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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愣了一下,放开钳制她的手,微微闭了一下眼,纤浓睫羽在眼底投射的阴影,更加重了那抹放浪中的忧郁之色。
然后他说:“女人,给我生个孩子吧!”
“吓?”
不要和疯子讲道理
这……这也太劲爆了吧?生生把凯特惊住了!“你才生孩子,你们全家都生孩子!”我又不是你老婆!
囧!槑!
男子噗哧笑出来。“我没有家!”
凯特凛然。“江湖之大,处处为家!”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两人同时一头黑线!
男子想想然后耸耸肩。“你不乐意!” 他又伸过手来。
“你乐意?!你见过这么求……”求什么?求婚?求爱?求推倒?……凯特找不到合适的词,半天憋出个:“求那个什么的嘛?!”火光映射在她眼瞳中就像要冒出火来。她拍掉他的手。却又不敢离他太远,那些人类还将他们包围在中央,凯特看着他们癫狂的神色心中害怕,觉得似乎靠近这些人就会被他们撕成碎片般。她宁愿靠近这个“神经病”,不时心中呐喊着:辉煌的古希腊文明,你到底在哪里啊!
“求什么?”男子偏头表示不解,他概念里没有求这个词。“我朋友的父亲就是这样啊!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篝火映衬下他的酒瞳游浮着奇异的绯红色,放浪轻佻,又带着轻视。
讪笑两声。“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她还不太善于用讥嘲语气说话。只是低头愤愤然小声念念:“你老爹肯定是个奴隶主,没事就背着老婆利用权势强迫女人玩‘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
管你’的游戏。” 五十年永恒之境生活的后遗症,就是她会随时随地发呆,或者没人搭话也能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停的说下去。于是,想到什么的她,肩膀垮下来继续轻声嘀咕:“啊?指不定宙斯就是这样的。滥用自己神王的权利,到处强迫女神们给他生孩子。”在背后说神王坏话是很爽的一件事。
男子酒瞳滑过一抹异光。
“这简直就是禽兽的行为啊!”她以为这些话只在她喉咙里咕噜,不想全被男子听了去。
“会被听见哦!”他把食指放在唇部位置前,微微俯身前倾,就像是正和亲昵地伙伴说着悄悄话。语态俏皮。
“诶?”凯特连翻两个白眼,撇撇嘴。“他哪有闲功夫管这些阿!”空气中流淌的葡萄酒香愈发浓郁,他溢满笑意的酒瞳就像两潭潋滟的陈酿,合着酒香仿似要将人醉倒溺毙般。
“那你要给我生孩子吗?”四目相对,他酒瞳眨了眨,那放浪忧郁轻佻……统统没了去,甚是欢喜。“我也不喜欢宙斯那老头!”
这两个有什么关系?“才不要那!”精神问题遗传下去怎么办?…_…|||听这男子叫宙斯老头又觉得好笑,在面具下弯起了嘴角。“你叫他们让开,我要走了!”
“才不要那!”男子学着她的语气,长长手臂一捞,扣上她的小蛮腰——这次再没给她打开的机会。“放心,我不会嫌你丑的!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谁知道你长什么鬼样子哪!凯特的双手本来抵住他的胸,可他要去掀她的面具,她又只得改为死死摁住面具。“这里这么多女人,她们肯定愿意的!”
“不要!”
若说男子是在对凯特欲行不轨之事,还不如说他们像两个执拗抢夺玩具——面具的孩子。所以她并不害怕。
“放手……”
“你才要放手……”
“我要咬你了……”
“我才不怕……”
……狂欢中的人类对于中间的二者的这些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凯特抓狂,让我先看看你什么熊样!
这回换男子拉住面具,“你看了再答应有什么意思?!”耍无赖。
这什么人啊这是!凯特眼角抽抽。
他们同样一手摁在自己脸上,一手拉扯对方的面具。但凯特始终不济,眼看兽皮就要被扒下来。
她把心一横,跳起来两只手都往男子脸上招呼,男子却更快一步,转瞬之间将她双手扣在了身后。忽地掀开她的面具。
面具下黑呼呼一张脸,朱唇红润,琼鼻挺翘。男子嘿嘿笑了声,空余的一只手就要去抹冰不怎么挣扎的凯特脸上的黑灰。
然后就眼见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咬下来。他当然收得回手,但不知怎地反而笑起来看着她咬下去。
“味道怎么样?” 他笑眯眯地问。
一口琼浆入口,凯特还没尝得味道,就先骇得牙根发软。她虽然发了狠劲,但怎么可能一口咬出那么多“血“?僵大了嘴,有液体顺着口角流下,忽又觉得不对,下意识舌尖一卷,才慢慢感觉到满口清冽涩口的葡萄酒味。“吓?”她睁大眼低头,看着嘴边男子根本毫发无伤的手。怎么回事?
酒气让她有些昏。
看着她小黑脸上显现的纯稚惊异的可爱模样,男子心情益发好起来。她伸出小舌舔了舔唇。他心头微微一跳。她突然咧嘴没心没肺般一笑,问。“呐?你是神吗?”
男子眼光一闪,不知怎地就从这笑容里误解出讨好的意味来。然后猛地甩开凯特的手,将她推开。凯特踉跄后退几步,待站稳后立即如释重负长长舒口气,转身就跑起来——她看出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威胁。
人群混乱拥堵,蛮女凯特左右突围而出。
对精神有问题的人/神千万要敬而远之!千万不要和疯子讲道理!
偏偏男子站在人群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站着的时候身体总是微微向后倾斜。“怎么可以逃跑!”
呜……明明刚才还翻脸来者,现在又带着笑音。
凯特喘着气,她及踝的长发在“斗争”中散落,蜿蜒而下。“您如果是神的话,如果生出不漂亮的孩子,神王会不高兴的!”她语重心长。靠!他像法厄同那样直接上来推倒,她还可以呼个救,或者当作□啥的。他这样老商量生孩子的,她真受不了!
这话题让人痛苦!
“你很讨人喜欢!”他说。
“谢谢!”我怎么不知道,凯特心里想。
“宙斯是坨屎!谁稀罕他高兴不?你不也看不起他!”
凯特嘴角抽抽无语,您从哪儿看出来的?背地里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骂神王。
“我觉得你很特别……”他向她走去,步态风流。
凯特翻了个白眼:莫非这是男人骗女人上床的必杀技?“您才特别……”你们全家都特别。(夜:默,这句话实在很好用。)凯特后退,撞上乱舞的人群,只得学螃蟹横着走。“吓?”男子却眨眼之间移动到了凯特面前,修长猿臂环搂住她的肩。
“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这都什么台词啊这都。“在阿佛洛狄忒的名义下!”
凯特秀眉拧成一团,阿佛洛狄忒不会同意的,她不会看着我羊入虎口的!她捏起拳头,考虑打在他肚子上会不会奏效。这回没有“阿瑞斯”会赶来救她了!
她抬起头冲他一笑,“只是让我先知道将来孩子父亲的样子吧!”好吧,反正她一向没脸没皮。
“咦?我们不是要先培养感情吗?”
晕撅!
凯特站直身正色,表情非常之严肃。(当然男子看不出来)“我的梦中情人,应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诶?不对!……我的梦中情人,应该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诶?”也不对啊,她面前这位很可能是位男神啊!她清清喉咙,看向男子那写着不解和趣味的酒瞳。“我的梦中情人,应该擅长农耕火种,明白吃苦才是硬道理的真谛,同我不怕脏不怕累得奔向社会注意新天地……”完全没有说服力!
男子完全听不懂,只是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唇不停开开合合,觉得非常有趣。“嗯。”
凯特正觉得这是个可以讲道理的“神经病”时,男子空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盅葡萄酒。他仰脖一口饮下,喉结上下滚动着,然后猛地低下头对准她的唇。
石榴红色葡萄酒液被挤入她的口中,她推拒他,却还是只得把苦涩的酒汁悉数吞咽下腹。
“就这么定了哦!” 男子笑道。
凯特咳嗽几声,手背在唇边狠狠一抹,瞪着男子。“恶心死了!”那溢满笑意的酒瞳怎么看怎么可恶。“好难……喝……”
男子喂下的酒似乎极为浓烈,凯特立即感到头很晕沉。倒下去前她恨恨地想:NND,难道老娘要酒后失身?不带这么玩儿的!禽兽啊禽兽!
男子没料到她一口酒就倒了,这可怎么办?
放在她腰上的手,却突然感受到她身体传来阵阵灼热之感。“嗯?”然后女子身体内焕发出金色光晕,男子深是疑惑地眯上眼。几秒后,金光陡然大胜,刺眼夺目,连癫狂的人群都发出惊呼。觉得就像不断向太阳靠近般!甚至开始因为受不了这强光而四下逃窜。
男子性格执拗,就是死不松手。哪却想手上一空,强光顿消,女子竟就这样从他手中消失了!
他呆了半晌,酒瞳中的放浪和忧郁又显现出来……
命运在你手中
白茫茫的天地里,前世容颜的凯特莉娜双臂环膝坐在地上,下颌抵在膝盖上。褐色的大眼里写满空茫和忧伤。面前的圆镜刚刚又对她前世的某些经历做了一番回顾。
她曾经棱角锋锐,小时或许还因生为孤儿的自卑,性格倔强,不善屈服。然而人世艰难的磨砺,渐渐将她磨圆,不知该说是学会隐忍还是软弱。直到一次因残存的骄傲得罪校园中某个团体,备受欺辱后被关在体育用品室一整个晚上。她读不上什么好学校,那用品室狭小杂乱,入了夜没有半点亮光,她摸着身上的伤,就是这样坐着,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流一滴泪。在黑暗中胆怯害怕直到第二天上体育课的老师来开了门……
凯特抬头,对着圆镜冷嗤了一声。
从那以后她就越来越圆滑,越来越随波逐流……
凯特站起来拍拍屁股朝四周看了看,骂道:“靠,这个梦什么时候才醒啊?有什么好回忆的!”还不知道她的身体会怎么被那兽皮BT男欺辱哪!倒霉透顶!
“你还活着啊!”陡然出现的兴奋的天真男声。“又被欺负了吗?”
凯特皱了皱眉,“谁啊?又是你啊?你到底是谁啊?”每次做这种梦就听见这个男声,“是你弄我来的?”
“不是啊,我是被你的梦吸引来的!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凯特翻了个白眼,你高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啊。”
“你是哪里的女仙吗?”虽然只有人类才有这么普通的长相。“叫什么名字啊?”
“我看起来很蠢?”凯特小声嘀咕了句。我在明,你在暗,我连你样子都不知道怎能就把自己暴
露了?能进入别人的梦,难道是睡梦之神?“你先自报家门!”
“唔?我叫修普诺斯。”为嘛总是这种欲语还羞的语气啊!“你看起来很特别!请不要认为我没有礼貌,我只是不能在梦中现身。”
凯特愣了一下,觉得这实际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嘛。“你好,修普诺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是谁比较好。“你能让我快点醒过来吗?”
“可是你不愿和我多聊聊吗?”天真的男声有丝羞涩和委屈。
“这可关系到我的清白!……”凯特叫起来。虽然她早就没那玩意了,但主动和被迫可是两个概念。
这情绪一激动她竟然立刻就醒了……
抬眼见灰蒙蒙的天,四周云雾缭绕。凯特稍微动了一下,立即听到身下有飞石撞击之声,身下被乱石咯得生疼。她敏感地感觉自己正身处险境,僵身不动。
耳畔呼啸着猎猎寒风之声,她甚至能感觉卷风在她身边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