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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蓝淼淼张口,习沐阳突然将她手一握,随后面对明显皱眉的人:“曜王子,打扰了。前来只为告知一声,淼淼与我晚上有约,还请王子多为见谅。”
说完牵着她就走,蓝淼淼从头到尾没机会说话。
东丹曜冷冷盯视半晌,问:“他是谁?”
身侧侍从回道:“若所料不错,应该是十王府的习沐阳。”
029 趁火打劫
当天色漆黑,星子闪耀,一亮马车停在王府门前。车门打开,蓝淼淼先下来,然后搀扶着醉醺醺脚步蹒跚的习沐阳进门。说是请她吃饭,实则是拿她陪酒浇愁,从头到尾她保持着沉默,直到他喝醉。
在小厮的帮助下,习沐阳被扶回住处。
刚将其安顿在床上,门外就来了人:“习公子怎么了?”
一听声音是妖孽,蓝淼淼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这里是美人阁,大约妖孽一直陪着绿珠呢。完了,妖孽看见她,怒气肯定一点就着,习沐阳醉倒,还没帮她说情呢。
果然,君若澈见她在床边,眼神马上就冷厉了:“蓝淼淼,你怎么在这儿?”
“呃,是这样,习公子好像犯了乡愁,拉着我喝酒,醉了。”虽是字斟句酌,但仍旧观察妖孽神情。
君若澈闻言目光微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服侍的小厮交代一番,望她一眼:“跟我来!”
对方居然和颜悦色,蓝淼淼赶紧跟上,当看见不是离开美人阁,而是转进了另一个院落,忍不住就问:“王爷,去哪儿?”
“你可知因你的小小失误,绿珠险些丢了命,半个时辰前才醒,这会儿还惊魂未定。你难道不该去看望吗?再者!”话音一停,君若澈嘴角的冷笑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出森然的味道:“你做事如此失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依照妖孽那颗宠爱美人的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
“那,王爷打算怎样?”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原本,我会要你的命。”说着一笑,表明可以商议:“但你身兼皇命,就出钱为自己赎罪吧。不多,一万两!你的命应该值一万银子吧?”
“什么?!”蓝淼淼一双眼睛瞪的滚圆,简直难以置信,可她能说什么?说她的命不值一万两?说她情愿死也不出钱?
妖孽有没有搞错,他到底是真爱美人,还是借着美人敛财?
“另外!”君若澈欣赏她痛心疾首又难以言说的表情,悠悠又道:“你必须取得绿珠的原谅,否则……”
后面不用详说,但她明白。
她突然发现,忙了一天,一无所获,习沐阳的承诺因一场醉酒就泡汤了。不行,等他醒了,一定逼着他即便利用男色也要从妖孽身上榨回来!
进到房内,蓝淼淼只觉得眼睛晃的不行。
乖乖,这是美人的闺房没错,可华美的程度俨然公主级别。从家具、摆设、布置及各色用度,足见传言非虚,妖孽在美人身上的确挥金如土啊。
她心疼,眼红,想着:这屋子的东西,随便拿件卖了都够吃个一年半载的。
“蓝淼淼!”耳边蓦地想起妖孽低沉的警告。
她这才回神,她是来赔罪的,不是来游览的。
抬头望向美轮美奂的床帐,当无意的与绿珠美人四目相对,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一抹沁冷令她心中一惊。
030 折中的赎罪法
君若澈在旁边推了她一把。
蓝淼淼明白,摆出一张笑脸说:“碧子湖的事都是我失误,让绿珠姑娘受惊了,还请姑娘原谅。”
“不敢。”朱唇轻启,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那双眼睛总带着别样目光,好一会儿才又说:“蓝姑娘是府中贵客,即便有失误,也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没事了,姑娘不必在意。”
一番宽宥的话,经她这样的语气神态说出来,好像有人逼着她原谅似的。
果然,美人微微拢起的愁眉刺痛了妖孽的心,他马上说道:“那是她犯的错,险些害了你的命,不用那么轻易饶恕。你说吧,让她怎么给你赔罪?”
绿珠低着头不言语。
这时,在旁服侍的一个小丫鬟张口:“王爷,我们小姐并非记仇,实在是自小怕水,身子又弱,大夫都说这回要在床上养大半个月呢。既然蓝姑娘是来赔罪的,随便磕两个头就算了,否则倒显得我们小姐不体谅人。”
小丫鬟的话险些让蓝淼淼眼珠子蹦出来。
磕头是体谅她?那不体谅的话岂不是活剐?她蓝淼淼这辈子连父母都没跪过,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跪跪皇帝就算了,连一个女人也要跪。她还活不活?
不容她表态,丫鬟已经拿了个锦垫放在她面前。
一屋子人都盯着她,她盯着妖孽: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跪!
君若澈眯着那双狐狸眼,似冷似暖的水光悠悠乱晃,颇有点儿冷眼旁观的意思。
“王爷。”蓦地,一个温暖的笑声从门外进来,转眼望去,又是个天姿绰绰的美人。定是暖美人皎皎无疑!但见她看了看蓝淼淼,浅笑道:“我知道蓝姑娘犯了错,该罚。但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女人膝下难道就没珍珠吗?再者,蓝姑娘是苍祁人,怕不惯跪人,不如,换个责罚方式吧。”
绿珠的眼神冷了。
蓝淼淼却乐了,这美人儿的话帮了她呀!
君若澈并不拂美人的话,笑问:“那依照你的意思,怎么处理呢?”
“不如,让蓝姑娘帮绿珠做件事吧。”皎皎也不推诿,提出个折中之法。
君若澈询问的看向绿珠:“似乎也不错。”
微微抿唇,绿珠道:“既然王爷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办吧。我素爱花草,听闻有种花只在暮晚盛开,俗称暮颜。希望蓝姑娘能为我求得。”
蓝淼淼清楚的看见,当绿珠说出这个要求时,妖孽与皎皎的脸色都变了。
“暮颜很难寻吗?”她不禁问。
皎皎轻托着她的手出了门,十分歉意:“抱歉蓝姑娘,我本想帮你,谁知她提出这样的话。暮颜花就在城外的大山里,虽不远,但因深山老林危机四伏,至今还没人能成功的寻到呢。我看,不如等两天再求求王爷吧。”
“多谢你,我知道了。”对此她倒不是很在意,出门,权当旅游吧。只是,会不会耽误挣钱?
031 撞翻药碗
蓝淼淼一晚睡得香甜,起床时才发现晚了,匆匆忙忙的穿衣梳洗,早饭也没吃就往外冲。她想起跟沈祈的约会,临出门前,还得见见习沐阳。
刚跑进美人阁,没注意门口站着个人,只听霹雳哐啷一通响,外带丫鬟的尖叫。她将一个端汤药的小丫鬟撞翻在地,药汁泼了丫鬟一身。
“抱歉抱歉,没事吧?”赶紧将小丫鬟扶起来。
“绿珠姑娘的药,这……”小丫鬟根本没在意衣裳,反倒是看着打碎的药碗,眼泪汪汪:“王爷在那儿等着呢,药洒了,我、我怎么办呀?”
“别急别急,再去重新煎一碗呀。”她是犯错理亏,只能极力安抚,言语柔和。
小丫鬟突然不哭了,盯着她,后知后觉的认出来了:“蓝姑娘?”
“嗯?”她突生不祥预感,刚想跑,手腕被抓住。
“蓝姑娘,你可不能走,否则我就活不成了。”小丫鬟用楚楚可怜的小脸说着危言耸听的话,又强硬的阻止她逃:“你是府上的客人,跟王爷说得上话,你去送药吧。求求你了!若是我去晚了,一定会被狠狠责罚的。”
“没那么严重……”甩不开小丫鬟的手,她苦了一张脸。不是她不帮,是她昨天犯的错更为严重,这会儿再去,后果可想而知。
“蓝姑娘,求求你了。”孰料,小丫鬟认准了她,拽着她的手嘤嘤直哭。
“好!好好好!”她天生最怕人哭,又烦又心软,妥协了:“你赶紧去准备药,然后去浮云院找我。”
“嗯。”小丫鬟顿时破涕为笑,飞快的跑去。
摇头叹笑,她踏入浮云院。
这是习沐阳住的院子,一进院门就见他坐在长廊尽头的小亭内,因宿醉,精神不是太好。他的脸上没了一贯暖阳般的笑容,沉静的宛如一潭秋水。
“习公子!”
习沐阳显然在神游太虚,慢了两拍才扭头看她,嘴角浮的微笑有些敷衍味道:“昨晚麻烦你了。”
她并不追究昨晚的事,而是笑吟吟的凑过去,理直气壮的要求:“习公子,昨天我们可是有交易的,我的事做完了,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等会儿你借着送药的机会,去落梅院见王爷,帮我求个情。我风华正茂,可不想死在深山老林里。”
“应该的。”习沐阳显然已知晓内情,没有推辞,只是表情总有些心不在焉。
少顷,小丫鬟捧着药碗来了,她与习沐阳护送。
说不清是怎样的想法,她突发善心:“酒大伤身,以后可别动不动就装潇洒,再说……”随着笑,换了调侃口吻:“习公子这般的风华绝代,若是醉倒了,一觉醒来,清白就不保了。”
习沐阳一听就笑出声,却是揶揄道:“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随着他眼神的暗示,蓝淼淼看见了顶着一张阎王脸站在门口的丫鬟。昨晚她就领教过,这丫鬟不是凡人,是绿珠心灵相通的心腹,难对付着呢。
032 跋扈丫鬟
“端个药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溜哪儿玩去了?把我家小姐不当回事!你皮痒了是不是?等我告诉管事的,看你活不活!”没等走到门口,丫鬟就满口尖利训斥,转而才假意看到另两人,弯身行礼:“习公子,蓝姑娘,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不便待客。”
摆明是逐客令,显然,丫鬟根本不将习沐阳放在眼里。
蓝淼淼丢去一抹挑衅眼神,笑道:“习公子,怎么办呀?”
习沐阳笑容不变,正眼不看丫鬟,径直走了进去:“我是来见王爷的。”
蓝淼淼在心中鼓掌:好样儿的!加分!
丫鬟愣了一下,又不敢拦,只得跟进去,掀起纱帘服侍自家小姐吃药。
虽是到了别人房里,习沐阳却根本不与主人招呼,笑对妖孽,道:“王爷,我一夜宿醉,你也不来探望。大约是我住的久了,你厌烦了,若如此,我今日就走。”
君若澈怔愣。
蓝淼淼也傻眼:咦?这、这有点儿那个啥啥的味道,恃宠而骄?当着绿珠的面争宠?这习沐阳,太深藏不露了!
君若澈回过神:“何出此言?”
习沐阳浅笑:“我听闻绿珠姑娘要淼淼去寻暮颜。暮颜是那么容易寻的?可见,绿珠姑娘对淼淼的错不能谅解,定要她有去无回。然而,我与淼淼有约定,不能允许她那般涉险。希望王爷取消此事。”
蓝淼淼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习沐阳的话居然说的如此生硬,古怪呀。
更怪的是,君若澈非但没生恼,反而立刻以商量口吻说道:“绿珠姑娘,不如、再换个要求吧。”
纱帘内短暂的沉静,突然哐啷一响,好像是药碗打碎了。
“小姐,怎么了?”丫鬟声音焦急。
“铃儿,出什么事了?”君若澈疾步过去。
“好像是药有问题,小姐把药都吐出来了,王爷别进去。”丫鬟铃儿将妖孽挡在纱帘外,下一刻就走到门口,喊道:“小双!你进来!”
那会儿送药的小丫鬟就进来了。
“跪下!”铃儿沉声一喝。
小双腿一哆嗦,跪在地上:“铃儿姐姐……”
“闭嘴!我问你,药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暗中指使你做了什么手脚,想故意害小姐是不是?”铃儿的话突如其来。
“不,没有!没有啊!”小双惊吓的边哭边摇头。
“没有?口说无凭,只有一个办法能表明你的清白。”铃儿不知在外吩咐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