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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一声咔嚓地骨裂声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大家也回过神。
定睛再看，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是顾鸣乐用手臂为公子夜挡了一劫；
而那骨裂声正是顾鸣乐手骨碎裂的声音。
“哗——”
对于褚云的暴行，全场哗然。
这一次连楚雄的脸色也阴沉的发青，见褚云还要行凶，一声大喝：
“住手！”
随楚雄一声震怒，只见嗖嗖几道虚影从眼前飞快掠过。
下一刻，气势嚣张的褚云已经被三个青衣人制伏。
公子夜清楚，这些便是隐藏在楚雄身边的暗卫。
褚云受制，危机解除，公子夜突然一声委屈，上前一步跪倒在楚雄的面前，大呼冤枉：
“老祖宗，您要给晚辈做主啊！晚辈为楚家尽心竭力，忠诚之心可昭日月。如今竟遭此等不白之冤，晚辈实在心寒至极！为表清白，晚辈只有以死明志！”
说着话，公子夜抬手就要自裁。
“公子！”
楚妖娆上前一把拦住他，焦急的声音颤抖不已，一边哭，一边说：
“公子为楚家所付出的，那是有目共睹的。即使受了冤枉也不可轻生啊！”
随即，楚妖娆也与公子夜并肩跪在楚雄面前，据理力争道：
“老祖宗，且不说，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单说这段时间，公子一心照料孙儿，寸步不离孙儿身边，他要如何出卖楚家？”
窝里反【3】
楚妖娆声泪俱下，委屈至极：
“如果连公子这样大仁大义的忠诚之士也要遭受这种不白之冤，将来谁还敢为我们楚家卖命。”
“请老祖宗明鉴，还公子一个公道啊！”
楚妖娆一番言辞说得入木三分，这一次连楚家的长老也偏向了公子夜这边，一直要求严惩不知分寸的褚云。
眼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褚云仍一脸冷傲。
反倒是楚雄，看看大家，看看褚云，一脸为难之色。
楚雄向来心狠手辣，行事乖张果决，几时这样优柔寡断过。
在场的人都看出他并不想处置褚云，不由也十分惊讶，他为何要偏袒一个小小侍从。
凤夜麟也很意外，本以为借此机会铲除褚云，砍掉楚雄的左膀右臂。
想不到，楚雄虽很气恼褚云的冲动，却没有丝毫惩处的意思。
只是迫于压力，命暗卫将他带下去。
如此潦草敷衍的处置，也不禁令凤夜麟心中生疑：
“这个褚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楚雄都好像对他敬畏三分？”
褚云离去，楚雄亲自起身，将公子夜搀扶起来，安慰道：
“出了这么大事，褚云难免一时情急。你是老夫最看好的孩子，老夫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又怎会怀疑你的忠诚。”
“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你也别往心里去，他日若成就大事，老夫定不会亏待于你。”
尽管凤夜麟对楚雄这假惺惺的虚伪之词不屑至极；
可是颜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得体：
“晚辈也有过错，一时冲动言语冒犯了褚叔，还请老祖宗责罚。”
公子夜以退为进，即保全了楚雄的颜面，也给自己博得了好印象。
楚雄对他的识大体相当满意，连楚家的长老们也连连赞赏。
……
闹了半天，风波总算过去，开始言归正传。
原来，楚雄这次之所以招顾鸣乐前来，是打了平安商号的主意。
兵临城下【1】
上次货物被劫，楚家蒙受巨大损失。
尤其是河运，几乎折损殆尽。
大事临近，为保万无一失，楚雄决定利用楼火瑶将平安商号招募麾下。
只要有平安商号这块招牌保驾护航，黑白两道便再无人敢惹。
顾鸣乐很清楚楚雄的手段，楚雄此次也是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楼火瑶识时务便是万事大吉，一旦她拒绝，那只有死路一条。
看得明白，顾鸣乐当即郑重承诺，信誓旦旦，俨然平安商号已被囊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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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可惜，终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边平安商号尚未回应，那边又传来一道惊雷。
楚家私自开采金矿之事被朝廷洞察，并在查封金矿的同时，楚家包庇朝廷重犯，以及暗自招兵买马等大逆不道之举也一一浮出水面。
这一系列的问题，令举国哗然，全民震动。
暴风骤雨来势凶猛，一夜之间，便将整个楚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铁证如山，朝廷派出五十万大军前往北冥洲围剿楚氏一族。
兵临城下，整个北冥洲都沸腾了。
令人意外的是，平时安分守己的北冥洲老百姓，在这死生存亡之际，竟然全部站在楚氏这边。
全民皆兵，拿起武器负隅抵抗，誓与朝廷一决生死。
不过，也正因为民众，爱民如子的太熙皇帝并没有下令强行攻城；
而是一面命大军困守北冥城，一面对楚氏下达通牒。
只要楚氏弃城投降，太熙皇帝也将顾念楚氏当年统一时主动投诚；
以及多年来为国家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法外开恩，放楚氏以及百姓一条生路。
倘若，楚氏一直冥顽不灵，三日破晓之时便是攻城之日。
到时候，无一赦免。
……
北冥城上
楚雄手捏通牒文书，眼观全城数以万计的百姓，神思凝重。
兵临城下【2】
公子夜目光扫过那些行动笨拙的士兵。
这些由百姓组成的民兵，哪儿有什么战斗力，战争一打响，全是炮灰。
不由，他也忧思沉重，向楚雄谏言道：
“老祖宗，照此下去，我们败北只是迟早。”
“既然毫无胜算，何必费力挣扎？”
“……以我之见，不如弃城投降！即为楚氏一族留下一条生路，也为全城的百姓留条活路啊！”
这一次，听了公子夜劝降的话，楚雄并没有声色俱厉，眉头难以舒展地重重叹息，始终未置一言。
其实楚雄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楚家经过朝廷几次洗劫，早就成了空壳子。
如今的抵抗，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朝廷就算不攻城，围困个十天半月，全城的百姓也要面临饥饿。
到时候，要么全部活活饿死，要么被朝廷屠杀歼灭。
想他筹谋了半辈子的事业就这样功亏一篑，这让他怎能甘心，即使到死也不能瞑目。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氏一族从此消失？
正当楚雄举棋不定之时，忽听城下传来一阵骚动。
褚云带着几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上来。
楚雄见状，神情一愕，对褚云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褚云扫了眼公子夜，视线才落在楚雄的脸上，冷冷一笑，向楚雄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投降？”
见楚雄眉头紧皱，褚云步步紧逼道：“老夫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谁要想阻碍老夫的大计，老夫决不留情，你也不例外。”
凤夜麟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诧异不已；
听褚云的意思，怎么感觉楚雄的起事全是为了他褚云一样。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楚雄也一脸阴霾。
刚刚还摇摆的心意在看到褚云愈发疯狂的眼色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明知已经不可为，还要为之，难道想让全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与你一同陪葬不成。”
真相大白【1】
“休要妖言惑众，大敌当前，你竟敢临阵退缩，扰乱军心，该死！”
听出楚雄的退意，褚云怒极，突然举剑刺向楚雄。
几乎同一刹那，褚云带来的士兵见他动手，也立即拔剑，与城墙上的民兵砍杀一起。
事出突然，谁能料到他们自己伙儿的人竟然反目成仇，说杀就杀。
连凤夜麟也不禁一懵！
直到瞥见褚云的剑就要刺中楚雄的心脏，他猛然一惊；
身如疾风般拦挡在楚雄身前，反手将褚云一掌震飞出去。
褚云蹬蹬连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口吐鲜血，面色惨白。
但是瞪着公子夜的眼神却如虎豹豺狼般凶狠至极：“你竟然有武功！”
蓦地，褚云恍然大悟：“你真的是内鬼？说，你到底是谁？”
楚雄险些葬身在褚云的剑下，惊魂不定。
此时听到褚云的质问，也幡然察觉，同样警惕地注视着公子夜，等他的解释。
这时候，听到暴动，远处带兵巡查的楚妖娆也赶了过来。
而刚刚公子夜的举动也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一刹那，她的心凉了半截。
身边刀光血影的厮杀，凄厉绝望的呐喊，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此时此刻，即使是世界末日降临她也无心顾及……
飞身穿过战乱的士兵，站立在他的对面，满眼复杂的望着他。
可纵然震惊，疑惑，那冰凉的眼神里，仍掩藏不住慌乱！
似乎在心存侥幸，希望他能像那天一样，理直气壮地否定褚云的质问。
迎着她复杂的目光，凤夜麟知道她在等待什么样的答案。
但事到如今，再欺骗，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的楚家已是不堪一击，他本可以功成身退！
只因顾及这千万百姓，终是不能一走了之！
眼望下面千万苍生，凤夜麟正色地对他们说道：
“我乃是当朝太子——凤夜麟！”
真相大白【2】
“本太子深入楚家的目的是要阻止你们的大逆不道之举。”
“如今楚家大势已去，朝廷兵临城下，负隅顽抗的后果只是死路一条，只有接受朝廷招安，才是明智之举！我劝你们，为了家族，为了这满城百姓，投降吧！”
“住口！”
听他还在正义凛然地煽动，楚妖娆苍白的脸上，冷厉中难掩失望的悲戚。
哽咽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艰涩地问道：
“这么说，所有的一切全是你策划的？楚祥的败落和没收，官员信息的出卖，都是你？”
“是！”
既然打开天窗，也不必再隐瞒，凤夜麟坦言道：
“为了让楚家潜藏的实力浮出水面，我先设计楚祥没落，然后利用收购福泽为楚家洗黑钱。”
“待时机成熟后，一面瓦解、铲除与楚家共谋的势力，一面利用褚云的急功近利，让他掌管福泽，等他把所有黑钱全部流入福泽，再让朝廷冻结查封。”
“如此，楚家便再无谋反的资金和实力。”
“——不止这些，就连金矿没收，以及航运劫持也全是我操作的。”
凤夜麟说得清浅，似乎只是在讲诉一件平常事。
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犹如天雷滚滚。
楚雄眉头紧皱，握着腰间宝剑的手一分一分收紧，似乎要将宝剑生生嵌入血肉。
若说楚家走到这一步，不恨公子夜那是扯淡，即便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解心头之恨。
但当瞥见城下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时，楚雄的愤怒硬是被深沉的理智压制下来。
杀了凤夜麟虽逞一时之快，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以凤朝歌睚眦必报的性格，不但楚氏一族和满城百姓全得给凤夜麟陪葬；
连深埋在地下的祖宗十八都要遭受挫骨扬灰之劫。
冷静地想一想，凤夜麟既然如愿以偿，仍留在这里，不过是想救下这满城百姓。
换言之，有他在这里，倒不必担心凤朝歌食言，对楚氏斩尽杀绝。
真相大白【3】
再看看那些拥戴自己，为自己而战的百姓；
楚雄也不能明知大势已去，还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白白牺牲性命！
楚雄作为前西楚王朝的皇帝，也曾是一代明君。
除了争霸的野心，他还保有爱民如子的君心。
败局已定，纵然不甘心，甚至死不瞑目！
但在生死攸关之际，他又不能不深思熟虑，为百姓，为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