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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王那个王八蛋?”有人呲牙咧嘴的大喝,就说王府的影卫怎么会那么不经打,原来是为了拖延時间,好在城门布齐埋伏他们。
白致远扭头看了看白敛,又看了看云浣,冷着脸道:“你们俩有什么计划就不会先说出来吗?”若是提前多做准备,这会儿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云浣苦笑着扫了白敛一眼,不太好意思说她根本不知道安排进城的人中有白敛,她原本只是想放几个人进来探探方王的虚实,然后再找白敛商量偷图纸的计划,可白敛居然已经离开了,她没办法,这才独身进城,招招摇摇的把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引出白敛……然后就是一场赌。博,赌的是白敛对她的了解,赌的是她对白敛的信任。
而现在,她赌赢了,但是也赌得太险了。
白敛心情不太好,冷哼一声,凉凉的爆出一句:“别说父亲不知云大人的计划,就是我,也是靠半蒙半猜的,她以为谁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用说也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话,带着浓浓的,不明所以的怨念。
云浣苦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他了……
白致远愣了一下,立刻瞪向云浣,主帅不是提前和白敛约好的吗?那她今日一天的行为难道都是一厢情愿的?
天啊,若是他没有带着人暗中保护她,若是白敛没有准确无误的配合她,那她今天做的一切不都是毫无意义而且危机重重的吗?
白致远气得吐血,主帅竟然如此冲动?她知不知道她这样以身犯险,会让多少人担心死?
似乎看出了白致远的气恼,云浣连忙解释:“我是知道你在后面保护我,才敢这么做的。”说着又看向白敛:“还有,我相信白敛懂我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時候开始,她和白敛间升起了一股惊人的默契,就像第一次他们离宫時,那次千山楼内,四人同桌,他们并未说话,也并未计划,但是就这么声东击西的合谋抓到了乔子默。
一句“知道”,一句“相信”就能混过去吗?不可能?
白致远脸色仍旧不好,白敛却因为她直言不讳的那句“相信”而略微的有些脸红,只因天色太黑,那红又太过微弱,以致除了他自己,没有知道。
这時,后面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看来追捕的人来了。
云浣凝目,敛眉吩咐道:“白副将带着其他人从别的城门离开,东南西三门,直通溪州、溯州、坦洲,三洲都是方王的势力,他料不到你们会从那边离开,所以那边应该没埋伏。”
“那你呢?”白致远忙问。
“放心,我有办法全身而退。”话落,又看向白敛:“你也与他们一同离开。”
白敛黑眸一眯,心中想到什么,立刻就冷哼着道:“你所谓的办法,是去找三皇子?”
东方束?云浣愣了一下,她去找东方束做什么?今天晚上东方束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显然是被方王软。禁了,她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过時间紧迫,她也不多解释,只催促着他们:“快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以为她这是默认了,白敛登時一肚子气,寒着脸不吭声,也不动。
白致远也不肯丢云浣一个人,他坚定的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可是白致远愿意留,被他强行带来,明显对云浣没好感的精兵侍卫们显然不乐意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说话。
云浣皱眉,她知道白致远担心自己,可事不宜迟,不能再拖延了,她视线一抬,对着他后面的四个侍卫道:“还不将你们白副将带走,留在这儿等死吗?”
她话音一落,四人登時冲上来,二话不说劈晕了白致远,架着他的身子就跑。
白敛这边跟着的几人也想走,可他们是跟着白上将来了的,白上将不发话他们不敢走……
云浣迎上白敛冷戾的视线,过了三秒,就知道他误会了,就如白敛了解她一样,只要看看他的脸色,她也能很轻易的猜到他心中所想。她叹了口气,被迫解释:“我不是去找三皇子,我有别的地方去,你们先走。”
白敛不说话,继续满脸寒气的盯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云浣终究妥协,无声的点点头道:“好,你跟我一起,他们,先让他们走。”
寒气收敛了,白敛挥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像打了鸡血的兔子似的,转身就跑,不是他们没良心,不担心白上将,而是以白上将的能耐,别说逃离曲州城了,就是身处蒙古大营,他也能全身而退,要不他就不是他们的白上将了。
漆黑的大街上,两条黑影并肩飞行,不一会儿就飞到了一栋巍峨的高府门前。
抬头看着府前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白敛挑了挑眉:“夏府?”
云浣嘿嘿一笑,一边往夏府的围墙溜,一边乐呵呵的说:“我本来打算明天一早扮作夏念晴出城的,既然你非要跟着,那你是想扮她的丫鬟玉儿,还是车夫老李?”今日遇见夏念晴時她便有了这个想法,她这一闹,明日城门一定严守的,若她装作别人必定很有风险,但装作这夏家的掌上明珠,坐在马车里,再蒙着面纱,又是个富贵人的脾气,谁还敢拦着?
白敛的脸黑了。这女人居然想的是这种法子,他还以为她不屑扮别人……
两人窜进了夏府,到底是西北第一首富,这府邸可不是一般的大,虽不及方王府奢华,却也是亭台楼宇,雕梁画栋的。
“玉儿姐姐,听说五小姐病了?”细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云浣双眸一闪,暗忖自己的运气不错。
“不是病,是给气的。”玉儿愤愤的道:“这万公子也是的,一会儿对我家小姐缠缠绵绵的,一会儿又冷冷冰冰的,弄得小姐的心是七上八下的,今个儿外头的动静儿你也知道,≮我们备用网址:。。≯当着外人的面,万公子竟说他与小姐不是那种关系,不是那种关系还是什么关系?还得再亲密亲密?再亲密那就是苟且了……真不知那万公子还想怎么着。”
另一个丫头笑了笑,捂着嘴道:“玉儿姐姐也别气了,方才我路过前院儿,看到万府的管家过来了,带着上好的药材补品,给了太太,说是给五小姐补补身子,想来万公子也是惦记着五小姐的,估计是外头生人多,他不好表明,又怕污了五小姐的名声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玉儿眼前一亮,登時喜上眉梢:“万府的管家真的来过?”
“那还有假。”那丫头又是一笑。
“那我得快些告诉小姐去,小姐这会儿还愁着呢。”说完,玉儿便急急忙忙的朝另一个院子跑去。
云浣与白敛尾随其后,走了两步,白敛突然冷冷的丢出一句:“三皇子倒是啊。”
这酸溜溜的一句话算怎么回事?云浣眨眨眼,没回他。
两人窜进了夏念晴院子時,刚好听到夏念晴兴奋喜悦的声音:“真的,万府的管家真的过来了?那母亲怎的还不告诉我?是存心要我着急吗?”
玉儿听着,噗笑起来:“小姐,您可是大家闺秀,就是急也得藏着急,哪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会儿天晚了,估计明日太太就会与您说道,您喝了药也先睡下吧。”
夏念晴盯着那黑黝黝的药汁,苦了苦脸:“不吃,我又没病,只是被那村妇吓着了罢了,哼,真想到那村妇竟然是个女官,不是听说她以色伺主吗?皇上真会看上她这样普通的女子?今个儿你看到没,浑身上下就一根银簪子,腰上连个荷包都没有,这还是女人吗?”
刚进院子的云浣一听话题竟然转到自己身上,不禁抽了抽嘴角,脸色有些古怪。
白敛倒是一笑,斜眼睨了她一眼,那藐视的目光像是在说“你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姿色。”
云浣的脸抽得更厉害了。
“哎哟,我的小姐,您就别说那女官大人了,可当心隔墙有耳,人家是官,我们是商,咱们已经得罪过她一次了,可别再有第二次了,而且小姐您也看到了,就是万公子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只盼着咱们运气好,以后都别碰上她了,她也别记恨咱们夏府,您忘了下午回来時老爷怎么骂您了。”玉儿好心好意的劝道。
可夏念晴却不吃这套,冷着声音说:“父亲以前何時骂过我,今日竟为了那个女人当面折辱我,哼,女官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也是个奴才,现在趁着年轻还可蛊惑蛊惑皇上,等过几年,又丑又皱的時候,还能有什么能耐?我夏念晴就等着,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今日的委屈讨回来。”
门外的云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千万不能因为这些女人家的小闲话就失了理智啊?
白敛看她那隐忍憋屈的样子,不觉又是一笑。
“其实……小姐如果想报复,奴婢倒有个法子。”玉儿犹豫了半天,突然说。
夏念晴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法子,你快说。”
玉儿支吾半天,才道:“那女人不是被万公子带走的,明个儿我们就去万府,当面让她出丑人前,小姐也就能出口恶气了。”
“怎么让她出丑人前?”
玉儿嘿嘿一笑,立刻俯下头去,嘀嘀咕咕的道:“这还不简单,明个儿天明我就到结尾的药铺去买两包痒粉,巴豆粉,咱们赶着午膳的時候去万府,那万公子总不会不识趣的赶咱们走吧,奴婢帮着传菜的時候就把巴豆粉给下进菜里,然后再趁着添酒的時候把痒粉再撒向那女人,如此,不就等着看她狼狈了。”
“果然好法子?”夏念晴登時大笑起来,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若是万公子不小心吃了下了巴豆粉的菜怎么办?”
“呵呵。”玉儿古怪一笑:“小姐,有您在,哪用得着万公子自己夹菜,您把万公子伺候好了不就完了。”只后气王。
夏念晴脸上升起一股红晕,羞涩的嗔道:“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这妮子尽口胡说……”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门扉已经悄悄打开……
两条身影慢慢的走进来,云浣冷冷一笑,挑着眉突然道:“两位可是绝世妙计啊,实在让云浣佩服佩服。”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主仆两人立刻抬头,待看到屋内多出的两人后,夏念晴霎時面如土色,惊叫起来:“啊……”
她还没叫完,白敛已经闪身过去,指尖一点,点住了她的大血。
玉儿也被吓得不轻,她本来就是个狐假虎威的狗奴才,没什么胆子,没什么气魄,这会儿更是吓得当行跪地,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重伤
云浣瞥了她一眼,示意白敛将她也点住,这才坐到凳子上,仰头望天,委屈的嘟哝:“巴豆粉居然可以这么用的,我以为巴豆粉只能下在敌军的粮草和马料里。”
样为心中。白敛没说话,其实他与云浣想的一样,常年在军队里,所学所用的东西都是用来对阵杀敌的,巴豆粉他也用过,对付的就是敌军的战马,痒粉他也用过,那次他潜入敌军首将的营帐,撒了不少痒粉,然后第二天对战時,因为对方首将止不住痒,被迫休战了,而他也为朝廷粮草的拖运,争取了更多的時间。
两人正惆怅的想着,突然,一股腥臭味传入鼻息,云浣眯了眯眼,转头一看,竟看到那玉儿吓得尿裤子了,她苦笑一记,揉着眉道:“喂,你太夸张了吧?我又不会杀了,紧张什么?”说着,顺手解开她的血道。
血道一解,玉儿登時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刚才都是胡言乱语,请大人看在奴婢贱命一条的份上,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看她嗑得砰砰响,贪生怕死的秉姓表露无遗,云浣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