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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不愧是帝都,什么样的商铺都应有尽有,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林林总总,都不缺乏。还有供人弹琴、下棋、听曲看戏的正规休闲娱乐场所,和青楼不同,都是正经卖艺的,到那儿的人也得按规矩来,不能随便生事,总体上感觉还蛮高雅的。当然也有青楼这种烟花馆所,一个个浓装艳抹的姑娘,在高高的门楼上对着底下的人飘媚眼儿,偶尔还会听到琴瑟笛箫之声从楼中传出。贯穿南北的官道是清一色的青石板铺就,比现代我所在城市的街道都宽,起码也是个六车道;小道也能容两辆马车通过,纵横交错,呈井字形排列,不知是谁规划的,很符合城镇建筑设计的规范。
看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更觉得凌府压抑气闷,外面的自由也更加地吸引我,我决定了,找个地方偷点财物,跑路走人。我那个爹摆明了当我不存在,如今凌府又是三夫人当家,等着那个害死我母亲的人来安排我的命运,想想都不会有好下场,指不定过不了几年就把我卖给哪个大户人家做小妾了。我争不过天,老天爷把我丢到了这个鬼地方,难道我还连人都争不过了?
虽说我今年只有十二岁,但我的智力可比十二岁多了十几年,凭我这身本事,起码也能当个合格的小偷,难不成还能给饿死了?只是我走了肯定得连累三个丫头,先问一问,不行的话就带上她们一道走,反正我穿衣梳洗也得有人侍候,不是我懒,是古人的穿着打扮太过繁琐,我怎么都学不会穿没扣子的衣服和梳各种发髻。
连日来,我叫素月盘点着家底,素月说加上我母亲留下来的,现银总共还不到一千庅,还有几十株有点像铜制的散钱。庅和株,是这个时代的计重量词,我没工具,也不知道它与斤两克的关系,不知道算多还是算少。不过还有几件金银首饰,另外那“京城四少”送给我的几件玉佩看起来倒也是好东西,加起来怎么着也够养家糊口一段日子了吧。
“小姐,收拾这些要做什么啊?”素月一边整理散了一床的各种物件一边问道。
“有用。”我就回答了两个字,还没决定之前,先不透露给她听,以免走露了消息出什么茬子。
素月见我不想回答,不再问了,只带着一丝狐疑不时地看看我,我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来。
“小姐,小姐……雪儿姐姐来传话,说是老爷夫人请小姐到前厅去。”锦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知道是什么事吗?”我抬头,淡淡地问道。雪儿是三夫人的丫环。
“听说是舅老爷来了,要见小姐。”
“舅老爷?”我转头看着素月。
“啊!是小姐的舅舅,小姐满月的时候来过咱们家的。”
“我母亲娘家姓什么?”我问道。
“小姐这病不是好了么,怎么又犯糊涂了!”素月笑着说道,“姓夏啊,舅老爷还是个秀才呢,好像是叫夏长卿。”
得,本人原也姓夏,这回真算是找着家人了,不知道我这几十年不见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这次来是干什么。
我随着雪儿来到前厅,父亲和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都在座。那个头戴襦巾,身穿蓝绸双团鱼纹单袍,腰系罗带,白净面皮,四方脸的中年文士想必就是我的舅舅了,看到我,他抑制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就是云萱么,长这么大了啊。”
“云萱,还不过来见过你舅舅!”我的父亲用他一贯威严的声音说到。
我上前施了一礼,叫了声舅舅。在丫环的指引下坐在下首。
三夫人对我说道:“你外祖母家前些年搬去了南边,路途远了,这两年咱们两家也没通音信。这次你舅舅来,原是来看你母亲的……”
她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接着说道:“不曾想我那可怜的妹妹已不在人世了。你舅舅的意思是想接你回去住个一年半载的,南边的气候暖和,也适合你养病,你还能陪陪你外祖母。这自然是人之常情,我和你父亲都没意见,不过也要听听你的意思。”
说了这么多分明就是想我走嘛,还说什么听听我的意思,你心下是巴不得我快快走吧,还搞这套虚情假意!我心想。却不知这一来正中我下怀。我还正愁着找不到借口一走了之呢,于是回道:
“一切但凭父亲和三娘作主!不过……”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三个丫环……”
“既是你的丫环,就一并带了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舅舅说道。
“好吧,既然舅老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云萱,你先下去吧,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了,和你姐姐妹妹们告个别,舅老爷赶明儿一早就走。”三夫人说道。
我很有礼地躬身告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那是乐开了花,凌府啊,咱们这就要说拜拜了!
进了沁竹苑,我一脸喜色地问素月:“素月,把咱们这几天清点的东西都给我打包装好,明儿一早咱们就得走了。”
“到哪儿去啊,小姐?”素月不明所以地问道。
“去我舅舅家,老爷夫人准了的,让我去舅舅家住,我估计这一去得几年才能回来,所以咱们得把东西都带上。”
“小姐,离开自个儿的家去别处住,有高兴成这样的么?”素月怪到。
“怎么不高兴啊,在这个大宅门里你们住得不嫌烦吗?规矩一大堆不说,出个门都难!我打听过了,我舅舅家可是住在南边的潞州,离这里远着呢,你们肯定也没去过,南方山青水秀,可好玩了!”我说道。
“小姐你又没去过南方,怎么就知道好玩了?”素月笑道。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前世就是南方人吧!
为了了解我所处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空间,这一段时间我可是看了不少地理人文方面的书籍。根据书上的记载来看,容国的河山和我原处的中国并没有多大区别,差别就在所经历的时代变迁和名称叫法的不同而已。
这一段时间以来,经过苦苦的思考,我终于想通了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和我原来的时空究竟有什么不同,打个比方说,它们就好比一个千层饼的其中两层,揭开来看,两层饼是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组成这两层的面分子、面原子却又是不一样的。
我很期待看看这容国的大好河山和我记忆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有什么不同。
忽然发觉思绪飘远了,我言归正传,接着说道:“愿意去的赶紧来报个名,不愿意去的可以留下。”
几个人都笑嘻嘻地举手说道:“小姐到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一段时间来的耳目熏染,她们早已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
别的人我懒得管,哥哥嫂嫂和大夫人那里是得去辞个行。
我先去大夫人那儿。这位大娘以念经礼佛的方式跳出这个红尘恶风波,也不知心中是真放下了还是没有。听说我要走,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在这个家委屈了你,走了也好,你舅舅是秀才出身,跟着他,你也能学点东西。”
“一向多亏大娘照拂,云萱在此谢过。他日如有机会,定当报答大娘的恩情。”这个家中的几位夫人,也就这位大娘有点人情味。说起来,我还应当感谢她请医救了凌云萱一命呢。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人各有命!”她叹息到,“看得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记得别忘了有我这个大娘就行!”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啊,都是我那个老爹造的孽哦!
我说道:“大娘,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出得净心斋,来到梅苑。难得哥哥今日竟在家,听说我要走了,叹道:“哎呀!后日楚公子要宴请朋友,央我请四妹妹去教他家的厨子做冰粉,还要请四妹妹帮他出几个题目考人,我都应下了,这一来我可如何向他交待啊!”
我一听乐了,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这有何难,我把做冰粉的方法和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写下来,你拿去给他不就得了。”
嫂嫂自告奋勇地研磨,我提笔就写了起来。
“大哥,我看我就不写答案了,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到时候你就做主考官,好好考考他们。”
大哥一听很高兴,眉头不自觉地挑了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大哥外表虽冷,其实骨子里似乎不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上丫环,和家人作别,跟着舅舅坐上马车离开了天京城,向潞州而去,一去经年。
将别离
桌上摆着精致考究的菱花铜镜,这铜镜打磨得十分光滑,银制的托架上刻着蟠螭形的双层彩绘花纹,其间错嵌着几十颗金银、玉石,虽比不上玻璃的,却也算是清晰了。
我慢慢地抬起眼帘,镜中映出了一张清丽绝俗的脸,睫毛弯弯,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唇角微微上扬,似嗔非嗔,似笑非笑。
“原说来舅舅家住上个一年半载就接我回去的,却一住就是四年,无人过问,如今我都把自己当成夏家人了,他们又要来接我回去!你们猜是何故?”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地笑着,对身后正帮我梳妆的锦书和银笙说道。
锦书带着一丝怨恼说道:“那府里人的心思咱们也猜不透,这几年咱们倒好像是被赶出了凌府似的。小姐不愿回去么?不过那始终是你的家,他们要你回去,你也不得不回。”
我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道:“只要两位美人愿跟小生我浪迹天涯,从此不离不弃,相伴江湖,那我就不去了!”
锦书翻了个白眼说:“越来越没个正经!坐好了,还差一点就梳好了,外面凌家来接你的人还在等着呢。”
银笙干脆地来了句:“你做梦吧!”
我家的锦书银笙跟着我四年来功夫见长,对我的言论无论是大胆古怪还是玩笑,已经无动于衷了,要搁以前我这样说,一定早羞红了脸跑出去。
锦书帮我在头顶梳了个环双髻,用一根鎏金顶部空心雕花银钗固定,余发披散在肩上,配上我的一袭白衣长裙,显得飘然出尘。我原地转了个圈子,赞道:
“多久没穿女装了,我们锦书的手艺可是一点也没生疏啊!走吧,看看凌家是谁来接我。”我一边说一边提脚往外走去。
“小姐,记住你现在是女儿家,步子别迈那么大……”锦书赶紧追了出来提醒我。
到了门口,正迎上舅母出来,说道:“丫头,你怎么才来啊!”
我知道舅母最怕见外客,就笑了笑说道:“舅母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步入厅内,只见一人长身玉立,背着手站在那儿正欣赏着厅壁上挂的美人图,一个僮儿随侍在侧。
听到我的脚步声,那人回过身来,叫了声:“四小姐!”
“怎么会是你?”虽然四年不见,我却记得那双灿烂的星眸,是那个曾经的美少年——五皇子束潇然,只是如今已长成青年了,少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更加地英俊了。
“我到潞州公干,正好听说威伯候爷要接四小姐回天京,我就自告奋勇代劳了,小姐觉得意外么?”
“哦,是没想到,小女子居然劳驾王爷来接,还请王爷恕小女子不敬之罪。”我有礼地鞠躬。容国的皇子满十八岁加冠后就会封王,我知道束潇然两年前已被封为昭王。
轻笑一下,束潇然说道:“你我已不算初识,四小姐不用如此多礼。”
“云萱不敢,王爷是皇家之人,应知礼节不可废。”来到古代的首要注意事项就是少和皇家的人搭关系,不然一个运气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保持距离是必要的。
“我就叫你的名字,云萱,可好?”他唇角含了一丝笑,