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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一家几乎是因为东方凛,才落得个全家归西的下场,一场大火,烧干净了侍郎府的一切,却独独没有烧死东方卓。
侍事回我。而更凑巧的是,从火场中救出东方卓的,正是云浣。
前年与东方凛有了雁鸿山约定,之后云浣刻苦用功,只是偶尔听到岱钦对山下百姓赶尽杀绝時,还是会义愤填膺,那次就是。京中早有消息,岱钦包。围了侍郎府,敕令义军统领东方凛若肯自绑而来,东方一家才可幸免于难。
当時云浣很气,对那蒙古狐狸更是没有半分好感,她怕东方凛真的为了家人而妥协,那几日她天天守在侍郎府外,到最后东方凛并没有来,云浣松了口气,下一刻,她就听到侍郎府里鬼哭狼嚎,大火烧了一整夜,而云浣尽管想尽办法从后门溜进去救人,最后却也只救了本就有点功夫底子的东方卓。
之后将他背上山,师父为其治疗,她日日照料,三个月后,他总算康复了。
她告诉他东方凛在雁鸿山,东方卓辞行而去,之后再见時,便是两年后,她刚加入义军队伍,东方卓已经是单队的副统领了。
其后崇锦国建起,东方凛登基为帝,其兄东方卓被封为忠勇王,开始几年东方卓都在京城,后来云浣驻守北地的時候,他去了南地,不是去镇守,而是去讨伐,蒙古人进京的時候,东南几个小国趁机瓜分了中原一部分边野城池,经过几年時间,东方卓将其一一收服,之后就封地东南,一直到现在。
想到这些,云浣不禁也探出脑袋,可刚一看,就看到后头一个侍卫冲上来,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喂喂喂,靠边停,等我们王爷进了城你们再走。”那侍卫说。
周跃桦拧起眉,哼了一声,“我们在前面,为什么要让后头的先走?”以前周跃桦和白致远都是跟着云浣走的,因此与东方卓算认识,却不熟,这会儿又见其那臭派头,不满的意思也出来了。
那侍卫像没料到他们竟这么说,脸色沉了一下,“嘿,叫你们让开就让开,知道我们家是哪位吗?忠勇王,皇上的大伯。”
“哼……”
周跃桦还要说什么,云浣一把拉住了他,对外道:“我们知道了。”
那侍卫又嗤了一下,才转身往回走。
周跃桦不服气,“让这他们做什么?那东方卓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要让他先走?”
白敛难得的也搭茬,“的确不该让。”
云浣愣了一下,以往这种事白敛都不会发表意见,随她怎么做就是了,可今日……她古怪的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昨晚那件事,她好像有点什么错觉了。
“看吧,白敛也说了,咱们不让,继续往前走,不许停。”对驾车的人吩咐一声,周跃桦这才解了气般的缩回车厢。
云浣苦笑,她是想和气生财,周跃桦不喜欢东方卓她知道,以前在义军里,她就看出来了,每次东方卓说点高深些的词,周跃桦就暗暗骂人家装腔作势,有時候还会偷偷抱怨,说义军队又不是私塾,谁要他卖弄了。
没文化的人就是恼火有文化的人,大概就是这样。
周跃桦对东方卓是有怨念,那白敛呢?
云浣视线微微一瞥,就看到白敛正看着窗外,眼神里藏着些什么她看不清的东西,最近,她总是看不透他,他好像有很多心事,人也冷淡多了,一路上来,不是她问,他都舍不得开开尊口。
后头的侍卫看前面的马车居然没停,当即气得咬牙,他旁边的活计问:“你没说是忠勇王进京吗?这些普通百姓还敢跟忠勇王较劲?”
侍卫瞪眼,“我怎么没说,都说了,里头的也答应了,嘿,合着是糊弄大爷我的,呸,老子上去收拾他们去。”
那活计急忙拉住他,“得了吧,你这犟脾气一会儿把人打了可怎么好,今个儿王爷回京,可耽搁不得半分,我去好了。”说着自个儿跑了上去。
马车再次被拦下,周跃桦这次是真的大火了,撩开帘子,对上的是另一张脸,他劈头盖脸就骂:“你们忠勇王是人,老子就不是人了?跟东方卓说,老子周跃桦就是不给他让道,惹怒了老子,老子就在城门口堵着,就不让他进去。”
那侍卫一听他自报家门,惊了一下,才急忙道:“原来是周将军,不知是将军的马车,刚才我兄弟惊扰了。”眼睛再往里头觑了一下,竟然看到了熟人,“那位,可是白兄弟?”
白敛转头,看向车外那人——陌生人,不认识,鉴定完毕。
可人家显然是认得他的,叫一声兄弟,恐怕还不是一般熟。
“白兄弟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陈达啊,当年咱们一起进的禁军大营,后来你去了皇上身边,我跟了忠勇王。”
白敛闪了闪眸,还是想不起过,不过还是敷衍道:“哦,是你啊。”
“白兄弟想起来了?”
白敛淡淡的看着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可云浣明显从他迷茫的脸色中看到——没想起,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她咳了一声,凑过脑袋对外头道:“这位大哥,忠勇王爱民如子,别说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就是普通百姓也万没有叫人家让道的说法,我们不让了,这就进城,拦不到你们。”
那侍卫立刻笑着点头,“是是是,是这个道理……”说着又兴奋的看向白敛,“白兄弟,回京后我要去禁军大营看看,到時候咱们一道……还有还有……”
这位自来熟的大哥说了半天,才终于依依不舍的回去,周跃桦擦了擦头上的汗,抽着嘴角盯向白敛,“白敛比姑娘还吃得开啊,上来找茬的生生成了叙旧。”
云浣噗嗤一笑,想到了白敛女装的摸样,笑得更厉害了。
白敛也想到了那次被乔子默恶整的事,脸黑得都成了墨。
那侍卫回去后直接去了忠勇王的马车,对着里头道:“王爷,属下看到西北军营的周将军在就在前头,要不要见见?”
“哦……”里头,微沉的声音淡淡响起,“周跃桦?除了他还有谁?”
侍卫如实道:“还有西北军营副将白致远的三子,白敛,另外还有个姑娘。”
马车帘子轻轻挑来,露出一张冷淡的中年脸庞,“姑娘,可是十六七岁,长得清秀?”
“正是。”
东方卓冷冷一笑,“叫他们来本王的车。”
“是。”
侍卫领了命就去了,东方卓看了前头一眼,就听身边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你要见什么姑娘?”
东方卓回头,对上一张皓齿蛾眉,仙姿玉色的出尘俏颜,眼前女子看来不过二十多的年纪,眉目嫣然,发丝如雪,一双翦水秋瞳更是婉约动人得能掐出水来。
东方卓看着这张美艳无双的脸,笑了起来,“一个小丫头罢了,你还跟我叫劲?”
那女子哼一声,别过头去。
东方卓又上去哄哄她,在她耳边轻语:“乖,先去后头的马车呆呆,别让他们看到了你。”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看到?”女子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里有些不满。
东方卓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哄道:“我舍不得他们看到你。”
女子这才滋滋的笑了,从后面下了马车,又让丫鬟搀着去了另一辆。
周跃桦听到忠勇王邀请他们,脸色变了变,“我不想见他。”
那侍卫脸色一白,尴尬的劝道:“周将军,我们家王爷都开了口了,您就被为难小的了。”
“哼。”周跃桦仍旧不为所动。
侍卫急了,求救的看向白敛,白敛目不斜视的……望着窗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还是云浣心好,拉了拉周跃桦:“咱们就去吧,总不能得罪了忠勇王吧,那可是位先王爷。”
什么不能得罪,元帅分明是想见东方卓,以前在义军队時东方卓与元帅交情就不错,就算出了东方凛那事儿,可元帅向来恩怨分明,自然不会迁怒东方卓。
周跃桦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可元帅都开口了,他到底不能反驳,应了声还是憋着气答应了。
三人驾着马车往回走,后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等候他们。到了队伍前,三人下了车,走了过去。
马车的帘子早就撩开了,东方卓一张冷淡中带点精睿的脸露了出来,云浣一笑,他没怎么变,就是终究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岁月的痕迹该出来的也都出来了,不过练武的人容貌大都保养得不错,就像周跃桦,看来看去也就三十多四十的外貌。
三人上了车,云浣一直柔和的笑着,不管是习惯还是重见故人高兴,反正一双眸子都是弯着的。
看着她的笑脸,东方卓也扯了扯唇,“姑娘可是监察史云浣?”
他知道她?
云浣愣了一下,笑道:“是,王爷认识下官?”
东方卓摇头,“云大人的事但凡是朝中官员谁人不知的,不认识,也听过,况且云大人的名字,与我一位故人一样,倒是让本王想忘也忘不了。”
云浣笑了,“原来如此。”
周跃桦不太乐意东方卓一直与云浣说话,凑过去抢白,“我与王爷也是十几年不见了,王爷近来身体可好?”
“好。”东方卓点点头。又问:“周将军此次进京,可是为了令嫒灵妃见丧的事?那事本王也听说了,周将军可要节哀。”
周跃桦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王爷关心了,周某惶恐。”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用得着这些客套,这么多年来我有時候也会想起那些年头的事。”说着又看向云浣和白敛,“两个小辈恐怕不知道,当年驱散蒙古兵時,那场面可是惊心动魄的,本王有時想起,也是那个時候过得最开心。”
“王爷现在有权有势,还会念叨当年的苦征岁月?”云浣笑着问。
东方卓眼底似有了怀念,唏嘘一声:“人总是喜欢缅怀过去的,不过以前的兄弟,现在剩的也不多了。”
这话有些触动了周跃桦,他也垂下头,无声的看了云浣一眼,心底有些庆幸,幸亏元帅还是回来了。
几人一边聊,马车也进了城,到了宫门口转道時,云浣要下车,可微微一挪,手边一个东西却扎到了她。她顺眼一看,是个玫瑰镶珠的耳环。
“这……”她拿起耳环。
东方卓笑了一下,“给我就是了。”
云浣将耳环递给他,看他顺手掩了,不知为何,云浣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王爷原来是带了王妃回京的?”
东方卓没回,云浣也不好多问,只又看了他的手一眼,才与白敛下了马车。
车队直接往前宫驶去了,云浣站在原地,接连的几辆马车从她身边过去,其中一辆嵌了珠缨的贵车驶过時,帘子微微晃动,露出丁点里头的人影,云浣眨了眨眸,想看清些,可帘子已经落下,车也开过去了。
“看什么?”白敛问。
云浣抿抿唇,终是摇摇头,“看错了,没什么。”
ps:阿画有事要出门,大概定在后天回来,今天的六千字先更了,明天的六千字已存好,零点会自动发布,后天……估摸比较晚才会更新……么么大家,事出突然,阿画走得匆忙,因此只能赶出了两天的稿子。
pps:还有,阿画的两字标题到完结愿望,终于还是崩了……呜呜呜……
太后的心
两人一路到了翔安宫,翔安宫的宫女看到两人结伴回来都吃了惊,几个在云浣手下做的立刻开心的迎上来,笑眯眯的说:“姑娘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会来,咱们都要给周公公折腾得不成人样了。?
“哦?周公公又欺负你们了??云浣笑得温和。
那宫女皱皱鼻子,急忙点头,“又要人家做这个,又要人家做那个,以前跟着姑娘咱们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