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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穿着,简直可与花楼里的人相比了。
“最近天气有些凉,我还是穿我自己的睡袍。”她小心地说道。
方嬷嬷不为所动,捧着衣服站在池边,说道,“太子妃可以选择穿,或者不穿。”
凤婧衣四下扫了一眼,自己换下的衣服已经被她拿出去,里面便只有她捧着的这一套衣服,自己不想穿又不可能光着身子跑出去换自己的衣物换。
于是,咬了咬牙裹着毯子上了岸,拿到着屏风后的着穿上了,准备出去了等她离开再换上自己的睡袍。
哪知道,换好了衣服出去,方嬷嬷就一直站在寝殿里盯着她,让她根本换都没法换。
直到外面传来宫人请安的声音,大约是萧昱回来了,凤婧衣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萧昱掀开帘子进来,见里面是方嬷嬷有些讶异,“沁芳怎么没在这边?”
“沁芳姑娘带着瑞少爷,奴婢在这边伺候太子妃。”方嬷嬷说着,行礼道,“太子殿下早些安歇,奴婢告退。”
凤婧衣早在他掀帘进帐的前一刻跳下床钻进了被子里,生怕被他瞧见了自己这一向媚俗的穿着。
萧昱脱了外袍,原是准备沐浴的,一看已经躺在床上的她不由有些奇怪,“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平日里都是他回来了以后才上床睡的,今天这么早就躺上床了。
“有些累了。”凤婧衣道。
萧昱走近床边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没有。”凤婧衣摇了摇头,紧紧裹着被子。
萧昱见她面色并无异样,这才安心了几分,正准备起身去沐浴,瞥见塞在枕头下的书不由皱了皱眉,“书看完了怎么又乱放,睡觉咯着能睡好?”
说着,一伸手将书给拿了出来。
“我想再看看的……”凤婧衣想起那是什么书,连忙伸手便要拿回来。
萧昱看她紧张的样子,低眉瞧了瞧手中的书,然后愣愣地抬眼望向她,憋着笑意问道,“还要……再看看?”
说话间,看着她半坐起身露出的别样穿着眼睛都直了。
凤婧衣拥着被子,盯着他还拿在手里的书,燥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不看了。”
萧昱重新坐下,不紧没有收起来,反而有一下没有一下地翻看着,抬眼望着他,笑问,“怎么想起看这个来了?”
以他的了解,她是干不出这样事的人。
“我……”凤婧衣垂着眼帘瞅着被子上的花纹,头都快埋到被子里了,可又不好告诉他,这是北汉王吩咐人过来要她看的,自己又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昱合上书,倾身笑问,“你怎么了?”
“我就是好奇,看到了就翻来瞧瞧。”她胡乱地说道。
他的脸都快抵到她脸上了,气氛渐渐有点尴尬得暧昧。
“好奇可以问我。”萧昱笑语道。
凤婧衣连忙道,“现在不好奇了。”
萧昱薄唇噙着笑瞅着她,沉吟了半晌出声问道,“阿婧,你是不是……在试着跟我重新开始?”
他说着,眼底满是惊喜的光芒。
凤婧衣沉默地抬眼望进那双盛满温柔的眼底,低语道,“我不知道能不能……”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与那个人还能怎样呢,只有这个人才是她正确的归宿。
她不该让他一个人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自己却安心地躲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既然已经知道和那个人没有未来,她就不应该再辜负这个人。
萧昱笑着抬手理了理他垂落的发丝,低声道,“你有这份决心,我已经很高兴。”
起码,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无望地等待和努力。
凤婧衣紧张地揪着被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做什么。
萧昱头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低语道,“阿婧,我想吻你。”
她长睫微颤,沉默地看着他,似是在默许着他的要求。
萧昱缓缓凑近吻上娇嫩的如花的唇,从温柔辗转到渐渐深处,呼吸也渐渐不稳,手缓缓扶上她的肩头,拉开松垮垮的衣襟,露出如玉的香肩,指尖触摸的每一寸肌肤都柔滑得让他心颤。
凤婧衣缓缓合上眼帘,可是那张冷峻的容颜霎时便闪现在眼前,无数宠溺亲昵的画面也随之不由自主地在眼前一幕幕的晃过,她刷地睁开眼睛,颤声唤着吻在她脖颈的人,“……萧昱。”
萧昱没有再继续,眼底的沉痛一闪而过,温然笑道,“我去沐浴了。”
说罢,起身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出声叫他停下,也就相当于告诉他,自己在那一刹那想到的是夏候彻。
凤婧衣抱着头,喃喃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萧昱很久才回来,熄了内殿的灯火在外侧躺下,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问道,“是方嬷嬷?”
“嗯。”她知道瞒过去了,便应声道。
“我明天就把她送回宫去。”萧昱道。
凤婧衣沉默了一阵,道,“不用,她在这里挺好的。”
北汉王也是为萧昱着想,只有她却是一心顾着自己和孩子,全然不知他所面对的压力和困境,他快要承继北汉王位,王储的事是躲不掉的。
“前些日,父皇出宫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萧昱叹道。
“没什么,只是带我和瑞瑞去给你母妃扫墓了。”凤婧衣道。
她的理智一再告诉她应该跨过那道坎,可是总是那般心不由己。
“他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不用太当真。”萧昱道。
凤婧衣良久地沉默,在黑暗中出声道,“萧昱,我们这样在一起……真的好吗?”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都是好的。”萧昱说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只是黑暗之中的眼睛是满是无人可见的落寞。
他知道,现在这要的他们,两个人都不快乐。
可是要他放手,从此生命中再没有她,那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凤婧衣沉默地眼着眼睛,久久不语。
“阿婧,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要你的人在我身边,你的心也回到我身边。”萧昱决然说道。
也许她一时之间还忘不了那三年,但他们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总有一天,他们之间再没有别人,只有他们。
凤婧衣默然不语,她的心在何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对了,下个月就到瑞儿周岁了,想怎么办?”萧昱突地问道。
“准备带他到庙里祈福,沁芳说要办抓周。”说到孩子,她语气不由带着笑意。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萧昱道。
丰都人多眼杂,他实在不放心教给他人送他们去,还是自己跟着去安心些。
“要是有时间的话,若实在忙了,就不用特意回来。”凤婧衣道。
次日,萧昱走后,方嬷嬷大约也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很是难看。
每天被她压着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与瑞瑞能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好在小家伙一点都不认生,沁芳和宫人带着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瑞瑞周岁将近,空青和紫苏从金花谷来了丰都,一是想看看这个和熙熙双生的孩子,二来是因为之前凤婧衣拜托了淳于越帮忙,可他从出了谷去找青湮就再没回来,他们两个只得过来亲自安排了。
紫苏到了,抱着瑞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明明当初从谷里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过了不多久竟是传来那样的噩耗。
若非是知道他们兄弟是双生,看着眼前的孩子总不知不觉将他当作了熙熙,但他们却又有着不同,熙熙安静乖巧,这个孩子总是这般活泼好动。
“你们公子,一直没有消息吗?”凤婧衣淡笑问道。
自己与青湮从青城山一别后,也再没有她的消息,公子宸一走也是好些天了,也是没有消息回来,这样的等待让她坐立难安。
“莫说没有了,就是有什么,他一向也懒得让人送信回来,那德行指不定哪天死在外面了,我们都不知道。”紫苏气愤地说道。
每次都是想回来就回来了,想走的时候说都不说一声的就跑得没影儿了。
“你们那个精明的主子,撞在他手里只有别人死的份,哪会是他。”凤婧衣笑语道。
白笑离一直没有找到,萧昱派出去追查傅家的线人,也迟迟没有线索,可是在没有安顿好瑞瑞的安全之前,她还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丰都。
☆、一寸相思一寸殇40
大约是因着萧昱向方嬷嬷说过什么,之后倒也没怎么非要她去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每每萧昱回凤凰台的日子,她还是会诸多准备和叮嘱。
萧昱对她虽也有亲昵的举止,但每次都是适可而止,这也让她更加纠结矛盾。
瑞瑞的生辰将近,南唐的习俗是孩子周岁之时请寺里的得道高僧为其颂经祈福,沁芳特地打听了丰都有名的寺庙,也安排好了等着周岁那日带瑞瑞去寺里。
空青和紫苏住在了凤凰台,为孩子的抓周张罗了好些东西,凤婧衣瞧着堆了一桌各式各样的抓周物品中,不由失笑,“你们哪弄来的?”
“这可是在城里找了好些寺方才搜齐的。”紫苏笑语道眭。
瑞瑞瞧见了,伸着小手便咿咿呀呀地叫着要拿,紫苏将她抱起道,“瑞瑞现在不能拿,等生辰的时候才能给你的。”
小家伙不乐意,眼睛就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东西。
“太子妃娘娘,况将军说宫里不好了。”安顺进来一脸焦急地禀报道展。
凤婧衣举步跟着他到了门外,方才问道,“怎么了?”
“况将军刚从宫里回来,说是陛下最近病情恶化,这两日怕是过不去了。”安顺低声道。
凤婧衣皱了皱眉,难怪最近好些日萧昱都没有回来,但因着北汉朝中和宫里的事,她不让他插手,她便也不好多加过问,不想北汉王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你让人准备马车,支会方嬷嬷一声,我一会儿就进宫去。”
这样的时候,宫里朝上一定诸事缠身,她又怎好在这里安然享清闲。
“是。”安顺说,连忙带着人下去准备了。
凤婧衣折回屋内,朝沁芳道,“我有事进宫一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瑞瑞就交给你们照应了,隐月楼的人凤凰台附近,没什么事最近就不要出去了。”
“好。”沁芳连忙点头应道。
方才安顺的话也隐约听到了,北汉王驾崩到新皇登基,朝中和后宫必然是隐患无数,南唐当年便是因为先皇驾崩,诸王争夺帝位,闹到金陵城险些血流成河的地步。
因着萧昱执意不肯纳妃,朝中和后宫里好些对太子和太子妃心存怨愤,这个时候必事好多双眼睛盯着她们,瑞少爷的身世便是最大的隐患,一旦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势必会酿出大祸。
凤婧衣想了想,又问道,“空青,你能不能跟我进宫一趟。”
空青他们毕竟是跟着淳于越多年的,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医术,也许进宫给北汉王看看,会有起色也不一定。
空青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多谢。”凤婧衣说罢,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道,“瑞瑞,听话些。”
沁芳从内室给她取了披风出来之时,安顺已经过来回话,“太子妃娘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方嬷嬷也等着了。”
凤婧衣不舍地看了看紫苏抱着的孩子,系上披风快步出了门,到了凤凰台外方嬷嬷带着两名宫人已经等着了。
“方嬷嬷,有劳你跟我走一趟了。”
她虽到了北汉有些日子,但对于宫中的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方嬷嬷在宫里多年,对这些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