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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天乔寨人搞得鬼,想要从我手里夺回天乔寨,我就杀光你们的人!弥儿赤却是迅疾想通了这点,又惊又怒之下已是凶性大发,抬手就想去拿剑,却惊恐的发现,别说杀人了,自己竟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一晃,终于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绝对的死寂中,城门外整齐的脚步声也就显得分外恕�
弥儿赤大睁着双眼,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而绝望的感觉。
“现在,进城。”是一个沉稳的女子声音。
很快有悉悉索索的爬墙声音响起,城头上慢慢出现一个个黑影。
当城门打开,看到一群群挤挤挨挨被捆绑着倒卧在城门口及城楼上的天乔寨原住民,木烈等人顿时面面相觑——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硬攻的话,会是何等惨烈的情形!
扶疏飞快的翻出一大朵金瑶伞:“快拿去熬水。”
木烈接过金瑶伞,用力攥住,忽然噗通一声冲着扶疏大礼参拜:
“会首大人救命之恩,天乔寨来生也定然衔环结草来报!”
“木寨主——”扶疏忙要去扶,却不料那一众长老也都跟着跪倒在地,然后是其余天乔寨人,竟是全都眼含热泪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一时“会首”“特使大人”的欢呼声经久不息……
弥儿赤无比惊恐的瞧着被簇拥在中心的扶疏,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或者,这女孩根本就不是人吧,不然怎么会有这般造化神功,竟然连天乔林并瘴气毒都可以只手掌控?!
只是来不及自怨自艾,下一刻就被楚雁南揪着脖颈提了起来:
“你的主子赤布去了哪里?”
弥儿赤上下打量着楚雁南身上的服饰,恶毒的一笑:
“你是齐国人?”
“即便你们抢回去了天乔寨又如何,要不了多久,让你们所有人都臣服在我摩罗族大汗的脚下!”
赤布果然带人去偷袭军营了!楚雁南心里一沉,却旋即冷冷一笑,手一松,任弥儿赤再次跌落尘埃。
弥儿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木烈一脚踩在脑袋上,随着头顶那双大脚不住转动,弥儿赤觉得整个脑袋都好像在被人一点点碾成碎末:
“楚将军,天乔寨人不才,愿随将军立即赶往连州,不杀光摩罗小儿,誓不为人!”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想和我摩罗族大汗为敌?做梦吧……”弥儿赤心里一沉,却仍是不死心道。
“摩罗族大汗算什么玩意?”接话的是木烈,拿出一把匕首慢悠悠割下弥儿赤一只耳朵,“楚无伤楚大帅的名字听过吗?不瞒你说,他正是我们楚少将军的爹。待会儿,我就会让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嵌在城楼最上端,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主子如何跪在地上求饶……”
挖出眼睛嵌在城楼上?剧痛让弥儿赤在地上不住颤抖,更让人恐惧的则是木烈淡然的神情以及自己本来看不上眼的那姓楚的年轻人同样平静无波却让人止不住想要臣服的可怕杀机——
难道,木烈说的是真的?这少年,真的是上一代战神楚无伤的儿子?
恍恍惚惚中,弥儿赤忽然有一种直觉,别说攻占齐国,说不好,即使是占领连州,也是奢望罢了……
第111章 爹爹威武
“……左军将军宁远战死……中郎将程斌战死……此一战;共计有二十六员将领战死;又有或战死或自相践踏而亡的士兵一万又三百二十三人……”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临时搭建的帅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陆天麟一身征袍早被鲜血浆成了褐色;上身微微前倾;放在桌案下的手却紧攥成拳。
这些;都是自己的袍泽,更是自己的兄弟。
出身书香门第气质悠远的宁远;上面八个姐姐三代单传像个孩子似的整日乐呵呵的程斌;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要领了饷银回去赶紧把未婚妻娶过门的胡阿成;以及刚收到家书;说是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等他取名字的王乔生……
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好像就在昨天;他们还围在自己周围,无比热切的一声声叫着“大帅”,不过数日之隔,就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宁远最大的愿望是以自己的军功给早年守寡受尽苦楚的老娘换一袭凤冠霞帔;
程斌最头疼的是八个姐姐轮流哭诉求他快些回家生个儿子;
胡阿成最骄傲的是对他死心塌地的漂亮未婚妻阿花;
知道自己有儿子了开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碰见谁都傻呵呵的念叨一句“我有儿子了,我要当爹了”的王乔生……
而现在,倚门期盼的爹娘再也等不到爱子,恩爱逾恒的妻子再也盼不回夫君,姐妹永远只能在梦中和兄弟相见,孩儿只有通过别人的描述,才能想象爹爹的模样……
陆天麟闭了闭眼睛,努力逼回涌上来的*辣的泪意,帐下已是一片呜咽之声。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陆天麟起身,挺拔的身姿宛若一杆永不屈服的长枪直插天地之间。
那些泪流满面的将领也跟着齐声吟唱,“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先是大帐,然后是整座军营,低沉的歌声渐渐汇成一股洪流,渐渐形成一种穿云裂石之势,使得天边的流云都好像为之凝滞!
“兄弟们英灵未远,且慢行一步,陆天麟发誓,待天麟割下阔敏小儿头颅再与诸位痛饮三杯!”陆天麟大步走出营帐,方天画戟直指摩罗族军营,“杀!杀!杀!”
血仇须得用鲜血才能抹平,敢犯我边境杀我兄弟,但有陆天麟在一日,必让尔等千百倍偿还!
“杀!杀!杀!”紧随在陆天麟身后的将领身上的颓废绝望悲伤气息一时消除殆尽,个个红着眼睛盯着摩罗族的营垒,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和摩罗族人决一死战。
“这是什么声音?”阔敏本来正在帐中畅饮,被突然传来的喊杀声惊得手里的酒碗都差点儿打翻,忙快步走出营帐,才发现,那片杀气腾腾的啸叫声竟是来自大齐军营,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怯意——
不愧是大齐战神,竟是这么快就让一支刚吃了败仗一蹶不振的军队焕发出这么强大的气势!
怪不得父汗在这人手里从没有讨过好,甚至到现在,一听到陆天麟的名字都会吃不下饭!
真是硬碰硬对上的话,阔敏直觉,自己怕是会比父汗败的更惨。
好在,自己还有赤布这只奇兵……
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同样神情惊疑不定的将领并有些惶惑不安的士兵,阔敏益发不悦,冷哼了声又转回帐中。
而此时,张显并郑国栋一行也匆匆来至帅帐外。
本来几人应该能来的更早些,只是处置钟勇的尸首费了些时间。
本来以为大军必败,想着让钟勇做个“畏罪自杀”的替罪羊呢,却没料到陆天麟会突然从天而降,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既然形势已然扭转,再“畏罪自杀”的话怕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张显无法,为防人发现破绽,就想来个毁尸灭迹,可惜周围人来人往,只得草草划花了钟勇的五官,匆匆把人埋了了事。
这一耽搁,也就回来的迟了些。
哪知前脚踏入军营,后脚就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杀”声,几人猝不及防,吓得齐齐一哆嗦,尤其是郑康,更是腿肚子转筋,差点儿扭头就想跑。
待听说,这一切都是陆天麟搞得,郑康气的顿时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喊这么大声,差点儿吓死小爷,这陆天麟想干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以为这军营还是他的吗?”还要再说,却被旁边突然闪出的一个人影一下掐住脖子,用力一拉,就从马上跌落下来。
却是柳河,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得这油头粉面的小子竟然辱骂大帅,登时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的把郑康掼在地上,乾指骂道:
“小兔崽子,敢骂大帅,信不信某家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眼看独生爱子短时间内,竟被两个莽夫威胁,郑国栋已是气的七窍生烟,却在接触到周边兵丁怒目而视的眼神后,又把到了嘴边的恶言给咽了下去,只拿眼睛瞧着张显:
“大帅——”
如果说被钟勇威胁时形势所逼之下只能忍了,现在可是在大齐军营,是你张显的地盘!
张显果然很不高兴,自己现在可是三军统帅,这人明明瞧着官阶比那个钟勇还要低,竟是一副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
当即沉下脸来:
“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帅面前放肆,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柳河蹙了蹙眉头,这才认出,面前这个年过五旬的富态老者就是令得连州铁军颜面扫地的宁国公张显,脸色愈发难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就走。
“你——”明明自己已经亮明了身份,对方还敢这么无视自己,张显简直暴跳如雷。
刚要喝骂,转头却瞧见日里刚处罚过的孙彪正领了一队人马从旁经过,瞧那模样,竟是一副要出营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忙唤道:
“孙彪,你这是要去哪里?”
“奉了陆帅钧令,去营外骂阵,以雪之前望风而逃之辱!”孙彪倒也没瞒他,神情却是充满讥讽。
望风而逃之辱?
明显听出孙彪的指桑骂槐之意,张显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旁边的郑康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吓得一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要,打仗?”
不是吧,这陆天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好不容易那些恶贼消停点儿,竟还要主动往枪尖上撞?
张显的想法却是不同——
陆天麟既然回返,看情形说不好还真有打胜的可能。虽然之前一心想着借打压陆天麟来树立自己的威势,现在情形所逼之下,也只得先暂时忍了这人。
若非不得己,自己也不愿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即便有了替罪羊,自己也必然会受罚。现在陆天麟既然愿意出头,自己不用担风险还能坐享胜利果实,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所有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整支队伍必须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既要立功,便是借此立威的初衷也是不能改。
而现在,陆天麟竟然没跟自己商量就擅自做主派兵叫阵,委实是对自己威信的一种挑战。
当即冷笑一声:
“本帅还没有发话,你们就如此胆大妄为,当真该死。所有人等一律在此候命,不然军法处置!”
说着一拂袖子,带领一众侍卫径直往中军帅帐而去。
“孙将军——”旁边的参将迟疑着看向孙彪。
“理他作甚?咱们的大帅是陆帅,和那人有何相干?”孙彪表情狰狞,那么多袍泽的死,张显难逃其咎!
张显快步来到帐外,正看到坐在最中间神情严峻的陆天麟。站在门口清咳了一声。
不止陆天麟头也没抬,便是其他将领不过瞥了张显等人一眼,便继续听陆天麟吩咐军务:
“赵承运,你领一万人扼守南路——”
“周放你率领四万人悄悄去往十字坡——”
“另外,传我将令,埋锅造饭,准备好两日的干粮,白日休整,夜晚待命——”
摩罗贼人情形委实有些诡异,明明之前还是气势如虹,杀得己方丢盔卸甲,竟然不思乘胜追击,反而紧闭营门不出。若是一般将领有了这般胜利,八成会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威势所致。
陆天麟却不是那般的浅薄之徒。早就看出摩罗贼人表现太过诡异,才特意派出两支队伍前往试探,对方却始终免战高悬,却不知,这反而更让陆天麟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虽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贼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