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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致远闪了闪神,眼底晃过一缕失落,摇了摇头:“不是,她是另一个寰,是末将认错人了,还望云大人莫要介怀。”
“无事无事。”说着,云浣才将目光投向朱尔一山,见她恢复如常,她才倏然笑道:“这位就是军中出名的女诸葛朱尔军师吧,听闻军师睿智聪慧,能观测风雨,地理,军队对峙还能卜算吉凶,不知是否当真如此神奇?”
朱尔一山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神奇不敢当,朱尔这些小门道在我师父面前只可为九牛一毛,不堪大用。”
云浣笑意加深:“那不知朱尔军师的师父是何方高人?现下又身在何处?”
朱尔抬目,自家小姐是个贪玩胡闹的活泼姓子她自是知道,可这会儿听她这么一问,她又觉得,怎么过了三十年,小姐还是这般淘气不改?心中失笑之余,嘴上却还是附和着:“我师父的确是位高人,只是她现已隐居,在哪里,我这做徒弟的也不知晓。”
云浣装作摸样的摇摇头,一脸喟叹:“那可真是可惜了,若是能见见那位高人,也是我的福气。”
福气?朱尔一山憋笑。“不可惜,我师父生姓活泼,又爱四处游玩,说不定往后与云大人还能见上一面。”
“哦,那倒時候,可要劳累朱尔军师引荐一番了。”
两人心中了然的玩笑一阵,旁边的白致远却已不耐烦,谴责视线瞥向朱尔一山。似是对她如此公然的对个外人谈及云寰的事很为不满。
同样的不满的还有李力,李力目光晦涩,视线在云浣与朱尔一山间环游一阵,才上前着道:“云大人一路风尘,还是先吃些东西的好。”
云浣回眸,朝着李力清幽一笑:“还是李大人设想周到,是有些饿了,那就劳烦李大人张罗了。”
“我?”李力愣了一瞬,随即看向白致远和朱尔一山,心中登時大怒,这云浣是想支开他吧?哼,贱蹄子,方才还满嘴的蜜甜,才过了一会儿就改变阵营,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出李力的怒气,云浣并没顾忌,只是笑了笑,转而又道:“烦劳朱尔军师为我寻个住处。”
“自然自然。”朱尔一山立刻殷勤的朝她比比手,云浣抬步上前,对后面的李力完全置若罔闻。
李力一甩衣袖,心情大郁的回到营帐,白致远看他那摸样,又看向云浣离开的方向看去,眉头紧蹙,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与李力一伙的吗?
正在白致远心中狐疑不定時,前方有人走近,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他一双精睿的双眸不自觉的沉了沉。
“爹,孩儿给爹请安。”白敛拱手一鞠,对待父亲,可谓恭敬十足。
“嗯。”白致远轻应一声,却看他面色苍白,不禁皱起眉来:“你受伤了?”
“是。”白敛老实交代:“孩儿路过曲州,不幸中伏,中了些散功的小毒,现已解了,只待休养两日便无事了。”
白致远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双铁手藏于身后,却是紧紧攥着,这个儿子虽不是亲生,可到底多年感情,也是有了情分的,况且他还是山石道人送来的……
二十年前,道人抱着这襁褓婴儿到来時,他着实吓了一跳,本还想追问云寰一事,可放下这孩子,道人竟就不辞而别,只留下书信一封,信中叮嘱他代为抚养孩儿。既然是道人下命,他如何不从,这便收养了这孩子为养子,只是虽是如此,他府中到底也有两个亲儿,他又常年不在家,等他发现時,白敛竟已常被家中两个逆子欺凌,他心中不忿,可面对妻子质疑又说不出半个字来,这孩子到底是来路不明的,如此,往后他对这孩子也冷淡了不少。
可眼下看他态度恭敬,神色却带了些疏离,他心中又不免唏嘘,这孩子是讨厌白家的吧,收了他却从未尽心尽力养过他。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心存遗憾,若是道人再来,他只怕,只怕都对他不能交代。
“罢了,你且休息去吧。”他挥挥手,眼底有些疲惫,五十来岁的人了,若说健锐,也终究有个底线,常年戎马,就是再强的人,也终是会疲乏。
“是,孩儿告退。”回了一声,白敛也不眷恋,转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白致远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待走到朱尔一山的帐篷外時,就听到里头细弱的对话声,听不清是什么,他也只得越过这边,走向周跃桦的营帐。
他刚撩开帐帘,一堵人墙便将自己困住:“怎么样,怎么样?那监察史可是方王的人?”
白致远将他推开了些,绕进帐内,随意坐下,才道:“你既然好奇,为何不自己前去亲眼看看?”
“我去?”周跃桦一哼:“我凭什么要去,不过是个区区监察史,本将军位居一品,还怕她不成,况且若她真是方王的人,本将军一去,还美得她了……对了,她人呢?被李力带走了?”
“不是。”白致远闪了闪眸,眼底有些郁气:“被朱尔带走了。”
“朱尔?”周跃桦大楞:“朱尔认识她?”
“看着像是不认识。”白致远皱眉:“可她将那人领到了自己营帐,怕还是有些交情的,会不会是在皇宫见过,黛灵就在宫中,我记得上次朱尔回来,说是她进宫看过黛灵。”黛灵便是灵妃的闺名。
一听他提起自家女儿,周跃桦的脸色当即不自然起来,一张钢铁般的老脸开始泛红,然后期期艾艾的坐到一边,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说话。
白致远扫他一眼,看他那不自在的摸样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茜蕊的事我就是怪你家黛灵,也怪不到你头上,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况且让她们俩进宫,本就是另有所图,事态危险,早不丧命,晚只怕也躲不了。”
周跃桦点头,脸色还是有些尴尬:“朱尔上次回来就说黛灵有些不甘于命,就连那个如珊都叛变了,不过我是一万个料不到她竟对茜蕊也会下手,也是敛儿在信中所写明确,要不这京城的事,你我也只得蒙在鼓里。”提到这个周跃桦便是一肚子气,自家的女儿,竟然为了夺宠私利,将白家的白妃给杀了,如此丧心病狂,那真是他女儿吗?
看出周跃桦的怒气,白致远又叹息一声:“好了,你也别想了,幸亏你那侄女还在宫中,薇真那孩子倒是实诚,指望不了黛灵,指望指望薇真还是行的。”
“嗯。”周跃桦闷声一应,又想起什么,抬眸又问:“对了,敛儿呢?”
“回来時中了伏,中了些小毒,我让他去休息了。”
周跃桦瞪大眼睛,有些惊讶:“他的功夫,会中毒?”
白致远一笑,笑中却带着点莫名的怅然:“那孩子好是好,也不是全无缺点,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一两次鬼,中毒有什么稀罕的,就是丧命也不稀罕,咱们打仗,不也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
“……嗯。”周跃桦一叹,却没再说话。
营帐内突然变得寂静,令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已经多少年了,两个原本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是从什么時候开始,除了公事,已谈不了私事了。看着帐中摇曳晃动的烛光,白致远站起身来:“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歇息吧。”
周跃桦看他一眼,回了一声:“你也早些休息。”
只待白致远出了营帐,周跃桦才躺上床榻,可睁着双眼盯着帐篷顶,他却是半分未有睡意,一双黑亮的眼睛转动转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云浣是被外头的操练声吵醒的,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天色,才四更。她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些喜事,穿戴整齐后便起身出营。
外头的婢女见她出来,不禁吓了一跳,忙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扰着监察史大人清静了?”
云浣摇摇头:“不是。”她喜欢听操练声,喜欢军营的生活,喜欢这种天还没亮就开始挥洒汗水的舒快感觉。
她步履不停的走向前面营地,一路上守兵看她这么早起,眼神都有些怪异,又见她一条路的直往营地而去,怪异变成了嘲讽。
后面的婢女亦步亦履的跟了,深怕这位监察史大人大清早的就闹出什么事来,又见她是往营地前去,脸色变了变,急忙拉了个过路小兵,朝他交代两句,才继续跟上……
朱尔一山的帐篷内,一小兵满脸愤慨的禀报:“朱尔军师,那什么监察史定然是去闹事的,您快去看。看吧,若是惹怒了将军,将军非把她那细胳膊细腿给卸了。”
朱尔噗嗤一笑,高耸的眉骨立体之余竟透着几分和蔼,她摆了摆手,随口道:“不用了,若是她与将军撞上了,也不知道谁才会吃亏。”
“朱尔军师……”小兵悲愤了,为什么听朱尔军师的口气,像是期待将军吃亏似的?他们将军是谁,一品镇北大将军,是个什么区区京官就能左右的人物吗?
“好了,你且出去吧。”朱尔遣道,待那小兵出去了,她顺势看了看外头天色,只觉得心中大动,也没了睡意,朝外头便唤道:“来人。”
婢女立刻撩帘子进来。
“起身了。”朱尔笑道。
婢女楞了一下,才狐疑的问:“军师今日这么早起?”
“嗯,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去看看。”好吧,她的确恶劣了,想到以前小姐每次将那傻愣头的周跃桦欺负得上蹿下跳,她突然觉得无比怀念,没想到过了三十年,竟还能重见当年场景,真好,真是太好了。
边上婢女一边伺候着军师起身,一边偷偷觑着军师脸色,可这一看,她怔住了,军师竟然哭了,这是为何?伺候军师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军师流下半滴泪,就是前年军营遭受蒙兵突袭,军师身中三箭,奄奄一息,也没哭过半声,可现在却……
婢女摇摇头,不敢置信的闭了闭眼,睁开再看時,就见军师脸上并无半点不妥,婢女舒了口气,她就说嘛,方才一定是她看漏眼了。
朱尔面上未动,只是垂立与下的右手手指上却沾着一抹润湿,她叹了口气,无声一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云浣刚走到营地外,便被拦了下来。“监察史大人,营地重地,闲人免进。”
“我是闲人?”云浣清婉一笑,笑得无比娇艳:“我奉皇上之命监察整个军营,我是闲人?”
那拦截的兵卫一愣,急忙看向同伴,寻求增援。
同伴立刻上前,一脸刚正不阿的道:“监察史大人要监察什么,小的们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这营地之内乃是我周家军操兵之地,别管你是谁,若是没有我们将军大人的首肯,谁也不能进去,就是那监军李力,也只有被排拒在外的份儿。”说话间,腔调里就带着些不可一世的味道。
云浣挑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道:“那烦劳两位,将你们的将军大人请出来吧。”
“哼。”旁边另一个兵卫走过来,冷冷一哼:“我们将军大人正忙着练兵呢,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肯见的,这会儿天色还早,监察史大人还是回帐再睡睡吧,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一句没事儿找事儿,道出了所有守卫兵的心声,众人不禁都点头附和,看云浣的眼神越看越轻视。
对于他们这坚守岗位,不偏不倚的态度,云浣是欣赏的,只是若以偏概全,以私盖公,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们不许我进去,又不通禀你们将军出来,那我手上的圣上密令,要如何传达?”
轻飘飘的一句,登時炸得守卫兵们脸色大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其中一人道:“你是来传密令的?”
云浣优雅一笑,盯着他,眸影狡黠一闪:“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