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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第6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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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场更是一片愁云惨淡,不少人面愁得都滴得出水来,一个个盯着刘德魁,很多人眼里都有了怨恨和不满之色,刘德魁也感到了未所未有的压力。他忍不住对着侯军大声叫道:“不服,刘某就是不服。虽说我等是封户,这封家也不能随意征收,我要上诉,我要状告刘远肆意压榨封民。”

“说有什么用,去啊!”侯军懒洋洋地说:“不过,本将劝你还是省省,也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们将军又是什么身份。去告,你告得起吗?扬州刺史,就是清河崔氏之人,再说按着律法,封家是可以酌情向封户征收缴税赋的,你就是告到皇上那里都没用,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皇上哪里都不封,偏偏把这里封给我们将军呢,你就没看中其中的玄妙?”

一般封邑,都不会封到原籍,有句俗语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因为那税赋就是从邑地上收取。乡里乡亲,都是自己人,也不好下手不是,很少封回原籍,像李二把刘远封回原地。的确很耐人寻味,而封邑的历史可追溯于古代。盛行于周朝,不同的时期,就有不同的特点,原来的封地不仅可以收税,还可以建立自己的军队,相当于国中之国,后来皇帝觉得不利于他的统治,慢慢又取消了很多特权,到了初唐,封邑又改为“食封”,食邑者称为“封家”,而封地上贡献税赋的则称为封户,虽说不能再拥有军队,不过封家的权力还是很大的,可自行收取税赋,到了中唐则改为国家代收,封家到官府领取,当然,这又是后话。

刘德魁一下子语塞,一个平民百姓和官员斗,明显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其实这一点,刘德魁也是有自知自明的,不过他就是赌一把,赌刘远重视这一段香火情,再说了为官声,也不会太过分,刘远昔日的忍气吞声,给了他无限的想像,于是他就像一个赌徒,押光自己的筹码,期待一夜暴富。

可惜,他压错了。

“时辰已到,金田的封户,税赋和劳役加收三成。”侯军宏亮的声音再一次无情地响起。

三成?

这句犹如一根撞木,一下子狠狠地撞在的众人的心上,现在虽然处于贞观之治,物丰民阜,袋中有了余钱,缸中有了余粮,但不代表一切都没有限度,一成二成,问题不大,各家各户还能承担得起,可是一下子加了三成,那绝对有影响了,再说也不是只加三成就满足的,半刻钟加一成,一刻钟就要加二成,这何时是一个头啊。

如果危急关头或生死时刻,表现一下气节没问题,问题是现在只是拜祭一下,拜与被拜的,还是父子关系,合情合理,无损脸面,无伤大雅,更不耗费自己的银粮,可是刘德魁一心只想用兴论强迫刘远归宗,故意挑起事端,刘远说得对,你仅是一个族长而已,还能替死人作主?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一族之长无能,拖累全族。

刘远沉得住气,可是金田刘氏的人沉不住气了,众人看到刘德魁还是无动于衷时,众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一下子走到刘德魁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刘德魁,你安的什么心,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想把全族人都害死不成?”

“刘程氏,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吵什么,金田刘氏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妇道人家这么多事,没规矩,给我一边去。”刘德魁面色一怒,瞪着那个女人说。

刘远是高官,又有爵位,他对自己冷言冷语、长嘲短讽,刘德魁那是敢怒不敢言,可是跟前这个妇人不同,不过是一个寡妇,连她都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严重挑战自己的权威和地位,这让他勃然大怒,就连刚才刘远给他的气,好像都要发泄在这个妇人身上。

刘程氏此时也豁出去了,毫不犹豫地说:“什么大事奴家管不着,现在人家是大官,又是封家,你逞什么强?谁没看到出你是为你的外甥女说话,为她谋好处,行啊,全族人你都不用管了,你们家人多丁多,有的是钱银,我刘程氏有什么,我家男人死得早,家里没顶梁柱,孤儿寡母的,吃个饭容易吗?现在一下子加了三成的税,这还不是一个头,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里逼吗?”

再这样下去,估计饿都饿死了,刘程氏是一个寡妇,家里的没有男人,全凭她一个在地里刨食,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子,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管什么族长不族长的。

“你,你……”刘德魁举起巴掌,红着脸大声说道:“我打死你这个泼妇,免得丢人现眼。”

“打啊,打啊”刘程氏走上去,仰起脸说:“都让大伙看看,你有多能耐,也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刘程氏那般“光棍”,刘德魁一下子踌躇了起来,本来还想说些场面话,可是那话还没说出来,那些族人已经围起来数落他了:“族长,别闹腾了。”

“就是,你想逼死我们不成。”

“一下子加了三成,这还不是个头,这如何是好?”

“就是,得罪了封家,别说那税收得重,就是我等交得起税,可是劳役呢,到时要我等去送军粮又或挖矿洞这些危险劳役,谁能保证小命还能活得回来。”

“胳膊扭不过大腿的,何必呢?这不是鸡蛋磕石头吗?”

“做族长以来,也不见做过什么好事,就会瞎折腾。”

“当年我劝他别开除刘将军出族谱的,他却一意孤行,说什么为了金田刘氏好,实则什么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分明是偏袒他的外甥女而已。”

“只顾自己,不顾我们的死活,这种人不配当我们的族长。”

“对,早就应该把他换了,不然他都得把我们累死。”

就是一旁的长老、也是他堂兄弟刘德胜也说:“大哥,此事做得太过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人大声“罢族长”,结果一呼百应,受够了他气的族人一个个一边指着刘德魁,一边高呼着换族长,还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公地方,一时间刘德魁受万夫所指,百口难辩,就是他的家人还有兄弟,也有一小部分加入指责的行列,大部分都是站在一旁,作壁上观,没一个人敢替他说话,至于刘光夫妇,哪里还敢冒头,老老实实在一旁装死。

一时间,众叛亲离,那是刘德又气又急,最后在众人指责声中,一下子就吐了一口血,然后很“幸运”的晕了过去。

此时,侯军刚想说时辰到要加税时,几个金田刘氏的男子一边行礼一边赔笑说:“军爷,军爷,先不要再加了,再加就真的交不起了,那刘德魁的意见,不代表我们的意思,请稍候片刻,我们马上给刘将军一个交待。”

“对对对,他太自私了,我等都受到他的蒙蔽,这才干出这等傻事,请将军宽限一点时间,让我们商量一下,很快就会给刘将军一个交待的。”

“这位将军,你就行行好吧。”

动则就加一成二成,这样加法,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侯军冷笑着说:“此事你找刘将军说去,候某只是奉命行事,作不得主,你们求我,还不如去求刘将军,这里他说的才算。”

说完,不顾众人的反应,再一次把税赋和劳役再次加多一成。

众人的脸色变了,知道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族中几个资格老、德高望重的人马上围起来,紧急地讨论着什么,至于那昏倒在地的族长刘德魁,众人已懒得理会,因为他的意见已经不再重要,只有他的家人又给他喂水,又给他揉人中……

……

没过多久,坐在马车里的刘远听到侯军小声禀报道:“将军,金田刘氏新任族长刘德胜求见。”

第827章 小娘忧心

新任族长刘德胜?

刘远愣了一下,嘴边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自己的策略奏效了,那个刘德魁在重压下已经众叛亲离,在关乎自己利益的推动下,金田刘氏火速推长老刘德胜上位,相对于刘德魁来说,刘德胜可是一位老好人,私心小,为人厚道,虽说威望没有刘德魁那么高,不过可以慢慢培养。

其实在马车里,听到有人反刘德魁的时候,刘远就已经猜到这个结局,从祸水东引的那一刻起,刘远就没准备让他好过。

刘远点点头,带着胜利的笑容走下了马车。

“金田刘氏新任族长刘德胜,拜见将军。”一看到刘远出来,刘德胜马上恭恭敬敬地向刘远行礼。

“请起,不必多礼”刘远明知故问地说:“那族长不是刘德魁吗?怎么一转眼就换了呢?”

刘德胜连忙说:“族长之职,都是公选推出来的,刘德魁鼠目寸光、轻挑量小,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一族之利益,实在不再适合再担当族长一职,小的不才,盛蒙族中亲朋抬爱,暂代族长一职。”

说到底,自己上位还得感谢刘远,要不是刘远的间接帮忙,那族长之位肯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话语间,刘德胜都带着几分感激之色,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而事实上,他对族长之位向往很久矣。

“这是你们金田刘氏的事,与刘某无关”刘远摆摆手说:“现在本将问你。你能代表金田刘氏吗?”

此次不用刘远提问,刘德魁就很自觉地说:“回将军的话。小的现在为族长,可以代表金田刘氏一脉的意见,欢迎将军回来省亲扫墓,那祠堂还有墓园,将军可以自由出入,论公,将军是封家,论私。将军为人子,拜祭先人那是理所当然之事,谈话之前,小人已派人把将军亡父的灵位,从偏殿请到正殿享用香火,至于刘季氏,那灵牌没有准备。经过议论,决定在正殿处加上,现在已让木匠去制作了。”

亡母本姓季,进入刘家后,也就成了刘季氏。

刘德胜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金田刘氏,对不起将军,不过那是金德魁所作的恶,很多人是不服、不赞同的,不过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罢了,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将军有意见,不敢祈求将军原谅,不过请将军看在那一段香火情的份上,能善侍一下父老乡亲,金田刘氏的大门,永远向将军敞开着,只要将军归宗认祖,无任欢迎。”

这也是金田刘氏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不错,本将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了。”刘远点点头,表示满意。

刘德胜说得合情合理,古人抱着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非一个个铁石心肠,再说刘德魁的淫威在,众人也不敢得罪他,现在那三个最恶心的人都被自己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心中的那股恶气也出了大半,也不想太过分了,再说此次回乡省亲,朝廷上下都在关注,崔梦瑶等女,也不希望自己做得太过,免得影响了官声。

看到刘德胜这般上路,刘远也就不为难他了,而事实上,双方地位悬殊,较量起来太没难度,没一点的挑战性。

就像一个男人和女人打架,打赢了,说你欺负女人,没风度,人品有问题、若是打输了,别人又会说连女人都打不赢,还不如一头撞墙死了算,免得丢人现眼。

一看到刘远有和解的迹象,刘德胜马上趁热打铁地说:“请将军稍为减免一下税赋和劳役,现在一下子加了四成之多,不,已经加了五成之高,只怕,只我等负担不起,请将军开恩。”

半刻钟就加一成,现在说来,这段闹剧已经持续了二刻多钟。

刘远冷冷地说:“不行,这话已经说出去了,言而无信,那本将还有何威信。”

“这……”刘德魁面色惨白,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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