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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娘娘有喜脉,不过,陛下正值盛年,而娘娘也正当青春,且娘娘的身体较之先前也是大有起色,只要假以时日,必然会有喜讯传出。”
凤涅道:“承太医吉言了……不过,本宫想知道,以本宫现在的身子状况,是不是很难有喜呢?”
院首一听,面色微变,斟酌了会儿才道:“娘娘说的也不全对,娘娘的身子虽然亏了,但正如微臣所说,近来已经大有好转,身体强健指日可待,至于孕事,也不能说很难,只能说需要一个时机,只要娘娘切勿焦虑,放宽心神,要知道有时候欲速则不达……若是时候得当,便可如愿……”
太医院首虽机警,更是个谨慎之人,上回查毒之事,他发现是异样奇毒之后不管如何先第一时候禀报了天子就可看出来。
院首也知道皇后是个聪慧之人,但后宫的女人,最渴望者无非两件事,一是承宠,二是皇嗣。但凡涉及这两者,都会心急如焚失去主张。
因此他不敢放肆直言,便拐弯抹角的。
虽然院首说来说去,陪衬着说了无限好话,凤涅心里却也知道,太医这话得分开听:主要表达的就是以她的身体状况而言,现在的确怀孕的几率很低。
但另一方面也的确不能去除怀孕的可能,——谁能保证不会有小小意外。
院首啰嗦说完,便又察看凤涅表情,生怕她不高兴,踌躇片刻又道:“请娘娘放心,微臣回太医院后,会偕同众人,商议一副药方出来,估计可以相助娘娘……”
凤涅一听这个,随口便道:“这便不必了。”
太医愕然,以为她问了半天,无非是为了急着求子,怎么有方子却又不肯要呢。
凤涅见他有些愣怔,心念一转,便笑道:“其实本宫觉得太医说的也有理,本宫目前的身子的确还有些不妥,近来更是常常头晕身子倦,……还是等把身子养好了,再放心图谋子嗣之事,如院首所说,一味地急切要得,反容易落空,对吗?”
她面带笑容,语气和善,不急不躁地,太医院首听闻,心悦诚服,急忙行礼:“娘娘说的是!”
凤涅看他恭敬之态,笑了笑,又道:“不过,倘若真有能够相助得子的好方子,也记得给本宫留着,本宫知道有,心里也会高兴,觉得有盼头不是?”
太医含笑道:“正是正是,娘娘想得通透,微臣遵命。”
太医去后,凤涅略沉思了阵,看看时候,便叫子规来:“本宫想去一趟内务司……”子规一惊:“娘娘,您莫非是想去探那两人?她们午后便会被处死,何况内务司那种地方……”
凤涅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了,你来……”
她一招手,子规会意,俯身上前,凤涅低低说了几句话,子规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一时不敢答应。
凤涅瞅着他,便道:“怎么了?”
子规犹豫着:“娘娘……您要的东西,有是有的,但您莫非是想……这、这不值得……”
凤涅道:“你听话就是了,别耽搁了,迟则生变,快去吧。”
子规听她的声音虽然柔和,但自带着一股无法被人左右更改之意,子规无法,只好垂头道:“那奴婢遵命。”
康嬷嬷听闻凤涅要往内务司去,也惊了一跳,急忙拦挡,然而凤涅决定的事,又怎能轻易更改?康嬷嬷只好忠心耿耿地跟随,又看跟着的宫女太监里,其中一个小太监手中端着个托盘,盛放类似酒具之物,她心里疑惑,待要问,却收到子规使得眼色,便急忙忍住了。
皇后驾临内务司,司长官亲自出来迎接,子规出面儿道:“大人勿惊,娘娘只是想要见见那两个谋逆的罪人,麻烦大人了。”
司长官不敢拦阻,亲自领路。
这内务司专司处理皇廷内发生的事端,处置的多半是内廷犯罪的宫人太监,及些妃嫔之类……正是天底下至幽怨之气的聚拢,又但凡是牢狱,总好不到哪里去,踏步入内,便觉一股阴冷可怖之气绕身。
因为两人都是将要处决了的,关押的乃是死牢,地方更为幽僻。
司长官领着凤涅到了关押岳思簪同思且的牢狱之处,躬身道:“罪人腌臜龌龊,怕是污了娘娘凤目。”
凤涅道:“无妨,还要劳烦大人暂侯片刻,本宫有几句话……想问她们二人。”
内务司长一听,心头发紧,这案子他经手的,自知道内情,本是要定范梅仙的罪,人却被太后提走了,敢情皇后大概是有些疑惑,故而要亲自来审问一番。
这些京官是最机敏不过的,他便有心回避,就道:“既然如此,下官便不扰娘娘。”因此谨慎地往后退出了十余步远,这样一来,若是凤涅有心小声说话,他便听不到,若是凤涅叫人,他便也能及时过来,静静地侯在彼处。
凤涅见他果真识做,便一挥手,子规便道:“你们也暂且退后。”那些自凤仪殿跟随来的宫人亦后退,只有康嬷嬷同子规还站在旁边。
外头这一阵喧嚣,狱里头也有些知晓了,待众人退后,里头听得一声熟悉而微弱的叫声:“真的、是皇后娘娘吗?”
康嬷嬷上前,细细地望内一看,却见里头墙角上窝着两个身着白衣的囚徒,乌发凌乱,白色囚衣上点点染血,因牢中光暗,灯光微弱,看不清容貌。
康嬷嬷便冷哼道:“思且,岳贵人,皇后娘娘开恩,亲自来探望你们了,还不来见过娘娘?”
只听一声低低惊呼:“娘娘……娘娘!”里头一阵骚动,凤涅上前一步,见其中一个人从墙角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
凤涅一皱眉,望着她的身影:“思……且?”
那人爬到跟前,双膝跪地,艰难地磕了头:“娘娘!正是奴婢……罪婢给娘娘行礼了……”
凤涅皱眉凝视着她:“你……抬起头来。”
思且哆哆嗦嗦抬头,仰望着凤涅,凤涅见她脸上也带着伤痕,果真污糟不堪地,且那囚衣也遮不住的身上处处伤……一时无语。
思且望向凤涅,面目全非中透出几分激动之色:“娘娘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娘娘来的地方……太肮脏了。”说着,泪便滚了出来。
康嬷嬷本想训斥她几句,见这惨状,又看看凤涅,便不做声了。
子规面色始终淡淡冷冷地,并不看思且,只时不时地看看凤涅。
凤涅眼睛一闭,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难道本宫待你不好吗?你非要……走这不归路。”
思且双手撑地,身子一抽一抽地:“是奴婢……负了娘娘,奴婢甘愿千刀万剐。”
凤涅听着她幽泣之声,道:“你当真甘心受死吗?”
思且点点头,眼泪零落:“奴婢自做的,奴婢不敢求其他的……”
这时候,思且身后的岳思簪扶着墙起身,望向这边,听了思且这话,便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心软,现在我们便不会在这!你这没用的东西,没用!”
思且一听,面白心凉:“思簪……”
“别叫我!”岳思簪身子伛偻,“我宁肯不认得你!”
思且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旁边子规听到此,便出声道:“我说岳贵人,你存了这谋逆的念头,自寻死路不说,却偏偏不敢自己动手,反拖别人下水……如今岳思且是因为你而入狱的,她不出怨言就已经罢了,你倒是不依不饶,你从来还认得她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是贵人娘娘,一个是侍奉宫婢,大概这天底下只有岳思且把你当亲人看待,而你……就跟所有天下人一样从来便不认得她就是了。”
岳思簪呆了呆,叫道:“用你多说!你这范悯身边的狗!”
子规分毫不恼,淡淡道:“你不也是范梅仙身边的狗?只可惜,我这狗做得合格,娘娘待我更好!可是你呢?你的主子在哪?你落难,更拖累自己家人落难,你的主子可怜惜过你分毫?”
岳思簪嘴唇哆嗦,终于叫道:“跟你无关,我自己乐意的!”
“你自己乐意,有没有问过思且乐意与否?”子规道,“她本来可以跟我一样,在娘娘身边,虽不会如你这贵人娘娘一般风光,可也会安安宁宁,过得欢喜平和,并无此刻的祸事,如今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岳思簪看向思且:“她……她……是她自愿的,谁知道她这么笨,我不过是求她……她就答应了。”
子规嗤之以鼻:“只是求她几句?你说的轻巧。”
岳思簪一咬牙,眼中透出凶光:“是,我是以死相逼的,我对她说,如果她不毒害皇后,那么死的那个就是我!谁知道,她终究还是选择护着皇后!她哪里当我是亲人了,她哪里为我着想了?”
思且呜咽一声,终于撑不住跌在地上。
子规脸上更露出轻蔑之色:“那是因为她终究还有几分良心,不似你一样丧心病狂。”
凤涅看他一眼,眼神中颇有几分激赏,子规察觉,急忙道:“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凤涅笑道:“你说的很好,却省了本宫的唾沫了。”
子规脸上一红,后退半步,不再作声。
凤涅才转头看向牢中,慢慢道:“岳贵人,你可知道本宫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岳思簪道:“什么?”
凤涅道:“本宫最讨厌那些贪得无厌自以为是的狂徒。”
岳思簪道:“你是在说我?”
凤涅冷冷地看向她,岳思簪对上她晶亮森然的眸子,竟心头一寒,当下不敢做声。
凤涅道:“你给本宫听好了,正如子规方才所说,这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是真心关怀爱护你的,那就是思且。可是很遗憾,你把她对你所有的好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她对你好一分,你就想要十分,她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不够的,就算她为你犯下了这谋逆的死罪,你还觉得她做得不够。”
凤涅看向地上的思且:“你也是个蠢货,你把心掏出来给她,她却丢去喂狗,你本来也不是个笨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思且的额头贴在地面上,哭道:“娘娘……奴婢错了,可是她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奴婢无法、无法眼睁睁地看她送命。”
岳思簪木讷地转头看向地上的身影,猛地咬住唇。
凤涅叹了口气:“果真是个蠢货,你这一片心若是给识货的人,倒也值得,给这样一个怎么也捂不热的石头,你当你有九条命吗。”
思且道:“娘娘……”
凤涅道:“事到如今,听了她说的那些冷血的混账话,你还想护着她吗?”
思且俯身,仍旧脸贴着地,喃喃道:“娘娘,她……她再怎么不好,可都是奴婢的……奴婢的妹子,虽然她不认奴婢……但奴婢……不能不认她,当初在宫外,奴婢的娘临死的时候,握着奴婢的手,嘱咐奴婢,一定要好生地……好生地照料她,她的脾气素来不好,奴婢的娘就让奴婢忍着她些……长姐如母啊,奴婢、奴婢……”她气息奄奄地,受伤过重,又心潮澎湃,一时气喘吁吁说不下去。
岳思簪在旁边听着,咬着唇,眼神变幻,想说什么似的,却又咬牙忍住,看了思且一会儿,便把头转了开去。
思且喘了一会儿,挣扎着,喃喃不清地道:“奴婢死罪、奴婢怎么……都好,只求娘娘、娘娘饶她一条性命……”
“你可真是冥顽不灵,一条路蠢到底啊,也罢……”
凤涅冷冷一笑,对子规使了个眼神,子规后退几步,一拍手,后头等候的一个太监上前来,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地上。
思且听了动静,便缓缓抬头,望见牢房边上的酒壶,不由一愣。
子规亲自提了酒壶,斟了杯酒出来,放在盘中。
思且迷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