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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淡淡地说:“长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到深夜,城门、坊门全部关闭,就是皇子,也不能轻易犯禁,需要找雍州长史索要特别通行行条吧,蜀王说是喝醉了向车夫许愿的,难道皇子有未卜先知的能,一早卜算到自己会喝醉,自己会胡乱许诺,一早就提前把特别通行条准备好了?”
“这……这个,只是巧合”蜀王李愔狡辩道:“巧合吧,刚好看到长孙长史率人巡夜,也就请他开了一张箕持别通行条。”
堂堂雍州长史,竟然有空率人巡夜?
虽说有点勉强,不过倒也说得过去。
撕破了脸皮,刘远也不在乎了,冷冷地说:“蜀王殿下,你的意思是,我府上之人,就是贪图那过千两的财货,从而许了这桩姻缘,对吧?”
“一千两对一名卑微的胡姬来说,的确不少了,对吧?”李愔微笑着说。
他没答对或否,但他说一千两不少,其实含意就是刘远府上的人见钱眼开,同意这桩所谓的婚事。
刘远走上去,一下子从两个禁军手上抢出被绑住,嘴里还塞了布条黛绮丝,小心地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嘴里的布条拿开,而此时黛绮丝,早已泪洗满脸。
“少爷”黛绮丝一下子扑进刘远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刘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有少爷在,你不会有事的。”
从刘远抢人到解开绳索,众人都是看着,包括李二和长孙皇后,也并没有出言阻止,而长孙皇后看到黛绮丝,还小声对李二说:“皇上,这女娃子长得倒也精致。”
李二心中有事,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没说话。
刘远把黛绮丝拉到李二等众人面前,指着黛绮丝说:“皇上,皇后,赵国公、诸位大人、兄弟,大家请看,这就是我的婢女黛绮丝,蜀王殿下说给她千两的聘礼,诸们也许觉得,这个胡姬也就三五十两银子,一千两极多,很难拒绝这个价钱,我不想说什么,大伙请看”。
说完,刘远从黛绮丝的头上拨下二支头钗、又让她把腰上佩戴的一块上好古石还有颈间一条项链拿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然后解释说:“诸位请看,这里一共有三件首饰,二支头钗、一条项链还有一块古玉,先说那两支头钗,用赤金打底,白银包裹,上面镶以宝石,每权上都是一朵莲花,这叫花开并连,大约每支价值二百三十两,两支就得四百六十两”。
“这条项链唤作七星伴月,用七颗不同色彩的定石,围着中间极为漂亮的蓝宝石一颗,价值三百八十两,而这块古玉不同,是老王爷所赐,价值不下千两,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但她身上之物已经价值近两千两,真是贪图钱银,为了一千两,而把身上佩有近两千两的侍女送出去?”
众人闻言一片哗声,谁也不想到,刘府这个小小的侍女身上,竟然有价值近两千两的财物,这简直就是,富得流油,再看这个女子,长得国色天香,难怪刘远赏她这么多财货,为了她,甚至不惜与皇子交恶。
蜀王李愔一时语塞,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的,身上竟然这么富贵,身上竟然佩戴这么值钱的首饰……
“这,这是我……”
刘远打断他的话,沉声地说:“蜀王殿下,你不会说这些首饰是你送的吧,刘某给黛绮丝打造的首饰,每一件都是唯一的,上面还有我的秘密记号,很容易查出,至于这块是古玉,则是老王爷所赏与我的彩头,需要找人来当面对证吗?”
“我,这……”蜀王李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他的脑子还算灵活,马上找到了借口:“刘将军,既然黛绮丝我府上车夫章铁是真心相爱,俗话说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婚,你身边己美女如云,何不成全一对苦命的鸳鸯呢?”
“成全?”刘远冷笑地说:“蜀王殿下,是成全你吧?我记得你数次向我索黛绮丝,都被我拒绝,我就不信,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车夫,蜀王殿下竟然置律法不顾,随所欲为?”
“胡说,你莫要诬陷本王,你不信,可以唤我府上的车夫章铁来询问。”
二人你来我往,好像把这里当成公堂了,李二一直在旁边听着,闻言点点说:“来人,传章铁,今朕就在这里公审,绝不偏袒。”
李二一声令下,很快,蜀王府的车夫章铁,就被带到李二面前。
那章铁有点胆小,紧张得直捏衣角,走近来后,还和蜀王李愔相望一眼,李愔给他打了一个眼色。
一番跪地磕头,行过礼后,审讯开始了。
“章铁,三天前,蜀王说酒后答应帮你娶个妻子,可有此事?”
“是的,皇上,蜀王一向优待下属,小人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蜀王这么大义,真是让小人受宠若惊。”
第399章 运气!人品!
接着,章铁又说了一通蜀王李愔如何言而有信,优待下人的话,当然,也说了他对黛绮丝的倾慕之情,说到后面,章铁还是一脸“诚恳”地说:“皇上,我与黛绮丝情投意合,请皇上成全。”
他说得挺动听,不过刘远感觉到,他的样子像是在背书一般。
“你说谎,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他是个骗子,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黛绮丝说完,一脸坚定地说:“我只有一位主人,他就是刘远,只要他不赶我走,这辈子我就绝对不离开他,要是哪天他不要黛绮丝了,黛绮丝马上就去死。”
黛绮丝说话的时候,斩钉截铁,语音虽柔,但是那份坚决,让人油然起敬。
刘远对她摇摇头说:“你在一旁看着就好,这里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吧。”
“是,少爷。”黛绮丝对刘远自然是言听计从。
“皇上,我想问章铁几句话,可以吗?”看到李二还有一点犹豫,刘远知道他在考虑怎么不失军心民心、又可以顾全皇家的体面,李二的意思刘远理争,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刘远并不想和解。
刚才没率人杀进蜀王府,刘远都感到自己如一只乌龟一般,再退缩,以后这里就再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你问吧。”
刘远向李二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冷冷地对章铁问道:“你说你暗慕我家黛绮丝,此话可对?”
“对。”
“我这个婢女,一向很少出府,平日也鲜有露面,你说说,你是怎么样知识她的?”
章铁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地说:“当日我是在街上撞见的。觉得她如仙女一般漂亮,就心生爱慕之心。”
“你很喜欢她?”
“是的。”
刘远淡淡地问:“这么喜欢,那记忆一定很深刻吧?”
“……是的。”
“那好,你说你在街上看到她,你说说,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当时她在干些什么?你不会说你忘了吧?”
“那当然……没忘。哦,我想起来了,那是正月初八,我在街上看到她,当时她在买菜,我刚好赶车经过。当时我看着她,她也望着我,一时没注意,差点把人给撞了,幸好没事。”章铁一脸怀念地说。
刘远摇了摇头说:“你错了,初八那天,天下大雪。我们所有人都在后院赏雪,没人出门,第二天初九她也才出去的。”
章铁先是一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拍着自己的额头说:“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是初九,那天我还记得她拿着一菜篮子,样子漂亮极了。”
“你确认?”
“确认。”
“你又错了,初九那天,黛绮丝不小心弄伤了手,并没有出门,你怎么能在街上撞见他呢?”
章铁一下子汗都出来了,连忙诡辩道:“我最近有点忙,一时忘记了。反正就是那么几天。”
“不好意思,你又错了”刘远冷笑说:“其实,过年那些天,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没有出过去,你别想了,我们的菜都是有专人送上门的,你说看到黛绮丝在街上买菜,那绝对是在骗人。”
“我,我记错了,那时她是去寺里上香,我无意中看到的。”
刘远突然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皇上在这里,你还敢骗人?你看你是不知那死字怎么写,不见棺材不流泪是吧?你这是欺君之罪,那可能要掉脑袋的,黛绮丝是胡人,他们信的神灵不同于我们信的神,怎么会去上香呢?你编的时候用用脑子,知不知道?”
章铁吓了一跳,以他一个小小的车夫,敢犯欺君之罪,不光自己出事,就是家里人也受牵连,自己哪里抗得起这样的罪名,他一看到李二那想吃人的目光,吓得腿一软,一下子瘫软在地,连忙跪在地上,对着李二还有长孙皇后连连磕头道:“皇,皇上,我,这是,这是季先生吩咐我这样说的,还说不听话就把我家里的人都卖作奴隶,小的只能听从他的话,求求你恕了我吧。”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脑子不灵光,别人教的可以背,一问其它的,就左右支吾,一错再错之下,内心已经极为慌乱,刘远突然一厉色,搬出李二这尊大神,吓得他马上跪上求饶。
眼看手下是烂泥扶不上墙,李愔心中大急,今事不同往日,这么双眼睛在看,这么多耳朵在听,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输不起,眼看此事已经包不住了,连忙诡辩道:“父王,这刘远信口开河,而章铁只是一个小人物,哪里看过像父王这么般威严之人,心里一急,说话就杂乱无章,让姓刘的趁机而入,这聘礼已经收下,这是事实,人已经许配给章铁,也是事实,假若刘将军不满意,儿臣再赔他十个美艳的胡姬好了。”
破罐子破摔,李愔一口咬定,那聘礼己收,那么礼就行,现在黛绮丝是自己的人,说什么也是白搭的。
刘远针锋相对地说:“皇上,现在很明显,那个章铁不过一个替罪羊,蜀王借口许配给章铁,实则是自己霸为己有,微臣若是没有猜错,找到黛绮丝时,肯定不是在下人住的那简陋的房子,而是在深宅大院中,说不定就在蜀王的房间之内,程校尉,这人是你找出来的,你最清楚,不如你来说说吧。”
李愔闻言面色一白,虽然刘远说中他的软肋,而那程进被刘远一提及,闭口不语,反而把目光瞄向李二,显然是在征求他意见。
“看朕干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李二冷若冰霜地说:“朕说过,绝不偏袒,程校尉如实禀报即可。”
“是,皇上”那程进收到了指示,对刘远点点头说:“这黛绮丝姑娘,的确是在深宅里发现,就住在蜀王的隔壁。”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什么替手下娶亲,说得富丽堂皇,实则是抢回来给自己享用,一个赶车的,就是面子再大,也不能和一个皇子住在一起吧,程进的这句话,好像一下子把蜀王李愔的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揭了下来,就是长孙皇后,面上也出现了厌恶之色。
眼看李二就要发飚,李愔马上说道:“父王,那黛绮丝虽说住在我隔壁,但是儿臣可以保证,这三天没动她一个指头啊,她,她还是完璧之身呢。”
看到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相信的样子,李愔连忙保证道:“真的,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投向黛绮丝,心生不解,就是刘远,也不相信,那个蜀王李愔是色中饿鬼,之前就数次跟刘远索要黛绮丝,现在美色当前,哪里肯轻易放过?
太阳,难度从西方升起?
黛绮丝一早就溶入了大唐,众人说些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眼看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包括少爷,眼中也是一脸不信、但又一脸期望的样子,她知道贞操在这个国度是一件很神圣、很重要的事,心又是羞又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