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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娘娘身边的大人物,妹妹我高攀不起,劳累您通传一句也是得罪你了,那就当是妹妹不对了吧?”语气里那三分怨怼,七分气恼清晰可见?
之卉皱眉,想解释,可眉若已甩着袖子离开了,她叹了口气,想着不知不觉又得罪个人,这挡驾的功夫,当真是不易做的,若是她有香巧那心硬的脾气,也不至于总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云浣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声的笑笑,之卉偏头,见她清眸弯弯,唇瓣莞尔,不禁又是一阵窝火,这天大的笑话竟都落在别宫的人眼里,如何让她不气?
“之卉姑娘一番好心,眉若姑娘却不识好歹,其实姑娘不必如此?”她清浅的声带迎着寒冷的冬风,飘飘荡荡,温柔婉约,竟让人听出一股暖意来?
之卉抿唇,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脸上却有些窘迫?
云浣又道:“姑娘跟在玉妃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定是也知道娘娘的脾气,这等子妄念深重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可随意打发的,弄不好反倒害了她,这又是何苦呢?”
“多谢云浣姑娘提点?”之卉浅浅一笑,笑中却带着疏离,显然心里还是有她的骄傲,她是流华宫的人,怎的也由不到翔安宫的人出来提醒?
对于她的冷淡,云浣仍是颦笑浅眉,她似乎永远都在笑,笑得让人如沐春风,笑得真挚温良,或许这整个皇宫,或者整个天下,也就只有白敛一人,将她的笑,喻做“难看”吧?
正在这時,殿内有了响动,两人偏头,就见一袭白袍的东方瑾,走了出来,玉妃温婉的为他披上棕色大氅,再细致的为他捆好绳结,却忍不住还是抱怨一声:“皇上今夜当真不留下吗?”语气委屈,小脸里带着淡淡的忧思?
东方瑾握了握她的小手,淡笑:“朕还有国事要批,你且早些休息?”
玉妃只得点点头,眼底却还是藏不住的哀怨?
东方瑾也不再说什么,抬脚便要往院外走去,可突然,右侧一道灿烂鲜艳引起他的主意,他转身,就见远处,一个眉目如画,娇俏盈人的宫女,正抱着一叠账目跑上来,可跑到不远处時,脚下一绊,竟突然摔了一跤……整个人顿時跌进雪地里,看着好不狼狈?
东方瑾噗嗤一笑,眼底带了点深意?
玉妃见状心下一凛,萧冷的目光立刻横射向那正跌在地上,满面憋苦的女子,若她记得没错,这人是私管房的吧?
香巧在后,见了也是心头一惊,这眉若胆子可真不小,竟敢这么不顾后果的以这样的姿态跑出来,她就不怕娘娘对她……想到这里,她目光一偏,瞥到自家主子那阴沉焦黑的侧脸,顿時心头更寒?
娘娘这表情,是动了杀机了?
前头的之卉却还有些发愣,之后又不觉气恼,她已经好说歹说的,这眉若怎的还想不通透?她以为入皇上的眼,当真这么容易吗?
正在之卉满腔怒火時,却听耳边一道若有似无的温软之声飘了过来:“若是之卉姑娘方才肯疾言厉色将这人骇走,她今日,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之卉大惊,倏地回头,就见身后淡笑的人儿清秀温润,脸上的笑明明暖入心扉,却让她觉得冻如冰柱?她不禁又看了眉若一眼,见眉若已然起身,正随意的拍拍身上沾染的雪泥,小脸溢满了懊恼……
“这丫头,倒是有趣?”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時,东方瑾突然冒出一句,说完,才抬步继续往院外走?
翔安宫的随伺立即跟上,云浣走在最前头,待出了院子,才小声气的笑问:“皇上,好玩吗?”
东方瑾毫无意外的偏头,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妖魅的邪气:“自然好玩?”
云浣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恶:“皇上可知,因你一句话,那蝴蝶般美丽的女子,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如此,也好玩?”
东方瑾一笑,身子微斜,停在云浣耳边,炙热的气息打在她娇小而耳垂上,蛊惑般的吐道:“就是这样才好玩,还不兴朕找个乐子,泄泄愤火吗?”言下之意,说的却是除夕那晚的憋屈事件,可碍于那事是太后主导,他无法反击太后,因此只得找些无干的人,只当泄愤也好?
云浣摇头,却没说什么,只规矩的站开一步,逃离这人笼罩的热气?
东方瑾皱眉,有些不悦:“走着远做什么?你是嫌朕残忍了?”
“云浣不敢,只是……”她稍稍抬眸,不禁苦笑:“只是离皇上太近了,免不得被谁看了去,奴婢也被别人当成愤火给泄了?”
“哈哈哈……”东方瑾朗声大笑,眉宇间全是兴味:“你放心,朕就是杀遍这皇宫所有人,也不会由人动你半分?”
杀遍皇宫,也不动你分毫?
这样的保证是什么?玩笑吗?闲话一句的谬谈吗?
云浣垂眸,羽扇般的睫毛遮住澄清的瞳眸,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气见里里?东方瑾炽热的目光紧锁着她,一刻也不肯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可看了良久,他却什么也没看出,最后只剩失望……
那句话是他的心声,她却不当真,是真的不当真吗?还是明明知道,却拒绝?
真没想到,他堂堂九五之尊,竟会有被女人拒绝的時候,当真是稀罕……只是云浣这人,何尝不是本就值得人稀罕?
记得第一次见她時,梅园之内,她衣着粗陋,却有凌然的机智,使得玉妃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那時,白敛在他旁边,问过他一句“可是另眼相看了?”
他说,“若是她能活下去,朕或许就会另眼?”
她活下去了,从流华宫走到了毓凤宫,再被他强行拉到翔安宫,这样的女子,是特别的,他也遵循了一开始的诺言,对她“另眼”了?而就是这份与众不同的“另眼”,让他不忍逼她,只想等她愿意?
可是,她的一再躲避又是什么?还有她的笑,明明笑得这般纯真无邪,为何却总是带着疏离?第一次,东方瑾讨厌她的笑,那是一张面具,阻隔了他与她的对视,像是一条永不能逾越的鸿沟?
罢了,就这样吧,至少她还在他身边,至少他还有時间,现在,不急?
可此時的东方瑾却不知,就因他心念中的一句“不急”,一切,都将会错过?从此,他还是他,她却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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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
二月的天空蔚蓝明媚,却也是最冷的時候,站在金銮殿外,云浣裹紧了披风,将衣领上的兔毛绒贴近自己的肌肤,再捂了捂胸腔,感受到那暖玉又贴近了自己几分,这才算舒服了些。
到白点点。她俱冷,是前世落下的心病。那時每到冬日,娘就会将她抱紧,小小的身子贴着娘亲同样微凉的肌肤,她却觉得好温暖,虽然她们的房中没有炭炉≮我们备用网址:。。≯,虽然她们的房中一到冬日就冷得像坟墓,可只要有娘,她就觉得,再冷,也暖。
娘总说:”浣儿,你爹只是忘了我们,我们要给他時间,让他记起来,所以,你是不能恨他的。”
”嗯。”每次,她都会乖巧回应,其实,只要娘说什么她都回应,只是做不做得到,就不一定了。
”给。”脸旁,突然出现一股热气,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云浣的回忆。
她转头,便对上一双淡漠平静的黑眸,视线一转,再看向他手里提的手炉……
她不禁微愣,白敛,这是做什么?
”愣着做什么?拿着啊。”说着,俊朗的男子强行将手炉塞进了她怀里,温暖的热气将她已经发凉的小手烤热了些,她眷恋的抱着手炉,眼睛却晦涩不明的觑向白敛。
几日前她便知道白敛不走了,不回边境了,她当時的第一感觉就是冷笑,之后安然无恙的过了几天,她却始终没见到他,只知道他去了步军营,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
可今日,他怎会突然出现,还给她送来手炉?
”白大人这是……镇守金銮殿,执行公务?”她蹙眉。看他一身便装,闲散得很,若是已任职步军营,那该是穿轻盔的才对。
”只是路过。”他淡淡一说,转身便走。
”喂,你……”她想唤,白敛却头也不回的离开,快得连个背影迅速掠过。
云浣嘟哝一声,才默默的抱着手炉,眉眼却是笑开了。每个人的冬天,都该有只手炉。
白敛步履奇快,很快便回到了队伍之前,那领队的副统领暧昧的凑上去,嘿嘿笑问:”白大哥方才做什么去了?”
白敛觑了他一眼,凉淡的道:”没什么。”
”没什么?”那副统领显然不信,笑得更加调侃了:”丢下巡逻大队,跑回禁军大营拿了个手炉,亲自在炉上烤了半晌,又抱着手炉匆匆离开,这会儿回来,手炉却不见了,白大哥,真的没什么?”
白敛皱眉,不耐的又瞪他一眼:”说了没什么,你若是有空,领着人再巡十个圈。”
后面的卫军们闻言,登時怪叫,苦憋的辩驳:”白大人,是云副统领问你,可不是我们。”
云项被下属当众反驳,脸上不禁赦红,转头就吼:”吵什么,再去巡个圈儿,这次我会丢三只猫,找不到别想休工。”
后头顿時又一阵哀嚎……
白敛淡然的扫了那整了下属,便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云副统领,眉宇轻蹙,不禁思索。
这人是当朝丞相云程的三儿子,太后的亲侄子,皇后、玉妃的亲弟弟。按理说如此强大的后台,此人必也只是个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公子。
可这几日相处,他却发现这人倒是难得的憨纯真挚,对待操练、比试,所有禁军大营的考核项目也都尽心尽力,绝无偏私,本身也是严以律己……是他年纪太小了,还没学会那里头的弯弯曲曲?还是莫非云家,也真有良善用心的正直之人?
前头下了朝,云浣随在周九身边,却看东方瑾面色焦黑,墨黑的瞳眸里杀气凌然。她不禁疑惑,偏头看了看官员们正鱼贯而出的大殿正门,却恰巧瞥到了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影。
萧之咛??
看他面色舒快,愉悦,可身边每个官员却对他频频侧目,却又刻意闪避,像是怕被他牵连什么似的。
云浣目光一闪,想来东方瑾这难看的面色,又是拜此人所赐了。
她无声哧笑,刚想转头,就见景王东方仲匆匆的追上那萧之咛,两人言谈似乎不太愉悦,景王满脸怒色,旁边路过的官员们无不小心移开,却都抱着好事之心,远远观看。
”云浣。”前头周九唤了一声,不悦她落了队。
云浣连忙跟上,抬眸却看了东方瑾一眼,心里隐隐捉摸开来。
看来,是時候执行计划的第二步了。
回到翔安宫后,东方瑾便一言不语的进了小书房,他素来不爱在御书房办公,下朝后,若要召见官员自会去那儿,可通常,他是愿意回翔安宫的,因此翔安宫也就建了一间足矣媲美御书房的小书房。
皇上的心情不好,连带翔安宫都笼罩在低气压里,就连周九都频频抹汗,这大冬的天,他却感觉后背热湿不断。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云浣,趁着周九去换茶的功夫,她走进小书房,安生的站到东方瑾身侧,却见他目光停在一分奏折上,满脸空洞,显然根本没看进去。
她不禁蹙眉,唤了一声:”皇上,可是心中郁气?”
他抬眸,却淡淡反问:”萧之咛,此人你可听说?”
云浣点头:”自然听说的,去年的状元,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被皇上钦点为三品御史……不过,之前听说此人却朝堂之上,公然斥骂皇上,如此见识短浅的愚笨之人,皇上若是在为此人忧心,只怕小题大做了。”
”见识短浅?”他挑眉,对她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