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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赞蒙赛玛噶如刀子般锋利、如寒冰般冷漠的目光,刘远就知道,这小妞可是把自己恨透了,自己带给她的,除了在荣誉的损害,对她的身心也有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自己亲手把她的自信和骄傲摧毁,现在即使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以她的不输男儿的个性,会那么顺顺当当吗?
刘远对此把握并不大。
崔梦瑶、小娘和杜三娘对刘远迎婚的行为都表示出大度,以示自己不善妒,但刘远看得出,她们眼中有些不舍,毕竟刘远是家里的顶梁柱,再说贸贸然娶了一个异邦的公主,还是一个有了身孕的公主,不知根不知底,众女心里的忐忑肯定有,担心以后的相处,更担心自己地位不稳,可是她们只是弱者,对改变现状有心无力,包括崔梦瑶。
妻凭夫贵,母凭子贵,这在古代可以说得上金科玉律,别人不仅是公主,还有了刘家的血脉,众女心中暗生妒忌,杜三娘一度自怨在刘远兵发吐蕃当晚不够再主动一些,若不然,那头一个有了身孕的肯定是自己,现在半路杀出一个吐蕃公主,郁闷得都说不出来了,也就是这样,三女一个劲给刘远进补,以求一朝得子,地位更稳定,刘大官人补得都快要流鼻血,就是到了床上,表现稍有点松懈,那三女便会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刘远,然后小声质问,那力气是不是都卖在了那吐蕃女子的肚皮上,刘远哪敢松懈,只得拼命了。
这些天,真有些荒唐。
“好了,没事的,你们都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的了,不要担心,等我回来,黛绮丝,你也回吧,路上不用侍候了。”刘远笑着让她们安心。
几女齐声应诺。
又说了几句缠绵的话,刘远翻身上马,对几女挥了挥手,然后大手一挥,大叫一声:“出发”,然后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荒狼、血刀紧顾随其后,除此之外,还有一队李二派来的护卫和扬威军挑选出来的一队人。
刘远作为这次和亲的主角,安全自然不容有失,此次除了金牌护卫荒狼和血刀,李二还特派了一队五十人的精兵保护刘远的安全,别看这五十人少,他们都是出自玄甲军,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当然,这次和亲,是关系到国家的事,所需款项,自是由户部拨付,这种不用卖命、报酬丰厚、相当于拿着公款游山玩水的好事,关勇、侯军、赵福他们哪肯错过呢,还有热闹看不是,于是一个个对刘远死缠烂打,最后刘远征得李二同意后,又在扬威军中挑了五十人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一下子有了百多骑,在官道人浩浩荡荡,一直去淞州迎亲。
……
秋风萧瑟夹带一丝冬的气息,狼的嚎叫点缀了山里的寂寞,一个女子在方圆十里内荒无人烟的人地方,还是深夜时分,肯定吓得面无人色,可是,赞蒙赛玛噶一点也不寒怕,她在十岁的时候,死在她箭下的狼就不下百头,十二岁就一个人持着短剑割下一匹头狼的狼头,除了艺高胆大外,其实,外面还布满了吐蕃的精锐之士。
因为,这些是护卫自己的部队。
一想到自己的赞普哥哥,赞蒙赛玛噶脸上就露出一丝感激,虽说自己一再说吐蕃大乱刚平,切勿铺张浪费,但是松赞干布还是隆得其事,不仅嫁妆甚多,还派出了精锐的部队护送,以防不测,虽说号称六千人,但是赞蒙赛玛噶感觉,起码有一万人,这也太小心了。
对于这门亲事,赞蒙赛玛噶是抱着舍身饲狼的想法,见识到了大唐的军威,看到吐蕃损失惨重,再加上内乱损耗极大,吐蕃急需平息战事休养生息,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震慑敌人,于是,只能对大唐的委屈,求不来公主,只有送出公主,再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为了家族、为了孩子、更为了吐蕃,赞蒙赛玛噶咬着牙答应了这门亲事。
便宜那头色狼了。
不过一想起刘远那家伙绑住自己,对自己百般凌辱,赞蒙赛玛噶就气得银牙咬得咯咯响,随手拿起一把剪刀对着空气剪,好像前面站着的是刘远,让她用剪刀剪成碎片,这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一般。
“哎哟”赞蒙赛玛噶突然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鼓起的肚皮,刚才那冰冷的俏脸多了一抹笑容,眼里也多了一丝柔情,刚才的煞气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在烛光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母爱的光辉,忍不住轻骂一句:“宝宝,怎么,一说要对付你那坏种的爹,你就不高兴,踢你的阿妈拉,好,好,好,妈妈不说了,你真是护你那该千刀剐的爹。”
从怀上到现在,也有近六个月了,胎动很正常,就在赞蒙赛玛噶说对付刘远,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踢了几下肚皮,赞蒙赛玛噶马上母爱大发,整个人又变得柔情了。
其实从怀了孩子后,很多人劝赞蒙赛玛噶把孩子打掉,赞蒙赛玛噶也动过几次心,可是一直下不了手,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感情越来越深厚,更下不了手,于是这孩子就得以幸存了下来。
这时一个侍女挑起门帘提着食盒进来,一看到赞蒙赛玛噶手里拿着剪刀,吓了一跳,马上把东西放下,走过去双手按住那剪刀说:“公主,你要干什么?这个很危险,请你放下。”
赞蒙赛玛噶摇摇头说:“朵丽,别怕,我不会干傻事的,我还等着把那个坏家伙的坏种给剪掉呢,哼哼。”
朵丽是赞蒙赛玛噶新的贴身婢女,自小就崇拜赞蒙赛玛噶,对她极为忠心。
“公主,其实,其实……不用你动手,那个坏人都跑不了的。”
“哦,为什么?”赞蒙赛玛噶好奇地问道:“朵丽,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朵丽犹豫了一下,又走帘外看到没人,这才小声地说:“公主,刚才我在草丛时小解,无意中听到二个百户长在聊天。”说完,附在赞蒙赛玛噶边轻声说了几句,赞蒙赛玛噶越听脸色越白。
“啪”的一声,手中的剪刀一下子掉到地上也浑然不觉……
第652章 淞州城破
“火长,你看,又来了几个番子。”淞州的城门处,守门的士卒小卢小声对火长秦五说。
秦五点点头,扭头问道:“今天是第几批了?”
“第四批了吧”小卢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
“也不奇怪,现在大唐与吐蕃和亲,吐蕃公主嫁给我们大唐的扬威将军,此事已公布天下,人尽皆知,就在我们淞州和吐蕃的边境处接人,他们这些蕃人,就像乡下的土包子,估计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特地赶过来看热闹的吧,这样也好,让他们看看我大唐繁华盛世,让他们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秦伍的话中带有无比的自豪。
那些吐蕃人进城,一个个都是一脸崇拜的样子,秦五无形中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特别是那些士兵打扮的人,身穿着皮甲,看到大唐就是守城门的士兵也身穿鲜明的明光铠,看着那铠甲就像色狼看到美女一样直流口水,秦五差点没笑出来。
小卢有点担心地说:“火长,这些天,涌进的吐蕃人已有数百人之多,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秦五一脸不以为然地说:“小卢,放轻松一点,现在两国和亲,不会再起什么战事,要不然也不会让吐蕃人进城了,就是进城,也不得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参干什么,我淞州城有军民有六万多人,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给淹死了,怕他们干什么?”
“再说吐蕃内乱,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哪敢再轻言战事?小卢啊,你这是多心了,好好干,双方的使臣就要来了,表现得好。刺史大人说了,重重有赏。”
“是,火长。”
话说间,又有三个吐蕃人结伴而来,每人手里都牵着几匹良马,不用说,多是趁这个机会把马拉到这里出售。机会难得呢,一看到秦五盯着看,那几个讨好地朝秦五笑了笑,秦五也不以为然。
两国和亲,化干戈为玉帛,最高兴的莫过于边境的百姓。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担惊受怕,半夜也睡得不安宁了,这些吐蕃人,就像一个穷疯了、饿疯了不要命的匪徒一般,经常偷偷越境犯案,什么都要。金要、银要、衣服要、铁器要、粮食要、人也要,就是连盐巴都没有落下,恨不得地皮都刮去三尺,在大城有城墙保护的百姓还好一点,在郊野的百姓可是天天都得提心吊胆。
不过淞州城的商人惊奇的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吐蕃人比较大方,吃好的、住好的、连买也是挑贵的买,有时还不还价。相当的豪爽,据说淞州的青楼也得益,吐蕃人不吝钱财在左拥右抱,不少商户都赚得眉开眼笑,心想要是早些和亲,那生意就好做多了。
位于两国的边境,受冲击在最前面。而受益也在最前面,一旦两国和好,那吐蕃所需要的盐巴、丝绸、布匹、锅等日常生活用品,多是在临近的城市采购。就是贵一点也是这样,总不能买一个煮羊肉的铁锅也要跑到长安去买吧。
“啊……”小卢倚在城墙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白天值了一天的勤,本来关城门时就可以回家抱娘子热炕头的,没想到老陈头家的宝贝儿子突然得了伤寒,没有办法,小卢又得替他当值,现在小卢有眯想打盹了。
“卢哥,来,啃个胡饼吧,刚刚烤热的。”一个名为陈贵的新兵讨好地把半只烤得热乎乎的烧饼递到小卢面前,算是孝敬。
小卢也算是老兵了,也立过战功,在军中也有一些名气,平时没什么架子,又乐于助人,很受新兵的欢迎,看到新来的陈贵送上胡饼,也不客气,接过来往里一送,不错,热乎乎的,又香又脆,烤得还不错。
“嗯,小陈,你这饼烤得不错。”小卢忍不住赞道。
“嘻嘻,卢大哥喜欢就好,那饼有点干,来,喝口水润一下,现在才是戌时二刻,离天亮早着呢。”陈贵很上路又递上装水的皮囊。
小卢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几大口,顿时感到精神多了。
“咦,卢哥,你看,城西好像走火了。”陈贵突然指着城西一处的地方吃惊地说。
小卢闻言连忙向陈贵所指地方看去,果然,城西有处地方火光冲天,还真是走火了,瞧那位置,应是青楼妓院集中之地,隐约还听到救命声,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些人吃饱撑着,十有八九是喝花酒时不小心碰翻了蜡烛吧,上次百花院不是有个土财主玩滴蜡,结果弄得走火,头发都烧光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同样是人,自己在这里挨冷挨饿,而那些人却吃香喝辣,风流快活,说是不妒忌就是假的。
“呜!”
“呜!”
“呜!”
寂静的淞州城突然响起三声尖锐的声音,一下打破了淞州城的宁静。
陈贵皱着眉头说:“这么晚了,哪家的小孩这么调皮,还在吹口哨,不过这口哨声音也不小啊,中气倒是十足。”
“不是口哨!”小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沉着脸说:“这是响箭,通常用于传递信号之用,就是在箭头上绑上一个特制的哨子,然后用强弓射出,箭在飞行的过程中就会产生巨大的啸声,能传几里之遥,听这声音,这是射向城外的,不好”小卢突然大声喝道:“小心有变。”
作为上过战场的老兵,小卢一下子嗅到一丝危脸的气息,那握着横刀的手都有些颤抖,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听到有人用吐蕃语大声叫嚷着什么,转眼之间,就看到一群骑着大马,拿着各式武器的吐蕃人向城门拼命冲过来,那武器五花八门,有人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