瞥,而林宣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枪出神片刻,继而说道:“没关系,日子还长!好好和北岳的人斗上一番也不错!”
听着墨雨自我感觉良好的说笑着,君莫言冷凝着他,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正烧着呢!城中家家户户都在做呢。三爷,那刘副将的兵马什么时候让他们进城?”
瞬时说着话的墨雨,忽然想到如今还驻守在城门之隔的外围待命的十万兵马,不禁有些疑惑的问到,毕竟两兵交手是早晚的事情,他有些不明白现在王妃让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又是为何!
君莫言微阖眼睑,血痣似是妖艳闪动了一番,薄唇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不急,今夜行动过后,一切自然揭晓!”
临近傍晚的时候,空气越发冷冽袭人,道路上已经没有明显的积雪,但是如刀子般的冷风挂在脸上,还是会令人脊背生凉。
城门顶端的阁楼内,君莫言身前伫立着四五人,各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崇拜和敬意不言而喻。
“刘副将,按照图上所示布置兵马,待城门大开之日,就是备战之时!”
“属下遵命!”
刘子睿躬身的同时,接过君莫言手中所绘的图纸,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大军驻守城外,粮草已经所剩不多!”
在阁楼内昏暗的烛灯映照下,君莫言俊逸的脸颊轮廓慢慢掀起唇角,抬眸看着刘子睿说道:“明早,去粮草营看一看就知道了!”
闻此,刘子睿相当诧异的看着君莫言,难道说这些事王爷早就知道?
“好,属下明白了!”
“嗯,这些事情就不必惊动王妃了,有事随时来报!”
“是!”
几人离开后,坐在椅中的君莫言揉了揉眉心,转眸看向最里面新布置好的床榻上的身影,缱绻潋滟的眸子定睛片刻后,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阁楼,凛冽的冬日寒风吹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