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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妾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景流觞已经娶妻了,妾也不止一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紫宁越想越晕,索性不想了。反正自己失忆了,好多事都不清不楚,即便能逃婚成功,此后要如何生活?还不如就这样嫁到景家,大富之家,生活上必不会亏了自己,况且景流觞既然被人说得这么好,说不定能借由他忘了南空城。她一把扯下了红盖头,虽不觉得饿,还是将酥软香甜的糕饼给吃了个干净,毕竟南空城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管是出于兄妹之情还是什么感情,这一点都令她开心莫名。
“小姐,夫人要我提醒你,牢记她的话,到了景家要小心谨慎,谦逊温柔,不能像在家一样大大咧咧的。在家里有公子时刻护着你,去了那儿可没公子在跟前,你自己要收敛一些,少说话,少出风头……”小英碎碎地念道。
“我很爱说话吗?我爱出风头吗?”南紫宁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三个月来自己没这种感觉?
“最近小姐性子是变得安静了些,但是等你病好了,保不准又恢复以前的火爆脾气,先警醒一下也是好的。”小雪轻笑着说道。
“镜子拿来!”南紫宁吩咐。
小英赶紧递上铜镜,南紫宁鼻子凑前,与镜中人几乎贴在一起,仔细端详了半晌方才说道:“不像啊!怎么看也是个温柔的主儿!”
“噗!”小英和小雪一齐爆笑开来。
南紫宁面色平静地等她俩笑够了,这才说道:“你们说,小姐我虽然长得也不差,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景流觞既然是五公子之首,怎么会看上我呀?难道我还很有才?要不就是有其他方面的技能?”
小英和小雪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诡异,南紫宁很敏感,马上察觉到了。
“小英小雪,你们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要知道以后咱们仨可就要一起在景家过日子了,要是我有个什么闪失,也会连累你们不好过。”南紫宁说道。
“小姐……你是真不记得了!”小雪的眼光带了一丝怜悯,“不是景家看中了小姐,而是老爷硬要将你嫁过去,为这事夫人没少和老爷吵嘴,你要不是气不过堂堂南家大小姐要嫁予人作小,估计亦不会……”
“哦!我爹一定是疯了!”南紫宁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口说了出来。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老爷呢!”小雪张大了嘴,愣愣地盯着南紫宁。
“自己的女儿硬要塞给人家作小,他不是疯了,那就是傻了!”南紫宁看着小雪说得镇定。
“小姐……”小雪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小英拉了出去。
“你干嘛拉我出来?”小雪问道。
小英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不觉得小姐自从被救醒后与以往根本就像两个人么?我估计她这里不大正常了!居然能这么冷静地说老爷是疯子,我看她也差不多了,她说什么你就由着她吧,反正那也不是你爹!”
“是啊,小姐真可怜!”小雪叹了口气,“一个半傻的小姐,嫁到景家去不知会吃多少苦呢,听说,景公子的五房妻妾都是大美人,小姐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南紫宁屏气凝神,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的听力这么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南空城,你隐瞒一切不告诉我,是怕我难受?还是为了什么……”
她失去记忆,不代表她真的傻,断断续续的梦境,还有身边人的言语闪烁,令她不得不疑心。她觉得自己被拖进了一张大网,一切都显得迷离,真相到底如何,无从知晓!在梦境中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眉间有朱砂痣的女孩,手腕上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镯子,那个镯子无一点痕迹,她想尽办法也取不下来,仿佛与生俱来就生在她的左手腕上,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还有一排数字,她感觉那符号非常熟悉,那种数字她也懂得,可是,其他人不懂。所以,她相信梦境就是真实,但是南空城却说她是在做恶梦!
南紫宁曾问过南空城,手上的镯子从何而来,南空城说是多年前自己从塞外所得,给她戴上了就再没取下来过。
“你都没问问卖镯子的人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当时南紫宁俏皮地歪着头问道。
“估计是塞外某个国家的语言,卖镯之人是不识字的牧人,岂会懂得那些!”南空城一言蔽之。
南紫宁悄悄地隐藏了心中的秘密,没再问下去。你不懂,我为什么懂?她知道那符号的一种叫阿拉伯数字,从零到九,一共十个数。
突然觉得一阵胸闷,南紫宁伸手揪住了胸口的衣裳,弯下腰大口地喘着气,好一阵才缓过来,她慢慢爬到床上,衣服鞋袜都没脱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当个傻子也不错,先把身子养好再说,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闭上眼睛前她这样想。
睡梦中有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南紫宁拉长了耳朵,想听清楚唤的究竟是什么,正当她感觉快要听清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打破了她的梦境,紧接着小雪和小英冲进舱内。
“小姐,你没事吧?”小雪脸色苍白,紧张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南紫宁听到外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坐直了身子,手不自觉地捏成拳,跃跃欲试。
舱门开启,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他的手中提着一柄剑,剑尖尤自滴着血,缓慢地,一滴一滴,溅在舱底,晕成一朵朵梅花。
小雪吓得尖叫出声,南紫衣没被血吓到,倒被耳边的尖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道:“又不是来杀你,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么?”她仿佛未觉舱外的搏杀场面,仔细打量着眼前提剑之人,他身着紫衫,足登软靴,风从舱门吹进来,令他的发丝向前飘散,一撂碎发贴在了额前,半挡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南紫衣的眼光从他的脸上缓缓向下看去,自动忽略了男子如玉般的容颜,落在了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上。
好东西啊!色泽质地均是上乘!要怎么样才能把它从剑上弄下来,但是又不损坏呢?她的心中闪过好几种方法,又被自己一一否决了。
苑荣一听到有人上船偷袭,马上提剑而出,一路杀到新娘子的舱房,景南两家联姻,关系重大,倘若新娘子在途中有任何闪失,必起争端,如此一来,只怕会影响与南家的合作。新娘子却自己掀了盖头,坐在那儿毫无惊慌之色,多多少少令他有些惊讶,看来流觞的话也不无道理,南家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南……姑娘,你在这儿不要乱动,有贼人来袭,外面很乱。”苑荣说话间,外面“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景家前来迎亲的人正与一群黑衣蒙面人斗得正酣。两名大汉如飞燕展翅,拔起身形向这边冲过来,双剑如虹,如毒蛇般抖动着,像苑荣背后刺来,将他整个罩在剑光之中。
“小心背后!”剑还未到,南紫宁喝出了声。苑荣向后一倒,右手挺剑架开一剑,身子不停,向前滑去,施展空手夺白刃,向另一把剑抓去。这一招使得精妙,不过倘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敢用这种招式的。南紫宁瞪大了眼睛,看到苑荣险险地避开蒙面人的偷袭,迅速攻出三剑,将来敌逼退。
“新娘子在这边!”那两人呼道。
一个白衣男子拔地而起,轻飘飘地落在苑荣前方,一掌挥出,将苑荣的剑击得偏向一侧,解了那两人的危急。他的脸上戴着黑色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了两只眼和一张薄薄的唇。
“玄冰掌!你们是玄火盟的人?”苑荣惊问道。
面具下的薄唇微启:“知道是玄火盟的人,还不让路,想要送死么?”
“阁下未免太过自信了,玄火盟就天下无敌么?鹿死谁手还未知!”苑荣冷笑道。
“那就试试!”
面具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宛如寒冰,听得南紫宁打了个寒颤。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她可没招惹过谁啊,难道是失忆前惹的祸?她忽然想起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些小事,不禁来了精神,双手合十,喃喃念道:“打不赢打不赢,面具男打不赢,最好掉到湖里去。”
“小姐你干什么?”小雪拉了拉她的手。
南紫宁“嘘”了一声,悄声说道:“别打扰我,我在祈祷敌人被打败呢,心不诚就不灵了。”
面具男和苑荣在一边斗得难分难解,“叮”的一声,面具男不知从何处拣来的剑被苑荣的剑击为两截,中途阵亡。
“哈哈,有戏有戏,我继续!”南紫宁睁眼看了看战况,嘴里念得更快了。
面具男子恍然向这边看了一眼,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双掌平举胸前,一招含沙射影,掌风中突然飞出一枚柳叶飞刀,直扑苑荣面门。从这一掌就可看出这人功力在苑荣之上,苑荣拼尽全力接住他一掌,飞刀已是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刺到他的脸上。
南紫宁在小雪小英的惊呼声中早已睁开眼,见此情形,心头急急忙忙喊道:“落下!”也是奇了,那飞刀眼看就要刺到苑荣,却在离他的脸两寸不到的地方忽然顿了一下,“哐”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咦?”面具男发出一声疑问,目光如电,向这边的五个人看过来,两名护卫在和蒙面人交战,三个女子手无寸铁,他看不出是何人出手,击落了他的飞刀。
苑荣撮唇一呼,一声长啸划破长空。
“就凭你玄火盟,敢和整个官府作对么?”苑荣淡淡一笑。
面具男瞟了南紫宁一眼,目中大有深意。
“跟我走!”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急迫。
南紫宁心中大骇,这位老兄我可不认识你啊,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谁敢跟你走,谁知道你会把我带到哪儿去卖了!在这里好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不可!”苑荣惶急地叫道。
南紫宁见他着急,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暖意,她对苑荣嫣然一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她自始至终都误会了,以为苑荣就是景流觞。这也难怪,谁也没告诉她,迎亲的不是新郎本人!
面具男知道倘若再拖下去,所有的退路都会被官府封死,只得一声呼哨,命手下撤退而去。他身形一晃,白衣飞逝,已经掠到对面的大船上,其余蒙面人也纷纷退去,落到湖中的小船之上,急速划了开去。
眨眼之间,湖面风平浪静,苑荣指挥人打扫着满狼藉的船舱,之后过来,对南紫宁说道:“让姑娘受惊了!在下苑荣。”
“你不是醉月公子?”南紫宁皱眉问道,原来此人不是景流觞,自己还以为景流觞人不错呢,谁想到这压根是个冒牌货!
苑荣微微一笑:“在下是醉月公子的迎亲使,公子本要亲自来迎姑娘,奈何有要事分不开身,所以……还望姑娘勿怪!”
南紫宁低垂了眼,没有说话,景家也许不如想像中那么好呆啊!南空城、景流觞、苑荣、面具男,这些与她有关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对她究竟抱着何种态度?她忽然感到前方迷雾重重,除非自己恢复记忆,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这团迷雾给闷死!
4、与君初见
有了玄火盟偷袭在先,苑荣怕再有闪失,于是让南紫宁乔装改扮,遣人专程送往京都,花轿中另坐了个替身,照样一路吹吹打打地向北前行。三日后,一乘小轿悄悄地从后门进了景府。
“姑娘下轿吧!”一个婆子喜滋滋地打开轿帘,对坐在轿中的南紫宁说道。
南紫宁跨出了轿门,一个着绿衣的丫环赶紧打着伞上前来,另一个身穿绛红衣衫的丫环则递过来一件披风,微笑着说道:“北边不比南面,虽是初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