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听得康嬷嬷的声音说道:“娘娘睡着了,不要扰了她……哟,子规,你这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大条鱼,阿弥陀佛,居然还是活鲜乱跳的!”
简凤涅听了这个,即刻灵魂附体,眼睛睁开,目光如炬:“子规,你得手了?”
子规觉得“得手”这个词,委实有些让他颜面无光,却仍淡定道:“娘娘,幸而不辱使命。”总算是力挽颜面于万一。
简凤涅目光炯炯,从子规平静如水的脸极快地转移到他手上提着之物上,那是一尾起码有五六斤重的大鱼,肥胖之极,笨拙而生动地扭动着身躯,徒劳无功地扇动尾巴挣扎。
冷宫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枯枝烂叶,子规捡了一堆柴火,在院子里架起个简易烤架,打了一通井水,把那条鱼洗剥干净,鱼身上各处割了几道,塞上盐巴香料,又分成两片串起来烤。
不多时,鱼身上的油被烤了出来,一滴滴落下来,打在火堆上滋滋作响,火焰突地会冒出老高。
焦香很快地扬了出去,火堆边儿上,简凤涅斜躺在长椅上,子规负责烧烤,康嬷嬷瞪着眼睛看鱼,在她旁边,琳贵人,芳嫔,湄妃三个,端端正正地也坐着,三个人六只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鱼看,那种含情脉脉而又不乏紧张的氛围,让人以为那条鱼就会是新鲜出炉的当今天子。
简凤涅望着这样一幕和谐的场景,心想:“食物的力量真伟大,怪不得老祖宗说民以食为天呢……”
等到鱼烤好了,子规取了中间一段肥美多汁的给了简凤涅,康嬷嬷早找了数个盘子,三宝每人分了一块儿,大家围着火堆,很有默契地吃将起来。
那些神出鬼没的冷宫宫人,远远地看着这诡异一幕,不知是要垂涎还是垂泪。
许久不见油水,连同湄妃也吃得心满意足,临去之前兴致勃勃地唱了段儿《醉扶归》:“……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不到园林,怎知□如许?”
简凤涅觉得月光融融里听这个,果真有种“游园惊梦”的感觉。
湄妃唱完后,极正常地又行了个宫礼:“姐姐,这首便送给你的。”袖子一挥,踩着碎步翩然飘走。
简凤涅觉得她离去的姿态仍似有异常人,但总体行为上已有了极大的进步。
临去睡之前,简凤涅叫住子规:“子规,昨晚……”
子规垂着眸子,垂手等候,简凤涅望着他平静又略带谦卑的神情,那一句话在舌尖上滚了几下又咽下去,道:“昨晚上有劳你啦。”嫣然一笑,转身搭着康嬷嬷的手而去。
“奴婢恭送娘娘。”身后子规抬头,乌浸浸的目光里,不知闪烁着什么。
本是想问子规昨夜有无发现什么不妥的。
但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通身一股有恃无恐的气势,倘若子规知情,自行避开,自不必告知他使他为难,倘若子规不知情,硬要令他惹祸上身,又何必。
午夜梦回,简凤涅翻了个身,忽地嗅到一股微苦的奇异味道,她心头一动,双眸微睁,模模糊糊望见某个有几分眼熟的影子,端然坐在阴影里,似真似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轻松文~~~
但是写起来好艰难的感觉,一章跳来跳去删减更改反复七八遍?毫无疑问这是可以有的。。
希望以后越写越顺吧。。
爬墙的某只出来啦,凉凉该如何是好呢~~
求鼓励~~
今天也早更了肥肥九重~放心开吃吧=33=
☆、花愁颤
空气之中一股奇异味道散开,夏夜燥热,下半夜却隐隐地有些薄薄凉意,这味道起初闻着极淡,就宛如心念一转之间的一股苦涩之意,不经意便会被忽略,然而细细觉来,却又百转回肠,那最初的薄苦之外,另有一股甘香回来,绵软荡漾。
花明柳暗,先苦后甜,双生并行,一如人生起伏的滋味儿。
在许久之后,简凤涅才明白,这是青艾同龙涎香混合产生的味道。
那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香,唯一人能用。
刚刚醒来,神智还有些不甚清醒,简凤涅眯着眼睛看那方影子:“究竟……是人是鬼呢?”喃喃地,似问自己,似问虚空。
那人轻轻一笑:“小娘子心里所愿是何?”
简凤涅叹道:“人鬼殊途,虽然有趣,然而多半没什么好下场,故而是人最好了。”
那人静静问道:“那,何人最好?”
简凤涅想了想,十分认真道:“是尚膳监的总管太监,则最好了。”
那人身形一阵乱晃,却生生地忍了,半晌才重又说道:“为何……要是尚膳监,还是总管……太监?”一句话,问的七零八落,荡气回肠。
简凤涅慢慢道:“这冷宫里头虽则安逸,然而吃食上究竟匮乏,每日的喝粥吃咸菜干,有些熬不住。”
那人哼了声,道:“冷宫便是如此了,若是有那些山珍海味,也不称之为冷宫了,不是么?”
简凤涅眨了眨眼:“故而我才盼你是尚膳监的总管太监,劳你夜半来探望,估计也能大发慈悲,调整一二。”
那人道:“让你失望了,我并非尚膳监的总管……太监。”那“太监”二字,格外咬的重些。
简凤涅百无聊赖道:“那么你是哪里的太监?”
那人身子僵了僵,而后咬牙道:“我……并非太监!”
简凤涅望着他帽子底下露出的下巴,隐隐地可看到这下巴的形状不错,且无须。
简凤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没什么,”她打了个哈欠,“你既然神出鬼没而来,必然是不愿意自己身份曝露的,一再否认,也是情有可原。”
那人听她言下之意显然仍旧将自己看做太监,那原本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也微微握紧,有几分按捺不住。
然思来想去,却究竟未曾发作。
简凤涅自顾自翻了个身,竟是背对着那人,那人见她如此目中无人,便微微抬头,帽兜之下,一双眸子皎皎如星,轩眉微挑,刚要开口,却听得简凤涅道:“其实你是太监最好。”
那人道:“为何。”
简凤涅道:“人在冷宫里头,虽已经是最坏不过的境遇,然而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那岂不是雪上加霜……阁下是太监,倒是说得过去,何况在这宫里头,能够夤夜自由行走的,除了侍卫,便是太监,我赌后者。”
“那我,也可能是侍卫。”
“是太监!”
“侍卫吧……”
“太监!”
他一时语塞,她却打了个哈欠:“其实太监也是不错的,你无须介怀,英雄不问出处……唔,倘若无事,我要睡了。”
久久,简凤涅已经半入梦乡,却听到身后那人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简凤涅哼了声,眼睛半闭半睁。
那人自顾自道:“史书曾记载,天朝派了使节出使,行经滇时,滇王问道‘天朝与我孰大’?使节笑而不答,经过夜郎国之时,夜郎国之王……”
简凤涅甚是失望,道:“这不是夜郎自大的故事么?”
那人轩腰一挺,坐得比原先更加直了些,抬头望着简凤涅道:“你说……什么?”
简凤涅道:“夜郎自……啊……”人缩在被窝里,伸手捂住嘴,一瞬间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
——倘若这个朝代并没有夜郎自大这个词……
那人见她不答,便道:“小娘子如何不说了?”
简凤涅缓缓松手,若无其事说道:“我听先生说使节在滇的遭遇,就想到在夜郎国估计也是如此,夜郎国的王若是如此,岂非就是坐井观天,徒自为大?故而我就脱口而出了,觉得‘夜郎自大’。”
那人隐约低低笑了几声,道:“小娘子兰心蕙质,令人佩服。只是不知为何如此伶俐之人,竟会落在冷宫之中。”
简凤涅不是很愿意同他再说下去,便说道:“人各有命而已。”
那人沉默片刻,又道:“既然说到夜郎自大之事,那……以小娘子看来,对付这些夜郎自大之人,该如何?”
简凤涅道:“彼小国也,不足惧,只是因眼界狭窄,故而不知天朝之威,便不予理会便是,待来日自有他们反省之日,反而更能体谅天朝的宽和相容之意。”
那人点点头,道:“宽和相容?那倘若他们不思悔改,反而挑衅,又该如何?”
“给了机会却不珍惜,那便不必客气,代天管教吧,又不是打不过……”她打了个哈欠,“说这些做什么,越发无趣了。”
那人听到此,便起了身,靴底极软,踩在地上,只发出轻微声响,几步将到了床边,简凤涅听到细微的嚓嚓声响,正要回身相看,肩头却被一只极大的手按住。
肩头一沉,不知为何,当他的手碰到身体之时,宛若千钧重压下,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简凤涅怔住,心骤然狂跳,却听那人道:“别动。”
在她心中百转千回之时,他缓缓继续说道:“就这样下去,不管是无趣也好,吃食上匮乏也好,留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
简凤涅皱眉:“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那只按在她肩头的手却收离开来,简凤涅定定地望着正前方,反应过来后猛地翻身起来:“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目光所及,却只见到那熟悉的黑色身影,背对自己,正迈步出了房中,他临去随手一甩袍摆,黑色的软锻在空中荡动,影子似真似幻,而他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次日简凤涅顶着两只黑眼圈儿醒来,吃早饭之时还在揉眼睛,等看到桌上的饭食之时,忍不住又揉了一把。
“嬷嬷,我没看错吧?”简凤涅望着桌子上颇为丰盛的菜色,难道是营养不良产生了幻觉么?
康嬷嬷喜滋滋道:“娘娘说的是今儿的饭菜么?的确是跟先前大不同,奴婢先前也奇怪着,问了问来送的小太监,说是什么尚膳监的总管太监特意孝敬娘娘的……娘娘,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么……”
简凤涅听着康嬷嬷滔滔不绝,“尚膳监总管太监”四字入耳,终于忍不住哈地一笑。
康嬷嬷继续说道:“我看啊,这风向是要变了,尚膳监的总管太监没头没脑地怎么开始懂得孝敬娘娘了?又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我看,指不定是太后还是皇帝陛下那边有了什么旨意……”
简凤涅听到“皇帝”两字,提着筷子的手势一停,想了会儿,问道:“对了,湄妃他们也是如此的么?”
康嬷嬷傲然道:“没有,娘娘是独一份儿的呢,也是,娘娘身份本就跟她们不同,怎么能总是跟她们一样地吃苦遭罪呢!”简凤涅道:“那你同子规呢?”康嬷嬷笑道:“娘娘惦记,我们的倒是换了。”简凤涅点点头道:“这么些饭菜太多,我也吃不了,你同子规既然已经有了,那嬷嬷你把我这份儿,分点儿给她们三个。”
康嬷嬷张大嘴巴:“娘娘……”
简凤涅道:“去罢,吃不了也是白瞎了。”康嬷嬷虽然有些不愿,但到底不敢抗命,便乖乖送去。
用了饭,简凤涅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湄妃,以及被子规和康嬷嬷镇压下来的芳嫔琳贵人。
虽然说湄妃的曲子每日变幻,可以陶冶情操,子规同芳嫔的“嬉戏”也是不错,但康嬷嬷同琳贵人之间的殊死搏斗可是不敢让人恭维,何况最近琳贵人吃得不错,体力见长,有一次竟拉的康嬷嬷一并撞到墙上去,委实惊险。
何况,子规也被芳嫔吃了不少豆腐……倘若子规是个有根儿的,倒也好说,但子规是个阉人,总被女人轻薄,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