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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苏少卿不以为然：“几个学生，受了点伤，来包扎伤口，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里一天不知道要收多少病人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苏仁厚气得直拍桌子：“你，你真是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派来的奸细。”
苏少卿皱了皱眉：“爸，你这话也太奇怪了吧，他们就几个学生，脸上又没写有字，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苏仁厚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昨天汪能他们来抓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横加阻拦，不让他们把人带走？”
苏少卿反而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可算是明白了！”
“笑，笑，笑，你还笑！”苏仁厚跳了起来，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是什么人？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颜楚楚看苏仁厚说得这么严重，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哪知苏少卿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抓的是什么人，更不知道那个什么汪特派员的，他抓不到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仁厚道：“还敢狡辩，昨晚如果不是你横加阻拦，会让那个匪徒逃走吗？”
苏少卿连连摇头：“爸，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不明白，明明是汪能他自己抓不到人，他怕被你责罚，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的，亏你还相信他说的话？”
苏仁厚一皱眉：“什么？”
苏少卿道：“难道不是吗？有病人进来，我当然要救治了，难道送上门的生意，我还要推出去？我可不想跟钱过不去。汪能他们追到这里来的时候，人都走了，他们抓不到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这些伤员里面有他们要抓的人。”
苏仁厚疑道：“当真如此？”
苏少卿道：“爸，那你以为是怎样？”
苏仁厚道：“可是，汪能对我说，你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搜。”
苏少卿没好气道：“我不让他们进去搜，那他们怎么说人逃走了，他们抓不到？这分明就是借口。”
苏仁厚眉头紧皱，片刻，又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注意些，我听说，时常有学生到你的医院聚会生事，你最好跟他们保持距离，省得别人以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呢！”
苏少卿不悦：“我的医院里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匪徒，只有病人！进来的都是病人。”
苏仁厚脸一沉：“怎么，你现在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苏少卿道：“爸，难不成你要我把病人往外赶？这样的话，我的医院还要不要开？”
苏仁厚颇有些气恼：“得了，你还跟我顶嘴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一点儿都不懂事，做事也不分轻重！”他说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颜楚楚，很不客气地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苏少卿生怕苏仁厚说出些什么让大家都难堪的话来，赶紧说道：“爸，楚楚现在是医院的护士……”
“护士？”苏仁厚冷笑道：“你医院这么多人，还却一个护士吗？你招谁当护士不好，偏偏找她？”
苏少卿神色有些不自在：“爸，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苏仁厚道：“是我胡说，还是你胡闹，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少卿，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要跟这个女人断绝一切关系！马上送她回秋家去。”
苏少卿不高兴了，道：“爸，这是我医院里的事，你管我的事做什么！”
苏仁厚阴沉着脸，道：“这是你的事？这是关系到苏、秋两家的事！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她是秋家的大少奶奶，你跟她纠缠不清的，想惹人耻笑吗？不用多说了，你如果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带你回家，你的医院也不用开了！”
苏少卿气道：“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苏仁厚怒道：“苏少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苏少卿不便发怒，只得低声道：“知道，爸，我不是有意要顶撞你，可是……”
“好了，不必多说了！”苏仁厚道：“你下午就送她回秋家去！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把她留在你这里，我就叫人来把你医院封了！”苏仁厚说着，甩手就走。
“爸，爸……”苏少卿追出去，想跟苏仁厚说清楚，可苏仁厚已经决定的事，又怎么会改变呢？
第三章：大少奶奶
颜楚楚虽然很不想回秋家，可苏仁厚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再留下来吗？苏仁厚才离开医院没多久，秋家就派了管家周通过来接颜楚楚了，理由很简单，明天是秋家明大喜日子，颜楚楚既然还是秋家的媳妇，说什么也要回去，颜楚楚虽然不愿意，可秋家已经派人来了，她总不能还不回，只得跟周通走了。
事后，他们才知道，要把颜楚楚接回去，就是苏仁厚的意思。
离开秋家这么多日，再次回到这里，感觉着一切都变得陌生了，陌生的墙院子，陌生的人，陌生得让她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不属于这里的。
《文》周通打开车门，低声道：“大少奶奶，请下车。”
《人》颜楚楚淡淡地说道：“我还是你们的大少奶奶吗？”
《书》周通神情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大少奶奶，这是夫人的意思，明日大少爷娶的穆姑娘，才是少奶奶……以后，咱们只能叫您姨奶奶了，还请少奶奶您不要见怪。”
《屋》颜楚楚并不回答，事到如今，她有什么好说的，见怪又如何，不见怪又如何？这些事，早就定了下来，也由不得她说什么。
秋家大院，内内外外，真是一片喜庆，到处张贴着烫金的大红双喜字，一排排屋檐下都挂着红灯笼，翠绿的树上也挂着彩色的丝带，甚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之意，见到她，都是笑意盈盈的，只是那笑意里面……还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颜楚楚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们都在看她的笑话呢。
罢了，他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了，她又何必在意呢？颜楚楚现在担心的，倒是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面对秋家明？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房间里吧？准备着要当新郎官了。
颜楚楚猜得没错，秋家明正在小洋楼布置一新的新房里，看见颜楚楚回来了，秋家明显然有些惊讶，他大概没想到颜楚楚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于是，冷笑道：“你还有脸回来？”
颜楚楚说道：“是爸妈叫我回来的。”她说着，目光在房间里一扫而过，崭新的锦被，崭新的家具，一切都是新的。多么陌生的一切，连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都这么陌生。他曾经是她的丈夫，而过了今夜，他就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那么她呢？
她或许只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人了。
“爸妈叫你回来？”秋家明显然不信，冷笑道：“爸妈怎么会叫你回来，哦，我知道了，是那个人不要你了，你不得不回来吧？不然，你以为，苏家真会让你进门？现在那个人不要你了，你就知道回来了？是不是很感激我，当初没写休书给你……”
颜楚楚默默地看着秋家明，许久，才叹道：“家明，既然你已经要娶穆小姐了，那就写休书吧。”
秋家明道：“是哦，这件事，也应该告诉你，虽然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我对你还是有点儿情意的，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了，所以这休书，我自然不会写。但是，你也知道，你做出了这种事，外人不说，就连秋家的下人，都看不起你，少奶奶，你自然是不能当的了，从今天起，你就搬到下面住吧，我这样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颜楚楚能说什么？秋家明这番话，真是“大仁大义”，说得她哑口无言，言下之意，他不写休书，对她来说已经是“恩赐”了，她还能奢望什么？这里是新房，是即将过门的大少奶奶要住的，至于她……
颜楚楚看了秋家明一眼，没有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到楼下去了，楼下还有个杂物室，虽然小，倒也勉强可以住了，小雨、小双帮着她打扫整理好杂物室，也就成了她的房间了。
也罢，暂且这样住着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在秋家呆多久。
第二天，天气格外好。
打开狭小的窗户，朝外望去，天空蔚蓝如碧，白云如絮，一对对大雁斜飞而过，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颜楚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是多么向往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回到秋家，感觉整个人都被困在了牢笼里，就算有翅膀，也飞不起来。
婚礼是办得极为热闹的。
虽然颜楚楚呆在房里没有出去，也一样可以感觉到，鞭炮声不停，道贺声不止，从清早，到深夜，直至晚上十一点多，来闹洞房的宾客才离开，那样的热闹，反而更让她觉得落寞了。
在不久之前，她也曾经在这样的祝福声中，上了花车，成了一个幸福的新娘子，憧憬着以后美好的生活，可是……
世事难料。
真想不到，用不了多久，她就成了他的弃妇，如今，又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而她，只能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对着皎洁的月亮出了神。
宾客们散去，婚礼也结束了，秋家大院，又恢复了平静和安宁，可是，她的心，久久的，都平静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颜楚楚才起来，就觉得有些晕晕沉沉，头重脚轻的，林妈正进来要叫颜楚楚去用餐，看见颜楚楚脸色不太好，便问道：“大少奶奶，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颜楚楚说道：“你还叫我大少奶奶，小心让别人听到了，怪咱们不懂规矩。”
林妈忙道：“大少奶奶，您别这么说，在林妈心里，您才是秋家的大少奶奶，这是规矩，少奶奶您可是大少爷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先进门为大，这规矩，谁不懂呀！怎么能乱了规矩了！”
颜楚楚忙道：“林妈，你小声些，若是让……”她朝楼上指了指，道：“若是让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听到了，他们会责罚你的，连李*脸上也不会好看，知道吗？”
林妈听颜楚楚这么说着，只好答道：“我知道了，大少奶奶！”
颜楚楚登即责道：“你还叫？快改口。”
林妈很不情愿地说道：“知道了，姨奶奶。”说着，又问道：“姨奶奶，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了。”颜楚楚道：“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林妈道：“那先出去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可不行。”
颜楚楚摇头道：“我有点儿反胃，吃不下去，躺一会儿好了。”
林妈道：“那我给你蒸碗鸡蛋，蒸得嫩嫩的，给你吃。”
颜楚楚虽然不想吃，可看林妈这么诚心，也不好拂她的意，便道：“好吧。”
林妈看见颜楚楚答应了，赶紧去厨房蒸蛋去了，然后又给楼上送了早餐上去，等她下来，蛋刚蒸好，忙给颜楚楚送来。
颜楚楚看见林妈神情有些异样，便问道：“林妈，你怎么了呢？”
林妈摇了摇头，低声道：“新来的少奶奶，真是不好伺候，脾气可大着呢，大少爷在旁边，连气都不敢出。”
颜楚楚笑了笑，并不多言。
哪知林妈才转身出去，颜楚楚就听见穆佩蓉在外面叫嚷道：“这东西谁煮的，这么难吃，给人吃的，还是给狗吃的！”
林妈似乎很是害怕，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少奶奶的话，是我做的菜。”
穆佩蓉越发大声了：“你乡下来的吧？瞧你土里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