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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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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语狂妄,一副天上地下除了老子都是次品的态度。我曾发表他劫持妇弱似乎不符故事里大侠形象的疑惑,金戈居然说:“我金戈,视天下道义为粪土!什么大侠小侠,全是荒唐!我要践踏道德条框,挑衅君子仁义!哈,天下人不屑做的我偏做,不敢做的我也做,我倒要看看,是这些伪善的人过得快活,还是我这癫狂的人过得快活!不为世人容又怎样,我暴戾残忍又怎样,谁能奈我何!”

不过我果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三天过后我就适应了金戈的为人处世方式。并觉得金戈依然阴狠、无礼、嚣张,但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金戈其实很无聊,或者说,很孤独。因为我发现金戈没有朋友。这座院子,除了一老一小、我和金戈,就没有别人来过。老有哑疾,少不知事,所以我成了金戈唯一的交流对象。

而在他时而只言片语时而长篇大论的讲话,我知道了他抓我至此的来龙去脉。

金戈与御数剑庐敌对,世人皆知。他搜寻着关于御数剑庐的事,那天有人告知他庄舟在船上便前来挑衅。心想若是伤了劫了他,梅若寒定会有反应。

没想到庄舟身边还有个苏叶,虽然自己占了上风,但也讨不了大便宜。听闻庄舟是护送我这个王妃,便想劫我走。苏青云的女人在自己徒弟手中出事,梅若寒一定坐不住。

没想到跑出来两个看上去很不好对付的人——茶花客和布衣人,所以暂时放弃计划。可这机会实在难得,见那两人一路西去并不回来,便跟至此处,找准时机继续他未完成的事业。

没想到居然被苏青云抓个正着,险先前功尽弃,幸好我在苏青云心里还有些位置,不然结果还实在不好说。

当我得知这个来龙去脉的时候,我的眼皮一跳,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情绪涌上来——这金戈千方百计折腾着,似乎只为了见梅若寒啊,是不是到了现在,金戈还念着他呢?

于是在我来此的第四日的下午,在金戈找我说话的时候,我把心里的这个想法不经意的说了出来。

那时,金戈见我把玩着院子里盛开的花朵,狞笑着说:“我们打个赌,看苏青云会不会来救你。”

我很自然的说:“我们还是赌梅若寒会不会来见你吧!你即喜欢他,找他去好了,为何要让人来找你!”

我淡淡的说着,未曾在意金戈瞬间变了颜色。他抓住我的肩,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我吃痛,惊呼。

金戈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松开手,依然凶狠的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揉着疼痛无比的肩,苦涩的说:“我说我们还是赌梅若寒会不会来见你吧!”

“不是这句!下面一句!”金戈的声音异常狠戾。

我抬起头,只看到他面色诡异,不解,但把我刚才的话复述了遍,“你即喜欢他,找他去好了,为何要让人来找你!”

金戈的脸上风云变幻,似是压抑着什么。而后我听到他声音生涩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金戈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我不小心说破了他的情事。看来他爱慕梅若寒这个事,一直被掩藏着,不过为何那位云玦作者会知晓呢?

我诚实的回答说:“我是在一卷书上看到的。”然后大概复述了书上描写的那段话。

“金戈爱慕师兄梅若寒被师父剑叟拆散并逐出师门?”金戈鼻子一哼,“胡说八道!”

我看着金戈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琢磨着他的“胡说八道”指的是什么。指的是“金戈爱慕师兄梅若寒”呢,还是“被师父拆散”呢,还是因此缘由被“逐出师门”呢?

我心里琢磨着,却意外发现金戈的表情松下来了。他似是自言自语道:“她当真把我的事写下来了。”

我好奇,“你认识那个作者吗?”

“见过几次,天下女人,也就这个不讨厌,不过也很烦人。”金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嘴角有了一抹极浅的笑意,但很快消失,“听说她死了,真是可惜。”

金戈居然会笑,不是讥笑嘲笑冷笑狂笑皮笑肉不笑,而是真真正正的笑了。这太让我失落了,金戈你彻底毁了你的阴狠冷酷的形象!

不过,那位云玦当真厉害,居然能让这位阴狠、无礼、嚣张、可怕的金戈笑起来,而且仅仅是因为回忆。

金戈说:“当年那个小姑娘缠着我问我的故事,说要写成书给她的姑姑看,我只当她是无聊透顶,没想到真的完成了那卷书。”

听闻作者的批语金戈又一笑。

那年金戈被她追问的烦躁不堪失言透露出他爱慕梅若寒的心事,说完后仓皇而逃再不敢遇见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真的就没再遇见。

我想象着金戈当年的窘样,笑着。

金戈的视线扫过我的笑脸,脸色稍微沉了沉,骂道:“有什么好笑的!”骂归骂,但一张脸上阴狠很淡,反而浮现出浅浅柔和。

我看着金戈不再阴冷的表情,有种感觉:金戈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因爱生恨,癫狂成性,整个人都变得不快活。为了给梅若寒找麻烦,不惜得罪苏青云,巴巴的把我这个无辜的人劫了来,不过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想来他师兄也不会来。

可是金戈却说:“那要看苏青云有无诚意救你了。”

我不解,金戈解释说:“御数剑庐欠苏青云两个人情,一个已经还了,就是培养了苏叶这个废物。还有一个,那就要看苏青云舍不舍得利用了。”

我很好奇御数剑庐的那两个人情是怎么欠下的,金戈冷笑,道:“十年前御数剑庐灭我千山营,借了他苏家的力,三年前梅若寒为了救他相好被我重伤,也是苏青云用他的云龙诀治好了他,两个人情,好的很!”金戈咬牙切齿的说着最后三个字,可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酸楚。

对于这些恩怨情仇我知之甚少,我只是觉得金戈爱恨交织,扭曲了心灵,着实可怜。

我本还想打探一下金戈对于梅若寒的感情,但金戈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抚着手中老剑,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能完全驾驭老剑,估计天下难逢敌手,或许可以找那传说中的寂寞门主较量较量,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金戈说的怅然,我听得迷茫。我看着金戈手中那把稍显残损的剑,问:“这把剑真的很厉害吗?”我记得庄舟他们还很疑惑金戈怎么会有老剑。

老剑,是金戈在山涧一个隐秘的洞穴里找到的,他为什么要去那个隐秘的洞穴是因为他要抓一只白狐。

白狐,名为灵月白狐,血有神奇功效,而这神奇指的是能起死回生还是能化毒疗伤或者能增加功力,那就看个人需要。

我问金戈:“那你抓灵月白狐是何需要?”

金戈眉梢一跳,侧过头咳了个嗽,却也不答话。

最后金戈未能抓到灵月白狐,倒是意外得到了这把剑。金戈没有见过老剑,但是他在御数剑庐的兵器谱上见过老剑的模样,所以他立刻知道在他手中的是多少剑客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宝剑——老剑。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人笑我狂,何妨?(二)

老剑在传说中是一把嗜血魔剑,后来被云家人封存了魔性变成了普通的一把剑。我琢磨着这个传说玄幻色彩太强缺乏真实性,因为金戈也说它除了比一般剑锋利外并无其他特色。但是金戈依然相信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没发挥威力是因为他还没有掌握老剑的奥秘,比如还没有寻找到破解云家人封印的方法,他还相信有朝一日他总会完全驾驭老剑从而实现他“笑苍生”的夙愿,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必定能打败梅若寒!

我不以为然。我想一把剑能有什么封印,剑身上也没有贴个符写着“百无禁忌”等等。我笃定庄舟和金戈都是盲目的剑崇拜者,而这盲目的剑崇拜者估计还有很多。

不过,“我必定能打败梅若寒”,额,依然是梅若寒!

我瞥了一眼金戈,见他有些失神,淡淡的肯定说道:“你很喜欢梅若寒!”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那道目光像是要把我削成百八十片,而后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老子与御数剑庐誓不两立,与他梅若寒,更是势同水火!”

我看着他愤怒遮掩下空茫的眼神,不由在心底叹声气!

金戈这般欲盖弥彰实在让人费解,更让我坚定了金戈这般心血无非就是想见梅若寒一面的想法。而在之后的日子里,金戈的言行更证明了这点。

严令禁止我不许再提梅若寒这个名字,我不小心说起的时候他就杀气腾腾,我不说了,自己又念个不停。几次三番,终于明白,金戈是一个比苏叶还纠结的人。

虽然金戈的纠结让我也纠结,但好歹淡定是主流,于是日子继续在等待中太平度过。

或许金戈觉得我不会逃走,又或者觉得看着我实在无聊,所以渐渐的放松了对我的警戒。一开始时我可以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随意走动,现在有时候我走得远了他也不会发觉。

我常常发现他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另一座青山,失神。山坡上花开遍野,有时候我会疑惑我是否回到了和乡的那个山坡,只是这里没有陈列衣和沈拓,只有坐着纹丝不动望向远方的金戈。

望向青山的金戈洗去了一脸阴狠,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忧伤。我很疑惑他到底在望些什么,他告诉我,御数剑庐就在那座山里,梅若寒的居所就在山腰上。

我寻着方向望去,却只看到青山无言。

有时候我也会冒出逃走的念头,但很快会打消。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更何况,我心里隐隐也想知道苏青云到底会不会来救我。

我相信他会来的!

紫玉钗在手中温热,我看着草丛里的野花,心里肯定着!

只是一过八天,无人来到。金戈的脸色愈发阴沉。

我的梦依然持续不断。那冰石人像时而碎裂时而静默;我依然在不停的走,走在茫茫的一片光里或者漫天的桃花林里;似乎始终在找一个人,有时候能看到光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却看不清到底是谁;也会梦到那个神色飞扬的姑娘,通常欢笑,连带着我也欢喜;梦到婴儿啼哭时我会惊醒,那哭声太凄厉,太惊心。

我想梦里出现的那些景象可能是我变成活死人之前的记忆,它一定很深刻,所以即使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它却依然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很想知道梦里那位姑娘是谁,每次梦到她,我的心里总是很温暖,很欢喜。

在金戈家的第九天,癸水不期而至。

我望着流散在浴桶里的血,疑惑是否毒提前发作了。金戈听闻后大吃一惊,问我哪里出血。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位置,他的脸马上又红又绿,依稀有了苏叶无语的风范。

金戈又骂我白痴。我心想我也没经验。

金戈不耐烦的跟我解说癸水究竟为何物。我对他对于女人生理的详细认知表示疑惑,结果金戈拂袖而去。

第十天,梅若寒依然没有来。苏青云依然没有来。我等着七窍流血而死,可还是健全的看到了第十一天明媚的阳光。我小心翼翼的提醒金戈毒药过期失效的可能,金戈骂道:白痴抗毒性强,也许明天你死了!然后拂袖离去。

金戈,似乎又变得易怒,而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中午时候小孩坐在厨房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抓了一把红色的毒药,一颗颗往嘴里塞,见我看着他,满怀不舍的递给我两颗,说:“山楂酥,我爷爷做的,很好吃的。”

我塞进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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