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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那百户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没想到用牛羊控路呢,就是死了,也可以杀了取肉,一点也不浪费,怎么好让手下去冒这个险了,想到这,不由看着赞婆远去的背影感叹道:赞婆将军果然厉害,不仅善使铁蒺藜骨朵,被它打中的人骨断肉裂,就是智谋方面也很厉害,立功无数,唯一可惜的是,相貌方面太差强人意了,晚上小孩子看到都吓哭。
看来,上天还是很公平的。
……
“杀!”
此时,长孙冲并不知道,自己大祸即将临头,赞蒙赛玛噶公主和赞婆率领的先头部队已到,在看到锻造工场被毁。怒气冲天,已经率队在后面狂奔,准备展开血腥的报复,他现在碰上一个小部落在迁移,老老小小加起来才五六十人。驱赶着几千头牲畜转移,刚好被长孙冲碰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在功勋上落后太多,长孙冲并不准备放过。
积少成多,也好让手下多见见血。练练胆。
“杀啊!”
“把他们全部杀光。”
这是一帮刚从“笼子里”释放出来的“野兽”,绝大部分都受过吐蕃人欺凌和打压,有少被掳来的时候,家里的老小都被吐蕃人给杀了,有着血海深仇,长期的压抑和无边的恐怖。让他们的人性也有点扭曲,一听到长孙冲叫杀,一个个红着眼睛冲过去,没有叫整齐的叫“威武”、没有队列、也没有章法,有如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群饿狼,四百多人去杀老老幼幼加起来才五十六人的队伍。结果不言而喻,只是一个照面,除了几个略有姿色的吐蕃女子,其他人,包括老人和孩子,都倒在血泊中,无一幸免,有的甚至死无全尸。
猴叔想说些什么,不过一想到自己只是家奴的身份,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时一个分兵时一直跟着长孙冲,现在还幸存的一名火长忍不住劝道:“将军,这……这有些残忍了吧,候将军说过。那些拉不动弓弦的人不杀,而他们不顾军纪队列,还在战斗中公然抢夺女人,这样……不太好吧。”
这些事情,长孙冲一早就看到了,其实他想喝住那些士兵,他应告诉他们,什么叫廉耻、什么叫荣誉,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甚至拿皮鞭抽打他们,可是,他脑里突然浮现程怀亮对他耳传心授的情景:长孙冲:程兄,这些人一盘散沙,没军纪,在军中又是赌钱又是玩女人,这样行吗?
程怀亮:嘿嘿,你别看他们现在这样,打仗也没有章法,但是真打起仗来,他们敢玩命往前冲,把生死置之度外,杀伤力绝对不低。
长孙冲:不会吧,我看他们很多都是农夫。
程怀亮:(得意地笑了笑)长孙兄,告诉你吧,欲望是最强的驱动力,只要有足够的欲望,就能激起人无止境的贪念和野性,把他们心中的魔鬼诱发、释放出来,加以引导,他们就是最凶狠的士兵,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女人和财物刺激他们,一旦激发他们的凶性,这些士兵,不用训练,不用过多管理,他却可以替你立下功劳,收编了去挣功劳,没了再去收编,反正倒霉的是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一想到程怀亮那人数众多,凶性十足手下,长孙冲就有点妒忌的感觉,不用说,程怀亮的这些,绝对是他老子程咬金所教,想当年,程魔王劫过道、作过反、占过山、称过王,可以说什么坏事都做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有哪个富贵和显赫了?别看他平时大咧咧的,可是那只是假象,光是看他几次站队都站对,最后做了开国大将军、又有从龙之功,就知的智商绝对不低了。
扮猪吃虎,这是自己老子长孙无忌曾经对他作的评价。
有了程怀亮的先例在,为了自己军功前程,不甘人后,在众多手下死在吐蕃士兵屠刀的长孙冲,终于硬起了心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们只是刚收编制的俘虏,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长孙冲淡淡地说:“反正松赞干布说过,百万子民百万兵,他们全民皆兵,输了作俘虏,也在情理之中,对敌人,不用仁慈。”
长孙冲在给手下解释,其实,也在说服自己。
“这下怎么办,老幼都杀,这,这个会不会太没天理了,会不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一个有点年长的镇蕃军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啪”那个火长听到,扬手就拍了他一下:“找死啊,闭上你的乌鸦嘴,将军听了,还不扒你的皮。”
第344章 厄运降临
北风习习,吹来了阵阵寒意,又带来远方清新的气息。
刘远的运气不错,黄昏前找了一个大山洞,连营地都不用架设,所有人都走进了山洞休息,刘远坐二张羊皮铺着的地上,金勇卖力替刘远按摩颈部、腰部的位置,一边按一边说:“将军,为什么我们看到肥羊都不下手?”
快要黄昏的时候,遇到一个约有一百多人的蕃人营地,这对镇蕃军来说,吃下不难,不过刘远却下令放弃攻击,轻轻绕过,这让到嘴边的肥肉都丢了,金勇大感可惜。
“怎么,心里不痛快?”刘远笑着问道。
金勇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了嘴边,不吃好像对不起自个一般,将军,我们现在准备去哪?”
刘远舒服地闭上双眼,淡淡地说:“去最容易挣军功的后方,打仗的,有一句话叫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我感到,这里有点不太平,吐蕃大军不日来到,这里将会由腹地变成前线,而我要做的,就是再次跑到他们的后方去,准备送他们一点礼物。”
“礼物?”金勇有点吃惊地说。
这时赵福端了一盘热水走了出来,盯了金勇一下眼,有点不屑地说:“笨,咱就这点人,不敲闷棍干啥,吐蕃一下子来那么多人,这里又让我们扫荡得那么干净,肯定得运粮草什么的,要是我猜得不错,将军肯定是想袭击他们的粮草或断他们的粮道去了,对吧,将军。”
没等刘远回答,赵福把热水放下,讨好地说:“骑马老半天的。累了吧,将军,泡泡脚,这样舒服很多。”
尼玛,这小子有前途啊。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都让他看出来,都快成了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刘远没有回他,扭头看看旁边的那些镇蕃军战士,只见他们围成了好几堆,好像私塾学院里的读书童子一般,跟着几个会吐蕃语的士兵小声地学着简单的吐蕃话。看到此情景,刘远的嘴边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哈哈哈!”
“嘶!”
“啊,军爷,不要,不要……”
“大、大、大,这把开大!”
相对刘远营地的低调,长孙冲的营地却热闹喧天,士兵有的有赌钱,有的在玩女人,有的却在喝酒猜拳,好不热闹,很多人在锻造工场吃尽了苦头,一逃出来。自然要好好补偿自己,再加上长孙冲的放任,他们一个个只感到,还是当大头兵好啊,只要去杀,去抢,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这不,又是女人,又是牛羊。那几千只牛羊敞开肚皮吃。
在大唐,羊肉都是当官的吃,普通人可不能经常吃羊肉,最多就是吃便宜的猪和鸡罢了,牛肉更是吃不起。也没得吃。都不用长孙冲鼓动,这些新收编的士兵都在讨论去哪里立功了呢。
顺便抢掠。
看到此情景,长孙冲皱皱眉,强压心里的不满,扭头问道:“斥候派了没有,现在是多事之秋,绝对不能马虎。”
“派了”那个火长小心地回道:“派了二队斥候,由老兵带着新兵,应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保持警惕。”
长孙冲说完,好像不忍心看到眼前这散慢的情景,带着二个护卫和几个亲兵,跑到山坡上的一个山洞去了,这叫眼不见为净。
等长孙冲走后,刚才那个火长,也就是一开始劝诫长孙冲约束军纪的那个火长,马上带着手下往自己的帐篷走去,眼里露出莫名的兴奋:那张铁牛还真不错,抢了几个女的,给自己留了一个好的,刚才偷偷对自己说,已经捆好送到自己的帐篷,这算是孝敬自己吧,谁让自己是军中的老人,他的顶头上司,现在晋升为长孙冲的得力助手呢。
嗯,还真会来事。
一个人坠落,也许也就是一念之差。
欢乐,让人放松警惕,喧闹,也会把掩盖一些动静和真相。
营地对面的小山上,两人倒血泊当中,胸口致命处,都中了一箭,而一个唐军模样的人,被一个彪形大汉一手捏住脖子,那蒲扇一般的大手,抓他的样子,好像抓住一只小鸡一样,力大无比,那个镇蕃军士兵根本不能动弹。
是赞婆和赞蒙赛玛噶一行。
在海冬青的指引下,长孙冲一行的踪迹无所遁形,经过半天的追踪,终于在半夜里追上,现在趁着夜色,把他们全部锁定了,此刻,赞婆正对其中一个放哨的士兵进行审讯。
“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要是敢乱来,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明白吗?”赞婆一脸厉色地低声喝道。
他早年跟论钦陵一起去过好几次唐朝,都是送贡品,一来二去,他的大唐话说得还算不错,其实吐蕃掘起前,是大唐的附属国,地位高的人,大多都会说上几句大唐语。
那士兵连连点头,眼里满是哀求之色,那脚一直在打颤,差点都吓尿了。
他本是一个农夫,被吐蕃人掠来,干的是烧火的活,因为身子单薄、性格软弱,一直不受待见,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别人在营地里喝酒、赌钱玩女人,像这种放哨的苦差,却是推给他,他心里不满,不过也没有办法,心里想着不要出事,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两个伙伴一下子就被两支冷箭射死,而自己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抓了活口,现在交给那个像猩猩一样强壮的人审问,吓得他面色都变得惨白了。
“锻造工场是不是你们干的。”赞婆厉声问道。
“其实……”
刚说了二个字,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赞婆凶巴巴地说:“我不要听废话。”
“是。”
“你们带头的人叫什么?”
“长孙将军,长孙冲。”说完后,这名农夫士兵马上又求饶地道:“将军,求你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只有……”
咔嚓的一声脆响,赞婆的手一用力,硬生生把他的脖子扭断,然后像一堆垃圾一样扔在地上,一脸不耐烦地说:“最看不起你这种混日子的兵油子,唠唠叨叨烦死人了。”
审讯完了后,马上跑到赞蒙赛玛噶身边,小声地禀报道:“审完了,是他们干的,领头之人是长孙冲。”
“长孙冲?”赞蒙赛玛噶眼前一亮:“嗯,不错,这人是块大肥肉,只要抓到他,对我吐蕃大有用途,传令下去,除了他们的首领,其他人,格杀勿论。”
“是,公主。”
赞蒙赛玛噶继续冷冷地说道:“多达真是一个废物,这就这些连望风也如此马虎、军纪溃散的乌合之众,竟然连他们都能摧毁锻造工场,真是不可思议,我很想知道,当时他在搞些什么?”、赞婆有心想替多达说二句好话,不过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是大唐的精锐部队,那还有话可说,眼前这支部队,人员的素质一般,军纪散漫,还真有他的,在吐蕃的腹地还如此张扬,又是赌博又是玩女人,从山上望下去,醉倒在雪地里的都有好几个,现在已经被自己的几千大军重重包围,就杀到鼻子下面了,还浑然不觉。
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伙人,竟然端了吐蕃最重要的一个军事目标。
不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