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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信心满满地订了他一眼,然后深呼吸了一句,突然就开始发飚了:“你是三品大员,身居高位,俸禄优厚,出入有官轿,锦衣玉食,有美妾相伴,有婢女杂役侍候,你心中可想着天下的士子?士农工商,士虽排在首位,但是士子不事农业,不擅经商,没有收入来源,多接家人供养或亲朋接济,所以绝大部分的士子生活过得很清贫、拮据,用寒士就可以他的困难了。”
说着说着,刘远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你坐着官桥出入之时,可知很多士子在烈日寒风中靠着双腿行走?”
“你享受锦衣玉食之时,可知很多士子正为生计犯愁,或是在街头独坐,靠为人读书写信、卖字卖画为生,即使刮风下雨也不敢松懈,因为他们是一日不劳,一日不食。”
“你拥着娇妾进入温柔乡时,又知不知道,多少寒士因为囊中羞涩,交不起高额的束条,又因租不起马车,拜访了文友而暗自神伤。”
“同样的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明明一个标点符号就可以把文意分清,何必故设障碍呢,同样一件事,当然越快做完就越好,这样可以节约时间做更多的事,同一章节,要是分对了,那多费点时日也没关系,如果是一个交不起束条,拜不起师的寒士呢,断错了文,领悟错了意思,直到科举之时才发现是错的,那浪费了多少的光阴?”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青春年少?而这些,就是为了你一个所谓的规矩,一个所谓的兴趣。”
“你用官轿马车代步,为的可以节约时间,而用了标点符号,则是让士子读书时更容易理解,不用每一篇、每一句都要识文断字,还得担心识错了文,断错了句,而用了标点符号,文更清,句更顺,学起来,节约一半的时间都不止,而这节约下来的时间,可以学更多的知识,或可以更多时间去谋生,改善生活,减轻家人负担,或为大唐的发展添砖加瓦,有何不好呢?”
“你红袖添香享受识文断句之乐时,又知不知大多数寒士是扎紧裤带,饿着肚子去识文断字的?对你来说是乐趣,对别人来说,那是折磨,你饱读圣贤之书,不思进取,不作变通,明明可以把学问变得简单易懂,偏偏以一己私心,妨碍天下士子进步,实则包藏祸心。”
“说一套,做一套,心口不一,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规矩,那就像圣人所说的,清心寡欲,把俸禄捐出去,把娇妾送走,把婢女解散,和普通士子一样粗茶淡饭,这才是名士,这才是名节,你做得到吗?”
“看,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我说话就是这么直,你读圣贤之书,行苟且之事,自私自利,我看你这么多年,都活到狗上面去了,要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不过你没关系,脸皮比城墙还厚,砍二刀都不见出血呢。”
“还有……”
“啊……”
“啪!”
刘远还没说完,只见周世石的脸越来越红,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啊”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啪”的一声,硬生生被气晕在地。
“啊,不好,周老侍郎晕倒了。”
“御医,快,叫传御医……”
第210章 书房觐见
一场闹剧,最后以周老侍郎吐血晕倒告终。
凶残啊,满朝的文武大臣,包括李二都一脸惊奇地看着刘远:这个有几分风度,面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子,怎么这般厉害,一番唇枪舌剑,竟然把朝堂上最能说会道,喋喋不休的“臭石头”气得吐血晕倒,这番功力,厉害。
人才啊,第一次面圣,虽说还有一点紧张,不过还应对有度,没有失礼,相对那些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或说话结巴,身体僵硬的人相比,这已经表现得很好,很大方得体了,没想到他竟然把堂堂礼部侍郎说昏过去,简直就是让人眼珠都要掉下来。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话一句接着一句,中间没有停顿,信手捻来一般,骂人起来滔滔不绝,那周世石还真够倒霉的,他猜中刘远就是口绽莲花也不能说服他,但是他怎么也没猜到,刘远口吐“枪剑”把自己气得吐血倒地。
“请皇上恕罪,草民不小心,把侍郎大人气着了。”等金执吾还有御医把昏倒周世石抬出去后,刘远连忙请罪。
还可不是街头骂战,自己一介白身,竟然堂堂一个侍郎气晕了,这事可大可小,刘远只是收到崔尚一个眼色后,马上请罪了。
“皇上,刘远只是一介白身,并不知朝堂上的规矩,再说只是朝堂上争辩,并未动手,只是周侍郎着相了,还请皇上恕罪。”刘远刚说完,崔尚马上挺身而出,出言维护。
真不愧是自己人。
有罪?心中暗爽不已的李二差点都想赏他了,这刘远可是替自己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不过他现在不再是年轻时的愣头青了,在位近八年,像这些帝王之术玩得炉火纯青,面上并没有露出自己的感情,闻到刘远和崔尚的话,他没有立即批示。反而扭头问道:“魏爱卿,依你之见,此事应如何处理?”
那“臭石头”只是在礼法上纠缠李二,可是魏征可是有名的“麻烦”,专挑李二的错处。这个不应。那个不好,没少把李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他,看他怎么处理。
魏征那张老黑脸波澜不惊。好像早就猜到李二把这棘手问题抛给自己,闻言很快就出列,大声回道:“皇上,扬州刘远为一介白身,虽说与周侍郎只是口舌之争。但是他在朝堂之上,对三品侍郎出言不逊,己有犯上之嫌,但是”魏黑子话音一转,面不改色地说:“微臣以为,标点符号一事,利国利民,特别是重大事件上,利大于弊。而扬州刘远亦心思天下士子,不计成本,把书籍的价格大幅降低,又请名师文匠作注解的创举,乃天下寒士之福音。利国利民,有功亦有过,功过相抵。”
得,魏黑子又和稀泥。
刘远以为,这个死后被李二誉为“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的魏征、魏黑子有多么耿直。眼里多揉不下沙子,没想到,他也会和稀泥,两不相帮也两不得罪,各打一大板。
不过想想也对,以李二那果伐的性格,魏征不知顶撞了他多少次,最后还能得个善终的下场,看来也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物,无论他怎么谏,一直没有超越李二的底线,再想深一刻,刘远感到,眼前的魏征,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敢于博弈的老滑头,李二慧眼认人,手下人才济济,文有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禹等能臣,将领方面有秦叔宝、程咬金、李靖、侯君集等名将,他文不成武不就,还是前朝官员,估计也只有直谏一途,可以入了李二的法眼,取得李二的信任。
厉害啊,估计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就在刘远思索间,李二已经开口,为此事作总结了:“此言大善,就依魏爱卿所言,刘远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现在时辰也不早,今天就这样,退朝吧。”
“退朝”在那个三品吕太监大叫声中,李二在众宫女侍卫的簇拥下摆驾回宫。
当然,回的是后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远学着崔尚的样子,向李二跪了安,等李二走了以后,这才站了起来。
崔尚就站在刘远的身边,起身后叮嘱他道:“你的事,三弟己飞鸽传书通报,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京城不比长安,皇亲国戚,大臣将相多的是,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勿好勇斗狠,撩事斗非。”
“是,小人谨听待郎大人教诲。”刘远知道,这也是一片好意,连忙谢过。
这里可是京城,大臣多如狗,皇亲满地走,不像扬州,就是崔刺史,在运气不是很差的情况下,都可以横冲直撞,不像这里,就是在路边撞到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哪位贵人七弯八拐的亲戚呢。
“你在长安没有住处,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搬到我府上住吧,正好让老夫督促你好好练一下字,你那字一看就是野路子出来的,架构没文法,下笔没走势,字是文人的脸,让别人看到了,那得贻笑大方的。”崔尚苦口婆心地劝道。
家族之中,自己和三弟脾气最合,关系最好,二人又同朝为官,相互守望,崔梦瑶又天真烂漫,讨人喜欢,是崔家的“小公主”,很多时候,崔尚侍崔梦瑶比对自家亲生的女儿还要好,虽说他心里很不满意三弟给梦瑶找了一个一介白身的夫君,在他心里,自家侄女要嫁的人,不是王候也得是将相,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挑了刘远那样的人。
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还没洞房,不过换了庚帖,叫自己声伯父以示亲近,也不为过,崔尚心里暗暗想道:这刘远,好像对权位也不甚热心……
“哈哈,小郎君,我们又见面了。”刘远正想对崔尚称是,感谢他的栽培之情什么的,没想到走来一个武将,边走边向自己打着招呼。
正是在扬州时看到的集君集。
在扬州时,看到他郁郁寡欢。无精打采,好像快要发霉一般,可是现在不同了,喜气洋洋,未语先笑。眉间还带着几分愉悦之色。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来他在快要对吐蕃用兵的战略中,提出意见,又亲自暗中训练新军的他。受到了重用。
“候将军好。”刘远连忙应道。
侯君集对刘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难得来长安,欢迎来我府上作客,上次吃酒吃得不够尽兴。一定要找个机会,与你来个不醉无归。”
难怪众人说他性子怪僻,但是手下军士甘心为他效命,现在看来,他说话豪爽,没架子,话语中透着一股热情,让人一听就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难得候将军看得起小人,一定。一定。”
现在离这老小子作反还早着呢,以后他会越来越位高权重,特别是像秦叔宝这些老将走后,侯君集慢慢就会成为大唐军队中的支柱,和手上握有实权的人打好关系。总不会是坏处,必要的时候再划清界限就行了。
二人边走边聊,而崔尚则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跟着,老实说。他和侯君集的关系一般,也就同朝为官。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现在他有点惊奇,那个一介白身的侄女婿,好像越来越给自己惊喜,先是在朝堂之上,硬生生把周世石那老匹夫气得吐血晕倒,看他的样子,估计有段时间不用看他的臭脸了,现在出了朝堂,刘远和侯君集这颗军中新升起的明星关系还不错。
崔尚有点疑惑地看着刘远,似是有点看不透的感觉。
“候将军,请留步。”
“刘小郎君,请留步。”
三人正往外走着,没想到后面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边小跑边叫住了两人。
刘小郎君?是说我吗?刘远知道,这个年代呼人,通常是姓加官名或封号,如崔尚书、长孙司空、候将军等,自己一介白身,没有官职封号,也就是只能唤作小郎君,左看右看,也没人站住,只好用疑心惑的目光看着那位小太监,疑惑地说:“这位公公,可是找我?”
“你是扬州刘远吗?”
“正是。”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献媚的表情:“那就好,皇上有命,命二位到御书房觐见,二位,随咱家来吧。”
侯君集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事一样,也没感到意外,客气地行了一个礼:“有劳公公了。”
刘远则是有点意外,没想到李二这么快就召见自己,只在犹豫间,崔尚说道:“去吧,我吩咐下人,在宫外候着,免得你不认路,走失了也不知。”
“是,谢侍郎大人。”
自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