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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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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贪赃枉法,咱们用的是自家赚来的银子去买个好缺,难道爹爹到了新的任上,就不清白为官了?爹爹虽是君子,也不是不知变通的,娘莫要小看了爹爹。”

“是呀,夫人,就当是为了小少爷着想,老爷不会在这上面执拗的。”双成姨娘也道。

方氏很快就被说服,事实上她本来就有些心动,当下便道:“咱们在京里没有人脉,只怕是有银子也不知道往哪里送。”

“爹爹难道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年在京中为官吗?”华灼奇道。

“没有,与你爹爹交好的人是有几个,只是他们也都在各地为官,没有留在京中的。”方氏道。

“那爹爹的座师?”

“已经告老还乡了。”

荣安堂的人脉竟然少得这样可怜,关键时候一个用得上的都没有,华灼也没了脾气,怪不得上一世华家说倒就倒,连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

她拍拍额头,想了想,才道:“娘,不如把二堂兄叫来商量一下吧。”

好在还有一个本家,好在这一世,荣安堂没有跟本家彻底撕破脸皮,二堂兄虽然不是官身,但他在京中,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里,应该有不少官宦子弟,门路肯定不少。

方氏派了三春去叫,不多时,华焕来了,弄明白原因后便笑道:“四婶娘有这个意思,只管交给侄儿去办就好了,侄儿虽不成器,但认识的朋友里,倒有几个是吏部官员的子侄,这点子小事,想来不难办,只是不知道四婶娘想为四叔父谋个什么样的缺?若是能留在京中就最好了,咱们两堂生分许久,也该亲近亲近了。”

华灼哭笑不得,这位二堂兄真是时刻不忘拐她进京。

方氏有些意动,京中繁华,更兼是天子重地,京官天然就比地方官高上一等,纵是个七品的小给事,也比一位堂堂知县来得体面,当然,这体面也只是面子上的,论油水,是绝不如地方官来得多,可是话又说回来,荣安堂纵是已经败落了,也绝不差这点银子,别说老爷当了几年地淮南府父母官,还真是两袖清风,一文未捞,反而每年还贴出不少做善事,建桥铺路,哪里都有荣安堂的影子。

“娘,京中的官儿多如狗,爹爹不过是个五品府尹,便是再升一级,也不过是个从四品,京中多贵胄,不说那些王室宗亲,只二品、三品、四品的大员何其多,京城才多大,走在街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见谁都得行礼,何必教爹爹去低那些头,不如寻个山青水秀民安乡和的地方,让爹爹做个太平父母官,岂不更好。”华灼连忙道。

“灼儿这话也有些道理。”方氏一听也对,别看自己在淮南府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命妇,到了京中,不说那些王妃郡主,光是四品以上的诰命就不知道有多少,在淮南府都是别人对她行礼,到了京中,就是她对别人行礼了,走到哪里都低人一头的滋味可不怎么舒服。

华焕看了看华灼,表情有些无奈,这个堂妹也太聪明了,于是笑道:“四婶儿不用多虑,京中不比地方,以品级论高低,更看重的家世背景,四叔父身为华氏豪氏嫡支的掌堂人,谁敢不敬几分,哪个敢教他难堪,咱们荣昌堂在京中经营多年,可也不是吃素的。”

“爹爹不是喜欢借家世压人的人。”华灼驳了一句。

方氏这回重重地点头,道:“还是寻个外放的缺,也不需是什么富庶之地,只盼着能太平些,离得又不是太远的,若是能离九里溪近些就更好了,这些年都不能回老宅看看,你四叔父心中也有些遗憾。”

华焕有些失望,但终是点头,道:“四婶娘放心,包在侄儿身上。”

方氏让双成姨娘取来一叠银票,道:“这是五千两,所需一切打点用度,只管从这里面取,若不够,便去京中酒楼找方大掌柜,我自会派人与他说一声。”

“五千两,足够在最为富庶的江南郡出一任府尹了。”

华焕也没有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下银票,然后又笑道:“若有得多,侄儿便拿去吃酒,不退还了。”

方氏被他逗笑了,道:“胡扯什么,难道我还跟你要回来不成,只管去办,也不用江南郡那么好的地方,有了准信儿,婶娘另外有谢礼。”

华灼插口道:“二堂兄真不害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好像咱们家有多小气似的,赶着马儿跑了,还不许马儿吃草。”

她说得有趣,直把在场几人都听得笑了。

第111章 法号清玄

半个月后华焕果然走了,走得爽爽利利的,什么也没带,就带了那五千两的银票和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却是窕娘见楚青青嫁了,心里也有些急,便把想跟华焕的意思向方氏透露了,方氏正怕华焕不肯为自家尽心办事呢,有心便想送个丫头给华焕,不想窕娘自己送上门来,方氏岂有不肯答应的。

华焕也是个来者不拒的,方氏把窕娘送到他房里,他就笑纳了,至于回到京中他要怎么安置窕娘,就不是方氏和华灼能知道的了,这是窕娘自己的选择,以后是好是坏,就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绘芳园一下子连失两个钱袋子,进项忽地便少了一半,月底时候方氏看着帐本,有些心疼,寻思着是不是再派人去扬州府寻两个模样出挑、歌舞又好的瘦马来镇园,但一个好的扬州瘦马不下五、六百银子,若是绝色,更得上千两,而且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寻到的,明年老爷就要进京述职,到时候这园子管起来也不方便,花这样大的价钱也不知值不值得。

华灼倒是出了个主意,道:“娘,这园子不长脚,不管明年爹爹去哪里为官,反正咱们都带不走,不如就交托给杜家管理,只需把这园子整治好了,随他们怎么摆弄,亏了赚了都是他们的,咱们不花那个心思,虽说少了进项,但也省了每年修葺园子的大笔开支,左右权衡,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事实上,绘芳园每年的进项,和修葺园子、还有供养那些清客、歌舞伎以及发给小厮丫环们的月银基本上持平,华家赚就赚在得了名,不管是什么人,提起淮南府的风景名胜,除了清源山之外,便数绘芳园了。

杜家本就是清流望族,最是重名,而且现在华、杜两家又是关系亲密,把园子托给他们,一来自己放心,也省了许多事,二来对杜家的名望也有极大的好处,可谓是一举两得,各有好处。

方氏一想也有理,就挑了个时间把这事跟华顼说了。

“这事儿,夫人怎么想就怎么办吧。”

华顼素来不在这上面花心思,全部交给了方氏去管。于是一日得了空闲,方氏就亲自上门,与杜家做商议去了。

华灼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杜宛了,这天便跟着一块儿到了杜家,来到杜宛的秀阁外,忽听到里面有琴音传来,于是连忙向正准备往里面通传的紫鹃摆摆手,示意这丫头不要出声。

驻足听了一会儿,琴音忽止,华灼这才轻笑一声,让紫鹃打了帘子,她一脚迈入房中,道:“果然是高人指点,宛儿你的琴弹得越发好了。”

屋里熏着香,清清淡淡,却香气悠长,闻着有些熟悉,一会儿她就想起来,这不正是曾经在韦家闻到过的“一两金”么,韦、杜两家素来不和,也不知杜宛是从哪里弄到的。

“怪不得琴弦忽地断了,原来是你这小贼在外头偷听。”杜宛手里正捏着半根琴弦发怔,忽见她进来,顿时笑骂道。

“好啊,我来瞧你,你却称我为贼,那我今儿要是不从你屋里取走一、两件东西,岂不平白被你冤枉了。”

华灼又是岂是好惹的,借着杜宛的话,就在她屋里四处翻找。

“休要把我的书都弄乱了。”杜宛又气又笑,忙来拦她,又对紫鹃、黄莺道,“你们两个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快拦住这小贼。”

紫鹃和黄莺知道她们姐妹俩玩闹,于是也嘻嘻笑着过来凑热闹,却让八秀拦住了,三个丫头顿时嘻嘻合合闹成一团。

“哎呀,我今儿只带了八秀来,可真是吃亏了……”

华灼正笑着抱怨,忽见一封信从书中掉出来,她眼明手快,捡起来一瞧信封上的字,顿时失笑起来,道:“我道你屋里怎么有一两金的香味儿,原来你与韦家大小姐交好呀。”

“什么韦家大小姐,你不晓得她两个月前已经在也石庵落发了吗?”杜宛轻叹一声,“如今她法号清玄,这信还是她落发前写给我的。”

“什么?”

华灼怔了半晌,她与韦大小姐见过的次数不多,除了那回她宴客之外,还在赵玉儿的宴席上见过一次,却对韦大小姐印象很深,那回她生心怨恨,还亏得韦大小姐念的佛号让她回复清醒,此时乍然听到韦大小姐竟然已经出了家,不由得怔怔出神,半晌方道:“她终还是走出这一步。”

两年前就已经瞧出韦大小姐有离世之意,如今想来,倒也不是那么意外,只是想她韶华正好,就此青灯古卷,长伴佛前,又不免惋惜。

“还不是让韦家人逼的,成天敬佛礼佛的,做在面上,怎么没见他们往心里去,真是好一个沉珠韦家,把好好一个女儿送进庵中,倒为他们又赚了些名声。”杜宛气愤道,整个韦家,她也只瞧得韦大小姐一个人顺眼,如今这唯一顺眼之人,也被逼进了庵里做了姑子,实是可气可恼。

华灼不由失笑,道:“你这么气做什么,又焉知她不是求仁得仁。罢了,改日得空,我与你去也石庵看看她,你就宽宽心吧,她做了姑子,就与韦家无干了,你们两个以后交往,也不必再偷偷摸摸。”

说着,她把信夹回书中,打趣道:“你藏得也紧,若不是今日无意间让我翻出这封信,我还不知你与她有交往呢。”

杜宛这时气也渐消,闻言笑道:“你呀,有时候口没遮拦的,万一漏了口风,岂不要害我被爹娘责骂,再说了,我与韦大小姐是文字交,并不涉其他,她虽命有些坎坷,但才学实是不错的,淮南府那么多小姐,也只你与她,与我还谈得来。”

“我又怎么口没遮拦了。”华灼不依了。

杜宛也不与她争,转而让黄莺取来笔墨,道:“许久不见你,写几个字来瞧瞧有没有长进?”

华灼当即挽起袖口,笑道:“谁怕谁来,你当我这些日子在家便是玩耍么,刺绣练字,我一日未曾丢下,便是偶有一日耽误了,隔日也必加倍补回来。”

八秀和紫鹃两个站在一起,两个丫头都无奈地嘀咕:又比上了。

以前还好,随着年岁渐长,华灼和杜宛几乎每次见面,都在书法上比上一比,其实除了书法,她们也没别的可比,华灼专攻刺绣,而杜宛却不怎么练习女红,反而在琴、棋上下了功夫,杜如晦还专为她请了一位古琴教习、一位围棋教习,比刺绣是杜宛吃亏,比琴、棋,华灼被甩出几条街去,也只有在书法上能一较高低了。

说来华灼最开始练字还是被庄铮给气的,不过练的时日久了,她倒也真喜欢上了,许是再世为人,她的字里,总有一股子说不明的气息,一笔一划看似平凡,但细细品来,却又似乎沉淀了什么在其中,似倔强,又似峥嵘,百转千折,教人忍不住想探究。

而杜宛性子清冷,字如其人,傲骨天生,一笔一笔都如雪中寒梅绽放,说不出的清丽动人,又冷香扑面,充满了令人赞叹的观赏性,一见便爱不释手,心生珍藏之念。

两人提了笔正要写字呢,忽然杜宥哇哇哭着闯了进来,这娃娃今年还不满七岁,却是四个兄弟里生得最好的,粉粉嫩嫩,跟个雪团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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