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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姐嚅嚅嗫嗫,她本是想同连堇说说昨夜在她卧房中发生的事情,奈何这件事情重要,老夫人要她去做的事情也重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您是想说昨夜卧房里有人闯入的事情?”连堇见她如此,也不愿让她为难,于是一语道破。
“你已经知道?”大姐诧异。
“昨夜如此大的动静,我又怎会不知,李夫人心中想必也很担忧,”连堇温言道,“个中事情我大致已经了解,李夫人莫要忧心,我想令郎不会有事。”
大姐闻言舒出一口气:“连先生都这么说,我才算是能够放下心来,那么我先走了。”
“莫要耽误了正事。”连堇说着,侧过身来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大姐亦不再说其它的话,只朝他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是连先生在外头么?”大姐方一离开,屋内忽然有人出声询问。
连堇忙忙一提衣襟迈步进了屋里,大方行至李朝陵的卧床边,双手抱拳对他们作了一礼道:“是我。李将军,老夫人。”
老夫人大约真是与连堇心生了罅隙,暂时也不愿与他多接触,见他进来,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对李朝陵道:“朝陵,我昨夜未曾安眠,现在身子也有些不适,就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李朝陵点了点头:“娘你好好休息去吧。”
“还是你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老夫人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
“不用。”原本是征战沙场的硬汉,现在竟然又需得靠年迈的老娘来照顾,李朝陵自不能习惯,一时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淡淡的,“娘早些回去吧,莫要累着了身体。”
老夫人闻言一愣。继而看了连堇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连先生。”待老夫人走了,李朝陵努了努嘴往一旁招呼他道,“请坐。”
连堇依言在床边坐下,出声问道:“李将军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不就这样。”李朝陵抬眼望向床顶,“眼见天降噩运,我一介凡人又能如何?”
连堇抬手替他诊了诊脉,继而问道:“李将军,在下可否仔细了解一下,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觉察?”
李朝陵闻言一愣,继而陷入了沉思:“此前并无任何的不适感,不过是月前开始发现腿脚不便,此后情况便日渐严重……加之心情郁结……”
“心情郁结?”
李朝陵突然缄默。
连堇见状轻笑一声,淡然道:“李将军,这种事情,外人本不该多言,在下亦是不会如妇人那般好管闲事,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不想李将军堂堂七尺男儿,竟也会这般地忸怩羞涩。”
李朝陵突然抬眼看他:“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自然知道,不该清楚的却也心中有数……”说罢顿了一顿,又道,“在下区区捉妖之人,只管为民除害,不管其它。只是李将军急于治好心疾,却怎知身疾便一定会随着心病一起痊愈?”
李朝陵闻言越发诧异,脸色亦是跟着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那位鱼姑娘外相美貌,却是如天仙般亮眼,只是她来路不明,”连堇嗤笑一声,“知晓有大难将要临头,倒是分外明智地收拾了包袱跑路,想必城府极深。在下奉劝将军一句……”
“什么大难临头,你胡说什么?”李朝陵瞪眼截断他的话,“连堇,我敬你,却没有让你得意忘形地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连堇闻言,神情随即寒若冰雪霜降,冷笑一声道:“在下什么身份,心里自然最清楚不过。”
“你若是知道那便最好,”李朝陵叹一口气,缓下表情道,“我并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只是你自己也清楚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很多事也不需要我多说了。自你答应我来府中捉妖起,已有月半过去,却不知那妖你有没有捉到了。连堇,你可莫要让我觉得你只是徒有虚名。”
连堇轻哼了一声,神色清冷依旧:“在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好话说多了无益这个道理我自是清楚。”
“你!”李朝陵震怒。
连堇冷然看着他不语。
“手捏得那么紧,经脉都要突出来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远远近近的飘渺声音。
连堇猛地一怔,忽地转过头去。
却是什么人也没看见。
“不要随便张望,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传至耳边的声音里透露了慌张。
柳青青的声音?
连堇愣住,又悠悠地转头扫视了一番四周,心下终于明白她是隐身了。
“我担心着李将军的情况,遂过来看看……”柳青青仍旧不见人影,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飞快在他耳边解释。
连堇启了启唇,发现无法如此与她沟通,又转目瞥了李朝陵一眼。
这神情极度地怪异,李朝陵发现了他的不对,原本阴沉着表情亦是变得一头雾水起来。
“连堇,麻烦你现在跟他说,让他帮忙把我放出来,我好尽快帮他去找鱼诗诗。”柳青青杳然的声音又在连堇的耳边响起,仿佛来自极远的地方,语调里像是有许多的心事。
第一八章
连堇沉默一阵,开口问道:“鱼姑娘去了哪里,李将军可曾知晓?”
李朝陵从方才的对话中便看出连堇对鱼诗诗似有不满,戒备心倒是极强,竟然板起脸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如此明显的维护之意,这李朝陵的性格真是不如寻常沙场猛将那般粗枝大叶。他会这么说,连堇倒是未曾料到,一时烦躁感顿散,竟然有些莫名地想笑,无奈地微微偏脸看了看身旁的虚无,示意柳青青并非是他不愿配合,只是有人闹了别扭。
谁知柳青青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竟是急了起来,将传音术法提升了一个调,“嗡嗡”地扰着连堇的耳膜:“看我干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连堇闻言蹙了蹙眉,本来只想和她开个玩笑,奈何那个小呆子如此不解风情,只得又道:“在下昨日在花园的走道里遇到行色匆匆的柳姑娘,于是顺道打了个招呼,谁知柳姑娘竟然告诉我说,她要立即返乡去。”
李朝陵沉默不语。
“听说鱼姑娘与柳姑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感情必定要好,又是同乡,现在鱼姑娘芳踪难寻……”连堇顿了顿,又道,“柳姑娘平日对将军的事亦是十分地上心,因而我猜测,定是李将军你拜托了她要她帮忙将鱼姑娘寻回,我说得没错吧,李将军?”
李朝陵一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连堇又道:“后来我们聊到一半,便看见有人来找柳姑娘,说是老夫人找她有事,要她立刻过去一趟……不过据我所知,柳姑娘去了那里之后没有再回来过。”
“你说什么?”李朝陵大吃一惊,抬起脖子欲图从床上坐起来,奈何无用。
连堇淡然又道:“我想,依照老夫人的意思,她仿佛并不希望鱼姑娘能够回来,既然李将军拜托柳姑娘的这事情我也知晓,难道李将军就不怕也被老夫人听说了去?”
李朝陵神色突变,垂眼思索了一番,突然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连堇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俯身做了一礼道:“既然李将军还有要事,连堇便不打搅了。”
李朝陵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其它话,继续朝屋外大声地喊:“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连堇也并未在意,只是一转身退出了屋子。
缓步走出屋檐下的长廊,屋外的阳光一径打在连堇的身上,照得长及腰处的卷发微微地泛了黄。正到了拐弯处,耳边忽而响起了柳青青微带了抱歉的声音:“谢谢你啊!”
连堇闻言轻笑一声,背手眼睛看着前方,仿似早有预料:“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柳青青支支吾吾,“你帮了我,我当然要向你道谢的嘛,不然还完了这个情又要我去还那个情,我最好一辈子都不得安生算了。”
连堇微微一愣,忽然认真问她道:“上次听你说什么报恩,你到底欠了谁的什么恩情?”
柳青青默然不语。
见她不答,连堇叹了一口气,继续提步往前走,“李将军一会儿便会差人去找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连堇!”没走出几步,柳青青忽然又唤住他。
“又有什么事?”连堇只得停下,对着眼前空气道,“你如此站在这里一直和我说话,若是被路过的人瞧见了,指不定要当我自言自语精神分裂了。”
“你……”柳青青嚅嚅嗫嗫地道,“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找鱼诗诗?”
连堇未料到她会这样说,转过头来问道:“缘何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柳青青停顿了一番才道:“其实我并不知道鱼诗诗到底在哪里。”
连堇想了想,还是未见答应:“不知道她在哪儿,那就去找啊,不是你自己要去帮李将军的么?”
“吴越山麓上多的是魔障妖精,我小的时候就被一只狐妖攻击,那时还差点丧命,”柳青青终于直言相告,她的性格本就诚挚,此番的言辞间亦是一点也不类寻常人家女子的委婉,“我现在就只有八百年,你那么厉害,又是专降魔障的……有你在我会比较安心。”
这话大约出了连堇的意料,让他一时有些怔愣。
柳青青等了等不见他答话,微带了失望地道:“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连堇方才回了神,转眼看了看廊屋外随风摇摆的绵柳:“我并非不愿意,只是我现在很难出得了这将军府的大门。况且,你虽实际只有八百年,却已经长成了千年的模样,一般妖精若不用功去探,我想应当看不出来。”
柳青青这才想起,仿似除去她与他一起出去帮李朝陵购置妆饰的那一次之外,连堇好像真的从来没出过将军府的门,她于是奇怪问道:“为什么出不去?莫不是你已经觉察出什么神兽出没的气息?”
连堇淡淡一笑道:“算是又不算是,近来将军府中诸多事端,总之你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柳青青悻悻“哦”了一声:“那便算了。”
“要不这样,”连堇想了想,又低下头去,伸出手指轻轻一掐,竟是将那一直悬于腰间的白色绒球扯了下来,一边说道,“我把这个给你……”
柳青青定睛一看生生吓了一跳,飞速拒绝道:“这个东西我不要。”声音里满是惶恐。
连堇停下手来,疑惑道:“为什么不要,这是我身上唯一有灵力的东西,你拿了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以依此来联络我。”
“我不要我不要。”柳青青未等他把话说完便连声地推脱。
她犹是记得先前小猫妖对她说过的话,她说连堇挂在腰间的绒球是用狸猫妖的毛皮制成的。同是妖精之身,怎么能够让她忍受将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
连堇仍旧满脸疑惑,不知她为何会这般惧怕这个东西,于是无声地将手中那两颗小绒球提起来放在眼前瞧了瞧,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看、看出什么?”柳青青结结巴巴地问。
“就是这个啊,”连堇释怀一笑,提着小绒球往虚空里晃了晃,“这是白雪狐的尾巴毛,也难怪你不愿意碰它了……可是没办法,我现在只是区区一个凡人,想要对付厉害一点的妖精也只有靠它释放灵力了。”
柳青青无言。
“无妨,我给你装在香囊袋子里,你将它带在身上就好像把我带在身边一样的,并且保准你看不见也闻不到味。”连堇说着又低头去腰间掏香囊。
柳青青推脱不过,在他仔细将那两颗绒球装袋系好递过来的时候,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伸手接了过来。
连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